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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部分

色,林笑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我虽不是神,可是有个人似乎是神呢……龙也算神吧?

    遥远的宫中龙煊烨猛地打了个大喷嚏,随即揉揉鼻子,仰起头疑惑地想“谁在打我的主意?”

    走出林家,七爷领着好多人恭敬地送林笑等人出坊,林阆站在坊前的牌楼墩子上看着林笑,“小哥哥,谢谢你了……”

    面上却难掩失落之色。

    林笑无奈地看着他,想了想折返回来,摸摸他的头說:“你不要担心了,你娘的病虽然重,但是只要好好调养,也未尝不会有奇迹出现……我回到宫里跟几位太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你娘省些药费……”林笑看出林家的贫困,虽然罗老夫人說了要给林家承担药费,但是看罗大卿家的境况,只怕负担起来也不容易。林笑打算回到太医院之后,就和沈廷芳等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把林娘子的病列为临床实验的项目,算作测试药方是否应验的例子,由太医院承担所有治疗费用——虽然这种事情没有先例,但是路是人走的,总要想办法帮一下林家才好!实在不行,去求求龙煊烨就是——欠龙煊烨个人情吧!以后慢慢还他好了。

    林阆看着林笑,大眼睛里慢慢涌出泪水,“小哥哥……我该怎么办?”

    林笑心一颤,这孩子人小心事却重,想来一直十分担心娘亲,本来对林笑充满了希望,此时一听林笑也没有什么把握,不由格外失望,林笑看着他,不由长叹了一声:“林阆,你娘亲的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你娘亲,让她心情愉快,好好保重。别的,都是大夫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明白了么?你要好好吃饭,把你自己养的壮壮的,别让你娘亲担心。这就对了。好不好?”

    林阆仰起小脸看着林笑,“我就这样就行了?”

    “嗯。”林笑拍拍他小脸蛋。“以后我会常常来看望你娘亲,你要好好照顾你娘,不要惹她生气……乖!你娘亲看你这样,该难过了。”

    林阆用力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做的!”

    看着他坚定地模样,林笑忽然觉得,这孩子以后做个医生似乎也会不错。

    准提看着林阆,目中显出一丝怜悯,等几人出了巷子,准提忍不住說:“殿下,林大娘子的病真的不好治?”

    “嗯,不好治。”林笑摇摇头。

    准提默然不语。砾岩看看准提,“别担心,会好的。”

    准提摇头叹了口气。“那孩子好可怜……”

    朱明叹了口气,道:“所以說,凡人皆有生老病死种种,十分脆弱。”

    鹰锋看了朱明一眼,道:“习武可以强健身体,高手也可百病不侵。”

    朱明叹息着,“那也难免一死。重堕轮回之中。”

    林笑蓦地顿住脚,孔澄一个没停住乒地就撞在了林笑身上。

    “呀殿下……你没事吧?”

    林笑摇摇头,面上现出一丝笑意,看着巷子口卦摊的老道士,扬声道:“道长,又见面了?”

    青溟子呲着黄板牙,用一根卦签子挠挠乱发,嘿嘿一笑:“公子爷和老道真是有缘阿!”

    砾岩和鹰锋等人立刻变了脸色,愣愣看着青溟子,青溟子微微一笑,冲砾岩等人一眨巴眼,砾岩苦笑一下,林笑不由道:“道长又要我跟这位砾岩大哥借钱了?”

    青溟子嘿嘿一笑,“公子怎么总是自己不带钱,老盘剥属下阿?”

    “……”林笑脸一红,笑道:“道长财来财去,到是洒脱,在下身无阿堵物,也落得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青溟子大笑,直接露出了后槽牙,“不错不错,你这小子很对老道胃口!哈哈哈……”說着把挠过头发的卦签子往签筒子里一扔,随即把签筒子塞进林笑怀里,“你这娃娃逗得老道很开心,来,抽一根吧,今儿不收你钱了!”

    林笑一笑,“那怎么好意思。”想了想,解下腰上的挂的一块双鲤冰玉珏,递给老道:“我不带钱,就把这个做卦资吧!”

    青溟子立刻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玉珏,塞进怀中,一迭声地道:“好好,你快抽签吧!老道再奉送你几卦都成!”

    砾岩等人满脸黑线,痛苦地看着青溟子。

    林笑扑哧一乐,随手在卦签中抽了一根,老道一把抢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手把签子啪地扔回签筒子,道:“坤卦!好啊!”

    “阿,不知道怎么說?”林笑微笑着问。

    “坤卦所谓‘厚德载物’是也!君子之行,先迷后得。彖辞曰: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而初六之象,恰好是履霜坚冰,y始凝也。”老道摇头晃脑地說。“公子,大吉大利阿!”

    林笑默然。

    君子之行,先迷后得么?

    “谢谢道长指点迷津!”林笑向青溟子深施一礼。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青溟子嘿嘿笑道。“不跟你们罗嗦了,我这就当了玉,再去耍上几把,哈哈哈哈!”

    林笑微微一笑,“道长走好!”

    青溟子仰天大笑,道:“你这娃儿好,你那六哥就不似你这般识人!唉,俗得很。对了,”附耳在林笑耳边說道:“老道给你个好东西,以后你遇上了迷离难测之境时,只要将此物刺入眉心,就可解厄!”說着,自小小的髻上摘下那枚油腻腻的木簪,递到林笑手里,“拿着吧拿着吧,不用客气,哈哈哈……”青溟子嘻嘻哈哈地乐着,一边迅速地收拾着摊子,转眼又不见了。

    林笑看着手里那根黑亮的木簪,不由有些呆了。

    “殿下,收好吧!”砾岩走过来說。“此物难得啊!”

    林笑转脸看着砾岩,“这簪子很珍贵?”

    砾岩脸皮抽动了一下,道:“十分珍贵,天地间惟此一件而已……殿下,千万不要轻易使用才是。”

    林笑惊讶地看着砾岩,不由眯起眼睛,說:“你好象也知道得不少呢……”

    砾岩脸一僵,忙道:“殿下,这位道长名叫青溟子,乃是一位隐世高人,据說,当年在腾龙圣祖之时便已游戏人间……到现在,只怕都已经几千岁了……”

    “那不就是神仙了?!”林笑立刻傻眼。

    “……哈……”砾岩抽动了下脸皮,“可能吧……”

    林笑转了转眼珠,“你怎知他就是青溟子?”

    “那个……”砾岩悲哀地想,至尊里面,还有谁会像轮回之尊那样游戏风尘,猥琐不堪阿?……看着林笑炯炯的目光,砾岩无奈地說:“属下的师尊曾经提起过那位前辈的行事,而且上次前辈只向属下要银子,属下就开始怀疑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无疑。”

    “哦……”林笑点点头,砾岩的解释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孔澄愣头愣脑地听着众人谈话,也c不上话,但是他却深深觉得,林笑本人跟他身边的人都十分神奇,总有出人意料之举。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宫去吧……”林笑看看天色,“我还有事想找沈太医他们谈呢!”

    罗振纲看着银库中的金砖,面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从金砖中拿起一块,笑眯眯地问周亮和:“这一箱金砖,似乎和上几箱不一样,成色、分量甚至金标都不同呢。”

    周亮和擦着汗,颤声說:“大概是官窑换了模具……”

    “哦……”罗振纲拿起那块金砖,看着上面的篆字:“五十两正,大昊显和十一年乾祥益制……啊,官库里居然有私人银号的金砖……奇闻阿……”啪地把金砖扔进箱子。

    随即又拿起另一箱的两块金砖来:“这一箱倒是处处和官库的一致,不过,”啪地将两块金砖互击,金砖瞬间断开,只见薄薄的一层金皮里面露出了厚厚的红砖芯。“这可真是金‘砖’啊!”罗振纲冷冷道。“周大人好高明的手段!”

    周亮和脸色惨白,身子抖得像筛糠,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大人……小人只是个小小的管库,此事和小人虽有关系,可是绝非小人所能主使啊!”

    罗振纲冷冷看着他,“哦,那么本卿就听你說說,主使是谁?”

    周亮和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是……”

    罗振纲垂首看着他。周亮和颤声說:“是……周尚书……”话音刚落,身子就一歪,瘫软在地上。

    罗振纲冷冷地看着他,“把他和所有的官库差人一同押起!”慢慢抬起脸来,缓缓說道:“叫林清远来……还有所有当班的差役……”

    陈平张挺和所有的大理寺官差都沉默了,押着周亮和,迟疑着谁也没动。

    “你们聋了?”罗振纲蓦地抬高声音,“叫林清远来见本卿!把所有看守银库的差役都给我扣了!”

    陈平等人浑身一震,低声說:“大卿……”

    “去!”罗振纲的声音冰冷僵硬,毫无停顿。

    陈平垂下头,“是……”领着人刚要走,一个高瘦细挑的汉子领着十几个差役,突然出现在库房门口,向着罗振纲,慢慢跪了下去。

    “清远!”

    “老林!”众官差一起惊叫。

    “大卿……”汉子慢慢抬起脸,“罪人林清远,前来投案……”

    “老林!”张挺一下子傻了。“你……”

    汉子惨笑一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弟兄们无关。”說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扁扁的木盒,打开来,是两根已成了人形的老参。“刚立案的时候,周文达派人来找我,送了这两根参给我。还說以后我家娘子的药,只要到户部辖下的‘仁和堂’去抓药,一律免费,而且,还请御医出诊……”林清远惨然說:“我一时起了贪念,就答应了他们。”

    “……”众人全都默然。

    “以前娘子抓药也是在仁和堂,欠了不少账,仁和堂的掌柜一直很善待我,于是……”林清远闭目叹息一声,“所以周文达派他来說这事,我就心动了……大卿,他们在官库内有密道直通库内,所有搬运之事都在库内进行的,他们只是告诉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就是’,我这两天在后半夜就自己守在银库内部,所以没有别的弟兄和我同谋……”

    罗振纲看着他,慢慢說:“真的?”

    “……昨夜贺通贺达曾经听到了异动,也被我搪塞过去了……”林清远面无表情地說。“周文达的人在库内搬运时也十分小心,我又把弟兄们都派到了远离这边的库房看守巡逻,所以……并无同谋。”

    “大卿!”他身后的差役们一起叫起来,“不是的!大卿!我们是同谋!是我们劝林大哥收下周文达的贿赂的!我们都收了钱的……”

    一个差役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我们收了贿赂……是我们害了林大哥……”

    “胡說!”林清远大喝一声,随即扑到罗振纲脚下,大声道:“大卿,他们胡說!是我一人干的!他们是想帮我脱罪!”

    罗振纲默默地从陈平手里接过那张银票,“五百两……”罗振纲身子一晃,陈平张挺大惊,上前扶住罗振纲。“大卿……”

    林清远也站起来搀住罗振纲,眼含热泪:“大卿,我对不住你!!!”

    罗振纲看着他,随即慢慢看向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的众差役,虎目中慢慢溢出泪水。“你们……”缓缓摇摇头,“居然是你们……”

    众差役全伏下头去,啼泣不止。“大卿,是我们的错……不是林头的错……您不要处罚林头……罚我们吧……”

    罗振纲猛地摔开陈平等人扶着他的手,指着一众差役道:“五百两银子,就买走了你们的原则和立场吗?五百两……你们见过多少五百两,为什么偏偏这次……”

    “大卿……”林清远扑通一声跪下,惨白着脸說:“大卿,他们是为了我才拿这五百两的……大卿,别怪他们……一切都起于我……”說着,横刀在颈,惨笑一声。“大卿,我对不住你……告诉阆儿,以后千万别学我!”說着刀锋一划,颈血狂喷,众人惨呼着扑上前去,林清远已经倒在地上,血溅起一米多高。

    罗振纲推开众人,走过去,蹲下来把林清远的身子垫在膝上,拼命用手捂住林清远颈上的伤口,一串泪砸在他脸上,颤声叫道:“清远……”

    林清远看着罗振纲,翕动着嘴唇說:“求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了他们……这罪我……一人承担……好么?……”

    罗振纲的泪噼里啪啦落在林清远脸上,血顺着他的指缝咕嘟咕嘟往外冒,罗振纲慢慢点点头,林清远这才颤抖着脸颊一笑,道:“阿纲……我到底……是给你……丢脸了……对……不起……别恨我……”

    罗振纲拼命摇着头,哽咽着說:“清远,是我对不住你!我无能……我……把你到这步……”

    林清远咳了一声,血噗地又迸s出来,“你没错……是我软弱……永远不要怀疑……你选的路……永远……”努力地微笑了一下,“阿纲……对不起……”

    罗振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清远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瞳孔慢慢放大。血却不再流了。

    罗振纲抱住林清远的身体,把头埋在林清远胸口,痛哭失声。“清远啊……”身旁的差官全都失声痛哭。

    “抓周文达!”罗振纲蓦地抬起头来,眼珠发红恶狠狠地道:“现在!立刻!周老狗!让他给清远偿命!!!!”

    大理寺的差官们立刻也都红了眼睛,恶狠狠地答着:“遵命!”

    罗振纲抱着林清远的尸身,看着那十几个犯错的差官,痛声道:“你们听见清远的话了……我不追究你们的错,现在,你们只有一个机会!去周府!你们已经失去本卿的尊重了!今后,你们该怎么办,自己想好!清远已死,你们,不要再让他失望!”

    那十几个差役一起痛哭着答道:“大卿,我们这就去办差……大卿……您保重!”

    罗振纲不理他们,只是呆呆看着林清远,默默流泪。

    “大卿,那边发现了户部运银车的通道!”张挺跑过来道。

    “追,看看通道究竟通向何处!”罗振纲猛地抬起头,瞪着张挺,狠狠道。

    张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是!”

    陈平带着人直奔周府,剩下的人在银库巡查各个库房内的秘密通道,罗振纲默默守着林清远的尸身,面色惨白如纸。

    清远,我不是个好朋友。

    连好上司,都不是呢……

    当初,不做刑官就好了……

    林笑和沈廷芳相视而笑。

    “那殿下,我们就說定了!”沈廷芳大笑着,捋着胡须得意地道。身边一众太医也都笑逐颜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笑微笑着說。“明日我们一同禀明父皇就是!”

    太医们登时都乐了,纷纷上前道:“恭喜殿下,从此将是太医院的一员啦!”

    林笑微笑着。

    刚才他和沈廷芳谈了一番,沈廷芳答应了林笑的要求——将痨病作为太医院的临床试验项目(虽然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临床实验),并由太医院承担林大娘的一切医药,而且,还答应设立外科,每月出义诊……不过沈廷芳只有一个条件——奏明皇帝,从此林笑成为太医院的监院亲王,每月至少半月在太医院供职,参研医术……

    林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还是,做个大夫吧……

    人,总要做适合自己的事才好……

    第六十一章 宛如新生

    清晨的天空总是很蓝。

    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臣工,龙煊烨的心情极好。

    他知道,今天会发生很多事,和他期待的一样,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

    果然,罗振纲第一个站出来禀奏,昨日已将周文达以及户部数名官吏羁押,户部银库中出现巨大的储金亏空,其中还有贿赂大理寺差官、偷梁换柱以私人银号的金砖顶替官库甚至伪造金砖的铁证,罗振纲不光抓了户部的人,还控制了京城七家涉案的银号。

    天翻地覆了!

    朝中臣子一片哗然。

    麒正已经脸色如土,龙煊烨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好呀,罗爱卿办案有功!赏蟒袍一领,玉带五围,南海明珠一斛!此案亦从速从重处理!今日起,户部主官重新拔擢,众卿家若有合适人选,可推荐于朕!”

    “启禀陛下,臣以为,九皇子麒泰端方稳重、才高量大,对于银钱管理也十分在行,以前曾经治水,民望甚高,此时户部大变,主官下狱,若无重臣压制局面,恐怕不妥。臣推荐九皇子睿仁亲王龙麒泰出任户部尚书一职!”太子少保、麒泰的老师谢濂当即出列道。

    “臣附议!”王恒立刻也站了出来。

    “臣附议!”陈国正也站了出来。

    接着一群太子派的大臣纷纷站了出来,龙煊烨微笑着看着众臣,然后看着麒泰說:“不错,不错,那么……”

    “启禀圣上,若推端方才高、威仪器重,哪个皇子都不及大皇子麒正!大皇子威望既高、人又最长,无论如何,都是大皇子更合适做户部尚书!”大学士明基慎立刻站出来說。

    “臣也认为,若由皇子出任户部主官的话,无人可与大皇子麒正相比了……”这时又有几个大臣站出来道。

    皇帝不由闭上了嘴,默然无语。

    罗振纲垂着眼帘,这时又踏前一步道:“大皇子麒正不宜出任户部主官!臣昨日在银库中搜索到了联通着城外的运银通道,出口乃是金城公主驸马童辉祖的别业,童驸马乃是大皇子伴读,又是大皇子胞姐之夫,与大皇子关系非浅,此时由大皇子出任户部主官,十分不妥当!”

    “……”众臣一起沉默了。

    龙煊烨微微一笑,道:“罗爱卿,你觉得麒泰如何?”

    “九殿下……很好!”罗振纲抬起眼帘,看着龙煊烨。

    龙煊烨哈哈哈大笑,道:“好,正儿须避嫌,就由泰儿出任户部尚书吧!秘书郎,拟旨!”

    这边乱过了,沈廷芳咳了一声,上前对龙煊烨禀奏道:“启禀圣上,臣请陛下降旨,令十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