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檀香刑 > 第 15 部分

第 15 部分

德果然让他的炮队停止了行动。克罗德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知县,连满脸沮丧的马龙标也盯着知县的脸。  知县说:“总督先生,中国有句俗话,‘擒贼先擒王’,这些百姓,实际上都是受到了孙丙的迷惑,才敢跟贵国军队和官军对抗,一切罪过其实都是孙丙一人所致,只要擒获了孙丙,予以严惩,杀一做百,就不会再有人出来破坏铁路,阁下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想贵国来到中国,根本的目的是要从这里得到财富,而不是为了来和我们的百姓打仗。如果阁下认为我的话有几分道理,本官愿意只身进去,劝说孙丙出来投降。”  “你是不是想进去帮孙丙出谋划策?”翻译翻完了他的话,然后又把克罗德的话翻过来。  “我是大清的命官,我的家眷还在县衙,”知县道,“我所以甘愿冒死进去,其实是为了让阁下的部队不再伤亡。贵国的军队远涉重洋而来,一兵一卒都很珍贵,如果阁下的军队伤亡大多,你们的大皇帝也不会为此奖赏您吧?”  “让马龙标大人担保!”翻译翻过来克罗德的话。  “钱兄,我明白您的意思,”马龙标忧心忡忡地说,“万一那些刁民……”  “马大人,我有五分胜算,”知县悲壮地说,“我不愿意看着我县一个繁华市镇被夷为平地,更不愿意看到无辜的平民遭受屠杀。”  “如果大人能只身将孙丙诱降,既避免了官军的无谓伤亡,又保全了无辜百姓阶性命,”马龙标诚恳地说,“我一定在袁大人面前为大人请功!”  “事已至此,本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知县道,“请马大人告诉克罗德,本官把孙丙诱出来之后,就请他撤兵!”  “包在我的身上!”马龙标从怀里摸出一只崭新的手枪送给知县,道,“钱兄,带上以防万一。”  知县摆摆手拒绝了,说:“请马大人以全镇百姓为念!劝说克罗德不要开炮。”  然后他就骑马往那个d开的门d跑去。他在马上大喊着:  “我是高密知县,是你们大帅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与你们大帅商量……”≈nbsp≈nbsp书包网 。。

    第十三章  破城(五)

    知县打马冲进大门,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进大门时他绕过那个巨大的陷阱,看到十几个身陷其中的德国兵在里边挣扎、惨叫。陷阱足有一丈深,底下栽满如刀似剑的竹签和铁齿,德国兵有的已经被扎死,有的受了重伤,宛如穿在签子上的青蛙。从陷阱底下散发上来扑鼻的臭气,说明孙丙不仅仅在下面栽满了利器,而且还倒上了大量的粪便。知县蓦然想起,几十年前洋人初进中国时,某位封疆大吏曾经郑重地给皇上建策,说洋兵最爱清洁,最怕的是大粪,如果让我天朝的士兵每人背上一桶大粪,上阵之后,只管将大粪淋过去,那些洋兵就会掩鼻败退,甚至会呕吐而死。据说咸丰皇帝对此策深为嘉许,认为这是富有创意的提案,既能克敌制胜,又可以为天朝省下大笔的开支。这件事是夫人当做笑话讲给他听过的,他当时也一笑了之,没想到此法已经被孙丙改头换面加以运用,这种富有特色的中国战术充满了恶作剧的精神,令人哭笑不得。其实,从昨天那场荒谬绝伦的人质交换中,知县已经对孙丙的战术风格有了大概的了解。是的,他很幼稚,他的许多做法完全是儿童式的,但往往能出人意料,发人深思,而且十分管用。知县在绕过陷阱时还看到,两边的土围子上,拳民们伤亡惨重,许多熬粥的铁锅被炸得稀烂,热气腾腾的粥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尚未死利索的人们在那里痛苦哀号。那条他不久前行走过的大街上,头缠红布的拳民和妇女孩童在毫无目标地乱窜,似无头苍蝇一样。  实际上镇子已经破了,知县想,德国兵完全可以长驱直入。想到此知县感到自己的决定英明无比,牺牲孙丙一个,可以换来千百条性命,无论如何,也要把孙丙弄出去,文的不行,就动武的,尽管适才没接马龙标的手枪,但知县自信能够制服孙丙。  他感到自己沉浸在英勇悲壮的氛围中,耳边仿佛响起了鼓角声,他纵马飞跑,跑向那个建立在大湾子旁边的席棚。他知道孙丙在那里。  知县看到,湾底有数百个拳民正在喝符子,每人手捧着一个大碗,碗里是用水调和的纸灰。他要找的孙丙站在砖台子上,正在高声歌唱着他的咒语。那个从曹州来的义和拳的大师兄孙悟空不在了,只有二师兄猪八戒站在台下表演着耙术为孙丙的仪式助威。知县滚鞍下马,径直地上了砖台子,一脚踢翻了孙丙面前的香案,大声说:  “孙丙,你的人在围子墙上已经血流成河,你还在这里妖言惑众!”  孙丙身后的护法冲了上来,知县飞快地转到孙丙身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了孙丙的后心,说:  “都别动!”  孙丙愤怒地说:  “狗官,你又来破俺的神拳!俺是铁头铁臂铁身子,刀枪不能入,水火不能侵!”  “乡民们,你们去围子墙上看看吧,人的r体如何能挡得住大炮?”知县大胆地假设着,“连你们武艺最高的大师兄孙悟空也被炸成了碎片!”  “你胡说!”孙丙怒吼道。  “孙丙,”知县冷冷地说,“你可是练就了刀枪不入之体?”  “俺是金刚不坏之躯,连那番狗的子弹都打不进去!”  知县弯腰从台子上揭起一块砖头,迅疾地拍在了孙丙的额头上,孙丙不及躲闪,往后便倒。知县抓着衣领把他提起来,说:  “让大家看看你的金刚不坏之躯!”  一道黑色的血从孙丙的额头上流下来,仿佛几条蚯蚓在他的脸上爬行。二师兄猪八戒挥起耙子对准知县的p股搂过来。知县闪身躲过,同时将手中的匕首甩了出去,正中了猪八戒的肚子。猪八戒哀号着滚到台下去了。  “乡民们,你们可看清了?”知县道,“他们是你们的师兄和坛主,可他们连本县的砖头和小刀子都避不开,如何能避开德国人的大炮?”  拳民们的意志开始瓦解,台下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知县道:“孙丙,你是一条好汉,不能为了你一人,让全镇的乡亲们去送死,本官已经说服了德国总督,只要你投降,他就下令撤军。孙丙,你已经干出了让全世界都吃惊的大事情,如果你能牺牲自己,保全乡亲们的性命,你就会流芳千古!”  “天意啊,天意,”孙丙长叹一声,唱道,“割地输金做儿臣~~忍弃这中原众黎民,十年功业一朝尽,求和辱,覆巢恨,只怕这半壁江山也被鲸吞。休欺我沉沉冤狱无时尽,天下还有我岳家军~~乡亲们,你们散了吧!”  知县紧紧地抓住孙丙的手跃下台子,趁着人群中一片混乱的当口,匆匆地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连那匹马都忘记了。八    知县一人将孙丙擒出马桑镇,心中充满了英雄气概,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遭受了重创,使他痛感到又犯了一个比交换人质还要愚蠢的错误:克罗德并没有因为孙丙的投降而撤军,当他看到知县将孙丙拉到面前时,立即就对他的炮队下了命令,十二尊大炮一起怒吼,成群的炮弹呼哨着飞进镇子。镇子里硝烟滚滚,火光熊熊,百姓的哭叫声惨不忍闻。孙丙发疯般地掐住了知县的脖子,知县没有反抗,心甘情愿地想让他把自己掐死,但马龙标指挥着护卫们制服了孙丙,解救了知县的性命。在孙丙的怒骂声中,知县闭住了眼睛。他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德国军队冲锋的声音,他知道,这个高密县最繁华的大镇,已经不存在了。而导致这一后果的,可以说是孙丙,可以说是德国人,也可以说是他自己。≈nbsp≈nbsp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四章  赵甲道白(一)

    昨天还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人称三爷、无人不怕的衙役头儿宋三,今日却满脸媚笑着站在咱家的面前。这厮昨天还挺得笔直的脊梁骨,今天弯成一张弓。后生们,咱家在京城衙门混了四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过?天下的衙役都是这副鸟样子,如果高密县的衙役不是这副鸟样子,那高密县也就不属于大清朝的地盘了。衙役头儿在咱家的面前打了一个深深的躬,嘴里叨叨着:  “老……老……先生,请问,把您要的东西抬进来吗?”  俺歪歪嘴角,把冷笑藏在心中。俺知道这狗嘴里那一串“老”字的意思,他想叫俺“老爷”,但俺分明不是老爷;他想唤俺老赵,但俺又坐着皇上赏赐的椅子。  他只好称呼俺老先生了。好一个聪明乖巧的杂种啊!俺微微地抬抬手,说:“搬进来吧。”  衙役头儿撇着长腔,像唱戏一样喊叫着:  “把老先生的东西抬进来呐!”  衙役们像一队黑蚂蚁,搬着俺在县衙大堂上向袁大人点要的东西,一个跟着一个地走进院子。他们将东西一件件地放在面前让俺过目:  一根长约五尺、宽约五分的紫檀木材,就像秦叔宝使用过的铁锏,这是不可缺少的。  一只白毛黑冠子的大公j被红布条儿绑着腿儿蹲在一个白脸的衙役怀里,好似一个怒气冲冲的小男孩儿。这样的白毛黑冠大公j十分罕见,不知道高密县是从哪里搜求来的。  一捆新牛皮绳子散发着硝碱的生涩味儿,颜色浅蓝,仿佛染了草汁。  两柄油坊里使用过的木榔头闪烁着紫红的光芒,很可能是康熙爷年间的物事。  这东西是用多年的枣木疙瘩做成,在油坊里浸y多年,已经吃饱了油,比钢铁还要沉重,但它不是钢铁是木头,比钢铁的性子要柔,咱家要的就是这刚中有柔的劲道儿。  白米二百斤,用两个大大的箢篼盛着。上等的白米,散着清香,白里泛着青色,一看就知道是从盛产好米的登州府来的,高密县没有这样的好米。  白面二百斤,用四个面袋子装着,面袋子上有同和洋面厂的标记。  j蛋一篮子,个个是红皮。有一个还是头蛋,蛋皮上沾着血,看着这沾血的蛋咱家仿佛看到了那个初次下蛋把脸憋得通红的小母j。  牛r一大方用一个大盆盛着,r里的筋络似乎还在颤抖。  一口十八印的大锅两个人抬着。好大一口锅,能煮一头牛。  …………  还有人参半斤在宋三的怀里揣着。他摸出来,亲手交给俺,隔着纸包俺就嗅到了一等好参那股苦苦的香气。宋三眉飞色舞地说:  “老先生,这参是小的亲自去生药铺里,亲眼看着秦七那个老狐狸开了锁着三把大铁锁的揪木柜子,从一个青花瓷坛子里取出来的。秦七说,如果假了,让小的把他的头扭下来。这参,分明是宝,别说吃,小的把它揣在怀里,嗅着它的味儿走了这么一段路,就感到腿轻脚快,心明眼亮,仿佛得道升了仙。”  俺剥开纸包,数着那些脖颈上挂着红绳的褐色山参,一根两根,三根五根,一共八根。这些参粗的如筷子,细的如豆秸,都拖着些须毛,轻飘飘的,怎够半斤?  俺冷眼看着衙役头儿,这个杂种,立即就把腰杆子弯曲了,满面堆着笑,低声说:  “什么事儿也瞒不过您老先生的法眼——这八棵参,其实只够四两。但秦家生药铺里只有这些了。秦七说,这八棵参熬了汤,灌到一个死人嘴里,死人也会从棺材里蹦出来——您老是不是……”  俺挥挥手,什么也没说。还用俺说什么?这些衙役头儿,都是比鬼还j、比猴还精的东西。他跪下一条腿,给俺施了一礼。这一礼他值了。这畜生,就人参这一项,少说也落了五十两!衙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说:  “老员外,这是买猪r的银子,小的想,肥水不落外人田,您家里就开着现成的杀猪铺子,还到哪里去买猪r?所以小的就自做主张,把这笔银子给您省出来了。”  俺当然知道这点碎银子与他落下的人参钱相比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数,但还是表扬了他:谢谢你想得周到,这点银子,就分给弟兄们做个茶钱吧!  “谢大员外2”衙役头儿又是一个深躬到地,那些衙役也跟着齐声道谢。  他娘的,钱真是好东西,一把碎银子,就让俺在这杂种的嘴里由“老先生”变成了“老员外”。送他一个金元宝,他能跪地磕头叫俺爹。咱家挥挥手,让衙役头儿起来。咱家漫不经心地,如吩咐一条狗:去,带着你的人,把这些东西给俺运到执刑台前,在那里给俺垒起一个大灶,把香油倒进锅里,灶里c上劈柴烧起来。再给俺垒一个小灶,把牛r放在里边炖起来。锅灶旁给俺搭一个席棚,席棚里给俺安上一口大缸,缸里给俺灌满水,要甜水不要懒水。还要你给俺准备一个熬中药的瓦罐子,一个给牲口灌药的牛角溜子。给俺在窝棚里搭一个地铺,铺草要厚要干燥,用今年的新麦穰。还要你亲自把俺的椅子扛了去,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把椅子的来历,你们的大老爷和省里的袁大人都在这把椅子前行过三跪九叩的大礼,你可要仔细着,伤了这椅子一块油漆,袁大人就会剥了你的狗皮。这一切,正晌午时必须给俺准备停当,缺什么东西去找你们老爷。衙役头儿一躬到地,高声唱道:  “老爷,您就请好吧!”  送走了众衙役,俺再一次用目光清点了剩在院子里的东西:檀香木——这是最重要的——这东西还要精心加工,但加工的过程不能让那些杂种们看到。杂种们眼脏,让他们看到就不灵了。大公j也不能让他们抱,他们手脏,让他们抱去也就不灵了。咱家关上了大门,两个持腰刀的衙役站立在咱家大门的两旁,保护着咱家的安全。看来这钱知县办事十分地周详。咱家知道他是做给袁大人看的。他的心里恨透了咱家,咱家的牙龈还在流血呢。为了教训这个狗官,咱家也得把谱儿摆足,不能自家轻贱了。不是咱家仗着皇太后和皇上的赏赐摆架子抖威风,更不是咱家公报私仇,这是国家的尊严。既然是让咱家执刑,受刑的又是一位惊动了世界的要犯,那就要显摆出排场,这不是咱家的排场,这是大清朝的排场,不能让洋鬼子看了咱的笑话。  乃乃的个克罗德,早就知道你们欧罗巴有木桩刑,那不过是用一根劈柴把人钉死而已。咱家要让你见识见识中国的刑罚,是多么样的精致讲究,光这个刑名就够你一听:檀——香——刑——多么典雅,多么响亮;外拙内秀,古色古香。这样的刑法你们欧罗巴怎么能想得出!咱家的左邻右舍们,这些目光短浅的乡孙,都在大街上探头探脑地往咱家院子里观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告诉咱家他们心中的嫉妒和艳羡。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财物,看不到财物后边的凶险。咱家的儿子与街上的人差不多一样糊涂,但咱家的儿子糊涂得可爱。咱家自从把那个有着冰雪肌肤的女人剐了之后,男女的事儿就再也做不成了。京城八大胡同里那些浪得淌水的娘们也弄不起来咱了。咱的胡须不知何时也不生长了。咱想起姥姥的话,他说:孩儿们,干上了咱家这行当,就像宫里的太监一样。太监是用刀子净了身,但他们的心还不死;咱们虽然还有着三大件,但咱们的心死了。姥姥说什么时候你们在女人面前没有能耐了,不但没有能耐,见了女人连想都不想了,就距离一个出色的刽子手不远了。  几十年前咱家回来睡了一觉——那时咱家还马马虎虎地能成事——留下了这样一个虽然愚笨但是让咱家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种子。不容易啊,简直就是从一锅炒熟了的高粱米里种出了一棵高粱。咱家千方百计地要告老还乡就是因为咱家思念儿子。咱家要把他培养成大清朝最优秀的刽子手。皇太后说了,“行行出状元”,咱家是状元,儿子也得成状元。咱家的媳妇是个人精,与那钱丁明铺热盖,让咱家蒙受了耻辱。真是苍天有眼,让她的爹落在了咱家手里。咱家对着她笑笑,说:媳妇呵,是亲就有三分向。这些东西,都是为你爹准备的。  儿媳眼睛瞪得溜圆,张着嘴,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儿子蹲在公j前,乐呵呵地问:  “爹,这只j归咱家了吗?”  是的,归咱家了。  “这些米、面、r,也都归咱家了吗?”  是的,都归咱家了。  “哈哈哈……”  儿子大笑起来。看来这个孩子也不是真傻,知道财物中用就不能算傻。儿子,这些东西的确是归了咱家,但咱要给国家出力,明天这时候,就该着咱爷们露脸了。  “公爹,真让你杀俺爹!”儿媳可怜巴巴地问,那张一贯地光明滑溜的脸上仿佛生了一层锈。  这是你爹的福分!  “你打算怎样治死俺爹?”  用檀木橛子把他钉死。  “畜生……”儿媳怪叫一声,“畜生啊……”  儿媳摆动着细腰,拉开大门,蹿了出去。  咱家用眼睛追赶着往外疯跑的儿媳,用一句响亮的话儿送她:好媳妇,俺会让你的爹流芳百世,俺会让你的爹变成一场大戏,你就等着看吧!≈nbsp≈nbsp书包网 。。

    第十四章  赵甲道白(二)

    咱家让儿子关了大门,拿起一把小钢锯,就在血r模糊的杀猪床子上,将那段紫檀木材解成了两片。锯紫檀木的声音尖厉刺耳,简直就是以钢锯铁。大粒的火星子从锯缝里滋出来。锯条热得烫手,一股燃烧檀木的异香扑进了咱家的鼻子。咱家用刨子将那两片檀木细细地创成了两根长剑形状。有尖有刃,不锐利,如韭菜的叶子一样浑圆。先用粗砂纸后用细砂纸将这两片檀木翻来覆去地打磨了,一直将它们磨得如镜面一样光滑。咱家固然没有执过檀香刑,但知道干这样的大事必须有好家什。干大活之前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这是咱家从余姥姥那里学来的好习惯。刮磨檀木橛子这活儿耗去了咱家整整半天的工夫,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