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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部分阅读

    “家里还有什么人?”我问。

    黄鹦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没有了。我们曾经托人回乡下打听,舅舅把我们卖给朱九同不到两年就死了。家里有什么人、有什么亲戚,我们也不想打听了。反正我们做孤儿都这么长时间,习惯了。”

    我好生怜惜,忍不住叹道:“怎么能习惯当孤儿呢?你们还有中翰哥哥啊!”黄鹦一听,吃吃娇笑道:“对对对,我们有中翰哥哥。”

    我又问:“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黄鹳说:“住在朱九同帮我们租的房子,离公司不远。”

    我寻思这两姐妹无依无靠,委实可怜,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年纪尚小,不如将她们置于我的羽翼下。

    想到这,我用命令的口吻道:“以前中翰哥哥住的房子现在空着,一室一厅,里面家具、电器什么的都有,楼上楼下都是公司的职员。你们明天搬过去,戴辛妮、章言言刚好就住在你们楼上,有什么困难就找她们。”

    “等我的山庄建好了,你们姐妹也一同搬过去。到时候所有人都是你们两姐妹的亲人,你们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就算你们以后嫁人了,也可以随时回去住,就当是你们的娘家。”

    “好。”黄鹳很乖巧。

    我微笑说:“过两天我给章言言买辆车,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司机,负责接送你们上下班。”

    黄鹳又咯咯一笑:“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学开车。”

    “那就等吧,还有好几年呐,噢……好舒服。”后脑的痒痒被黄鹳抓到,我惬意极了。

    黄鹦一幽幽道:“舒服的话,以后我天天帮中翰哥哥洗头。”

    我不同意:“头发天天洗不好,两天洗一次就够了。”

    黄鹳“嗯”了一声:“好,两天洗一次,我和姐姐轮流帮你洗。”“杜鹃也会洗?”我大笑,心里真佩服朱九同的眼光,他买到一对绝世宝贝。

    黄鹳脆声道:“姐姐帮人洗头也很舒服喔,我们有一个好老师。”

    “老师是谁呀?”我漫不经心问。

    黄鹦说道:“小月姐姐。”

    “小月?她成了洗头师傅?”我大吃一惊,忽然想起小月那张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思念。当初要不是小月带我找到戴辛妮,恐怕我的女神早被何书记糟蹋了。虽然小月是朱九同的女儿,但她对我有恩,我不会恨屋及乌。

    “小月姐经常帮我们洗头,洗多了就成为师傅啰。现在她跟我们住在一起,过几天,她就要去美容院帮人家洗头啦。中翰哥哥,小月姐好可怜的,她也是孤儿。”我一瞄,发现黄鹦小嘴微噘,一脸同情的样子。

    “孤儿一定要帮肋孤儿,你说是不是?黄鹳。”我站起来,双手抱住黄鶸的双肩,几滴泡沫恰巧从脑袋落到我的脸上。

    黄鹦踮起双脚,很细心地替我擦去脸上的泡沫,她笑得很腼腆:“中翰哥哥人真好,我以后找老公就找像中翰哥哥这样的人。”

    我大声道:“好了,不洗了,带我去见小月。”

    “咯咯……小月姐就在这里。”黄鹳放声娇笑。

    我又是大吃一惊,环顾四周问:“哪里?”

    黄鹳神秘地指了指密室门说:“她在小房间里面。”

    小密室几乎密不透风。以前戴辛妮会把连着自己办公室的门打开透透气,如今戴辛妮的办公室换成庄美琪,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小密室,所以小房间一直处于封闭状态。幸好上官姐妹每天都去打扫,小房间才能保持干净清爽。

    一具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床上。我走近}看,可爱的小月正闭目入睡。估计是大白天睡不熟,她感觉有人走动,蓦然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吃惊地看着我和身后的黄鹦。

    “李……总裁。”小月怯怯地看着我,圆圆的脸上依稀有着泪痕。几个月不见,她成熟了许多,可惜大大的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我有点心酸的问:“别喊总裁,就叫我中翰哥吧。是不是吵醒你了?”

    小月猛摇头:“没有、没有,我也睡不着。听见打雷我就害怕,身边又没人,我不敢待在家里。黄鹳和杜鹃就叫我来公司,然后……然后就躲在这里。中翰哥,你千万别怪黄鹦,她是关心我,而且我也没把这里弄脏。”

    听到这番话,我心更酸。坐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你是最干净、最纯洁的,中翰哥怎么会怪你呢?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这里,就什么时候来,没有人敢说你半句。”

    “不,我不能再来了。我知道我的身份不方便再来这里,我不希望中翰哥难堪。我只是怕打雷声,以后我有工作了,我就有朋友;有朋友了,我就不怕打雷。”说完,小月就要下床。

    我连忙阻止她:“小月,别去美容院上班。中翰哥盘下一家小吃店,现在正缺少一位柜台负责收钱的,你能去吗?工资待遇是洗头妹的三倍。”

    小月一愣,问:“真的?”

    显然是三倍工资打动了她。

    我点头道:“中翰哥会骗你吗?等你年纪再大一些,我就让你做面馆的老板。”小月突然眼圈发红,她颤声问:“中翰哥,你是可怜我吗?”

    我悠悠长叹道:“我们都是孤儿,我们都很可怜。”

    小月一听,身体顿时剧颤,一颗颗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而下:“呜……我妈妈更可怜。”

    我本来就对小月跑去上官姐妹家心存疑惑,这会儿更觉得蹊跷,一边帮她小月擦眼泪,一边问:“对了,小月,你为什么不回家?你为什么要去做洗头妹?你爸爸应该有留下不少钱给你们。”

    小月听了,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无论怎么劝都没用。

    黄鹦递上面纸又帮劝半天,小月才慢慢止住哭声,断断续续说道:“爸爸是留下不少钱,可是都给一个坏男人拿走了。我妈妈整天被他欺负、被他骗,还被他侮辱。他拿走我们家所有的东西,房子已经不属于我妈妈了,而且钱也没有了,他还经常打我妈妈,我只好逃出来躲到黄鹦家。”

    我听得悚然动容,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问:“什么男人?他叫什么名字。”小月道:“爸爸生前的好朋友张思勤。”

    “张思勤?”我握握了拳头。

    “嗯。”小月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他一开始说要替妈妈打官司,说中翰哥抢走kt,他要帮妈妈打官司讨回爸爸在kt的股份。妈妈糊里糊涂就相信了,给了张思勤一笔钱,可是过没几天,张思勤又开口向妈妈要钱,今天要几百万律师费,明天又要几百万去找关系,把妈妈的钱全骗光,最后还叫妈妈抵押房子。”

    “后来……后来妈妈醒悟了,想要拿回房子,张思勤就打我妈妈,还侮辱我妈妈。那天张思勤想脱我衣服,妈妈拼命拉住他,我才逃了出来。”

    “为什么不报警?”我怒不可遏,几欲咬碎牙齿。

    小月可怜兮兮道:“他说,如果报警就杀死我、杀死我妈妈。我很害怕,呜……”热血上涌,我温柔抱住小月,很坚定告诉她:“别哭,中翰哥帮你要回一切。”小月仍在我怀里哭泣:“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妈妈。”

    “放心吧,你会回到你妈妈身边的。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别让其他人看见,这里到处是张思勤的同伙。”

    “中翰哥哥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乌云密布的天空还在下着雨,越下越大,大风把窗子吹得呼呼作响。

    我铁青着脸,站在窗前凝望窗外的狂风暴雨。

    真是好大的一场雨,我从未见过。今天,我就要在这场从未见过的大雨前做出重要抉择,是妥协?还是置对方于死地?

    考虑了许久,我最终选择后者。因为所有迹象表明:张思勤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比朱九同更危险。他心肠歹毒,做事更加不择手段、不留余地,我判断他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我不是正义的化身,我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和我的利益。要我不胜其烦地防范威胁,还不如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当然,小月的遭遇就如同一条引信,恰好引爆我内心残存的正义。

    郭泳娴意识到我在做出艰难抉择,她微微责怪两姐妹:“既然知道这件事,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李总裁?”

    杜鹃嗫嚅了半天,才说:“我怕……怕总裁恨朱九同,所以不敢告诉他。”郭泳娴激动道:“朱九同是朱九同,小月是小月啊!”

    黄鹳噘着小嘴不服气:“也是这两天的事情而已,现在不是告诉李总裁了吗?”郭泳娴一时语噎,她没想到上官姐妹竟敢回嘴。

    我瞪着黄鹳假装发脾气:“古古怪怪!我就觉得奇怪,你突然主动说要帮我洗头,原来是有目的。你们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

    这时候要适当维护郭泳娴的权威,其实我没想责怪上官姐妹,见她们战战兢兢的样子,我暗暗好笑,心里特别佩服黄鹳的机灵。她为了帮小月,懂得用迂回手法把小月的境况告诉我,还故意先刺激我,多此一举。

    “中翰哥哥,我们错了。”黄鹳知晓我心意,赶紧乖巧地道歉,我顺势笑逐颜开,叮嘱她们多多安慰小月。

    这时,一组陌生号码突然拨通我的手机,我接通一听,是屠梦岚打来的。

    “中翰啊,你说的那个人有点背景……你们能坐下来谈谈最好,没什么事情谈不拢的,化干戈为玉帛总比动刀动枪来得好。跟你说,如果实在不能处理好,你找市政法委书记萧田,就说是我说的。”

    电话那头,屠梦岚带着严肃而关切的语气,向我娓娓说出很多关于张思勤的资料背景。果然,张思勤无论是在党政或军警方面,都有深厚的人脉关系,怪不得他如此嚣张。

    “谢谢妈,我听您的,尽量好好处理。”我打心底感谢这位准岳母。没有她提供的讯息,我贸然与张思勤摊牌很危险,而且姨妈并不是无所不能,我也总不能每次都依仗姨妈,我希望这次能以自己的能力战胜对手。

    真要战胜对手,我至少要把对手的底细打听清楚。不是有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战而胜之吗?

    “给你喊一声妈,心里特别舒坦。你自己小心些,张思勤的靠山很忌惮你姨妈,必要时和你姨妈商量如何处置。”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登一下,但又不好直接问,于是我笑了笑说:“知道了,过两天我再拿两条娘娘鱼去看您。”

    电话那头有了笑声:“刚尝过,味道美极了。”

    “像妈这样美。”

    “哼,你是说我像鱼?”

    “哈哈。”

    放下电话,我却再也笑不出来。

    屠梦岚与姨妈一样,都是骄傲之人,她会说张思勤棘手就肯定棘手。他的靠山忌惮姨妈,那这个靠山又是谁?

    我不知道张思勤的力量强到哪里,但我要征服姨妈,就不能求助于她。事事都要姨妈出手,她又岂会看得起我?

    想到这,我心中顿生豪气,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要铲除张思勤。不仅是为了小君和小月,又或者为了自己和kt。

    至于宝藏我并不在乎。正如郭泳娴所说的,只要有十年勤奋,我一定能有收获。何况就算找到宝藏,也不一定属于我;万一国家介入,我的碧云山庄有可能会变成文物展览馆,对我来说反而得不偿失,所以张思勤必须死!

    “小月的事,你们暂时别跟其他人说,包括我家人。”我阴郁着脸注视着上官姐妹与郭泳娴,见到她们点头答应,我还是心事重重。虽然我不好先与张思勤摊牌,但万一他主动向我发难呢?

    想到这,我眼皮一阵狂跳。抬头看了看大雨倾盆的天空,心中莫名地烦躁不安。本想着等雨小一点,亲自去“女子仪态美容中心”把小君接回来,可这场大雨却依然下个不停。考虑片刻,我不愿再等,吩咐黄鹦去找雨衣,准备接回我的小君。

    突然,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声,上官姐妹刚想出去察看,办公室门已被推开,全身都淫透的小君像只落汤鸡似的冲进来。

    我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回头朝杜鹃大吼:“快拿干毛巾来!”

    其实小君并不爱吃洋芋片,她只是嘴馋而已。一顿热水澡后,她横躺在沙发上呆呆地咬着洋芋片,这些零食蜜饯她平时都放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可以说我的办公室也是她李香君的办公室,我的办公桌也是她李香君的储物桌。

    “小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快说呀!想了半天时间还没想好?”我与郭泳娴还有上官姐妹都围在沙发边,焦急地看着咀嚼洋芋片的小君。她的衣服已被雨水淋到湿透无法再穿,办公室里没她可替换的衣服,幸好毛巾、毛毯子具备。此时小君的身上,就裹着一张毛毯子。

    毛毯外,裸露的圆肩一如往日般柔滑,可大大的眼睛却失去了光彩,小君心有余悸道:“突如其来、险象环生、千钧一发、临危不乱、机智勇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哥,我用这七个成语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事。”

    我柔声道:“是六个啦,最后一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连在一起的,只能算一个。”

    小君尖叫:“我说七个就七个!”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点头夸赞:“是是是,是七个成语,小君的文采一日千里,有小君在,苏东坡滚一边去。”

    小君扁了扁嘴,酥脆的洋芋片纷纷落到毯子上:“苏东坡我知道,他会做东坡肉对不对?”

    我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没错,苏东坡就是那个会做东坡肉的苏东坡。”

    小君的小嘴越扁越厉害:“哥,你会做东坡肉吗?”

    我着急道:“当然会。”

    小君嗲嗲问:“好不好吃?”

    “当然好吃。”

    “可是,我刚才差点就死掉了。死了不要紧,可我还没吃过你做的东坡肉。哇……”才说完,小君就放声大哭,直哭得眼泪与碎洋芋片横飞。所有人都慌了,一起上前劝慰,好不容易才让小君止住哭泣。

    她爱干净,一边拍捡掉毯子的碎洋芋片,一边向我们叙述发生的事情:“我今天去练舞,练完了想去找楚蕙姐姐,看见雨很大,我跟老师借了一把伞走去百货公司。才走几步,突然有一辆小车停到我旁边。车上有人问:‘你是李香君吗?’我说是,他们就说是李总裁派来接我的,我以为是真的,偏偏不上车。因为……因为我还很生气。”

    “应该生气,不上车是对的。”我当然知道小君生气的原因,所以很诚恳的道歉。此时,一个在电影里绑架人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我陡然心惊肉跳。

    “哼。”小君对我在洗手间偷情仍耿耿于怀,她瞪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似乎恢复了神采:“于是我就不理车里的人,继续往前走。车子也跟着我走,车上的人拼命催促我上车,一直跟、一直催,我还是不理。”

    “可没想到,从小车上跳下两人,我感觉他们好像是要抓我,我吓坏了,就赶紧跑,他们见我跑就追了上来,那小车还很快地开到我前面要堵住我的去路。我见前有敌人后有追兵,心想完蛋了,一定是碰上人贩子。听说被这些人贩子抓走,会被先奸后卖,卖到很远的地方。所以我发誓不给他们抓到,就是死也不能给他们抓到,怎么办呢?”

    “是啊,小君姐姐,你怎么办呢?”杜鹃急得小手紧握,黄_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小君一抹眼泪,情绪激动道:“没办法,我只能穿越马路。那时下着大雨,又是下班时间,马路上的车很多。我穿过马路时,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两边开来的汽车撞上,好危险耶!万一真撞到,我一定死翘翘。有一辆公车离我只有半根手指头的距离,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啊!”上官姐妹禁不住尖叫,一直镇定自若的郭泳娴也吓得脸色苍白,我铁青着脸道:“现在大家就快被你吓死了。”

    小君干笑两声说:“别担心,我死不了。因为我长得漂亮,他们舍不得撞我,连骂一句都没有。等我跑过马路,就直接来这里了。”

    大家微微松了口气,我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非常正确,干得漂亮,确实临危不乱。”

    小君问:“这些都是什么人,真是人贩子吗?”

    我与郭泳娴对望一眼道:“肯定不是好人。”

    但我们心知想绑架小君的人必定与张思勤有关,为了不让小君担心,我佯装不知,含糊带过。

    小君噘起小嘴,嗲嗲撒娇:“哥,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了。”

    我点点头:“好,等我跟玲玲姐姐、楚蕙姐姐说一声就送你回家,省得人家担心你。”

    “好。”

    黑色宝马x5suv像鱼一样滑进伯顿酒店门前的停车位。也许是大雨刚过的原因,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前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并没有把小君送回家,而是把她送来伯顿酒店,这里面有三层意思:既不让受伤的姨妈担心,又可以将小君置身于中纪委的保护之下,心里踏实;再来就是好几天没有跟小君亲热了,刚才她小露香肩,惹得我欲火狂烧。

    “为什么来这里?不是说回家吗?”小君狐疑地盯着我。车里的光线微弱,我依然看出她小脸有一片潮红,想必她已猜出我有某个坏念头。

    我干咳两声,撒了个谎:“这段时间妈妈很忙,很少在家。妈不在我可不放心,等会儿何芙姐姐会派人保护你,谁叫我的小君长得太漂亮,引得人贩子垂涎。”

    “漂亮就能抢吗?真是的!下一次碰到他们,我一拳一个把他们全部打成王八蛋翻肚皮,哎呀……”毯子不小心从激动的小君身上滑下。她坐在副驾驶座,我侧身一看,真真切切地看到两圃眩目的雪白大。小君反应迅速,红着小脸往身上拉回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