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部分阅读

    找不到修罗教、绝杀,那就拿墀松虎师开刀!

    大宋武陵王死在吐蕃境内,还有屁的忌讳,众人也不装什么黑吃黑马贼了,直接杀入大寨,把驻扎在此的一万墀松虎师灭了个干净。

    依孟雷、易天寒之意,众人就在大寨等着,等外出掳掠的其他几营归来继续大开杀戒,龙菲芸却在伤重未死的营尉口中逼问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吐蕃起举国之兵,要打的居然是大宋!

    而且辽国、西夏、高丽、大理也会同时发兵!

    国难当头,局势危殆,众人不再多做停留,星夜返回中原,途中修罗教、弥勒教、党项会、绝杀不断骚扰,虽然没有派出高手正面阻截,但还是大大延缓了他们归国的行程,至乎真宗皇帝皇帝无将可用,不得不把华玉公主拱手献出……

    众人回到天极教,宣布了任逍遥的死讯,十万教众哭成一片,整座巽风城沉浸在哀悼和伤恸之中。

    任逍遥死了,他们的无敌战神,最尊敬、最崇拜的教主死了。

    死在修罗教和绝杀手里,死在辽国联合西夏、吐蕃、高丽、大理联军进犯、侵吞宋室的计划中。

    报仇,报仇,为教主报仇!

    莫说天极教密探遍布辽国,个个精强干练,就是随便扯个燕云十六州的百姓来也知道契丹即将南下。——征调百万大军,这是多大的动静,瞒得住么。

    论聪明睿智,龙菲芸比诸葛文杰稍逊一筹,但他却有从墀松虎师处得来的珍贵情报,稍一思量便知道耶律长胜强索华玉公主是假,诓大宋降低戒备,出尔反尔,趁机攻打边关是真。

    同时她也相信以叶知秋对华玉公主的如海深情,定会倾十三省绿林盟之力把华玉公主夺回来。

    但如此一来,辽国就有了正式出兵的借口,百万大军将顷刻南下。

    以耶律长胜之机谋,虎豹骑之勇武,边关守军纵有戒备,如何抵挡得了。

    除了杨家军镇守的三关口,其他关隘恐怕用不了三五日就被辽军风卷残云般扫荡干净了,而杨延昭身受重伤,杨家军的数量又就那么两三万,困守孤城……

    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杨家军若再败,大宋就真的完了,即使有天极军顶上,对宋军士气、军心、战力的影响也是无可估量的!

    百万虎狼之师,天下堪与其一战者唯天极教尔。

    龙菲芸当机立断,在没有得到朝廷懿旨的情况下誓师出兵,十万大军皆白盔白甲,在英雄碑前立下重誓:辽军一日不退,孝服一日不除,边患一日不宁,一日不还巽风!

    她带龙骧、虎翼、飞羽三军日夜兼程,终于在辽军完成合围前赶到了三关口。

    第五天,这是她率军赶到后的第五天,据辽军发动攻势已经有整整半个月了。

    起初是南院枢密副使、先锋都统阿里奇领军五万在城外五十里处驻扎,零星的发动一些攻势,意在阻挡杨家军救援其他关隘;数日后南院知枢密使事、行营总管萧观音奴率军五万来援,由东、北两门发动进攻;五日前,亦即她率领龙骧、虎翼、飞羽三军入城后,辽先锋大将、威名仅次于耶律长胜的兰陵郡王萧挞凛领着连战连捷,攻克了十余处关隘,斗志旺盛、气势如虹的十万大军直逼三关口。

    至此,辽国南下伐宋的先头兵马二十万齐聚三关口,把城池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萧挞凛问知天极军最精锐的两支骑兵亦在城中,益发欣喜,情知若能尽歼城中兵马则大宋再无抵挡之力,指挥士卒日夜攻打,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龙菲芸站在城头指挥,望着奋不顾身、交互厮杀,不由想起了父亲说过的一句话:战争如同弈棋,必须抱着冷酷无情的心理,蔑视一切生世,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从容指挥已方人马的进退攻守,以最小的损失取得最大的战果!攻城的辽军就像大批不理自己生死的蚂蚁,攀梯登墙的朝墙头的敌人攻去,守城的杨家军则凭高墙拼死抵挡敌人,将企图攀城的敌人消灭在垛口或城墙下,而龙菲芸带来的、被誉为天极教乃至最精锐部队的龙骧、虎翼军则……

    全在城中休息。

    休息!

    对,休息,五天了,他们没有打过一场仗,甚至连城楼都没有来过。

    孙子兵法《雄牝城》篇里,将城市分作两类:凡居於高处或背靠山岭、又有良好水源的城堡叫“雄城”非常难被攻克;凡居於低处,或两山之间,又或背靠谷地,水草不盛的叫“牝城”只要有足够力量,一攻便破。

    三关口作为大宋边关最重要的关隘,自然是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城。

    当然,雄城也分类别,第一档的是天下第一坚城巽风城,想想当年龙吟啸死、天极教大乱,耶律斜轸一代战神领着四十万大军硬是打不下来;第二档的是汴梁、杭州,洛阳,汴梁作为国都自然没得说,杭州多福商大贾,有钱什么都好说;洛阳六朝古都,数代积累,当然也非同小可;三关口嘛自然属于接下来的第三档。

    按说以杨将军百战之能,在三关口守上个把月还是不成问题的,但萧挞凛日夜进攻,十二个时辰从不停歇,城里百姓皆已撤走,兵员十分有限,打到这时承受了几天几夜从没间断的狂攻的杨家军已是疲态毕露。

    这是辽军发动的第四十六波的攻势,上两趟他们军给守城的杨家军抛撒的石灰、糠枇、滚油、石块粉碎了破城的愿望,今次杨家军显是太过疲惫兼之资源补给不继,防守力大不如前,再无法和无暇先一步阻止檑木车直接冲击城门。

    “轰轰轰”一辆硕大结实的冲车在数十名辽军士卒的扶持下冲击城池,前端露出一丈多长的尖锐头端撞击着厚重结实的城门,撞门车上安装了扇形护顶,石块砸上去、弓箭射上去都不能伤及下边的辽军士兵。

    剧烈的撞击,把龙菲芸的心也提了起来,这时城头上掷下了一个陶罐,砸在撞城车护顶上摔得粉碎,里面的火油四溅开来,随即一支火把掷下,整个撞城车轰地一声燃烧起来。几个身上溅了油的辽军士卒因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兽皮袍,顷刻间变成火人,嘶吼着满地打滚,想将烈火压灭。

    城外不远处,数百虎豹骑拥簇着几员辽将远远观望,萧挞凛、萧观音奴、阿里奇等赫然在列。

    今次他们采用的是“开其一角”的策略,主攻东、西、北三门,而将南门空出,“以便”城中守军逃走。

    南门外十里处、出逃必经之路的一处密林里埋伏了足足六万大军,只要守军出逃必定一头撞将进去,落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而若不逃,那便只有困死城中!

    萧挞凛高踞马背,鹰目闪闪生辉,扫视敌我双方你死我活的惨烈攻防战,喃喃道:“好一个杨六郎,内乏粮草,外无强援,居然能挺这许久。”

    萧观音奴笑道:“虽然五国练兵,大宋必亡无疑,但摧枯拉朽的打多没意思,偶尔来血战几场才能显出我契丹勇士的雄风。”

    “是啊,别的不说,末将麾下八百精锐步卒拼死登上城楼,满以为能趁机破城却不料……哎,被那龙菲芸剑劈枪挑硬是折两百多,其他的也都当场战死到头来半天便宜没捞着……你说她……她一女人怎么比男人还厉害,我真怀疑……”

    “怀疑的话今晚便试试好了,看她倒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萧挞凛倏地泛起冷笑。

    萧观音奴、阿里奇皆是一惊。

    “杨家军败向已呈,我料最多大半个时辰三关口必定陷落。”

    萧挞凛虎目精芒大盛,闪耀着野兽一般的淫光,“届时龙菲芸做了俘虏……哼哼,我们也来尝尝大宋公主的滋味,哈哈哈。”

    “哈哈哈。”

    众将领齐声淫笑。

    第六章 弃守城池

    “唉,守不住了。”

    几乎是在同时,城楼上的杨延昭发出一声长叹。

    “嗯,三军皆已疲乏,守城器具亦将告罄,再打下去只能是以命换命了。”

    龙菲芸缓缓点头,说出来的话像是给他在做角注。

    “都怪王钦若那厮!”

    杨延昭身后一员手持开山大斧的将领怒道,“多少次了,元帅您上书请求朝廷拨款加固城墙,整顿武备,全被他压住不发,害的我们……城墙一年才加固一次,弓弩、火油、滚木、檑石也没有足够的银两购置,要不是老百姓们自发出力,主动帮着我们建造守城器具,三关口早……”

    “岂只如此。”

    另一员将领忿忿然接口道,“朝廷规定,边关粮秣每四月一送,战时城中需时刻保持半年以上的储备,前月初八十万担粮食就该到的,硬是被他找借口拖延,现在好了,辽军一围城什么东西都送不进来,多亏元帅早有预见,知道不能光靠朝廷,预先准备了够一月支使的粮草,不然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还守什么……”

    “焦赞、孟良,够了!”

    杨延昭叱道,“这些是客观原因,不是我们控制得了的,你俩尽到各自职责,把仗给我打好便是!”

    “可……元帅,这样败我们不服啊!”

    焦赞、孟良齐声言道。

    “事实俱在,三关口守不住了。”

    杨延昭仰天再谈,语调中充满落寞和凄凉。

    “……元帅的意思是打算突围!”

    孟良呆了一呆,半晌才问道。

    英勇无畏的杨家军,什么时候被打跑过!

    “对,否则不光是我们,连公主带来的天极军也要折在这里……”

    “天极军!”

    焦赞哼了一声,满脸黑线。

    龙菲芸率众来援,他本高兴的很,以为终于能看到大宋最精锐的骑兵同虎豹骑对撼的场景,哪料得整整五天了,龙骧、虎翼军动都没动过,飞羽则不见人影,只有龙菲芸和龙骧军指挥使秦襄、虎翼军指挥使张风等将校到过城楼观望。

    这算什么?跑来混吃混喝,看着杨家军……不,是看都没看。

    孟良的脸色也不太好,他和焦赞向来是一条战线,一个鼻孔出气,这才有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谚语,不过他的头脑比焦赞要冷静些,知道龙菲芸素有文武双全之名,天极军俱乃忠勇之士,既然来到三关口就不可能无所作为,只是这都火烧眉毛了凤舞公主怎么还不下令,难道真要等城池陷落?

    对于爱将的愤慨,杨延昭不知是没看见呢还是故意不理,转而对龙菲芸道:“战死至此,公主的意思是……”

    龙菲芸微微一笑:“和杨元帅一样,弃城撤走。”

    “撤往何处?”

    “杨将军以为呢?”

    龙菲芸反问。

    “自然是潭……”

    “澶州。”

    龙菲芸樱唇轻吐,说出两个令杨延昭眼神骤然一亮的字来。

    “澶州紧倚黄河,城池坚固,四塞广阔,足可容纳数十万将兵,周围多水草沼泽,能够大大牵制辽军骑兵的奔袭作战,同时因为契丹人不擅水性,通过舟舰船舶转运粮秣草料、守城物资相对于走陆路要安全许多,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澶州守将季延渥出生将门,是边关二线罕有的能将,虽然年纪尚轻、声望资历皆稍显不足,打起仗来却一点不含糊,潭洲的守备从各方面讲都不比三关口差,而且她的亲姐姐是圣上宠爱的慧妃,王钦若非但不敢克扣物资,反还要多送、加送,所以无论就地势、地理、城池而言亦或考虑到后勤保证等因素,澶州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只是若撤往澶州,河北之地将尽付于契丹,唯余澶州一座孤城,若再失守则辽军渡过黄河,长驱直入,大宋亡矣!”

    “兵法曰:置诸死地而后生,我军背城借一,拼死一战,正是效仿当年井陉之战韩信背水列阵大破赵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争论却又好像都同意撤往澶州。

    “如果要撤,从哪门走。”

    大难当前,杨延昭的话居然带着几分随意。

    “南门如何?”

    龙菲芸香眉微耸,轻松的道,同样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

    “南门……”

    杨延昭默默念了遍,忽然眼睛一亮,瞧向龙菲芸。

    龙菲芸仰起秀丽的俏脸,唇角飘出丝动人的笑意,俨然似是成竹在胸。

    两人交换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相视一笑。

    “什么,从南门突围!”

    焦赞一听急了,“萧挞凛是辽国仅次于耶律长胜的虎将,极擅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