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阅读

银杏,幽幽的叹息。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咳嗽了一声,语气紧张的说:“您好,是我,祝你生日快乐!”“晨晨?”钟凯心头一热,“你在哪呢?”“我……我在学校。”洪晨小声说,又急忙改口:“我在你家的楼下,我买了蛋糕,如果你要回家跟你父母庆祝或是约了别人也没关系,我想问问你家里有没有人,我上去放下蛋糕就走。”“我在家呢,昨晚喝多了,头疼得厉害,你快上来吧,外头风大。”

    隔了两个月没见,彼此都生疏的客套着。洪晨瘦得下巴都尖了,皮肤很白,鼻头和两颊冻得通红,额前的头发垂到眉毛上。放下蛋糕和书包,洪晨脱下外套,里面穿着高领的短款毛衣,现在的他斯文、清秀。

    钟凯询问着洪晨的近况,洪晨坐在他旁边,双手交叉的放在膝盖上,指关节都苍白了,略微口吃的回答,显得紧张而笨拙。钟凯假装没察觉,继续东拉西扯,洪晨则垂着脑袋,用简单的“哦”“嗯”之类的语气词来表示他有在听钟凯讲话,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穿上外套,“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学校了。”钟凯抚着额,眉头紧皱,“哎哟”叫了一声,洪晨忙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怎么啦?”洪晨准备起身去给钟凯倒杯水,可左胳膊被钟凯枕住了。钟凯象只被遗弃的小狗,哀哀的瞅着他。洪晨眨了眨眼,怜惜又无奈的抚着钟凯的脸,说:“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早就劝你少喝点酒。”钟凯捉着洪晨的手,放在唇边吻,洪晨把脸正面贴在钟凯的肩膀上,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呢喃道:“真怕和你没有下次……”

    刑法课堂,洪晨无心听讲,满脑子都是和钟凯的缠绵。他在课本上写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伊人何之?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未昏时,月半明时。”他白皙的脸上透出红晕,眼睛水汪汪的,含着柔情,露出倦意。嘴唇鲜红丰润,不时沉醉的微笑。平日英气勃勃的眉宇之中此时也仿佛揉进了几分妩媚。旁边的同学推了推他,他从意乱情迷中醒来,慌乱的抬起头。刑法老师在讲台上看着他,戏谑的笑道:“我教书八年,头回见到有学生听我的课会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钟凯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酒店门口,双手插在黑色呢绒大衣口袋里。下雪了,气温很低,洪晨拎着东西向他跑来,踉踉跄跄的带着惊呼,几次都险些滑倒。钟凯皱着眉,望着他,冷漠的脸上不时露出担心的神情,却还是站着没动,待洪晨走近了,板着脸问:“什么事?”

    洪晨弯腰咳嗽,傻笑着偏头看钟凯,钟凯忍不住抽出插在兜里的手,抹了一把洪晨额上的汗。“跑什么?跑出一身汗感冒了怎么办?”他淡淡的看了洪晨一眼,牵牵嘴角:“真让人心疼。”

    “绍兴的特产!”洪晨举着保温壶,冲钟凯笑,拧开盖,庆幸的说:“还好,还好,还是热的,肉粽,你尝尝。”

    “我刚吃完饭。”钟凯一脸纳闷的望着洪晨。

    洪晨麻利的剥了一个,递到钟凯嘴边。“好吃着呢,快吃吧。”钟凯不大情愿的接过,咬了一口。“好吃吗?”洪晨用手背拭着脸上的汗,满心期待的问。“嗯。”钟凯敷衍似的发出一声鼻音。

    “吃不完就拿回家里放冰箱里,想吃时就放微波炉里加下热。”洪晨把另一个袋子递上去,“这是五香野鸡和糕点,是程俊他妈给我的,我都给你带来了。”

    钟凯嚼着粽子没接,洪晨有点着急的说:“快拿着,我还得赶回去呢,学生会有会要开。”

    钟凯愣了:“你专程来送这个?”

    “这些都是程俊他妈妈自己做的,既卫生又好吃,我猜你可能没吃过,本还想明天再拿给你的,可又怕程俊为难,因为他只分给我一个人,如果让宿舍同学知道了不好。”洪晨出来得急,连围巾手套也没戴,现在汗凉了,冷嗖嗖的。他缩着脖子,一边搓耳朵一边跺脚。

    “洪晨,”钟凯眼睛看着别处,低声说:“别把我当回事。”

    洪晨错愕的看着钟凯。是暗示吗?他又窘又难过的想,视线渐渐模糊。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把泪水憋回去,强颜欢笑。“我真傻,你什么没吃过啊?还献宝似的送来。”他打了两个哈哈,转过身去,又为了掩饰尴尬,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故作惊讶的说:“七点半了!我该回学校了。你少喝点酒,酒前喝杯牛奶护肝,喝高了就打车回家。”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大门方向走去。“你打车走吧。”钟凯在后面喊。“别管我,你快进去,外头冷。”洪晨一边走,一边举着右手挥了挥。泪流满面的他跌跌撞撞的走在雪地上,内心比寒冷的冬夜还要悲凉。他一遍一遍的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第二天傍晚,钟凯出现在洪晨学校,又象从前那样先是责备他穿得太少,脱下大衣给他披上,然后说笑话逗他开心。洪晨别扭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大衣,走了几步,说:“我穿你这件xxl的衣服,感觉象个被性侵犯的少……少男……”他脱下大衣递给一脸坏笑的钟凯,说:“刚看你那表情,我就知道你也这么想,所以先说了,免得你说更难听的。”

    放寒假了,洪晨考完最后一门,便拎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去钟凯的住处。一路上又把早已经规划好的计划又重温了一遍:陪钟凯四天再回家,正月十四过来,陪他过元宵节,这次多给他带些好吃的,反正两边都有车接送,不麻烦。

    他掏出钥匙开门,正准备换拖鞋,却发现自己的那双专用拖鞋不见了,地上有双很时髦的半筒皮靴。这鞋大约41码,钟凯穿43码的鞋,洪晨心里一沉,缓缓直起身,呆呆的望着卧室门,推开那张门,一切都明白了,他心想,不由自主的走了几步,客厅里乱得很,遍地狼籍。他的视线定格在沙发上,米色沙发上凌乱的堆着外套、毛衣和长裤——两个人的。

    也许只是普通朋友。他艰难的安慰自己,可耳边却传来钟凯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很耳熟,他在撒娇,娇滴滴的笑,娇滴滴的叫。洪晨听到了床响声,那男子的声如波涛一般,一浪接一浪,冷酷无情拍打着一脸苍白的洪晨。

    洪晨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所遭遇的最强烈的羞辱和打击。他用力闭上双眼,张着嘴,大口的喘了一口气。他选择离开,悄无声息的离开,为自己挽留最后一点尊严。他突然想呕吐,本能的捂着嘴跑进卫生间,开了水龙头吐得稀里哗啦。

    “哈哈,你去死!”身边响起那男子的声音。洪晨偏头望去,只见一个瘦高个男人笑着跑进来。关上门,他一转身,和洪晨打了个照面,他惊叫了一声,瞪圆了眼。洪晨也吃了一惊,他认出了他,他是著名的音乐电视节目主持人!主持人开门冲了出去,洪晨听到他气急败坏的骂:“!你他妈的什么时候叫人来了,你怎么玩我不管,可我是公众人物,传出去怎么办?!”

    洪晨走出卫生间,径直走到门口拎行李。钟凯先是不客气的警告:“你丫嘴给我放干净点!老子叫谁来了?你他妈的被操疯啦?”但他马上就明白了,喊着洪晨的名字跑出来身上穿着睡袍,带子都没来得及系。“他还有你家钥匙!”主持人在卧室里醋意十足的说。“你丫闭嘴!”钟凯扭头吼道,又皮笑肉不笑的对洪晨说:“我不知道你今天来……哟,放寒假呐。”洪晨痛恨的看着他。他想冲出去,一去不复返,可他的双脚象被钉子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他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一双眼睛上,用目光将钟凯千刀万剐。主持人在卧室摔东西,骂:“你有种!当着他骂我,你要留他是不是?你昨天干嘛求我来!”主持人戴上墨镜穿着内衣裤从卧室里冲出来,坐在沙发上穿衣服,一双怨毒的眼睛藏在紫红色镜片后面狠狠的傲慢的扫射洪晨,“就这么个货色啊?花了多少钱玩的?”“你丫闭嘴!”钟凯焦头烂额,悔不当初。

    洪晨一把拨开钟凯,怒不可遏的冲向客厅,一把扯下挂在墙上当装饰的日本戒刀,抽出刀来,将刀鞘砸向慌忙过来制止的钟凯,绕着沙发追赶大呼小叫的主持人,不顾后果的疯了似的挥刀乱砍。主持人魂飞魄散,哭叫哀求:“是他领我来的,你找他去啊……我走就是了……你别胡来!”

    钟凯死死的将洪晨拦腰抱住,往后拖。洪晨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嘶吼:“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待主持人安全逃离后,钟凯才松了手,洪晨一转身,忿忿地挥了钟凯一记耳光。钟凯恼了,一把卡住洪晨的脖子,左右开弓扇了他两耳光,怒骂:“你他妈活腻歪了!你当自个是什么玩意儿?”

    洪晨往后踉跄了几步,刀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仿佛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的躯壳愣在钟凯跟前,他怔怔的望着钟凯,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他想起去年十月一日的夜里,在三里屯的一家酒吧,有个侠士般的人替他解围。在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他付出了勇气、真诚、忍耐还有爱,而钟凯只有和谎言。

    一缕鲜红的血,自洪晨嘴角溢出,下滑,缓缓的滴在胸口和地板上。

    “晨晨‘‘‘‘‘‘‘你……我不对。”钟凯心里懊恼极了。洪晨扔下门钥匙,向玄关走去。“对不起,我……我不该打你。”钟凯一把拉住他。

    “你该杀了我!”洪晨带着哭腔怒吼道。“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两个男人在一块就是玩,只要开心就好,玩玩而已。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跟谁好,是男是女,我都不介意,我们是两男人,不是两口子。”钟凯垂着双手轻声说。

    如果早这样说,就玩不到了。

    “玩?”洪晨怔怔地看着钟凯,紧紧抿着唇,把血咽下去,很倔强的不流露任何震惊与痛苦的神情,可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了,泪如泉涌:“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开学了,几个好朋友里数洪晨来得最晚,大家一起聚在火锅店。

    洪晨是被宋鑫拖过去的,进了包厢,木然的向大家敷衍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坐下。林雅欣见他瘦了许多,脸型都变了,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忧郁挥之不去,跟他说话,他也不答,只是点一下头,夹些吃的给她,自己却吃得很少,大口大口的喝扎啤。宋鑫见洪晨主动喝酒,又似乎酒量不小,很是高兴,两人一杯又一杯的对喝。

    趁洪晨出去上厕所,林雅欣忙小声问宋鑫:“洪晨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宋薇一边涮肉一边说:“眼睛都红得快滴出血了,估计是和家里的女朋友吹了。”“你怎么知道他在家里有女友?”宋鑫奇怪的问:“我都不知道。”

    “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为情所伤是什么?洪晨又不是和尚,交女友有什么稀奇的?他那个头在南方还行……”宋薇见洪晨推门进来,忙住了嘴,又对旁边如胶似漆,互诉离别之苦,专心肉麻的程俊和吴莉嚷:“要不要给你俩单独开间房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家都胖了,你却瘦了,多吃点,别喝酒了。”林雅欣把涮好的羊肉夹到洪晨的碗碟里。洪晨略显木讷的偏头看她,神情有些恍惚,他从宋鑫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宋鑫愣了一下,忙给他点上火。洪晨动作熟练的夹着烟,吸了口,眼睛半张着,微微仰着脸,将烟雾缓缓吐出,轻弹一下烟灰后,他对林雅欣笑了笑:“你真漂亮!”林雅欣立刻羞红了脸,大家正准备开两人玩笑,不料,洪晨揽着林雅欣的肩膀,嘴唇贴在她耳边说:“吃完饭,你想上哪儿玩?我请客。”

    林雅欣也不恼,只是痒得直缩脖子,捂着耳朵,“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过你唱歌……”“行,我好好给你唱!”洪晨眯着眼,一手搂着林雅欣,一手握着酒杯,豪情万丈的说。“呀~洪晨真爷们!好有气势!”宋薇惊讶的说。

    一进ktv包厢,大家都要洪晨先唱开场曲。一是他做的东,二是大家都没听过他开口唱过歌。以前一块去ktv,他都只是坐着当听众,偶尔调皮的扮歌迷。今晚洪晨借着酒劲要“初试啼声”,宋薇和吴莉做好了夺门而逃的准备。

    林雅欣觉得洪晨音色不错,平时说话声略微细了点,可能是因为害羞的性格,也可能是还处于变声期,至于他从不唱歌也许是因为五音不全的缘故。为了不让洪晨太出丑,主动要求与他合唱。洪晨爽快的说:“你挑。”林雅欣小心翼翼的问:“《相思风雨中》行吗?”

    洪晨一开腔,大家都给震住了。吴莉踢了程俊一脚,“消原音。”程俊正准备起身,恰巧轮到林雅欣唱,她迟疑的唱了一句,程俊一屁股坐下,“消啦。”

    洪晨和林雅欣默契十足的唱完歌,宋鑫拍掌起身道:“想不到洪晨你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深藏不露!”洪晨微微一笑,把话筒递给宋鑫,“你们唱吧。”“别给他,我要和你唱《你是我胸口永远的痛》。”吴莉从宋鑫手里夺过话筒,塞洪晨手里,听到音乐已经响起,忙清清嗓子做准备,又很不解的问:“你唱歌的声音怎么和说话声不一样?”

    “我用的是假声。”洪晨笑道。

    一曲唱罢,宋薇又跳了出来要跟洪晨唱《片片枫叶情》。程俊和宋鑫忙起身借口去上厕所,宋薇是“ktv杀手”,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跑调跑得义无反顾,当初宋鑫本想追她,可听过她唱歌后,打消了念头。

    宋薇一开口,林雅欣和吴莉就抱成一团笑着喊:“救命!”宋薇早已习惯了打击,百折不挠。吴莉翻着白眼:“不行不行,我也要去厕所。”

    干了两瓶啤酒后,洪晨已是酩酊大醉,却抱着林雅欣不放。宋鑫和程俊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手,架着他出去,林雅欣主动去结帐。

    第二天,宋鑫把洪晨酒后失态的事说给洪晨听,洪晨尴尬不已,连忙问林雅欣有没有生气。程俊在旁打趣道:“她很关心你,不断嘱咐我们照顾你,知道你睡上铺,怕你摔下来,怕你半夜要上厕所,喝水不方便,要我们把你安排在下铺睡,昨晚的单是她买的,你小子交桃花运了,系花这么体贴你!”

    中午,宋鑫和洪晨刚从校门出来就碰上了林雅欣。林雅欣关心的问:“回去没吐吧?”洪晨沉默了一会儿,说:“林雅欣,我们谈恋爱吧。”宋鑫惊得跳到一边,目瞪口呆,林雅欣脸刷的红了。“好吗?”洪晨直视她的眼睛,走近她,宋鑫看看洪晨又看看林雅欣,左手按在胸口上。林雅欣羞答答的低着头,轻声说:“好。”宋鑫几乎蹶倒,咬着手指惊呼:“oh!ygod!”

    “怎么样?这几个是刚从其它场子调过来的,个个都是台柱子啊。”穿着花绸衫的“公关经理”一脸谄媚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钟凯。钟凯吸了口烟,苛刻的目光透过蓝色的烟雾扫了两眼对面一字排开的六个男孩。男孩们高矮不齐,不过都很瘦,很白净,不胜娇羞的站在那儿,见他又年轻又帅又派头十足,暗自欢喜,但也不敢冒失,原地站着,用眼神去撩拨他,有胆大的侧着身子,手按在臀部上。“公关经理”在旁不停的打电话,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知道这批还是入不了钟总的法眼,钟凯出手阔绰是出了名的,难得他大驾光临,无论如何都得把他的生意做成了,哪怕是去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绑一个回来。

    “爷啊,您先挑个陪您说说话儿,十五少正往这边赶,这个包您满意,跳舞的学生。”“公关经理”凑到钟凯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人家可是冲着您才赶过来的,他被一个部队首长包养了。”钟凯扬了下眉毛,疑惑的看着他:“冲着我?”“亚洲人里面有几个您那么大的。”“公关经理”悻悻的说:“您是嫌我岁数大,不然我巴不得伺候您。”钟凯笑着拍拍他的脸,“你丫一大骚b,听欧阳说有回八个少爷轮番干你都没让你爽够。”钟凯两手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你丫屁眼得有这么粗了吧?”“没那回事!听他胡说。”“公关经理”娇嗔的轻推了钟凯一把,又嫌恶的对那几个少爷一挥手,“出去吧,一个个都是赔钱货!”

    “唉,我都守寡好几天了。”“公关经理”叹了口气,幽怨的看着钟凯,“知道您喜欢嫩的,纯的,早几年认识您就好了。”他夸张的抬起兰花指擦擦眼角,“也不枉此生了。”钟凯哈哈大笑,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票子出来,拉开“公关经理”的裤子拉链把钱塞进去。“公关经理”按着他的手不放,人往他身上挤,嘴里却喊:“哎呀~~不要嘛,不要嘛。”

    十五少终于来了,带着埃及妖后式的刘海假发,化了浓妆,穿着女式紫红印花毛外套。他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吊带裙,曲线玲珑!钟凯眨巴了一下眼睛,对“公关经理”说:“看来我是来错了。”说着起身拿上外套。十五少脸上挂不住了,双手交叉抱胸,说:“哟,您是瞧不上我了?”“是不适合。”钟凯捏了捏十五少垫了海绵的胸部,咧了下嘴:“我要玩,就玩真的,你这样儿,两头不靠岸。”

    回到家,躺在床上,钟凯又想起了洪晨,想他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想他脸红时的可爱;想他在他身下求饶的情景;想他傻乎乎问自己他还算不算处男;想他专注给他洗衣服做饭时的神情……他也开学两个多月了,不知道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