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阅读

    “我知道。”宣宣轻声说。

    “你知道?”洪晨征住了,不知该怎么说好。

    “您爱我爸爸,也爱我‘‘‘‘‘‘‘我不是不听您的话,不想留在奶奶家,我是怕等我回去时,您又睡着了,身上插着好多管子。”

    洪晨关掉电话,伏在方向盘上,泪流满面。

    马路上有几个小孩在发办假证件的名片。他们站在马路中间,毫无畏惧的向身边来往车辆敞开的车窗里投递纸片。他们嬉皮笑脸,似乎乐在其中。当这份既违法又危险的工作是件趣事。两指夹着一张名片象个武林人士一般朝从身边驶过的汽车车窗里投射“飞镖”。有的司机淬不及防,吓得猛的一打方向盘,险成大祸;有的早早摇上车窗;有的将纸片掷出,从车窗里伸出左手,竖起中指。

    洪晨发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盯着那个瘦弱的男孩,放慢车速,努力回忆着。就在男孩穿过车辆走到马路对面的那一刻,他脑海里电光石闪般的浮现起一个镜头——那个在他怀里“诈尸”的男孩。

    洪晨匆忙打右转车灯,直接将车开上马路边的人行道,迅速下车去追赶那男孩。

    男孩又站到了马路中间,洪晨想悄悄靠近他,可是马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他根本无法过去。男孩与他两眼相对,又投向别处,并没有认出洪晨。

    但当洪晨对他走过去时,男孩子立刻警觉到了。他象泥鳅似的在车河中游刃有余,逃到了对面人行道上。洪晨则被困住,他急中生智的指着男孩向行人大喊:“抓住他!他是小偷!穿黑棉衣的小男孩是小偷!”

    “我没偷你东西!”小男孩奋力挣扎着大喊大叫。洪晨反拧着他的双手,向帮忙抓住小男孩的两个中年男人道谢。

    “带我去见你父母!”洪晨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质问:“你不是上个月就死医院了么?你不是被你后妈害死了么?啊?”

    小男孩惊恐的眨巴着眼睛,停止了挣扎。过了一会儿,他说:“给我一百,我带你去!”

    “见到你父母,我会给你的。”

    “不,被他们看见了,他们会拿去的。现在就给。”

    洪晨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与这孩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更何况,他还得过对面去取车。他一手拽着小孩,一手探到衣内侧的口袋里掏钱包。小孩冷不丁对他脸上吐了口臭烘烘的吐沫,洪晨本能的松开拽着他的手,慌忙从口袋里拿消毒纸巾,小孩趁机逃跑。

    就在洪晨奋力伸出右手快要抓到小孩脑袋时,一个人猛的迎面跑来,撞了洪晨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带着棒球帽的他挡在洪晨跟前向他道歉,“没伤着吧?”洪晨拨开他伸过来的手,准备继续追赶,突觉左臂一阵刺痛。

    “嘿,喜欢这链子吗?它可是地道的意大利手工铸造。”那人两手拉着一根银色纽丝项链,递到洪晨眼前,轻轻晃动。洪晨入神的看着那不断滚动的黑珍珠坠子。

    洪晨摆脱了那男子的纠缠,追踪小男孩到了一条胡同,小男孩不见了,前方是个旧厂房。

    走在冰冷的走廊上,脚步在空荡的空间里发出惊心的回音。头顶上的日光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镇流器吱吱作响。洪晨双手紧握成拳,不时警觉的回望身后,没有一个人。

    一阵阴冷的风从脑后袭来,洪晨猛的蹲下身,极其迅速的往后一扫腿。可是,什么都没有。一颗温热浓稠的液体滴在他脸上,他伸手一抹,红褐色,有腥味,象是血。他悚然抬头,天花板上有张狰狞可怖的脸,血一样的液体不断的从它牙缝里渗出,迅速下落,令身处正下方的洪晨如浴血一般。

    “你在这儿干嘛?”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洪晨回头一看,是个保安。

    “您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跑进来?”洪晨慌乱的抹了抹脸,可是,手上干干净净,身上也是。

    “刚才是有个小孩跑进来,上楼了,我带您去!”

    洪晨和保安并肩走向楼梯,他瞥了一眼保安的鞋子,竟然是gui。他来不及多想一记摆腿将那假保安踢倒在地,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前方传来小孩的惊叫,洪晨扭头望去,小孩的父母正向自己跑来,浑身是血,有三个持刀的男子在后头追,叫嚣:“一个不留!”

    洪晨转身发足狂奔,他要寻找出路,可是这条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慌乱中的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

    前方出现一扇门,洪晨闯进这间散发着腥臭味的屋子,藏身在门后。他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直接取下电池。

    微弱的光线从破烂的百叶窗里钻了进来,洪晨借着那点光亮看见床上躺着一具被开了膛的尸体。

    房外传来脚步声,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对方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在用铁器随意敲打墙壁和地面,他的笑声象驴叫。可是,他并没有进来。

    房间外传来奔跑声,“抓到他,我要把他放在冰柜里,慢慢享用。”一个男子嚷嚷着,用铁器敲打墙壁,他的笑声象驴叫。

    既不能出去和他们对抗,也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洪晨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到窗边,试图从那逃脱。楼下是一池碧水,两边芳草萋萋。围墙那边停着一辆110警车,有两个警察站在车外吸烟聊天。

    外面的房间门被一一踢开,洪晨明白,不需多久,那三个人就会找到这来。他连忙去推窗户,可是窗户生锈卡住了,而且外面还钉上了铁条。他脱下外套包住右手,用尽全力的狠狠一拳打去,玻璃破了。这声响也被外面的人听到,他们聚集在外猛力撞门。

    洪晨用力掰下钉在窗户外的铁条。这时,房门已被撞开。洪晨匆忙抓着窗框,刚将一只脚跨上去准备往下跳时,突然,冥冥中有双手从他的正面推了他一下,他顿时身子向后一仰,跌坐在地。

    头顶是蓝天白云,四周一片喧哗。洪晨错愕的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发觉自己竟坐在一个大厦的天台边上,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他骇然的双手撑地连连后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捋起左袖,在肱二头肌处有一个针孔大小的红点。

    正文 第四十一章残酷的真相

    早晨,钟凯从卧室出来,看见陈小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给他织毛裤。已经织到裤腿,就快收针了。

    “妈,您歇会儿,早也织晚也织的。”

    “你明天就回北京,我得赶着织好让你穿回去呀。真是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

    “爸呢?就去上班了?”

    “他七点就吃完早饭去了单位,他啊,工作最积极!想吃什么?米粉,包子,稀饭都有。”

    “宣宣还在睡?”

    “昨晚看电视看得太晚,让他多睡会儿。反正他也没什么好玩的,别的小孩说的方言他也听不懂,我担心他会待不住。”

    “我看我还是带他回去算了,免得他人小不懂事,说漏了嘴儿。让您和爸爸难堪。”

    “怕什么?都知道了。”陈小虹头也不抬的说,神情淡定。

    “啊?都,都知道?”

    “你以为别人是猪吗?我们这可是司法单位。”陈小虹抬头看着傻乎乎的钟凯笑。

    “有说闲话的吗?”

    “好在我和你爸爸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与人为善,而且,你爸爸又还是一把手,别人要说也不会太明目张胆,太恶毒。说是肯定会说的,这流言飞语的传播速度不比弱。”陈小虹停下手里的活儿,捶了捶肩胛,“象风湿一样,一变天就冒出来了。”她笑了笑,又象是自我安慰,又象是在开导钟凯,“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加上天灾,今天不知明天事。哪顾得了那么多?关起门各过各的,我们又没有影响到别人的生活,问心无愧。”

    洪晨上午才回到家。昨夜,他在苏颖那儿。那个受雇去跟踪调查张妈的记者昨天下午死了,死于车祸,可是在车祸现场没有发现他的相机。

    卧室有人进来过,洪晨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因为昨天出门时,他在进门的地板上撒了薄薄的一层粉。现在,上面有一个鞋印,瘦小,横条纹。

    他跨进房内,关上门。掏出手机对着墙慢慢的绕了卧室一圈。手机屏幕上并未出现波形纹——这表明屋内并无摄像头或其他监控设备。

    他仍不放心的细细审视房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两个药瓶上——那是医生开给他用来镇痛和安神的。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他一跳,“谁?”

    “洪先生,我是张妈,您回来了?”

    张妈开门进来,“吃过早点了吗?”

    “有汤喝吗?”洪晨看着她的布鞋,面颊抽动了一下。

    “有啊,炖了乳鸽,我去给您拿上来。”张妈笑容满面的说,洪晨却感觉她的笑里藏着刀。

    张妈走到门口又转身,“先生昨晚打电话回来,说您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您,交代我提醒您吃药。”

    “是吗?”洪晨怔了怔,机械的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当着张妈的面从两个药瓶里分别倒了两颗药,服下。张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脸慈祥。

    待张妈走后,洪晨立刻将藏在舌下的药片吐在手心里,漱了漱口。

    傍晚时分,琳琳来了,气色还不错。她拿自己的遭遇大开玩笑,可是洪晨却根本笑不出来。

    张妈按洪晨的要求去外面买了三文鱼回来,洪晨同她一起做晚餐。

    夜里,张妈又做了鸡蛋甜酒当夜宵,招呼着正在看电视的洪晨和琳琳去吃。

    洪晨不动声色的偷偷掏出手机,背在身后,拨打了客厅里的电话。他对张妈说:“如果是律所的人打来的,就说我不在。”

    张妈一走开,洪晨便立即将他和张妈的碗对调。坐在一旁埋头发短讯的琳琳对此毫无察觉。

    “真是没耐性,才响了三声就挂了,我的手都快伸到话筒了。”张妈抱怨着走来。

    正做着香甜美梦的琳琳被楼下传来的凄厉惨叫惊醒,她愣了数秒后,跳下床,开门跑出去。洪晨悠闲的倚着楼梯,回头对琳琳招了招手,微笑道:“过来看戏。”

    披头散发的张妈在楼下大厅哀嚎着满地打滚,自己打自己,叩头,声嘶力竭的向空气求饶。她说着河南话,可是她说她是湖北人,她的身份证也是湖北的。

    “怎么,怎么回事?”躲在洪晨身后,不忍卒睹的琳琳哆哆嗦嗦的问。

    洪晨冷冷的注视这一幕,毫无半点恻隐。“你不记得,我们也曾亲身经历过这样的折磨和痛苦么?”

    一个多小时后,张妈才恢复了平静,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你昨天给我炖的乳鸽我嫌腥,没喝,又怕浪费了,晚上加了些米线煮给你喝了。”洪晨走到她面前轻轻的说,象在说见无关紧要的事。

    琳琳可沉不住气,冲了过来,狠命摇晃张妈,“老巫婆!为什么要害我们?是谁指示你干的?”

    张妈脸上变幻数个表情后,选择一言不发。“想当烈士?”洪晨气极冷笑,“已经闹出人命了!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不需要报警,我只要抓来你那弱智的大儿子和正在人大上学的女儿,我想你会说的!你真的要见识我的手段么?!”

    张妈彻底着了慌,“我说,我说,是钟凯让我这样干的,他给了我十万,你上个月在医院见到那一家三口,也是他花钱请来骗你的‘‘‘‘‘‘‘”

    她的这番话令洪晨如堕冰冷深海,“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

    “他的所有资产都转到你名下,他早后悔了,你想想,为什么单单就你一人出事?”

    洪晨身子晃了晃,跌坐在沙发上,起不来,面如死灰。“你放屁!”琳琳揪住张妈的衣领,将她柃起,给了她一记耳光,又一把松了她,起身对洪晨说:“别信她!”她摇晃着痴傻一般的洪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句话。待她转身回看时,张妈不见了。

    张妈慌慌张张的跑出小区大门,招手打车。琳琳赤脚紧追其后,对保安大喊:“抓住她!抓住她!”

    一辆停在小区附近的黑色无牌照的现代轿车突然发动,斜冲过来,撞倒张妈,然后倒车,再次从她身上压过,疾驰而去。琳琳惊叫一声,满目惊惶的扬了下手,瘫坐在地。

    正文 第四十二章危机重重

    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钟凯从包里取出sony数码摄像机观赏这几天所拍摄的宣宣和洪晨父母的生活片断。

    一抹幽香飘来,随即半空坠下一个小物件,正落在钟凯两腿中间的敏感部位上,是只耳环。钟凯身边,一个穿着修身白衬衣,黑色低腰裤,束着马尾的年轻女子正吃力的将行李放入舱内。她踮着脚,倾着身子,纤细的腰部因她的动作而若隐若现,丰满的胸部亦在敞开的衣领间呼之欲出,她的胸罩很美,白色的,镶着蕾丝边,胸型更美,是汤碗型的那种。

    钟凯起身帮她放好行李,并认出她就是前日在商场遇见的“尤物”。“尤物”向他致谢,声音甜美温软,似西湖藕粉。那日的她,装扮高贵优雅,今日则活泼干练。不过,都同样散发着性感的气息。

    钟凯把她掉落的耳环在她眼前晃了晃,“尤物”下意识的摸了下耳垂,瞬间红了脸,吐了下舌头,露出可爱的小女孩摸样,探手取过耳环,低头羞涩的戴上。

    钟凯突然发觉自己看得出神,有些心猿意马了,于是自责的敲了敲后脑勺,坐下,闭着眼睛抬起右手用尾指桡了桡眉角。

    “看杂志吗?”“尤物”递来一本时尚杂志。

    “噢,不。”钟凯瞟了她一眼,从包里取出墨镜戴上,往旁边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我想睡会儿。”

    由于入住该小区的业主非富即贵,警察在处理案情时,会有所顾忌,起码不会象平日那样飞扬跋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一通吓唬。

    倒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一个年轻警察语气生硬表情严肃的盘问只知道哭的琳琳,咄咄逼人。在另一边接受调查的洪晨见状,连忙过去,双手在琳琳颤抖的肩头重重一按,冷冷的对那警察说道:“请问你是不是现在就要拘捕她?如果不是,请你注意下你的态度!我们是在协助调查,不是作为犯罪嫌疑人接受审查!”

    琳琳与洪晨交换一个眼神,略一迟疑,说出报警前,洪晨教她说的那番话:“他发现家里丢了些财物,便询问张妈,张妈不承认,我们就说要报警,张妈趁我们不注意就逃跑了。”

    “为什么她会被车撞死呢?”“愣头青”盯着洪晨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洪晨用蔑视的眼神与他对视。“据保安所说,车子装倒死者后,又倒车,然后再次从死者身上压了过去。这不是一场意外,分明是故意的。”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成为警察的?”洪晨质问道,“难道要报案人来教你如何破案吗?你怎么不去问那个开车的凶手?你就是这样清闲又理直气壮的花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愣头青”气坏了,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指着洪晨,“你怎么说话的?”他的手指头几乎戳到洪晨脸,洪晨豪不示弱的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反扭。其他两个警察本是旁观,没想到自己的同事会吃亏,忙上前劝架。

    警察离开后,琳琳吞吞吐吐的问洪晨,“为什么不说出实情?你真的相信钟凯?”

    “你都不信,我又怎么会信?如果和盘托出,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事情的矛头便由我转向了钟凯。”

    “可是,你当时听了那老巫婆的话后,整个人都傻了呀?”

    “因为她说钟凯把所有资产都转到了我名下这句话。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只有我父母,你们全家和雅欣两口子‘‘‘‘‘‘”洪晨顿了顿,看着琳琳没往下说。

    琳琳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你的意思是策划这一切的人与我们这些知情人‘‘‘‘‘‘‘‘很熟?”

    洪晨嘱咐了她几句要紧的话,把琳琳送回了家。赵雪梅很郑重的拿了串黑曜石手链给洪晨,亲自给他戴在右手上。说这是一种天然的火山琉璃,乃佛教七宝之一。有强大的辟邪能力,并能强力吸收腹面能量,避开不干净的东西。她给琳琳也买了一串。琳琳随口说,我右手都戴满了,戴左手吧。赵雪梅忙伸手制止,说你那没用的东西都摘了,这个可不是玩的,有讲究呢!一般来说,水晶手饰都是带在左手,但黑曜石必须戴在右手,根据中国古代的气法学,以左进右出为原则,所以左手是进气,右手是排气。在右手佩带黑曜石才能正确发挥它吸纳身体负面能量的功用,带走病气和其它不好的东西。

    从琳琳家出来,脑子乱糟糟的洪晨漫无目的的在附近闲逛,却意外的遇见了华娜。

    华娜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象是严重的失眠,两眼深陷,布满了黑圈,瘦得厉害,颧骨都突出来了,看起来一付刻薄又可怜的摸样。

    她一见洪晨就象瘾君子见了毒品,立刻冲了过去,紧紧抓住他,说要和他一起吃饭。洪晨本就一直都对她持回避态度,加上现在一堆烦心事,哪有那心情?可是华娜抓着他不放,大庭广众之下哭闹不休,洪晨又窘又恼,但也只得息事宁人的答应她。华娜牢牢挽着洪晨的臂弯,唯恐他逃了似的。洪晨狼狈又无奈的一手掩面,低声说:“你别这样,那么多人看着。”华娜充耳不闻,一路将洪晨“挟持”进了一家西餐厅。

    奇怪的是,华娜一落座,就恢复了平静,两眼空洞的看着洪晨,面无表情,似在神游太虚,又象是在琢磨如何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