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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部分

对郭靖道:“贤弟,我在d中耽了十五年,除了

    一套空明拳和双手互搏的玩意儿之外,还想到许多旁的功夫,

    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待我慢慢传你如何?”郭靖道:“那再好

    也没有了。只不过蓉儿说就会设法来放咱们出去……”周伯

    通道:“她放了咱们出去没有?”郭靖道:“那倒还没有。”周

    伯通道:“你一面等她来放你,一面学功夫不成吗?”郭靖喜

    道:“那当然成。大哥教的功夫一定是妙得紧的。”

    周伯通暗暗好笑,心道:“且莫高兴,你是上了我的大当

    啦!”当下一本正经的将《九y真经》上卷所载要旨,选了几

    条说与他知。郭靖自然不明白,于是周伯通耐了性子解释。传

    过根源法门,周伯通又照着人皮上所记有关的拳路剑术,一

    招招的说给他听。只是自己先行走在一旁,看过了记住再传,

    传功时决不向人皮瞧上一眼,以防郭靖起疑。

    这番传授武功,可与普天下古往今来的教武大不相同,所

    教的功夫,教的人自己竟是全然不会。他只用口讲述,决不

    出手示范,待郭靖学会了经上的几招武功,他就以全真派的

    武功与之拆招试拳,果见经上武功妙用无穷。

    如此过了数日,眼见妙法收效,《九y真经》中所载的武

    功渐渐移到了郭靖身上,而他完全给蒙在鼓里,丝毫不觉,心

    中不禁大乐,连在睡梦之中也常常笑出声来。

    这数日之中,黄蓉总是为郭靖烹饪可口菜肴,只是并不

    露面。郭靖心中一安,练功进境更快。这日周伯通教他练

    “九y神抓”之法,命他凝神运气,以十指在石壁上撕抓拉击。

    郭靖依法练了几次,忽然起疑,道:“大哥,我见梅超风也练

    过这个功夫,只是她用活人来练,把五指c入活人的头盖骨

    中,残暴得紧。”

    周伯通闻言一惊,心想:“是了,梅超风不知练功正法,

    见到下卷文中说道‘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

    腐土。”她不知经中所云‘摧敌首脑’是攻敌要害之意,还道

    是以五指去c入敌人的头盖,又以为练功时也须如此。这

    《九y真经》源自道家法天自然之旨,驱魔除邪是为葆生养命,

    岂能教人去练这种残忍凶恶的武功?那婆娘当真胡涂得紧。郭

    靖兄弟既已起疑,我不可再教他练这门功夫。”于是笑道:

    “梅超风所学的是邪派功夫,和我这玄门正宗的武功如何能

    比?好罢,咱们且不练这神抓功夫,我再教你一些内家要诀。”

    说这话时,又已打好了主意:“我把上卷经文先教他记熟,通

    晓了经中所载的根本法门,那时他再见到下卷经文中所载武

    功,必觉顺理成章,再也不会起疑。”于是一字一句,把上卷

    真经的经文从头念给他听。

    经中所述句句含义深奥,字字蕴蓄玄机,郭靖一时之间

    哪能领悟得了?周伯通见他资质太过迟钝,便说一句,命他

    跟一句,反来复去的念诵,数十遍之后,郭靖虽然不明句中

    意义,却已能朗朗背诵,再念数十遍,已自牢记心头。又过

    数日,周伯通已将大半部经文教了郭靖,命他用心记诵,同

    时照着经中所述修习内功。郭靖觉得这些内功的法门与马钰

    所传理路一贯,只是更为玄深奥微,心想周伯通既是马钰的

    师叔,所学自然更为精深。那日梅超风在赵王府中坐在他肩

    头迎敌,兀自苦苦追问道家的内功秘诀,可见她于此道全无

    所知,是以心中更无丝毫怀疑。虽见周伯通眉目之间常常含

    着嬉顽神色,也只道他是生性如此,哪料到他是在与自己开

    一个大大的玩笑。

    那真经上卷最后一段,有一千余字全是咒语一般的怪文,

    叽哩咕噜,浑不可解。周伯通在d中这些年来早已反复思索

    了数百次,始终想不到半点端倪。这时不管三七二十一,要

    郭靖也一般的尽数背熟。郭靖问他这些咒语是何意思,周伯

    通道:“此刻天机不可泄漏,你读熟便了。”要读熟这千余字

    全无意义的怪文,更比背诵别的经文难上百倍,若是换作了

    一个聪明伶俐之人,反而定然背不出,郭靖却天生有一股毅

    力狠劲,读上千余遍之后,居然也将这一大篇诘屈诡谲的怪

    文牢牢记住了。

    这天早晨起来,郭靖练过功夫,揭开老仆送来的早饭食

    盒,只见一个馒头上又做着藏有书信的记认。他等不及吃完

    饭,拿了馒头走入树林,拍开馒头取出蜡丸,一瞥之间,不

    由得大急,见信上写道:“靖哥哥:西毒为他的侄儿向爹爹求

    婚,要娶我为他侄媳,爹爹已经答……”这信并未写完,想

    是情势紧急,匆匆忙忙的便封入了蜡丸,看信中语气,“答”

    字之下必定是个“允”字。

    郭靖心中慌乱,一等老仆收拾了食盒走开,忙将信给周

    伯通瞧。周伯通道:“他爹爹答允也好,这不干咱们的事。”郭

    靖急道:“不能啊,蓉儿自己早就许给我了,她一定要急疯啦。”

    周伯通道:“娶了老婆哪,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这就可惜得

    很了。我……我就常常懊悔,那也不用说他。好兄弟,你听

    我说,还是不要老婆的好。”

    郭靖跟他越说越不对头,只有空自着急。周伯通道:“当

    年我若不是失了童子之身,不能练师兄的几门厉害功夫,黄

    老邪又怎能因禁我在这鬼岛之上?你瞧,你还只是想想老婆,

    已就分了心,今日的功夫是必定练不好的了。若是真的娶了

    黄老邪的闺女,唉,可惜啦可惜!想当年,我只不过……唉,

    那也不用说了,总而言之,若是有女人缠上了你,你练不好

    武功,固然不好,还要对不起朋友,得罪了师哥,而且你自

    是忘不了她,不知道她现今……总而言之,女人的面是见不

    得的,她身子更加碰不得,你教她点x功夫,让她抚摸你周

    身x道,那便上了大当……要娶她为妻,更是万万不可

    ……”

    郭靖听他唠唠叨叨,数说娶妻的诸般坏处,心中愈烦,说

    道:“我娶不娶她,将来再说。大哥,你先得设法救她。”周

    伯通笑道:“西毒为人很坏,他侄儿谅来也不是好人,黄老邪

    的女儿虽然生得好看,也必跟黄老邪一样,周身邪气,让西

    毒的侄儿娶了她做媳妇,又吃苦头,又练不成童子功,一举

    两得,不,一举两失,两全其不美,岂不甚好?”

    郭靖叹了口气,走到树林之中,坐在地下,痴痴发呆,心

    想:“我就是在桃花岛中迷路而死,也得去找她。”心念已决,

    跃起身来,忽听空中两声唳叫,两团白影急扑而下,正是拖

    雷从大漠带来的两头白雕。郭靖大喜,伸出手臂让雕儿停住,

    只见雄雕脚上缚着一个竹筒,忙即解下,见筒内藏着一通书

    信,正是黄蓉写给他的,略称现下情势已迫,西毒不日就要

    为侄儿前来下聘。父亲管得她极为严紧,非但不准她走出居

    室半步,连给他煮菜竟也不许。事到临头,若是真的无法脱

    离,只有以死明志了。岛上道路古怪,处处陷阱,千万不可

    前去寻她云云。

    郭靖怔怔的发了一阵呆,拔出匕首,在竹筒上刻了“一

    起活,一起死”六个字,将竹筒缚在白雕脚上,振臂一挥,双

    雕升空打了几个盘旋,投北而去。他心念既决,即便泰然,坐

    在地下用了一会功,又去听周伯通传授经义。

    又过了十余日,黄蓉音讯杳然,那上卷经文郭靖早已全

    然能够背诵。周伯通暗暗心喜,将下卷经文中的武功练法也

    是一件件的说给了他听,却不教他即练,以免给他瞧出破绽,

    郭靖也是慢慢的一一牢记在心,前后数百遍念将下来,已把

    上下卷经文都背得烂熟,连那一大篇甚么“昂理纳得”、甚么

    “哈虎文钵英”的怪文,竟也背得一字无误。周伯通只听得暗

    暗佩服,心想:“这傻小子这份呆功夫,老顽童自愧不如,甘

    拜下风。”

    这一晚晴空如洗,月华照得岛上海面一片光明。周伯通

    与郭靖拆了一会招,见他武功在不知不觉中已自大进,心想

    那真经中所载果然极有道理,日后他将经中武功全数练成,只

    怕功夫更要在黄药师、洪七公之上。

    两人正坐下地来闲谈,忽然听得远处草中一阵簌簌之声。

    周伯通惊叫:“有蛇!”一言甫毕,异声斗起,似乎是群蛇大

    至。

    周伯通脸色大变,返奔入d,饶是他武功已至出神入化

    之境,但一听到这种蛇虫游动之声,却是吓得魂飞魄散。

    郭靖搬了几块巨石,拦在d口,说道:“大哥,我去瞧瞧,

    你别出来。”周伯通道:“小心了,快去快回。我说哪也不用

    去瞧了,毒蛇有甚么好看?怎……怎么会有这许多蛇?我在

    桃花岛上一十五年,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一条蛇,定是甚么事

    情弄错了!黄老邪自夸神通广大,却连个小小桃花岛也搞得

    不干不净。乌龟甲鱼、毒蛇蜈蚣,甚么都给爬了上来。”

    第十八回三道试题

    郭靖循着蛇声走去,走出数十步,月光下果见千千万万

    条青蛇排成长队蜿蜒而前。十多名白衣男子手持长杆驱蛇,不

    住将逸出队伍的青蛇挑入队中,郭靖大吃一惊:“这些人赶来

    这许多蛇干甚么?难道是西毒到了?”当下顾不得危险,隐身

    树后,随着蛇队向北。驱蛇的男子似乎无甚武功,并未发觉。

    蛇队之前有黄药师手下的哑仆领路,在树林中曲曲折折

    的走了数里,转过一座山冈,前面出现一大片草地,草地之

    北是一排竹林。蛇群到了草地,随着驱蛇男子的竹哨之声,一

    条条都盘在地下,昂起了头。

    郭靖知道竹林之中必有踹绕,却不敢在草地上显露身形,

    当下闪身穿入东边树林,再转而北行,奔到竹林边上,侧身

    细听,林中静寂无声,这才放轻脚步,在绿竹之间挨身进去。

    竹林内有座竹枝搭成的凉亭,亭上横额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是

    “积翠亭”三字,两旁悬着副对联,正是“桃花影里飞神剑,

    碧海潮生按玉箫”那两句。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

    物,用得润了,月光下现出淡淡黄光。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

    棵大松树,枝干虬盘,只怕已是数百年的古树。苍松翠竹,清

    幽无比。

    郭靖再向外望,但见蛇队仍是一排排的不断涌来,这时

    来的已非青身蝮蛇,而是巨头长尾、金鳞闪闪的怪蛇,金蛇

    走完,黑蛇涌至。大草坪上万蛇晃头,火舌乱舞。驱蛇人将

    蛇队分列东西,中间留出一条通路,数十名白衣女子手持红

    纱宫灯,姗姗而至,相隔数丈,两人缓步走来,先一人身穿

    白缎子金线绣花的长袍,手持折扇,正是欧阳克。只见他走

    近竹林,朗声说道:“西域欧阳先生拜见桃花岛黄岛主。”

    郭靖心道:“果然是西毒到了,怪不得这么大的气派。”凝

    神瞧欧阳克身后那人,但见他身材高大,也穿白衣,只因身

    子背光,面貌却看不清楚。这两人刚一站定,竹林中走出两

    人,郭靖险些儿失声惊呼,原来是黄药师携了黄蓉的手迎了

    出来。

    欧阳锋抢上数步,向黄药师捧揖,黄药师作揖还礼。欧

    阳克却已跪倒在地,磕了四个头,说道:“小婿叩见岳父大人,

    敬请岳父大人金安。”黄药师道:“罢了!”伸手相扶。他二人

    对答,声音均甚清朗,郭靖听在耳中,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欧阳克料到黄药师定会伸量自己武功,在叩头时早已留

    神,只觉他右手在自己左臂上一抬,立即凝气稳身,只盼不

    动声色的站起,岂知终于还是身子剧晃,刚叫得一声:“啊唷!”

    已头下脚上的猛向地面直冲下去。欧阳锋横过手中拐杖,靠

    在侄儿背上轻轻一挑,欧阳克借势翻了过来,稳稳的站在地

    下。

    欧阳锋笑道:“好啊,药兄,把女婿摔个筋斗作见面礼么?”

    郭靖听他语声之中,铿铿然似有金属之音,听来十分刺耳。黄

    药师道:“他曾与人联手欺侮过我的瞎眼徒儿,后来又摆了蛇

    阵欺她,倒要瞧瞧他有多大道行。”

    欧阳锋哈哈一笑,说道:“孩儿们小小误会,药兄不必介

    意。我这孩子,可还配得上你的千金小姐么?”侧头细细看了

    黄蓉几眼,啧啧赞道:“黄老哥,真有你的,这般美貌的小姑

    娘也亏你生得出来。”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盒,打开盒盖,

    只见盒内锦缎上放着一颗鸽蛋大小的黄色圆球,颜色沉暗,并

    不起眼,对黄蓉笑道:“这颗‘通犀地龙丸’得自西域异兽之

    体,并经我配以药材制炼过,佩在身上,百毒不侵,普天下

    就只这一颗而已。以后你做了我侄媳妇,不用害怕你叔公的

    诸般毒蛇毒虫。这颗地龙丸用处是不小的,不过也算不得是

    甚么奇珍异宝。你爹爹纵横天下,甚么珍宝没见过?我这点

    乡下佬的见面礼,真让他见笑了。”说着递到她的面前。欧阳

    锋擅使毒物,却以避毒的宝物赠给黄蓉,足见求亲之意甚诚,

    一上来就要黄药师不起疑忌之心。

    郭靖瞧着这情景,心想:“蓉儿跟我好了,再也不会变心,

    她定不会要你的甚么见面礼。”不料却听得黄蓉笑道:“多谢

    您啦!”伸手去接。

    欧阳克见到黄蓉的雪肤花貌,早已魂不守舍,这时见她

    一言一笑,更是全身如在云端,心道:“她爹爹将她许给了我,

    果然她对我的神态便与前大不相同。”正自得意,突然眼前金

    光闪动,叫声:“不好!”一个“铁板桥”,仰后便倒。

    黄药师喝骂:“干甚么?”左袖挥出,拂开了黄蓉掷出的

    一把金针,右手反掌便往她肩头拍去。黄蓉“哇”的一声,哭

    了出来,叫道:“爹爹你打死我最好,反正我宁可死了,也不

    嫁这坏东西。”

    欧阳锋将通犀地龙丸往黄蓉手中一塞,顺手挡开黄药师

    拍下去的手掌,笑道:“令爱试试舍侄的功夫,你这老儿何必

    当真?”黄药师击打女儿,掌上自然不含内力,欧阳锋也只轻

    轻架开。

    欧阳克站直身子,只感左胸隐隐作痛,知道已中了一两

    枚金针,只是要强好胜,脸上装作没事人一般,但神色之间

    已显得颇为尴尬,心下更是沮丧:“她终究是不肯嫁我。”

    欧阳锋笑道:“药兄,咱哥儿俩在华山一别,二十余年没

    会了。承你瞧得起,许了舍侄的婚事,今后你有甚么差遣,做

    兄弟的决不敢说个不字。”黄药师道:“谁敢来招惹你这老毒

    物?你在西域二十年,练了些甚么厉害功夫啊,显点出来瞧

    瞧。”

    黄蓉听父亲说要他显演功夫,大感兴趣,登时收泪,靠

    在父亲身上,一双眼睛盯住了欧阳锋,见他手中拿着一根弯

    弯曲曲的黑色粗杖,似是钢铁所制,杖头铸着个裂口而笑的

    人头,人头口中露出尖利雪白的牙齿,模样甚是狰狞诡异,更

    奇的是杖上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

    欧阳锋笑道:“我当年的功夫就不及你,现今抛荒了二十

    余年,跟你差得更多啦。咱们现下已是一家至亲,我想在桃

    花岛多住几日,好好跟你讨教讨教。”

    欧阳锋遣人来为侄儿求婚之时,黄药师心想,当世武功

    可与自己比肩的只寥寥数人而已,其中之一就是欧阳锋了,两

    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眼见来书辞卑意诚,看了心下欢喜;又

    想自己女儿顽劣得紧,嫁给旁人,定然恃强欺压丈夫,女儿

    自己选中的那姓郭小子他却十分憎厌。欧阳克既得叔父亲传,

    武功必定不弱,当世小一辈中只怕无人及得,是以对欧阳锋

    的使者竟即许婚。这时听欧阳锋满口谦逊,却不禁起疑,素

    知他口蜜腹剑,狡猾之极,武功上又向来不肯服人,难道他

    蛤蟆功被王重阳以一阳指破去后,竟是练不回来么?当下从

    袖中取出玉箫,说道:“嘉宾远来,待我吹奏一曲以娱故人。

    请坐了慢慢的听罢。”

    欧阳锋知道他要以《碧海潮生曲》试探自己功力,微微

    一笑,左手一挥,提着纱灯的三十二名白衣女子姗姗上前,拜

    倒在地。欧阳锋笑道:“这三十二名处女,是兄弟派人到各地

    采购来的,当作一点微礼,送给老友。她们曾由名师指点,歌

    舞弹唱,也都还来得。只是西域鄙女,论颜色是远远不及江

    南佳丽的了。”

    黄药师道:“兄弟素来不喜此道,自先室亡故,更视天下

    美女如粪土。锋兄厚礼,不敢拜领。”欧阳锋笑道:“聊作视

    听之娱,以遣永日,亦复何伤?”

    黄蓉看那些女子都是肤色白析,身材高大,或金发碧眼,

    或高鼻深目,果然和中土女子大不相同。但容貌艳丽,姿态

    妖媚,亦自动人。

    欧阳锋手掌击了三下,八名女子取出乐器,弹奏了起来,

    余下二十四人翻翻起舞。八件乐器非琴非瑟,乐音节奏甚是

    怪异。黄蓉见众女前伏后起,左回右旋,身子柔软已极,每

    个人与前后之人紧紧相接,恍似一条长蛇,再看片刻,只见

    每人双臂伸展,自左手指尖至右手指尖,扭扭曲曲,也如一

    条蜿蜒游动的蛇一般。

    黄蓉想起欧阳克所使的“灵蛇拳”来,向他望了一眼,只

    见他双眼正紧紧的盯住自己,心想此人可恶已极,适才掷出

    金针被父亲挡开,必当另使计谋伤他性命,那时候父亲就算

    要再我嫁他也无人可嫁了,这叫作“釜底抽薪”之计,想

    到得意之处,不禁脸现微笑。欧阳克还道她对自己忽然有情,

    心下大喜,连胸口的疼痛也忘记了。

    这时众女舞得更加急了,媚态百出,变幻多端,跟着双

    手虚抚胸臀,作出宽衣解带、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驱蛇的

    男子早已紧闭双眼,都怕看了后把持不定,心神错乱。黄药

    师只是微笑,看了一会,把玉箫放在唇边,吹了几声。众女

    突然间同时全身震荡,舞步顿乱,箫声又再响了几下,众女

    已随着箫声而舞。

    欧阳锋见情势不对,双手一拍,一名侍女抱着一具铁筝

    走上前来。这时欧阳克渐感心旌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