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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心头的恐惧急剧膨胀,耳朵里回荡着金煌y阳怪气的声音:怕你没思想准备,怕你遭他们诬陷。他像是在被诅咒,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在宿舍里长吁短叹。

    突然大哥大响,他慌忙抓在手,居然是钱方大打来的。钱方大说,他担心家里的电话已被窃听,所以专门出来,他现在是在打公用电话。

    钱方大说:海南那边确实栽了,方红亮总经理确实进去了,但是没关系,要救他出来的人很多。现在不便多讲,过些时候再详细谈。

    挂断电话,贵先生瘫在椅子上,像是累得气喘吁吁。不过总是如释重负了,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你们没事我也平安,横竖不再沾惹你们了!

    忽然想到水娆给他的六万现金,他激跳的心再次悬浮起来。如果归还吧,必定得罪曾如仪副行长。如果拿去上交,更是愚不可及,别像当年赔给金煌两千元,反而授人以柄。他横竖想不出个万全之策,只好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

    得到的正在失去,贵先生更加忧愁烦闷。他小心检查了藏匿十万美元的浴池,更加坚定地认识到:这十万美元无论如何不能销毁。万一败露,他一分钱没动用,可能罪不至死。如果烧了或者扔了,那将造成重大损失,必定死有余辜。

    春节后元子回来,贵先生赶去机场接她。

    一见面元子怔怔地望着他,满脸满眼都是心痛。贵先生接过行李,元子问:你病了?贵先生说:好好的呀。元子问:怎么瘦了一圈呢?贵先生叹口气说:睡不好觉。元子问:还在为那小股长的事忧心?贵先生不想说这些烦心事,壮大胆子,笑嘻嘻地说:你不在,我一个人不习惯。元子立即绯红了脸,含着娇羞瞪他一眼。

    一上出租车,元子又活跃起来,要贵先生猜,她带回什么新闻?贵先生一路猜她一路笑,总也猜不出。元子哈哈笑着说,她哥哥高点爱上香香了,可惜香香不搭理高点,害得高点春节回家失魂落魄。

    贵先生要打电话问香香,元子阻止他,低声说:妈妈说不能急,要我慢慢说动香香。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5)

    她怎么总是把姨妈叫妈妈,贵先生忍不住问:是你姨妈吧?

    姨妈就是妈妈,表哥就是哥哥,从小就这样叫的。

    那姨父呢?

    姨父不要我叫他爸爸,如果叫他爸爸,我就要改姓,就对不起我父亲。他要我永远记住父亲,一提起我父亲他就忍不住流泪,他特别怀念我父亲……顿一顿,元子十分不情愿地说:我们家的事你不准问,一句都不能问!

    上班后贵先生对元子说,他还是想讨好钟三郎,打算把礼情送到钟三郎办公室。

    元子坚决不同意,她很生气,责备贵先生:就那么一个小股长,不让当就不当好啦,你太小看自己。再说那钟三郎算什么,你一再低三下四,丢人不丢人啊!

    可贵先生还是想去讨好,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架空。终于把元子激怒了,她拦住贵先生说:你太在乎这个小股长,我去找他!便冲了出去。

    钟三郎在接待客人,元子只好退出来。过一阵元子再去,钟三郎说他正要出门,驱赶元子走开。元子被迫退到走廊,压住怒火问:那你哪时有空?

    钟三郎仗恃自己在峰县支行当行长时,跟峰县县长束空关系密切,而束空又是维坤市长的外甥,于是他滋养出了山大王的霸气,连光震行长都不放眼里。加上他对元子的背景和脾气一无所知,很不客气地驱赶元子:哪时都没有空!

    元子给钟三郎一句话噎住了,她那小姐脾气一下子就发作了。她拦住钟三郎:我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们当股长的做事?谁这样安排的?

    钟三郎不屑一顾地说:上面定的。

    上面谁定的?

    钟三郎烦了:集体研究决定的。

    假借集体名义,就是你定的!

    钟三郎也火了,厉声呵斥元子:这营业部是你主持工作还是我主持工作?有你这样对领导说话的吗?

    元子一脸鄙夷地说:就你钟三郎,还想当领导,还想一手遮天,当心你年三十看黄历——没日子了。

    立即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禁不住哄笑起来,笑得钟三郎恼羞成怒:你目无领导,无法无天了!他一把推开元子,推得元子跌跌撞撞。元子怒骂他:张牙舞爪,你像流氓,呸!

    钟三郎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没几个人入得了他的法眼。来营业部又是三板两斧就理顺了,他满心以为,都已经对他俯首帖耳了。现在竟然遭一个姑娘当众骂他流氓,他感到颜面扫地,气血攻心,他气急败坏地抓过元子:我怎么流氓了?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别想走!

    元子要挣脱他的手,却是挣脱不开,元子扬手就是一耳光。

    没想到元子还敢打人,钟三郎怒吼一声:我就流氓一回!他反手还击一耳光,打得元子倒退几步。

    贵先生一直在旁边提心吊胆,他本来想拉上元子回去,又怕元子当众使性子令他难堪,一直犹犹豫豫。现在见钟三郎打人,贵先生一团火直冲脑门,他箭步冲上去,一个刺拳就把钟三郎打翻了。幸好钟三郎不经打,如果钟三郎奋起反抗,说不定贵先生就戳他眼睛了。

    见钟三郎如此不堪一击,贵先生油然而生一种异样感觉。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强大,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像英雄一样搀扶上元子,大摇大摆地离开。

    但是,回到办公室他就双腿发软,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很害怕,不知道会给他什么处分。即使不开除他,日后他怎么在钟三郎手下过日子?

    后来才知道,这件事闹得可是大了,闹成了一场巨大风波。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6)

    钟三郎打人固然不对,元子也有过错,最不应该的是贵先生,竟然殴打上司,而且“无缘无故”。分行立即召开党组会,专门研究如何处理当事人。

    岳护生副行长提议,严厉处分贵先生,以儆效尤。

    曾如仪副行长想息事宁人,说贵先生虽有过错,但是念他少不更事,建议从宽处理。不过为了维护钟三郎的威信,对贵先生的行为也不能姑息迁就,她说:对于主任和股长来说,孰轻孰重很清楚。

    光震行长则是说不出的兴奋,他简直喜上眉梢。

    他来接任维坤市长的行长职务,如同一头狮子闯进另外的狮群,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顺从,二是征服。一味地顺从他将被排斥,他将形同虚设,那会让省分行失望,那会辜负承乾行长对他的殷切期待;然而如果贸然征服,他又将遭到集体反扑,毕竟他势单力孤,毕竟他闯进的是人家的地盘。

    他既不表明顺从,也不气势汹汹地征服,只是暗中积蓄力量。

    然而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等待,他必须尽快出手。省分行一位副行长即将退休,他正好符合补缺的条件。可省分行的一把手承乾行长暗示他,除非他能把汤谷分行从维坤市长手中夺回来,完全归省分行掌控。因为承乾行长也承受着巨大压力,总行要求承乾行长:必须把所有分支机构完全掌控,尤其汤谷分行,决不能保有自留地!

    要从维坤市长手头夺回汤谷分行,那是谈何容易。银行本来就是双重管理体制,行政关系隶属上级行,组织关系在地方,因此周维坤作为市长,她控制任何一家银行都是名正言顺的,都是代表地方政府履行管理职责。何况维坤市长当副市长时,就一直兼任汤谷分行行长,何况维坤市长还得到高踆同志信任,即使承乾行长也要忌惮她几分。

    可是,一天不把汤谷分行控制在手,承乾行长就一天不得安宁。除了总行给他施加的压力,他自己对汤谷分行也是实在不放心,他时刻都在担心汤谷分行“轰”的一声炸出个天坑。果然如此的话,他也将被炸得遍体鳞伤,总行必定追究他的责任。

    他又不便亲自出面,他不能公然地跟维坤市长争长论短,他非常清楚维坤市长的能量,他只能“引而不发,跃如也”。因此他指使光震来冲锋陷阵。

    光震行长同样清楚这当中的利害,只是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策略。

    他非常清楚,他还没有积累到足够的力量,短期内他也不可能培养出足够的亲信。于是他选择了借力打力,他要在对方的力量中拉拢一批打击另外一批,从而削弱对方。当对方力量遭到严重削弱后,他的力量自然就增强了。

    所以他任用钟三郎,并非出于信任,而是一箭双雕。

    钟三郎一直唯束空马首是瞻,他把峰县支行拱手交给束空,以至于峰县支行长期脱离分行掌控,连光震行长都不能对峰县支行发号施令。

    光震行长早就想挪动钟三郎,正好公孙蒙请长假,正好把钟三郎调来营业部。这样做既可以调虎离山,又能挑起钟三郎跟公孙蒙的拼杀。

    把钟三郎调离峰县后,他立即安排厉德如去接管。让厉德如去接管,则是有更深一层考虑。

    厉德如主动向光震行长揭发,说公孙蒙动用过金库。光震行长马上意识到,凭他公孙蒙没有这个胆量,很可能常务副行长岳护生和分管财务会计的副行长曾如仪,也参与其中。

    果然如此的话,厉德如的揭发就是背叛,就是走上不归路。从此厉德如就像一条丧家犬,被光震行长牵在手中,既可以对那些动用过金库的人形成足够威吓,又可以随时把厉德如抛舍出去,作为光震行长与那些对手讨价还价的筹码。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7)

    岳护生、曾如仪都不知道,厉德如已经揭发公孙蒙,他们还想笼络厉德如,他们也害怕厉德如背叛。所以他们不断地在光震行长面前鼓捣,他们说:维坤市长曾经讲过,厉德如可以适当提拔,并且安排公孙蒙跟厉德如谈过话了。仅仅是为了尊重光震行长,才拖延到光震行长到任后决定。

    光震行长正好顺水推舟,安排厉德如去峰县支行。与此同时他严厉警告厉德如:既然回到正确道路上,就不能再有任何动摇,就必须争取将功赎罪,否则将追究你伙同公孙蒙盗用金库的责任。

    厉德如并不糊涂,他十分清楚,光震行长这样安排他,是要他夺回峰县支行,是要让峰县支行摆脱束空的控制。

    从束空手中夺回峰县支行,差不多是虎口拔牙,厉德如肯定斗不过束空。因此如有必要,光震行长还可以借助束空的手,把厉德如巧妙地清除,光震行长对叛徒从不手软,无非是等待时机。

    没想到情况突起变化,钟三郎竟敢殴打纪元子。光震行长立即意识到机不可失,铲除钟三郎的时机已经提前到来。一旦铲除钟三郎,他又好盘活几个棋子。

    他心花怒放,却不动声色。

    等到岳护生和曾如仪发表意见后,他斩钉截铁地说:殴打女职工,就是流氓行为!营业部几十个女职工,由得他钟三郎想打谁就打谁?仅凭这一条,就表明钟三郎已经丧失金融从业人员职业道德,影响极其恶劣,必须开除,而不光是批评。纪元子正当防卫,贵先生属于见义勇为,应该表彰!

    岳护生和曾如仪都面面相觑,他们感到匪夷所思,这完全是颠倒是非。他们坚决否定光震行长开除钟三郎的提议,但甘茹副行长同意光震行长意见,于是四个党组成员形成对峙。重大问题必须多数同意,二对二就难办了。

    僵持一阵,光震行长说:不然这样,护生同志代表我们党组,去向维坤市长汇报,请她决定。

    护生副行长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也可能他并不糊涂,而是他与钟三郎利害攸关,他必须保住钟三郎,他果然赶去向维坤市长汇报。

    光震行长却抢先打个电话,对维坤市长夸大其词地描述,说钟三郎蛮横地殴打纪元子。

    维坤市长在电话里就暴跳如雷,她像被人动了祖坟,愤怒得声音都颤抖了。

    她跟元子家可不是一般关系。她一再地把元子弄来汤谷,倒不是拿元子作为“奇货可居”的人质,而是她对元子充满母亲般的情感。她长期在高踆同志身边工作,那时的元子都是她照顾,她差不多把元子从小带大,几乎把元子当自己女儿,她怎么容得下钟三郎殴打元子。

    正在她怒不可遏时,护生副行长专程赶来,要替钟三郎求情。

    维坤市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下级跟上级打架,责任一定在上级!动手打人这是小事吗?钟三郎一向粗暴,这一点我还不知道?我看你跟钟三郎一样糊涂,大事抓不住只在小事上纠缠。光震同志是一把手,不涉及原则问题就要尊重他的意见,这也是我的意见!

    钟三郎不服,说自己冤啊,但他无力回天,只能苦苦哀求光震行长,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开除他,他已经五十岁,另外谋一份工作很不容易。

    与此同时,维坤市长也通知光震行长:对于被处理的同志,一般不宜赶出家门,赶出家门就脱离控制,就可能节外生枝。

    于是光震行长又生一计,他决定只是免去钟三郎的职务,把他继续留在营业部,但不安排具体工作。光震行长打算利用满腹怨气的钟三郎,在营业部制造摩擦,以便掣肘新到任的营业部主任尤成,免得营业部结成铁板一块。

    第十四章 世事如棋(8)

    一般人不知道背后暗藏了这么多算计,都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反而处分钟三郎?为什么贵先生、纪元子反而什么事也没有?一时间激起轩然大波,几乎人人议论。替钟三郎鸣冤叫屈的人很多,不过也就是背后唧唧喳喳而已,没有人敢于出来仗义执言。

    峰县开发区支行行长尤成,被调任营业部正科级副主任,他步入了钟三郎同样的道路。

    尤成相貌委琐,横竖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才德,却是三十多岁就当上中层干部。

    后来有人打听到,他之所以脱颖而出,就是靠娶了常馥为妻。

    常馥原先是个草头班马戏团的驯兽小姐,整天与一头粗壮的秃头猩猩为伴。日久厌烦了,加上颠沛流离不胜其苦,她早就想以其美貌另觅前途。

    后来她结识了在银行工作的尤成,尽管当时的尤成只是个普通信贷员,但在一般人眼中还是很有地位,所以常馥不嫌他长相寒碜,常馥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

    那时期特别流行跳舞,经常是领导带头自办舞会,还邀请家属参加。常馥不仅浓艳妖娆,还长袖善舞,她立即被追捧成舞会上的明星。她使出了驯兽手段,立即就有领导跌倒在她石榴裙下。虽然风言风语很多,但是一看尤成从此青云直上,多半人觉得尤成还是值得的。

    尤成比钟三郎聪明,他即使不知道元子、贵先生是何方神圣,仅凭这两个人如此年轻就当上信贷股长,便知道招惹不得。惹不起他就敬而远之,客客气气地把贵先生、元子拒于千里之外。

    他跟钟三郎一样,仍然不要贵先生、元子管事,继续把他们架空。然后重用他妻子的表妹水娆,差不多由水娆接替了信贷股长职务。

    水娆特别害怕元子,又对贵先生心存一种说不清的感情。即使贵先生、元子不再管事,她也不敢行使股长职权。她很想把这两尊佛送走,于是到处放风说,纪元子和贵先生都是光震行长的心腹,千万惹不得,一惹就是钟三郎的下场。

    看上去她没说贵先生、元子坏话,实际效果却是挑起了嫉恨。

    维坤市长兼任行长时,她威望非常高,魄力非常大,职工福利非常好,她广受拥戴。而光震行长还不能控制局面,职工经常听到的都是光震行长的坏话,因此对光震行长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

    但是有多少不满,也不敢冲着光震行长发泄,于是都把不满发泄在光震行长的所谓心腹头上。

    经过水娆的挑动,贵先生、元子首当其冲。加上本来就有很多人心头不服:贵先生、元子凭什么“木秀于林”!

    贵先生、元子强烈感受到了这种压力,同时感到很孤立。只有桑可以一如既往地把他们当领导,桑可以决不接受水娆当她领导。其他信贷员则是见风使舵,他们有事只向水娆汇报,没有多少人继续理睬贵先生和元子。

    尤成不要贵先生、元子管事,信贷员又不理睬他们,他们在营业部已经难以立足。元子主动找到甘茹副行长说,她不想干了,想走了。

    甘茹副行长却是喜笑颜开,她很愿意看见元子和贵先生遭孤立、遭议论、遭排斥,这样一来,元子、贵先生才会死心塌地地成为她和光震行长的心腹。

    甘茹副行长安慰元子说:想管事还不容易,只要你肯管。放心吧,都有安排!

    果然早有安排,否则不会把尤成调离峰县开发区支行。

    光震行长去对维坤市长说,他想把元子尽快提拔上来,给元子创造更多锻炼机会。

    不过他说,如果在市内提拔,只是熟悉银行业务,不利于全面发展。他考虑把元子放到峰县开发区支行提拔,那是个非常特殊的支行,更能锻炼人,还没多少工作压力。

    维坤市长十分赞同,她只是担心没人照顾元子,害怕出意外。

    光震行长介绍了贵先生和元子的关系,他说他们两个已经密不可分了,他考虑继续安排贵先生照顾元子。

    维坤市长并没看出光震行长这样安排的深刻用意,她一听元子有贵先生照顾,就放心了。她还很满意,以为:开发区那边去两个年轻人也好。有不懂的,还有束空同志帮助他们,可以把他们照顾好、培养好。

    不久贵先生、元子就被光震行长叫去谈话,两个人都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