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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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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抢占地盘(6)

    元子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她柔若无骨地躺在贵先生怀里,静静地享受她需要的安宁温馨。她并不需要太多,只要拥有贵先生,为了这种拥有,她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如果有人破坏这种拥有,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战斗,她把这种拥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突然大哥大响,“嘟嘟”声格外刺耳,搅扰了他们的安宁温馨,惹得贵先生也禁不住怒气冲冲。贵先生一把抓起大哥大,竟然是束空打来的。束空仍旧不在乎贵先生,仍旧不肯跟贵先生说话,他只要找元子。

    元子感到很奇怪,她接过大哥大问:你怎么知道我这号码?束空说,是维坤市长告诉他的。

    束空告诉元子,维坤市长要他像对待自己妹妹那样无微不至地关心元子。他道歉说,由于工作太忙,他对元子关心不够。元子越听越恶心,她怎么可能需要束空无微不至地的关心!

    维坤市长决不轻易暴露她的私人关系,她的私人关系都隐藏极深。包括她与束空的关系,不是万不得已她决不公开。有时她还当众否认这种关系,说她跟束空毫无关系,弄得云雾缭绕没有多少人知道底细,如同没有多少人知道她与元子家的关系一样。

    不过维坤市长与束空的关系,并非对元子也要刻意隐瞒。维坤市长只是疏忽了,或者是她觉得,没有必要过早告诉元子。她总是把元子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从不给元子讲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在她看来元子还小,她怕元子童言无忌,让元子知道得太多并没好处。

    其实元子在有些方面比同龄人成熟,尤其在守口如瓶方面。她从小就被灌输:“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岂不畏乎?”虽然她还不能完全领会其中含义,但她基本上能做到:不关自己的事不去管,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去想,不该她知道的事不去问。她连维坤市长的家事都懒得打听,包括维坤市长的儿子、儿媳,为什么一直待在国外?维坤市长的先生,为什么见了谁都不理不睬?元子总觉得那是别人家的事,跟她不相干,即使告诉她,说不定她转身就忘记了。

    至于维坤市长与束空的关系,元子更是完全不知道。她见贵先生讨厌束空,她也就不喜欢束空。

    她很不客气地回敬束空,说她不需要外人关心,她能很好地照顾自己。束空仍然要请元子明天去峰县,或者他来开发区。元子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为了支行的人事调整,你想来说情?

    束空说话喜欢绕圈子,他很难襟怀坦白,总是让人觉得他在危言耸听。现在他也如此,他不说来龙去脉,只是告诉元子一句两句他下的结论。他说:你别上了坏人的当,他们在挑起我们手足相残。

    元子断然决然地否定: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跟你不相干!

    束空说:我们才是自己人,你可能还不知道……

    元子不肯多跟束空纠缠,她“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过后她怔了怔问贵先生:我跟他是什么自己人?贵先生估计,束空只是想套近乎。

    第二天元子接到维坤市长电话,维坤市长嘱咐元子:不要性急,工作上的事不要c心太多,重要的是身体健康心情愉快。维坤市长要元子尊重束空,把束空当成哥哥。维坤市长明白地告诉元子,束空是她丈夫的外甥,也就是她的外甥,束空一定会在各方面照顾元子。

    元子和贵先生都惊得面面相觑,没想到束空竟是维坤市长的外甥。那该怎么办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跟维坤市长的外甥对抗呀!

    第十七章 抢占地盘(7)

    贵先生油然想到,光震行长要他们六亲不认,原来是有明确指向,光震行长早就知道这层关系。为什么不早说呢?如果早点知道这层关系,元子、贵先生可能望而却步,至少不会一来就跟束空对抗。难道光震行长正是要趁他们不明真相,先把他们送上战场,再也没退路了,只好迎头痛击?

    元子、贵先生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念。他们喜欢这个战场,至少贵先生非常喜欢,他认为是在为自己而战,一旦取胜他将获得自己的领地,但是一定能取胜吗?

    就在维坤市长来电话不久,甘茹副行长给贵先生打来电话。不知她是担心元子、贵先生顶不住压力,还是光震行长顶不住维坤市长的压力,她问:光震行长要我征求你们意见,分行昨天的决定要不要立即撤销?

    贵先生、元子都肯定地回答:决不能撤销。元子十分生气地抱怨:昨天的决定今天就撤销,杜家兄妹正好反攻倒算,那不有好戏看了。往后我们怎么当这行长?我们还有什么威信?那几个刚刚任命的股长怎么安排?不能光是为了束空的面子,就把我们弄得灰不溜秋呀!

    贵先生猛然想起,上官科长正在返回汤谷的路上,他急忙叫来殷雄问:能把上官科长追赶上吗?殷雄说可以试一试。

    临近中午殷雄来电话,说他已经追上上官科长了。

    终于等到上官科长返回,上官科长也很着急,进门就问:是不是要翻转了?贵先生不谈元子私人电话的内容,维坤市长嘱咐元子不要透露她来过电话,贵先生只是讲甘茹副行长电话中传达的意见。

    显然上官科长很了解内情,他马上判断出:肯定是分行顶不住上面的压力,希望你们顶住,他们才好推脱。

    贵先生叫苦不迭地说:分行都顶不住,我们怎么顶呀?

    上官科长建议:这样,你们首先态度坚决,一定不要打退堂鼓。你们就说,如果非要撤销昨天的决定,你们没法工作,你们对分行发点小脾气。最好写个书面意见给我带回去,突出强调,如此调整是支行的意见,希望分行尊重支行的意见。

    看来只好如此,相当于靠元子撒娇,迫使维坤市长退让,不然如果光震行长顶不住压力,贵先生、元子就难以做人做事了,也就难以立足了,说不定就要被迫放弃这块刚刚占领的地盘。

    黄昏时分,甘茹副行长再来电话,说分行同意支行的意见。听她声音不像上午那么忧心忡忡,而是有些激动,显然她对那个书面意见很满意,她是如释重负了。

    甘茹副行长同时特别强调:明天星期一就要对外营业,必须今天连夜交接工作,一刻都不能耽搁,尤其要防止他们在交接过程中做手脚。同时通知杜鹏举、杜妞妞,明天就到分行人事科报到。他们经手的工作,必须立即冻结,先冻结后移交。

    挂断电话,贵先生随后就通知五朵金花、过家兄弟和杜天禄、杜小荷,都来会议室。

    会议室很俭朴,一圈藤椅围绕一张长方形桌子,贵先生、元子当中坐下。

    杜小荷作为前任办公室主任,以往遇到会议都是她张罗,现在她目光忧郁地独自坐在一角,与她二哥杜天禄保持了很远的距离。过一阵她见新任办公室主任桑可以忙得不可开交,她起身帮助桑可以,两个人一起沏好茶分送到各位面前。

    在她送茶给贵先生时,贵先生别过脸。倒不是讨厌她,而是贵先生忽然有些难过。这会儿他觉得杜小荷很像旷君,他并不想伤害杜小荷,可又必须排斥她,至少当着元子的面他要冷淡她。

    第十七章 抢占地盘(8)

    元子怕贵先生遭到冷枪暗箭伤害,事先他们已经约定好,凡是遇到为难的事都由元子出头,贵先生躲在背后做好人,同时也便于凝聚人心。

    现在就由元子来安排。以她的心高气傲,决不相信自己对付不了面前这点困难,决不相信她控制不了这么个小小的开发区支行。但她也隐隐感觉到,有一种压力是如此沉重。她一改平时的顽皮,表情十分严肃。

    她看了看面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似乎增强了不少信心,她温和而不失威严地问:现在商量工作交接上的具体问题。营业部文娴,有问题吗?

    文娴说:主要是跟计财股的宛秀,我们两个在职责上还要进一步明确。

    支行的营业部与分行营业部不同,你们营业部主要负责临柜c作并代管金库,宛秀的计财股,对应分行计划科和财会科。储蓄的柜面c作也由营业部负责,房紫燕的私人金融股,主要负责管理农民和个体工商户贷款,另外对应分行储蓄科。

    过勤耕歪扭着身子问:我的中间业务股怎么定位?

    元子突然沉下脸,她厉声斥责过勤耕:你在跟谁说话呢?工作的时候上就是上,下就是下,记清楚了!

    过勤耕吓得一激灵,慌忙坐端正。他没想到元子也会一本正经,而且元子一本正经就有股威风杀气,还真有点吓人。

    元子说:委托贷款、代理集资、代售债券,这些都由你中间业务股负责。元子瞟了一眼杜天禄,继续说:已经形成的不良资产单独列账核算,由杜天禄、杜小荷的不良资产管理股负责,主要任务一是积极清收,二是查明原因……

    正在这时束空来了,元子只好出门接待。可这一去她很长时间没回来,贵先生禁不住起身去看看。

    束空在元子办公室,两个人反锁了门。贵先生“嘭嘭嘭”地使劲敲门,元子这才放他进去。天色已晚,室内昏暗,他们没有开灯,朦朦胧胧中的元子显得惊恐不安。

    束空冷傲地瞥了贵先生一眼,他深恨贵先生来打搅,但也不好发作,他霍然站起来,对元子说:那我就先走。你呢,一定要记住,我们自己家的事应该好商量。元子默不作声,她把束空送到楼梯口。

    回头贵先生急忙问:你们谈什么了?元子叹息一声说:不关你的事。

    贵先生油然想起刘冠英博士,也是对贵先生不屑一顾,也是尽量表明跟元子的关系十分亲密,而元子也是对这种关系讳莫如深。束空与刘冠英博士在年龄、相貌、地位上不相上下,贵先生不得不把这两个人莫名其妙地联系上,他心头翻涌起酸溜溜的滋味。

    第二天一早,束空又来找元子,似乎在催元子交出什么东西。元子坚决不肯,束空就一再地恳求,但无论束空如何恳求,元子就是不同意。

    他们究竟在捣什么鬼?贵先生有些生疑。他再三问元子,束空找她什么事,元子总是一句“不关你的事”,贵先生问得紧了元子就恼火。

    下午计财股长宛秀来找元子,元子正好不在,贵先生问她找元子什么事,她支支吾吾面露难色。贵先生正在为元子和束空之间的神秘往来疑虑重重,他很生气,一定要盘问清楚,究竟有什么事必须对他隐瞒?

    宛秀只好反锁了门,央求贵先生,别让她夹在当中左右为难。宛秀十分无奈地说,元子悄悄叮嘱她,有个客户叫汤峰公司,需要查看汤峰公司在本行的银行往来明细。宛秀很快就将汤峰公司的往来明细清单交给元子,元子又叫上宛秀,要宛秀跟她一起去会计档案库,寻找汤峰公司的账本。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七章 抢占地盘(9)

    宛秀迷惑不解,问元子:客户的账本,怎么可能放在我们银行的会计档案库?

    元子不解释,只是要宛秀一起去找。果然还找到了,元子要宛秀立即冻结这个账户,不许对任何人讲起。

    现在宛秀急急忙忙来找元子,就是有几张支票,通过同城票据交换传递过来,要从汤峰公司账上划付资金,她来请示元子如何处理。

    贵先生拿过支票看,共有好几张,合计金额一千九百九十三万,付款人汤峰公司,收款人则是每张支票各不相同。贵先生留下支票,打发宛秀回去,说支票他来处理。

    等到元子回办公室,贵先生推门进去,他把几张支票摊在元子面前,像审问般盯着元子说:正好你不在,我代你收下来。

    元子像是被揭穿了秘密,一把抓起支票摔在贵先生脸上:你知道了有什么好处,为什么非要卷进来!

    贵先生一愣,赶紧过去搂抱元子,元子一头拱进贵先生怀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元子从头至尾告诉贵先生,那天束空来找她,对她说,维坤市长责问光震行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束空同志是谁吗?杜家兄妹是束空同志的亲戚,你把他们一下子全部调整了,你什么意思?

    光震行长拿出元子和贵先生的书面意见,他推卸说,主要是因为元子、贵先生跟杜家兄妹闹翻脸了,元子、贵先生没法正常工作,所以才不得不调整杜家兄妹。

    光震行长又夸大其词地描述,到处都在议论纷纷,说杜家兄妹在开发区支行“近亲繁殖”,这样的议论造成了很坏影响。现在把杜家兄妹拆分开,也是在维护束空县长的官声名节。

    光震行长同时向维坤市长保证:一定妥善安排杜家兄妹。他准备提拔杜鹏举为分行营业部副主任,提拔杜妞妞为分行储蓄科副科长。

    这一来维坤市长就消气了,维坤市长甚至觉得这样安排很好。她回头还责骂束空:元子新到一个地方,又是那么年轻,肯定要树立个人威信。你那杜家几个都是睁眼瞎,跟元子争抢什么,他们活该!

    束空说,其实根本问题不在这里。维坤市长根本不知道,他也不敢跟维坤市长汇报,其实根本问题在于:杜家兄妹私设了一个数额惊人的小金库,所以他们必须排斥元子,必须继续控制开发区支行。

    束空难得坦率,这回他倒是对元子照实讲:那几个干了件掉脑袋的事。几个蠢东西,把银行的贷款,先按基准利率贷给汤峰公司,然后以汤峰公司名义,高利率委托贷款给其他企业,从中赚取利差。这个汤峰公司完全是虚假注册的,账务都由会计股长杜天禄负责,印章和支票保管在杜鹏举手中,杜妞妞、杜小荷具体经办。

    由于这次是突然宣布人事调整,又是立即冻结工作,杜天禄放在会计档案库的账本就无法取出。

    他们都骂杜天禄愚不可及,怎么能把账本放在会计档案库?其实杜天禄倒是煞费苦心。

    那些委托贷款账,如果不详细记载,就弄不清贷给谁家多少、什么时候到期、利率多少,而要记载得太清楚,一旦账本泄露,就一切暴露无遗。

    这么重要的账本,无论放在家里还是放在办公室都不放心。杜天禄是会计股长,他很自然地想到了会计档案库,放在那里最安全。

    进出会计档案库必须分管行长和会计股长双人在场,一般人不可能进去。因此,即使进出会计档案库都有元子跟着,元子不可能目不转睛,只要元子稍微分心,杜天禄就能把那账本带进带出。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七章 抢占地盘(10)

    这次是下班后才通知开会,又是突然宣布分行决定,事先没有漏出一点风声,弄得杜家兄妹措手不及。

    所以一散会杜天禄就对元子说,他要进入会计档案库。然而元子不同意,元子说从现在起杜天禄就不再是会计股长,就不能接触会计档案。至于工作移交,必须按照程序办理。

    后来杜天禄又一再央求,他愈是央求元子愈是不答应。

    这一来杜天禄就惊慌失措了。杜家兄妹急忙商量,最后决定请束空出面,或许能够说动元子网开一面。

    束空对元子讲,这个小金库他事先一无所知,仅仅因为一旦暴露就要人头落地,所以他才来请求元子网开一面。

    可元子非常清楚,如果帮助他们取出账本,那不是网开一面的问题,至少是协助犯罪,将变成跟他们狼狈为j,难免被他们挟裹进团伙。

    元子决不会跟他们狼狈为j,跟他们翻脸也无所畏惧。元子只是担心,涉案金额如此之巨,光凭杜家兄妹有此胆量吗?会不会牵扯到束空?如果牵扯到束空,会不会牵扯到维坤市长?所以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没主张,她一直都在为此忧愁烦闷。

    她又不想让贵先生知道,她不希望贵先生卷入其中。元子查过账,仅仅现在的余额就有一千九百九十三万,中间已经动用过的钱还不知有多少。而且明显是贪污,还有好多其他的严重违法情节。按照全国人大刚刚通过的《严厉打击金融犯罪的决定》,杜家兄妹的罪行都够得上枪毙。所以元子十分担心,一旦大家翻脸,就都要但求自保,就什么招数都可能使出来。果然如此的话,真有可能如同束空所说,必定爆发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任何人卷入这场战争都非常危险……

    听完元子的叙述,贵先生脸都变色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无意中牵扯出这么大一个案件。

    见元子那张曾经无忧无虑的脸上布满忧愁,贵先生也皱紧了眉头。元子叹息一声说:不要你知道你非要知道,既然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贵先生沉思默想了好久,他同样苦无良策。

    元子突然说:找阿姨去,看她怎么说,她总不会害我吧。贵先生问:要不要我也跟去?元子想了想说:一起去也好。表明我俩是捆在一起的,她不害我也就不会害你。

    维坤市长很少待在家,除了因为她实在太忙,还在于她那个家很不像家。

    她的儿子、儿媳都在欧洲,属于所谓的“自由人士”。这让她很丢脸,她是高级领导干部,可儿子、儿媳蜕化变质成“自由人士”,她没法向组织交代,她只好跟自己的孩子断绝一切关系。可她又经常去欧洲,搞不清他们之间究竟是否划清界限。而她丈夫又不大理睬她,嫌她不懂生活,怨她只是个工作机器。

    她事业成功家庭失败,她更愿意把办公室当成家。

    她的办公室倒是很舒服,宽大敞亮,窗台上永远鲜花烂漫。

    看见元子来了,她喜出望外,她欢天喜地地起身抱着元子,大笑着说:在基层当领导就是能培养人,几个月不见我元子就长大了。噢,贵先生也神气多了。今天不能回古集,你们要陪我吃顿饭。

    贵先生仍旧十分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