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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思君恨君君不知

    覃如海被放倒,在场的沈远辉和柳绍轩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最具有发言权的人。被沈远辉拿下的李恒才当即并着李泉一起被关押进了大牢,而百味楼中的一众伙计也被下了命令不许私自离开。

    被郑泽挖出来的尸体,知县很快就将端阳城中的那一拨人叫过来认人,将近折腾了一整天,最终确认了那些尸体的确是早前货物被劫时候失踪的人,而在接下来的搜查中,李府的密室被找到,里面除了书房一般的摆设,还有大量的账本和药物。李恒才从前就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那些他旧事道上的兄弟,就是在这里与他接头。而密室的另一个出口,直接通向镇外。

    历年来官府追踪的重犯都是有记录在案的,从那些账目来往追查下去,总能找出线索。沈远辉万万没想到,东桥镇一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收获,他立即命人将账目上所有涉案的名字拟出一个名单,按照这个名单来追查。

    李恒才的老窝就这样被搅和,这一切突然的让酒楼中的一众伙计都没能很快的反应过来,而更加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李恒才的府中竟然还私藏着炸药!

    这炸药的分量不多,但足以摧毁一栋房屋。大周朝有明律规定,私自招兵买马制造兵器私藏炸药者,皆是重罪!看着那几箱炸药被搬出来,明白的人都知道,李恒才是真的完了。更有机灵反应快的人立马联想到了百味楼先前被投放炸药的事情,这下有不少人怀疑李恒才当初很有可能是自己炸了自己的酒楼,可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却没什么人反应过来。

    所有的矛头都指着李恒才,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被翻出来,相当于将他一点一点推到爬不起来的深渊。沸腾之中,唯有郑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因为劫货的事情涉及到了郑家,所以郑泽需要跟着一同去一趟衙门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等到混乱的一阵过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沈远辉负责了案件的追查,而柳绍轩则负责覃如海的情况。

    照大夫诊断,覃如海的情况,与其说是中毒,不若说是体内的元气猛然受损导致的晕眩和脉象混乱,照目前来看,有没有性命之忧不好说,但一时半刻的,脉象没有稳定之前,人可能也不会醒。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那盘菜明明没有毒,覃如海依旧会变成这样。

    柳绍轩送走了大夫,命人好好照看覃大人之后,去与沈远辉会和。

    沈远辉今日忙的够呛。可是晕头转向中,他依旧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这是在是太凑巧了,仿佛是有人将他的罪证都集中在一起,等着在这一日把他一棍子打入深渊一般。杀人越货,下毒嫁祸,谋害朝廷命官,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摆在那里就等着我们去查一般。”沈远辉揉着眉心,笑着摇摇头。

    柳绍轩神色淡淡的,目光中隐约带上了不屑:“即便真是有人陷害又如何?若真是无愧于心,我们自然查不出什么,可他本身就是罪行累累,身在这个世道,总有人要将他颁下来,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如今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痛快。”柳绍轩话说到最后,忽然望向沈远辉:“方才,就算覃如海没有独占,你本身也不会去动那道龙凤呈祥是不是?”

    沈远辉对柳绍轩的直言并不感到意外,他们两人相交已久,君子之交本就没什么需要遮掩的,沈远辉淡淡一笑,点点头:“那道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分开来看,更是每一样都别具风味。殊不知,将这几样合起来吃,只怕是你我这样的壮年,都能跟覃如海一般虚脱。”

    柳绍轩皱眉:“这是为何?”

    沈远辉目光中带着一种激动的情绪:“我曾游历过许多地方,只晓得了一个事情,那就是食物之间也有相生相克的道理。覃如海虽然经验老道,可是多年来都是在宫中和云总管服侍圣上。要知道,许多菜肴并非是我们愿意一成不变的献给圣上,而是因为我们担不起出了岔子的责任。所以即便千篇一律,也比铤而走险的好,可是这样也形成了对新式菜肴的寡闻局面。这道菜之所以被覃如海看重,无非就是因为搭配新奇,可是它的问题就出在搭配上。”

    柳绍轩顺着沈远辉的话回忆,果真想到了那盘龙凤呈祥的搭配——龙头和凤头都是以极好的雕工雕出的,似乎是用了什么样的丸子雕出来的,龙身为花样繁复的桂鱼,上面浇灼茄汁,凤身为片好的鸡肉,凤尾则是以鹅肉丝和芹菜铺垫而成,一旁更是有翡翠蛋船做装饰,龙凤之下,则是一层狗肉上铺垫的酱汁蜿蜒成了江河的模样,从色香来看,已经是极品。

    沈远辉仿佛陷入了什么深思:“覃大人至今没能被诊治出是中了什么毒,可你我都晓得他是个如何在意养生之人,所以他晓得自己每日服用人参,不宜食用萝卜。但如今他的确是气血削弱有大伤元气之症,是以除了从食物相克这个道理,我暂时还想不到其他。且这几样食物分开来摆,用银针来测自然是没有毒性的,下毒一说,自然是不成立。只是这几样食材究竟如何一个克法,想必只有下厨之人最清楚。”

    柳绍轩觉得不对劲:“陈尧是李恒才找来代替的人,李恒才自然是做不出这样的菜肴,倘若不是陈尧,又会是谁做出这些事情?”

    沈远辉的目光变得极为深沉:“此人手艺极高……还懂得这些门道……倘若日后当真碰上,只怕是个麻烦也说不准……”

    柳绍轩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郑泽去了哪里?”

    沈远辉默了默,道:“他在衙门交代了自己要交代的事情,现下应当已经回去了。”

    柳绍轩望向沈远辉的目光变了变,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兄弟:“你不信封先生的话,三番两次的前来看裴姑娘,当她如今已经是郑夫人,你也应当避一避嫌了。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就回汴京吧。”

    沈远辉似乎是苦笑了一下,也伸手拍了拍柳绍轩:“今日的确是忙昏了头,许久没有这么忙过了,陪我喝上几杯。”

    柳绍轩默了默,笑着点头。

    月华倾泻,将整个黑夜中的东桥镇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已经重新归于寂静的东桥镇街道上,马车飞快的向郑府奔去。

    马车上,郑泽的孝服还未换下,一旁的手下正在向他禀报东桥那边的状况:“少爷,王有财已经收下货物,并没有多做怀疑。府中的一切已经准备好,所有的财产已经转了出去,马队已经在道上等候,我们今夜就可以启程!”

    郑泽归心似箭,随意点点头:“马车是否有按照吩咐的准备好?夫人身子不好,马车要走的稳一些!”

    “少爷放心,路上的一应药材也都准备好了!随行的大夫也在。”

    郑泽的目光坚定了几分,他不住的挑起帘子去查看窗外的景象,恨不能立即飞回府中。

    而在郑泽回到郑府以前,又有一人先于他回到了郑府。

    鬼鬼祟祟的黑影一路摸进了郑府里,想也不想的就朝郑泽的卧房走,一边走,一边可怜凄楚的喊着“爷”,忽的,那黑影似乎是哼了一声,就这么倒在了院子里。

    因为白日里诸多事情的耽搁,等郑泽回到郑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初。郑府中的奴仆从郑老爷去世的那日起就已经暗地里遣散了许多,如今回到府中,那阴冷之气中,隐隐还带着一丝诡异。

    郑泽入了后院,直直的就朝裴玉容的院子走,可他不过走了两步,便发现了不对之处。

    他带着人轻声越过假山,走向了回廊那一头,果不其然,隔着远远的距离,书房之中竟然灯火通明!

    郑泽心中一紧,沉声道:“你们去夫人院子里将夫人接过来,到书房中与我会和!”

    手下的人领命离去,郑泽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明亮的书房。

    夜静谧无声,连往常那些虫鸣声都随着这暗夜一并歇下了一般,唯有那时不时拂过来的凉风,仿佛能吹到人的心尖上似的,让人忍不住为之一颤。

    月色中,泛着白色幽光的枝叶小幅的摆动着,发出了飒飒之声,郑泽穿过回廊,走到了书房的大门前,定定的站住。

    书房中一直没有动静,郑泽双手握拳,右手微微一抖,藏在袖中的匕首就已经滑到了手上,他一脸沉静的推开门,入眼便是被捆绑着扔在地上的两个人。

    刘月娘和香芝背靠背的被绑着,两人口中都塞着布,郑泽推开门的那一刻,两人齐齐的望了过来,唯一不同的是,刘月娘一直十分镇定,看向郑泽的目光,仿佛带着嘲笑,而香芝在看见郑泽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恩恩呜呜”的似乎想让他赶快救了自己。

    郑泽的目光不过在两人面前一瞟,便直接迈步进了书房,走进几步望向了书桌前的女人。

    如意手中拿着一支精致的兔毫,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什么,而她的身边,摆着一张椅子,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正端着茶杯,微微勾着唇角看着正低头写字的女人,仿佛连她的一个动作都不愿意放过,从未理会进门的郑泽。

    如意手中动作并没有停下,她低着头缓缓道:“郑公子,又见面了。”

    郑泽的目光望向一旁的江承烨,如意分明低着头,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语态平和道:“忘了跟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那位便宜夫君,程叶。”

    郑泽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目光一偏,书桌之上,放在暗格中的盒子竟然已经被取了出来!

    郑泽看了一眼被绑在地上的刘月娘,冷冷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就算这样,也能被你逃出来。”郑泽忽然露出几分冷笑,“何如意,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对不对?你明知道我和李恒才都会打你的主意,所以你才转而让我和李恒才斗,是吗?”

    郑泽缓缓的靠近书桌,话锋忽然微微一转:“如今我斗垮了李恒才,他已经是其罪当诛,而你也完好无损,我也可以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对你不利。我们也算是两清了,不是吗?”

    如意写完一张,又抽了一张新的纸,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郑泽:“随意。”

    可是还未等郑泽开口,如意已经把手放在了那只木盒上:“可是这个,你不能带走。”

    郑泽目光一冷,这时候去到裴玉容院子的黑衣人也已经回来了,他们似乎也对书房中出然出现的人感到诧异,几乎不用郑泽多说,进来的黑衣人已经立即将书房包围起来,为首的人对郑泽道:“少爷,搜遍了夫人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会不会……”

    他本想说会不会是夫人已经提前去到了马队那边,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郑泽在一瞬间生出了杀意,还未等黑衣人说完他已经伸手将一桌之隔的如意沿着桌子扯了过来,一把将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边。

    “是你把玉容藏起来的!?”郑泽面露凶光,手上的匕首似乎再用力一分就会陷入她的肉中。

    江承烨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杯已经快要被捏碎,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在给他使眼色,他从来、从来没有过让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人掳过去!等过了今晚,他一定要找这个总是把自己至于险地的女人慢慢算账!

    书房中的杀气一瞬间浓厚起来,黑衣人见郑泽挟持了如意,纷纷拔刀指向江承烨,局面似乎就这样被郑泽控制。

    冰凉的刀口抵在脖子间,如意却并无惧色,坦然道:“郑泽,其实我一直好奇,你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为什么又要把自己装出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现出的这个样子去爱郑夫人,很多事情,你都不应该去做。”

    郑泽的手劲丝毫没有松动,可他却没能立即接话。

    如意今日已经做好了彻底摊牌的准备,她微微舒了一口气,道:“你喜欢的人有多聪明多敏锐,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再跟你强调。难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就当做你从前是一时鬼迷心窍逼不得已,那如今就是你悔悟改过的时候。可你非但没有这么做,反倒继续将我抓走。你一定知道,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屈服于你,可是就算我不为你做事,并不代表我不能教出一个和我一样有本事的人为你做事,对不对?你把我抓走,有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招数让我崩溃绝望,最终愿意把所有的本事倾囊相授?”

    脖子上的刀锋逼近了几分,郑泽咬着牙狠狠道:“你胡说什么?”他朝一旁的黑衣人偏偏头:“把盒子拿过来!”

    黑衣人领命上前,可他的手还没有挨到盒子,就已经被江承烨飞出来的茶杯盖子削了,一声痛呼后,便是一手的血。

    郑泽更加用力的勒住她:“何如意,你在玩什么花样?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没命的那一个,可能不是我。”如意冷不防的一句话,听得郑泽心中一颤,他仍旧不愿意放开如意,也没有打算离开,犹豫踌躇间,慌乱已经显现。

    感觉到了郑泽的乱,如意反而更加的稳,她继续道:“你说我胡说,可我却觉得我的每一句都千真万确。你扪心自问,你要我为你做事,亦或是教出另一个人来为你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将人送到宫里,讨云总管欢心,稳稳地得到为宫中进献天下珍馐的机会,正式取代从前裴家的位子吗?可你明知道,云总管才是裴家真正的仇人,如果郑夫人知道,一定恨不能手刃其人,而你却为他办事。所以你才想要对她隐瞒这件事情,不是吗?”

    “你给我闭嘴!”郑泽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告诉我她在哪里!说!”

    “告诉你之后又如何?让你找到她,真的带她回汴京,继续活在你们两个人努力去营造出来的假象里,让她继续一天天的让自己不要去恨你,让你继续一天天对她冷漠无情,却又做出一副比谁都深情的模样吗?郑泽,要么你杀了我,带着你的人回到汴京,继续做云霄川手底下的一条狗,继续助纣为虐做更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要么现在放开我,把我的话听完,否则,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书房中陷入了僵局,而这样的僵局,仿佛维持了很久很久。一旁的黑衣人虽然是听命于郑泽,可这个时候,他们万万不能让自己的主子陷入被动。

    “少爷,这个女人狡猾无比,不要轻信她!也许夫人已经去了马队那边,只要我……”黑衣人的话还没说完,郑泽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匕首,在所有手下惊异地目光中,匕首应声落地。

    郑泽目光沉静的将如意从面前推开:“把她还给我。”他的目光落在如意脸上,仿佛是想从她的每一个表情中找出线索。在看到如意微微垂眼的那一刻,郑泽觉得自己的心也快垂到谷底了,语气有些急躁:“何如意!她到底在哪里!”

    如意抬眼看他,目光中莫名的带上了一份哀色:“郑夫人身上的‘蚀骨媚’已经侵入心脉,一位前辈正在想办法让她多活一刻,人就在偏厅之后的厢房。”

    郑泽整个人如遭雷劈,他还想再上前,可是此刻,江承烨已经极快的起身将如意拉到自己怀里,伸脚就往郑泽肚子上狠狠一踹!

    江承烨这一脚,简直包含了从如意被他们塞到棺材中之后到现在所有的隐忍,郑泽一口血流了出来,趴在地上半天没能站起来!

    一旁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对,纷纷准备动手,电光火石间,不知从哪里忽然传出一队人来,动作快到根本看不清,不过片刻功夫便被纷纷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