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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部分阅读

    花开缩起身子:“不去,我痛。”

    简明怒了:“不洗会有大麻烦,快滚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不自爱的人,你配让人爱你吗?”

    花开再笑:“求你别爱我。”

    简明气得绕了一圈,对住花开肉多不易受伤的屁股狠踢了一脚:“你这王八蛋,快滚起来。”

    花开慵懒地爬起来,跪坐在地上:“抱我吧。”

    简明再踢:“快去!”

    花开支着身子,想起来,可是觉得站起来太累,干脆四肢着地,慢慢地爬行,简明骇笑,花开这姿势太让他起火了,可是看花开的样子也禁受不住第二次,他只得过去把花开抱起来:“喂,从来都是别人侍候大爷的。”

    花开抱住简明的脖子:“别废话。”

    洗完澡,简明再把花开抱到床上去,拿来碘酒给花开消毒,刚搽了一下,只听花开“嗷”一声惨叫,然后跳起来,就给了简明一耳光。

    简明手里拿药水,愣在那儿,半天才骂道:“妈的,你打我?”

    花开怒道:“你弄得我痛啊,碘酒能直接上到伤口上吗,你是白痴啊!”

    简明伸手按住花开的头,一瓶碘酒全倒在花开身上,花开的惨叫声震耳聋。

    第二天早上,简明因公事不得不去公司,他不放心花开,可是又不能把花开锁住,前思后想,柔肠百转,最后决定让李自明看着花开。

    李自明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半晌:“什么?”

    简明汗颜:“有点小题大做,呵,可是,算帮我个忙。”

    李自明沉默一会儿:“我找人跟着他,不过……”

    简明:“我知道你不赞成,那小子根本不值当,可是……”

    李自明忽然笑了:“不,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对他好点。”

    简明沉默一会儿:“怎么好?”

    李自明道:“一个人想跑,总跑得了,你也不能跟他一辈子。”

    简明头疼了:“唉,太复杂,以后再说,总之这两天,你跟着他。”

    简明也知道自己对花开不算好,可是怎么好?他发号施令惯了,有一点可悲的是,他的地位令得他从未追求过别人,无论女人还是男人,听到他的大名,看到他的出手,已经露出恭敬的表情。同一重量级的选手,如紫陌,因为同政治与利益绞在一起,情形太过复杂,实在无法生出爱情来,当他第一次发现紫陌不止有一个情人时,真是大大出了一口,他的感觉是,太好了,太棒了,感谢主,这下他没有义务对紫陌产生爱情了。

    简明知道自己喜欢花开,可是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花开,所以,他不可能对花开低头,没有尊敬,就没有爱。

    宠爱,并不是一种爱。

    简明有一点沮丧,他觉得昨天事情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花开打了他一记耳光,他把碘酒全倒在花开身上,花开的惨叫声第一次,让他觉得有一点心惊。

    尽管后来花开若无其事,可是花开眼睛里不知什么地方有了什么样的改变,让他的目光非常的冷。

    简明再一次觉得,对一个顺从却不爱他的男人,他是无能为力的。

    是的,即使是天底下最卑贱的人,也不见得非得爱天底下最高贵的人,何况简明,也不过是个渣子。

    公事完毕,晚上见到花开,又有一丝欣喜,可是花开吸了毒,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当然这个时候,要还是要折磨一点也无妨碍,可是简明的愿望并不止这一点。简明坐在床边,看着花开。

    花开静静地,大眼睛迷茫地望着半空,嘴角半弯,象是一个微笑,又象是个讽刺。简明苦笑:“花开,只有吸毒这一件乐趣了吗?”

    花开轻声:“还有。”

    简明叹口气,吸毒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象一杯浓厚的蜜汁,喝过之后,再尝不出别的甜。

    简明轻轻抚摸花开柔软的婴儿般的头发,轻声:“花开,戒了吧。”

    花开回答:“为什么?为了美好的未来?为了活下去?为了你?都不值得。”

    简明把双手拿开,在半空中握紧拳头又松开,他真的不能扼制要暴打花开一顿的冲动,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对花开动手,花开是个一很记仇的人,他允许他动手时是一回事,他不允许时,如果打了他,他的目光如千年寒冰。那目光底下,怕也就是刻骨仇恨。

    门铃响,简明出去,看到门口站着李自明,他打开门,然后自己迎出去。

    李自明在楼下,抬头看见简明,示意他下来,简明下楼,问:“什么事?”

    李自明问:“没给花开零用?”

    简明愣一会儿:“什么意思?”

    李自明道:“花开买药,可是付的不是钱,他在那地方呆了一个小时。”

    简明的脸色铁青:“什么?”

    李自明道:“我兄弟在对面楼用望远镜看到的,简明,他是个垃圾!”

    简明没有出声,可是他那铁表色的脸,让李自明觉得自己也不要出声的好。

    半晌,简明问:“是什么人?”

    李自明道:“一个毒贩子。”

    简明道:“阉了他!”

    李自明沉默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简明道:“我说阉了他,你不能理解吗?”

    李自明道:“同他有什么关系?那个花开根本是个——!”

    简明说:“闭嘴!”

    李自明沉默一会儿:“好,随你的便。”

    简明回到楼上时,花开已经爬起来,他坐在床的一角,靠着墙,抱膝,低头。

    简明说:“你好象并不快乐。”

    花开说:“唔。”

    简明说:“为什么?”

    花开说:“我被人了。”

    简明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准备好的怒火与暴骂,甚至一顿毒打,都用不上了。

    花开说:“卖给我毒品的那个人,了我。”

    简明沉默一会儿:“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花开笑:“你要为我报仇吗?”

    简明说:“你受伤了吗?”

    花开点点头:“出了一点血,不严重。”

    简明问:“你想怎么样?”

    花开说:“阉了他!”

    简明点点头。可是他还是站在那儿,看着花开,花开眼里并没有太多悲愤,淡淡地,他是真的被了吗?:“你看起来,并不太伤心。”

    花开淡淡地:“习惯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明愕然,半晌:“那为什么要阉了他?”

    花开道:“我不是说了吗,他我。”

    简明问:“他真的了你?”

    花开道:“你认为我说谎?”

    简明沉默一会儿,说:“好。”

    就算说谎也没什么,所有碰过花开的人都该死。

    十七,粉碎

    简明要走时,花开扔过来一支录音笔,简明接过来,看了看,拿着。

    走出去,李自明在车里等他:“你要去?”

    简明沉默。

    李自明说:“简明,君子不涉险境。”

    简明道:“我有话想问他。”

    李自明道:“你疯了?”

    简明沉默一会儿:“好吧,就这样吧,阉了他,废了他,让他永远不能再出来混。”

    李自明问:“你想问什么?”

    简明沉默一会儿:“花开说那人他。”

    李自明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就算是吧,就算花开是被迫的,简明,我兄弟告诉我,他看了都想吐,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忍受的事,花开至少在当时看起来没有太强烈的反对,也看不出有什么反感,不管你认为他是被迫的也好,不是被迫的也好,那种恶心事,他做熟做惯了,换句话说,他已经是那种人了。简明,你醒醒。”

    简明沉默,许久,呼出一口气:“他做了什么?”

    李自明说:“我不想说!”

    简明怒吼:“他做了什么!”

    李自明甩出一叠照片:“拿去收好,我本不想让你看,好好看看,醒一醒吧。”

    简明下车,就站在大太阳地里,李自明开车绝尘而去,他就站在太阳底下,看照片。

    花开跪趴在地上,同时为两个人服务。

    有人把尿尿在花开身上脸上。

    花开趴在地上地上的尿。

    花开在别人的脚。

    简明看不下去,把照片撕碎,风来碎片飞扬,简明又怕碎片被人看到,一片片拾起来,余下的照片他拼尽全力想捏成一团,结果把自己的手划伤,血流在那些照片上,简明弯下腰,觉得痛,觉得无力,他慢慢坐到地上,哭了。

    简明觉得很可耻,他竟然哭了。

    难怪花开一直说,没什么没什么,无论怎么对待他,他兜没什么。

    也难怪他一直说,不,我不爱你。

    这样的花开,怎么可能爱上别的人?

    花开在楼上,看到简明下车拿了一叠照片,看了几张,忽然怒了,后来哭了。

    花开的心里,不知为什么,微微觉得刺痛,本来,他觉得这样报仇并在简明这里脱身,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可是,不知为什么,简明的眼泪,让他有一点难过。

    花开轻轻揉揉自己的胃,觉得好笑,有时候有的人,认为痛苦是可以习惯的,如果每天都痛苦到最后就会麻木,真的会麻木吗?那未免对人生还是太过乐观了。

    无论何时,痛还是痛,每一次痛都是痛的,痛只会让你越来越恐惧,痛是不会习惯的。

    即使是这样一个人,这样微弱的一点点关切,这样不值一提的象对宠物一样的爱,仍会令花开心生眷恋,可能失去可能毁掉时,仍会让花开黯然。

    花开有一点胃痛,他轻轻揉一揉,同自己说:“别再提爱字,别再同我提到爱字。”

    简明把照片放进兜里,手指碰到录音笔,他插上耳机,听到对话。

    花开说:“我给你钱,卖给我药。”

    :“钱?有钱了?一有钱就不要我们了?你这没人插,不痒吗?”

    :“以后,我不会再来了,我会到别处去买药。”

    :“你好象忘了,你在我们这儿的录像。”

    :“我愿意出钱买回来。”

    :“买?花开你的屁股是千金不换的!”笑声。

    :“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愿意!”

    :“你郑重个屁——”然后是撕打声,然后是那人命令花开跪下。

    后来花开再也没有出声,只有那些人的笑声骂声,秽的声音。

    简明拨通电话:“李自明,把那人的手与脚都给我砍下来,再把刀插到他肛门里,不过,千万别让他死,花开有一卷录象在他手里,向他要回来!”

    冷冷的冷血的声音。

    你真的以为简明只是一个成功商人?

    李自明那边半晌才回答:“看起来,你是陷进去了,什么都不能让你清醒,好吧,简明,你也难得有这样的享受。没问题,我已经抓到他了,我这就叫人砍他的手脚,不过,提了录象带,他就知道是谁干的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简明笑笑:“我想让他活着,我不信他敢告我。”

    李自明道:“好,你说了算。”

    第二天的午后,花开睡醒,看到简明,简明坐在床边:“我叫人定时给你送药来,你不必出去找。”

    花开愣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要我常住下来?”

    简明沉默了一会儿,问:“可以吗?”

    花开呆看着简明,这个人的神经真健壮,一个正常人看到爱人受过那样的凌辱,怕是无法再面对吧?简明显然并不是一个正常人。

    半晌,花开问:“你说什么?”

    简明问:“可以吗?”

    呵,语气也有进步,不是命令,而是询问,可以吗?这三个字真好听。真好。

    花开慢慢抱住自己的双肩,要不要试着再一次接受一个爱人一个亲人一点点温暖?

    半晌,花开道:“不必同情我,我早已经习惯,不仅习惯,而且喜欢,所以,简明,我不是一个可怜的人,而是一个——变态。”

    简明把一个盒子放到花开面前,轻声:“有一些血腥的图片,不要怕。”

    花开打开盒子,一小盘带子,几张照片,照片上是过他的那个人,蒙着眼睛,光着身子,两腿间是一团血污,手脚已不在,花开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微微笑了:“不必做得那么狠。”

    花开微笑:“他为我打开一扇门,把我扔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让我成了一个变态,不过,我也体验到做一个变态的快感。在很久以前,我并不知道身体的痛苦能带来快感,世人认为这是变态,可是世人的看法,不能改变我的身体所体验到感受到的事实。是不是?”

    简明轻轻盖上盒子:“他做得不对,花开,就象你说的,如果是爱你的人引导你,你不会那样痛苦。”

    花开嘴角一个苦笑:“不,一样的。如果是你,今天我想杀的人,就是你。”

    花开说:“那种改变,是一种粉碎,粉碎而后重塑,那种痛,僻如死而重生,即使重生,我会杀死那个杀死过我的人。”

    十八,寒冷

    半晌,简明问:“你是说你喜欢?”

    花开慢慢起身,在阳光下,简明看到他背上的伤痕,除了他留下的新伤,上面还有细细的淡淡的旧伤痕,看不太清,但是密密麻麻遍布全身。花开淡淡地:“是,喜欢。或者说,那样能令我兴奋,当然不那样也行,可是我喜欢那样。”

    有人爱吃苦瓜,有人爱吃辣椒,本来也被称为变态吧?后来吃的人多了,人多力量大,就没人敢叫他们变态了。

    花开微笑:“不过,你打得太重了,我不喜欢留下伤口,伤痕无所谓,可是伤口处理起来太麻烦。往伤口上倒碘酒,也痛得超出我的范围了。”

    简明再一次道歉:“对不起。”blzyzz

    花开笑得温柔一点:“简明,你要留下我吗?”

    简明抱住花开,点点头:“花开,留在我身边,我们相互迁就一下,再尽力满足对方,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花开笑:“我可不可以有别的人?”

    简明瞪住花开,花开微笑:“那么,你有没有别的人?”

    简明愣了一会儿:“我想——紫陌不能算吧?”

    花开笑:“如果你有了别人,也不要紧,但是要告诉我,让我离开,这才公平,否则就是欺骗,我可不喜欢欺骗。”

    简明点头:“我不会的。对了,你认识紫陌吗?”

    花开淡淡地:“小学同学有个叫程紫陌的。”

    简明哦了一声,同紫陌没有关系。

    李自明问简明:“还要跟着花开多久?”

    简明说:“过两天,过两天再说。”

    李自明道:“我把他的脚砍下来吧,再不用担心他跑。”

    简明瞪他一眼:“放屁。”

    李自明笑:“大明,我看你现在是大不明白。”

    简明在他肩上打一拳,笑:“人一辈子,迷糊不了几次。”

    李自明道:“对,有时迷糊一次就死了。”

    李自明的报告不断传来:“花开今天去了监狱探监。”

    “探谁?”

    “不知道。你派我监视,又没派我探案。”

    李自明在简明责备的目光下退却:“好好好,我马上查。”真他娘的鬼迷心窍:“简明,你要是不爱他,就不必这么费事,你要是爱他,这又不是爱一个人应该做的事。”

    简明回答:“滚你的,我怎么爱一个人不关你事,你以为你是情圣?”

    五分钟后,李自明面色苍白:“花开是探望他父亲。”

    简明张大嘴:“什么?他父亲?他说他父亲死了!”

    李自明瞪简明:“死了?他告诉你的?他骗你!”

    简明怒道:“这臭小子,没一句真话!快说,怎么回事!”

    李自明道:“真是一个可怕故事!简明,难怪这个花开如此变态,你知道他父亲为什么坐牢,那老头杀了他老婆,也就是花开的妈妈!他用锤子打碎了她的脑袋!”

    简明瞪着李自明。

    李自明说:“据说花开进门时正看到他父亲坐在沙发里吸烟,一只手还拿着锤子,他妈妈倒在血泊里。”

    简明瞪着李自明:“!?”无言,只有惊叹与问号。

    李自明摊摊手。

    原来,花开那小子的伤心史,还不止一点点。

    李自明道:“然后花开报了警,警察说进去时看见花开正同他父亲聊天,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看见警察,他父亲就起身跟着走了,花开还问他父亲需要什么,他好给他准备。”

    李自明总结:“变态!”

    简明想象一下,目睹自己父亲杀死母亲,这种事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打击。简明问:“什么时候的事?”

    李自明道:“去年十一月份,到现在也不过半年多点。”

    简明轻声:“真是可怕!”

    真是可怕。

    遇到这种事,会觉得鞭子打在身上,很痛快吧?

    也不介意承认,我喜欢,喜欢挨打,喜欢痛,虐待毒打能令我兴奋,对于花开来说,生命中已没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他没有死,只是因为怕死。

    活在这世上受折磨,因为灵魂太过痛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