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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窃香夺玉

加上前日东方漠有了消息,凌绝世自然动

    身追踪过去,孙绝凡性子孤僻,更不愿再仰仗元气大伤名存实亡的逐影残众帮忙,

    藏身之处被囚禁的花可衣并没有他人看守,也不能长久无人。

    与邢碎影相关的消息,她总是会千方计的得到,只是她也没料到,聂清漪

    竟会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她并不是想不通邢碎影为何要杀聂清漪,而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聂清漪为

    何会抛下如意楼的重重保护,如同失心疯一样只身赴死。

    她少时在聂家盘桓过数日,对聂清漪也算颇有好感,聂清漪兄嫂双亡后,更

    是多了一份同仇敌忾的心境,听闻死讯,不免也有些伤心。

    她知道仇聂两家曾是世交,花可衣对聂清漪应该多少有几分熟悉,便问了几

    句。

    哪知道花可衣对聂清漪全无什么特别印象,只记得是个性格活泼有点脾气的

    小妹。说到和邢碎影有什么瓜葛,花可衣也一口咬定一概不知。

    孙绝凡隐约觉得应该另有内情,性耐下性子多方打探,用了几日里的空闲

    功夫将聂清漪的江湖生涯梳理了一遍。

    十三岁上初涉江湖,武功平平,并未闯出多大名号。十五岁与杜远冉相识,

    此后便抛开兄长跟随影狼四处游历,历经几次变故离,冒着得罪南宫世家的风

    险嫁为人妇。期间与柳悦茹成为密友,几次三番撮,促成了聂柳两家结姻。

    天狼山之约后,随影狼一道归隐江湖。

    无论从何而言,聂清漪都只能算是江湖中昙花一现的小角色,江湖生涯乏善

    可陈,甚至没有什么值得一书的比武较量。

    而其中和邢碎影有关的,最多也就是推动柳悦茹嫁入聂家一事。

    她苦苦思,依然找不到聂清漪动去找邢碎影的理由。她总觉得,一旦明

    白了个中缘由,邢碎影当年的心路,便又会清晰许多。

    当一切都清晰起来的时候,也就是一切都得到了断的时候。

    回到破屋中,花可衣还维持着此前的姿势,端正的坐在床边,浑身麻木。孙

    绝凡这才舒了口气,过去解开了花可衣几处大穴。

    她也不确定自己出门会有多久才能折返,性用重手法制住了花可衣全身七

    十二处要穴,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没有七八个时辰也休想自行挣脱。

    这种全身血脉不畅,无处不酸麻难当的滋味可并不好受,穴道一解,花可衣

    登时便高声道:“姓孙的!你要担心我逃了,用绳子捆上成么?你每次这样点的

    我跟个死人一样,全身的皮都针扎似的痒,还不如一掌打死我算了!”

    想来孙绝凡这些日子里也没心思帮花可衣打理容貌,这原本风情万种的妩媚

    妇人,此时真是说不出的狼狈。身上的衣服全是不知道从哪家村户偷来的粗布衣

    衫,是男装不说,还透着一股呛鼻的汗腥气。足足四五天没有洗漱收拾,乌亮的

    秀发乱成了鸟窝,脸上的脂粉也掉了个干净,想必休息的也不是很好,眼窝透着

    青黑。把花可衣这副样子丢到她的旧相好面前,怕不知道得有多少人为此瞪裂了

    眼眶。

    对花可衣来说,如此狼狈的模样怕是比被囚禁更加难以接受。

    看孙绝凡并不理她,她又软语哀求道:“好妹妹,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

    留着我想引形碎影现身,我也认了,可你好歹也给我桶热水,叫我洗洗身上不成

    么?在这么下去,我熏也要把自己熏死了。”

    孙绝凡充耳不闻,只管自顾自盘膝而坐,默默运功。

    花可衣闻着身上的酸臭味道,心中烦躁,忍不住又叫嚷起来。穴道只解开了

    几处要害,勉强能动动嘴巴而已。

    “我……我要去茅房!”嚷了一阵,看孙绝凡还是没有反应,花可衣无奈道,

    “你就放开我一次,我总不能钻进粪坑里跑掉吧?”此前遇到她便溺之时,孙绝

    凡一概夜壶马桶伺候,解开她双臂扶着她坐上去便算。

    花可衣虽然谈不上什么生性爱洁,但也受不了这种待遇。

    孙绝凡慢条斯理的收功,站起走到花可衣身边,解开她双臂穴道,扶着她站

    到马桶边上,一言不发坐了回去。

    花可衣气的几乎骂出声来,她此前还觉得什么样的人也应付的了,这次撞在

    孙绝凡手里,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无论如何,她总不能跟自己的屎尿较劲,只好面红耳赤的褪下裤子,坐到臭

    烘烘的马桶上,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算计着如何才能逃脱。

    她这几日吃的极差,心里又是恼火不休,连带着如厕也痛苦非常,孙绝凡给

    她的草纸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粗糙的简直可以拿去磨刀,这一番清理结束,恨意

    又涨了七分不止。

    孙绝凡一直等到花可衣喃喃咒骂的口干舌燥没了力气,才缓缓道:“今天城

    里得来了消息,吴延似乎是凶多吉少了。”

    花可衣瞪她一眼,咬牙道:“我又不认识那个没脸的色鬼,你跟我说有什么

    用。”

    “他不也是仇隋的部下么?”

    “那又如何?”花可衣冷笑道,“他这辈子利用过的人数上三天三夜也数不

    完,要都算是他的部下,我哪里来的功夫一个个去认得。况且,真要是帮他的忙

    就算是他的部下,那你孙绝凡可算得上是他旗下第一号人物了吧?”

    她有意挑衅,只盼能到机会打破僵局,哪知道孙绝凡点了点头,淡淡道:

    “你说的不错。这些蠢人里,我本就是第一个。”

    “你……”花可衣顿时气结,一向自负的如簧巧舌生生没了用处,“你这人

    难道是木头雕的么?”

    这次,孙绝凡则根本连答也不答,又坐到一边,自顾行功。

    花可衣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瞪了孙绝凡一眼,气哼哼的闭上双眼,性

    睡了过去。

    如此度过了午后最安分的一个时辰,孙绝凡解开花可衣双臂穴道,让她啃了

    一个硬馍,接着又用重手法闭住她周身经脉。也不理会她几乎喷出火来的双目,

    孙绝凡随便吃了半张干饼,再度出门。

    这多少年来,孙绝凡都是如此在单调的运功、吃喝、调查、休息之间不知疲

    倦的往复,如果不是魏夕安被设计教会了邢碎影匿踪追迹的独门密法,她几乎已

    经能抓到邢碎影的尾巴。

    现下,她不得不从头来过。幸好,还有聂阳。

    虽不知道内情,但她仍然从过往的事迹中模糊的猜测,聂阳与邢碎影之间,

    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对那秘密并不关心,她只知道,摧花盟已散,在无法

    追踪到邢碎影本人的情形下,她只有紧紧盯住聂阳。

    若不是花可衣这个拖累让她不便行动,她早该随着聂阳南下而去。可耽搁的

    越久,聂阳并未南下的那种感觉就愈发强烈。直至今日发现了柳婷被人救走的消

    息后,她相信聂阳南行只是一个骗局的把握又多了几分。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供

    确认,让她多少有些忐忑。

    郡城里气氛越来越微妙,连她这并未牵涉进去的也觉得危机四伏,不由有些

    庆幸,一早便把逐影余下众人遣散,不至于被卷进三方争斗的漩涡之中。

    邢碎影应该是学了天道的法子,手下诸人均是单线联络,彼此互不知情,孙

    绝凡早已摸清,到也不担心自己杀死那人打草惊蛇。无奈郡城中各处都暗含杀机,

    吴延出事之后,恐怕剩下六人已如惊弓之鸟,不会再轻易现身传讯了。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从盯住的另一人身上一无所获,孙绝凡只得无功而返。

    不料回到藏身之处,却见到一人焦急的等在门口,一见她现身,便匆匆上前

    拉住她道:“师妹!你总算回来了!帮帮我!”

    一袭水红衫裙,虽面色焦灼依然难掩天生丽质,正是她那轻功过人的师姐凌

    绝世。凌师姐的功夫比现今的她自然还是要好上几分,放眼江湖,也称上是一流

    高手,可此刻看去,她裙裾衣袖带着几处破口,面颊上更是带着一道新鲜血痕,

    竟是不知在谁手上吃了大亏。

    “师姐别慌,怎么回事,慢慢说。”终究惦念同门之情,孙绝凡连语气也不

    自觉地柔和许多,不似平时那般平板木讷。

    “来不及了!你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再慢东方就没命了!”

    难得看到凌师姐如此焦急的模样,孙绝凡也只好放下还在屋中的花可衣,点

    头跟着凌绝世提气疾奔而去。

    凌绝世轻功极好,飞奔纵跃之中仍有余裕讲出来龙去脉。

    原来她听到孙绝凡无意带来的消息之后,就费尽心思去找东方漠的下落,终

    于在今日正午,发现了一支如意楼的人马动向有异,她隐匿行迹盯了许久,才从

    言谈中猜测出他们的任务正是确认东方漠的大概位置,准备捕。

    她仗着轻功过人,一听到大概的所在,便飞身赶去。哪知道赶到之时,恶战

    已经结束,东方漠已被击败,委顿在一棵树下,胸前血迹斑斑。见到丈夫如此模

    样,凌绝世那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情面,二话不说便上前抢人。

    她出手时就已失了镇定,对手又是燕逐雪那种不世出的天赋奇才,结果不言

    而喻。

    “那小丫头欺人太甚!”凌绝世愤愤道,“她竟说在那里等我一个时辰,我

    不管找谁帮忙也好,只要能击败她,她就将东方完璧归赵。我……我实在是没有

    办法,只好来找你帮忙了。”

    这种事情,她怎么也不能去求聂阳他们,东方漠一直都是聂阳的强敌之一,

    一旦起了争斗,他不来帮忙对付东方漠就是好事,那她能求到的帮助,也只剩

    下了孙绝凡这一人而已。

    孙绝凡脚下骤然一顿,面色微变,扬声道:“师姐,是她动放你来找人帮

    忙的?”

    凌绝世面上微红,微微偏头道:“嗯,我确实不是她的对手,三十招一过,

    就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她若不是手下留情,我恐怕已死了不下十次。”她语气颇

    为黯然,“江湖辈有人才出,我那安安稳稳的隐居生活,怕是过得太久了……”

    孙绝凡想的却不是这些,她略带无奈的缓缓道:“恐怕……她就是想让你来

    找我。”

    凌绝世心思并不笨拙,只是关心则乱罢了,此刻师妹这么一说,她才突然醒

    觉,惊道:“你是说,其实他们是为了找你?”

    孙绝凡回头望着来路,明白此时折返也已来不及了,只得道:“未必。说不

    定是我多心。咱们走吧。”

    两人又提气疾奔,赶出一段路后,凌绝世终于还是忍不住喃喃道:“师妹,

    抱歉,师姐对不住你。竟没想到他们……他们也要找花可衣。”

    他们倒是未必,要找花可衣的,恐怕只有一个聂阳而已。只不过如意楼奉命

    协助,这种顺水推舟的忙,他们帮上一把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孙绝凡只是道:“无妨,能救回姐夫,也总是

    好的。”这话倒所言非虚,东方漠也算是邢碎影半个手下,况且单从近日行踪上

    看,比起花可衣多半知道的更为丰富。

    “我一定要赢。就算以二敌一传出去做了他人笑柄,我也认了。”凌绝世咬

    牙说道。

    十几年夫妻,对她而言,东方漠已经远比什么江湖虚名之类的东西重要的多。

    “到了,她就在前面。”

    顺着她春葱玉指看去,一片林间空地豁然开朗。一个白衣如雪乌发如瀑的女

    子静静的站在那边,背对着落日,凝望着树枝间嫩绿新叶。

    凌绝世环顾四周,愤愤道:“燕逐雪!东方呢?”

    燕逐雪道:“我已叫人将他带走。不尽快把他交给狼魂处置,恐怕又会惹出

    许多事端。”

    凌绝世怒火攻心,扬声道:“你……你竟然不守约定!你不是说不管我叫谁

    来帮忙,只要赢了你,你便将人还我的么!”

    燕逐雪道:“不错。”

    “那你为何,为何还把东方送走!”凌绝世气得连指尖都微微发抖,她心中

    知道高手相争最忌心浮气躁,可面前这女子带来的无形压力让她不由得便焦躁起

    来。

    孙绝凡本想劝她,可还没开口,就发现自己竟也有些紧张,掌心都微微出汗。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经已到了如斯境界。

    燕逐雪缓缓拔出长剑,森冷锋锐斜指地面,淡淡道:“因为我知道,你赢不

    了我。”

    凌绝世仿佛被人在胸前重重一击,忍不住退了半步,双手紧紧攥住了裙侧,

    才能控制住双手不再发抖,她侧目看向孙绝凡,孙绝凡正凝神盯着燕逐雪右手,

    呼吸愈发绵长,鼻尖上竟已有了细密的汗珠。

    夕阳在背后,风向也在斜后方,踏足之处,方圆数尺内都没有一颗多余的石

    块,就连周围的树枝,也能看到被剑气削掉了脆弱不堪的末端。燕逐雪并不是随

    随便便的站在那儿,她所在的位置,已是这方圆数十丈内最有利的位置。

    如果是绝顶高手的生死之战,站在凌绝世位置上的,一定已是个死人。

    “一起上吧。”燕逐雪微微上挑剑尖,自她剑锋向后,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阵

    势已缓缓展开,将所有的破绽,都包容在无懈可击的防卫之后。

    这不是清风十三式,甚至不是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但却随时都可以化作清

    风十三式,也随时都可以化作江湖上任何一种剑法。

    凌绝世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缓缓踏上了一步,但紧接着,手臂已被孙绝

    凡抓住。

    “师妹,你……”

    孙绝凡对她摇了摇头,缓缓道:“你还记得师父的幽冥剑么。”

    凌绝世一愣,道:“我当然记得。”

    孙绝凡又微微摇头,道:“你记得最后师父的剑法么?”

    凌绝世微微皱眉,旋即面色变的一片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向下涔涔而落。

    孙绝凡默然半晌,转向燕逐雪,双手抱拳一拱,道:“燕姑娘,我们认输了。

    还盼你手下留情,莫要为难东方先生。”

    燕逐雪点了点头,皓腕一转,剑已回鞘,神态不见丝毫疲惫,就好像刚才蓄

    满的气势,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不再多看这边一眼,秀足一点,倩影一闪没

    入林中。

    孙绝凡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心道难怪邢碎影在孔雀郡如此低调谨慎,

    还千方计挑唆天道与如意楼正面较量,看来以他的武功,仍不足以在这样的高

    手面前张扬行事。

    凌绝世经此不战而败,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般,若不是孙绝凡拉着她的手

    臂,真不知道要走到林中的那个方向去。知道师姐心念爱侣加上信心受挫,心绪

    一时半刻怎么也无法平复,孙绝凡只好一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藏身之处。

    站在门口,不必进去,孙绝凡也知道,花可衣已经不在房中了。

    看来花可衣对那马桶真是有不知多少怨念,一得了自由,也不嫌污秽,将那

    玩意就在院中砸了个粉碎,弄得臭气熏天。

    看来,要另觅去处了。远远看去,花可衣显然是把这几日的愤懑一股脑发泄

    了出来,本就破旧不堪的木屋里面已经一片狼籍。

    凌绝世终于从恍惚中稍稍恢复些许,歉然道:“花可衣被救走了么?”

    孙绝凡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算是救走,只不过是被

    抢去罢了。”

    “是谁?”

    孙绝凡微微蹙眉,深潭一样的双眸带着细微波澜望向地面,“要我猜的话,

    多半是聂阳。”

    凌绝世讶然道:“他不是南下往清风烟雨楼去了么?”那一次血战已经足够

    有名,有名到附近的江湖人士无人不知的地步。

    孙绝凡淡淡道:“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她抬起左掌,凝视着掌心略嫌

    粗糙的掌纹,缓缓握紧,“现在我已有八成把握,他不过是终于开了窍,骗了别

    人一次。”

    “要是聂阳的话……我去要人!”凌绝世心中愧疚,顿时下定了意,不管

    仗着此前的恩惠也好,仗着武功强夺也好,总不能叫师妹因为自己的莽撞吃了大

    亏。

    孙绝凡长出了口气,道:“那也不必。我从她身上也再得不出什么。也许交

    给聂阳,反倒是一件好事。”

    凌绝世不解,问道:“你问不出的事,他难不成就能问的出结果?”

    孙绝凡摇了摇头,道:“花可衣不想说的话,我们谁也问不出。”她沉默片

    刻,才继续道,“只不过,既然谁也问不出,那花可衣到了聂阳手里,总比在我

    手里有用。”

    凌绝世仍不明所以,道:“此话怎讲?”

    孙绝凡抬起目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这要看,聂阳还记不记得我说

    过的话了。”

    凌绝世紧锁眉心,半晌才目光一闪,失声惊道:“你是说阴师兄的事?”

    孙绝凡并没再回答,仿佛刚才她已说得太多,又仿佛她也没有把握,自己所

    想的事情是否会真的发生。

    比起孙绝凡,花可衣显然要开心许多。

    她这样的女人,若是落入敌手,一定是宁愿落进一个男人手中,若是一个与

    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则更是再好不过。

    毫无疑问,聂阳完全符她的期望。正因如此,尽管她知道聂阳来就自己绝

    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她仍快快活活的笑着,也有了心情调侃道:“聂小,姐姐

    身上臭烘烘的,你这么搂着也不怕熏到么?”

    聂阳微微一笑,双手一扯马缰,将她在身前搂的更紧。不为别的,只因她穴

    道初解内伤未愈,在疾奔快马上一不留神,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喂,几日不见,你难不成被人毒坏了嗓子?”

    聂阳匆匆冲进房中,解了她的穴道,看她东摔西砸发泄一通后,带着她一路

    向着西南下了一条官路岔道,往最近的驿站买了一匹好马,带着她便是策马狂奔,

    期间一言不发,连脸上的微笑,也分辨不出真假。

    “说起来,我那孙妹妹不是提起,你南下去了清风烟雨楼么?怎么又突然现

    了身,好厉害呐。”花可衣头句羞涩,中句娇嗔,后句迷惑,顷刻间便自然无比

    的换了三种语调,无一不是娇软勾人,如不是她那一身狼狈,定然又撑起了她平

    时里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聂阳总算开口,却并未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而是笑道:“如果比起找个地

    方沐浴更衣,你更想和我说话的话,你可以继续问下去。”

    花可衣登时嫌恶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酥声道:“那姐姐不问就是,说好的

    沐浴更衣,你可不准耍赖。”

    聂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道路前段渐渐清晰的小镇,道:“那是自然。你这副样

    子,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小镇名叫侧岭,离孔雀郡不过里有余,聂阳一路疾奔,显然是早已定好

    了目标。花可衣看着那陌生镇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

    人多眼杂,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好的藏身之处。比起这种热闹场所,大多被仇

    家盯上的江湖人士还是更喜欢在村落、破庙甚至荒郊野外露宿。

    聂阳在如归客栈的招牌下勒马停步,四下看了看,翻身下马,抬手扶她下来,

    才道:“我本是约了别人。”他看着楼上推开的窗中露出的绝色容颜,淡淡道,

    “能带上你,纯粹是个意外收获。”

    花可衣娇笑道:“怎么?姐姐这样的意外收获,你还有什么不满么?”

    聂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竟看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赵雨净在楼上似乎已有些不耐,扬声道:“聂阳,你还不上来么?”

    聂阳将马缰交给迎出门来的小二,一把拉住了花可衣的手,往客栈内走去。

    而这时,花可衣才听到了他的回答。

    “不,我相当满意。”

    乳硬助性 第六十三章

    (一)

    “我可是出尽全力了,聂大哥你还是不放心么?”云盼情收剑回鞘,娇嗔道。

    聂阳看着地上的一滩肉酱,勉强笑道:“放心,自然放心。只是没想到,你

    一出手,就将他剁成了臊子。”

    “那是,我师伯以前可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镇关西。”

    “……”

    (二)

    “那你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柳姐姐么?”云盼情问道,侧目望着他的反应。

    聂阳目光闪烁,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哦?是什么?”

    “我是角,不能再这么让配角抢戏下去了。”

    (三)

    “华前辈,婷儿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吧?”

    华沐贞因为聂清漪的事情也显得有些倦懒,强打精神道:“柳姑娘大体安好,

    只是宫颈有些糜烂,白带也不太正常,可能还有点霉菌性阴道炎,你们这些走江

    湖的啊,就是不知道注意身体。”

    “那该怎么办?”

    “快去xxxxxx医院啊,那里专家……”

    “砰!”屋内传来了砸电视的声音。

    (四)

    相较于前些日的纷乱搏杀所造成的人心惶惶,吴延的死则几乎没有掀起任何

    波澜。

    甚至,没有几人知道。

    谁叫他赶上了孔雀郡树文明新风活动月呢。这就是命。

    (五)

    不过,却有一个很平常的路人,停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破败院落外,沉默着

    看了很久。

    他不懂武功,一看便是老实巴交的平头姓,就算如意楼的人发现了他,也

    不能拿他怎样。

    他悠然看了片刻,接着拿起了自己的货郎鼓,缓缓走进了热闹起来的街市之

    中。

    午后,留在孔雀郡中接应吴延的六人全都得到了一张字条。

    空房招租,厨房柴房茅房齐备,二室一厅,租金面议,非诚勿扰。

    (六)

    凌绝世环顾四周,愤愤道:“燕逐雪!东方呢?”

    燕逐雪指了指东,淡淡道:“原来你竟是个路痴。”

    (七)

    聂阳将马缰交给迎出门来的小二,一把拉住了花可衣的手,往客栈内走去。

    而这时,花可衣才听到了他的回答。

    “不,我相当满意。”

    “那……亲,记得给个好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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