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深夜之时，她们才能回到宿舍。而此时街区里的灯还亮着，便利店里的酸奶才刚刚做好，三明治和简餐被放在温箱的旁边，等待着明天一早的顾客。
可她们只能咽咽口水，快步离开。
这就是现状。
可这还不是真正的残忍。
那句话说得好——若是没有见过太阳，人们本可以安于昏暗。
那真正的残忍是，她们知道那些美好的样子，却也知道这种生活，可能她们这辈子都过不了。
真正的有时，希望和美好，才是普通人的毒药。
妙可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来引领她们的情绪，让她们本就脆弱和矛盾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虚荣面前，她们会违心地说，现在的生活很好，可她们无法催眠自己。
所以，当那些女孩们疯狂地喊出那句话时，妙可就知道，她已经成功了。她让那些女孩展露出了自己的欲望，让她们承认自己不是不想要，而是没能力要。
希望和欲望，是人性的核心。苗步行看向妙可的眼神，已经没有那么随便了。他知道，只有玩弄人性于鼓掌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打蛇打七寸，捏住了要点，以后的事就没有什么难度了。”在课后，妙可对苗步行说道。
苗步行点了点头。这妙可确实高明，他做的事情，不是传销可以简单形容的。
妙可是有自己固定的套路的。
他所寻找的，都是农村初入城市不久的女孩们，并且都是低端服务业方面的人。她们都是挣扎于令人绝望的现实，与近在眼前的美好城市生活之间的人。
退一步，就是残酷的现实生活；进一步，就是美好的梦想生活。但她们，退不得，进不得。
妙可的手段也很简单，从不法商贩那里买到她们登记的电话号码，然后让自己手下的人挨个打去电话，将她们聚拢到一起，进行演讲式洗脑。
实际上，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模式，一种机械反应。而他做这件事，成功的要点，全部都依靠他的人格魅力。
所以，这也是他的弱点。
打蛇打七寸——苗步行是懂的。苗步行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只要妙可手里的视频存在一天，他就不得安宁一天。只要视频在妙可手里，无论他以后提出什么要求，苗步行都必须尽量去满足。
所以，改变这个现状，是苗步行必须要做的。吃软还是吃硬，是给妙可做选择的。但是，软的已经来过了——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就停在楼下，妙可并没有接受。
至于硬的……苗步行已经知道，妙可的七寸在哪里了。
妙可赖以生存的所谓“人格魅力”，虽然不错，很精彩，但在苗步行的眼里，也只能是不错而已。苗步行的平台与眼界，是妙可根本无法企及的。他所接触到的女人，更是不知比妙可要高到哪里去了。
所以，想要压制住妙可、扼住他的咽喉，形成有效的牵制，只要让他从神坛上跌落就好了。
到时，妙可自然会妥协，进而交出视频。
而苗步行，恰好有这样的一个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