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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我和路迪为你感到担忧。自从朱丝婷出世,你就没有完全恢复起来,而现在雨季来了,你显得更糟糕了。你不吃东西,体重也下降了。我一直认为这里的气候不适合你,但是,既然没做出什么让你厌烦的事,你就应该设法适应这种气候。我们现在觉得你面带病容,除非采取些措施,不然你就真会得病的。”

    她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两三个星期之前,给我在旅游部门工作的一位朋友写了信,定下让你去度个假。别因为花销的问题提出反对意见,这既不会使卢克也不会使我们破费的。教士给我们寄来了一笔数目很大的支票给你用,而你哥哥给我们寄来了另一张支票,供你和孩子用——我认为他是暗示让你回家去呆一段——这也是德罗海达所有人的意思。经过我们的商讨以后,我和路迪断定我们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用这些钱的一部分让你去度个假。可是我认为回德罗海达的家中去度假不合适。我和路迪觉得你需要的是能有一段思考的时间。朱丝婷不去,我们不去,卢克不去,也不到德罗海达去。梅吉,你以前独身行动过吗?到了你独自行动的时候了。因此,我们已经在麦特劳克岛给你订了一幢小别野,两个月的时间,从1月初到3月初。我和路迪会照看朱丝婷的。你知道,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过,哪怕我们有一点点为她担心,记住我们的话,我们都会马上通知你、那个岛上有电话。所以,把你叫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

    彩虹已经消失,太阳也不见了;又要开始下雨了。

    “安妮。过去的三年中,要不是为了你和路迪的话,我早就疯了。这你是知道的。有时候,我会在夜里醒来,心里在想,如果卢克把我和一些不厚道的人放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你们比卢克还要关心我呀。”

    “废话!要是卢克把你和没有同情心的人放在一起,你大概早就回德罗海达了,谁说得准呢?也许那是最好的办法。”

    “不。这种事对卢克来说是不愉快的,可是留在这里干活时我来说要好得多。”

    雨已经开始缓缓地越过迷蒙的甘蔗田,就象是一把灰色的砍刀,刀锋所过之处一切都看不见了。

    “你说得对,我身体不好,”梅吉说道。“自从怀上朱丝婷,我的身体就不行了。我极力想恢复起来,但我想一个人到了一个关头。就没有力量做到这一点了。哦,安妮,我厌倦透了,沮丧透了!对朱丝婷来说,我连个好母亲都不是,对不住她。我是把她带到世上的人,她并没有要求我这样。但是,最让我沮丧的是卢克连一个让我们使他幸福的机会都不给。他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也不愿意让我为他置个家,他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我不爱他——我从来没有象一个女人当爱她所嫁的男人那样爱过他。也许他从言语中觉察到了。假如我曾经爱过他的话,也许他的行动就不一样了。所以,我怎么能怪他呢?我想,我只能怪自己。”

    “你爱的是大主教,对吗?”

    “哦,从我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起,我就爱他了!他来的时候,我对他太无情了。可怜的拉尔夫!我没有权利说我对他讲的那番话,你知道,这是因为他从来都不赞成这件事。我希望他能有时间去理解当时我是处在痛苦中,筋疲力尽,十分不幸。当时我只是在想,按理说那应该是他的孩子。可那永远不会是,也决不可能是他的孩子。这不公平!新教的牧师可以结婚,为什么天主教徒就不行?用不着费劲告诉我,牧师对他们的教众的关心跟教士不一样,因为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遇到过没心肝的教士和杰出的牧师。但是,由于教士的禁欲主义,我不得不离开拉尔夫,和别的人建立家庭,过日子,给别人生孩子。安妮。有些事你知道吗?象拉尔夫那样的人认为打破誓言是一种可习的罪孽。我恨教会认为我爱拉尔夫或他爱我是犯罪的。”

    “出去一段时间吧,梅吉。休息休息,吃些东西,睡睡觉,不要发愁。然后,当你回来的时候,也许就能有某种方式劝卢克去买下那牧场,而不是口头说说了。我知道你不爱他,可是我想,假如他给你一个机会,你也许和他在一起就会幸福的。”

    那双灰色的眼睛和落在房子周围的滂沱大雨的颜色是一样的。雨声渐大,到了震的地步,落在铁皮的屋顶上,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喧响。

    “但那也不过如此,安妮!我和卢克到艾瑟顿高原的时候,我至少已经弄明白,只要他还有劲割甘蔗,就不会离开它的。他热爱这种生活,实际上他也是这样做的。他喜欢和象他那样有力气的、不愿受束缚的人在一起,喜欢从一个地方游荡到另一个地方。现在我开始这样想,他压根儿就是个流浪者。要是他被甘蔗弄得过于筋疲力竭,别的什么干不了的时候,他才需要一个女人,才需要欢乐。我怎么形容好呢?卢克是这样一种男人,如果他能从食品箱里吃到东西,能睡在地板上,他就实在是没什么可想的了。你不明白吗?人们无法象感染一个喜欢美好事物的人那样去感染他,在为他不喜欢美好的东西。有时我想,他藐视美好、漂亮的东西。它们太柔和了,会使他变得软弱。我根本没有足够的魅力去改变他眼下的生活道路。”

    她不耐烦地把眼瞟了一下廊庑的顶棚,好象对那震耳的声音感到厌倦。“安妮,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坚强到足以忍耐未来十年或十五年无家无业的孤寂,或者不管多长时间,直到卢克干不动的时候为止。在这里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粗野的人。但是,我想要一个家!我希望朱丝婷有弟弟、妹妹,希望擦拭掉我自己家具上有灰尘,希望为我自己的窗子做窗帘在自己的炉子上给自己的男人做饭。哦,安妮,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没有抱负,没有智慧,也没受过教育,你是了解的。我所希望的就是一个丈夫,孩子,我自己的家,和来自某个人的一点点爱。”

    安妮掏出了手绢,擦着眼睛,又竭力想笑。“咱们俩是一对多么爱流泪的人啊!可是我能理解,梅吉,真的能理解。我和路迪结婚十三年了,这是我生活中唯一幸福的事。我在5岁的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使我变成了这副样子。我确信没有人会来照顾我了。他们也不照顾我,上帝明鉴。遇上路迪的时候,我是30岁,靠教书过日子。他比我小10岁。当你说他爱我,想娶我的时候,我无法把他的话当真。梅吉,毁掉一个还很年轻的男子的生活有多可怕呀!有五年时间,我用一种你无法想象的直截了当的恶劣态度对待他,可是,他还是热心地往我这儿跑。于是,我就嫁给了他,我得到了幸福。路迪说他也感到幸福,可我不敢肯定。他经做出了许多让步,包括孩子。这些年来,他显得比我还老,可怜的人。”

    “安妮,这是由于生活和气候的缘故。”

    雨就像它开始那样,又突然停了,水汽氤氲的天空中又出现了五彩缤纷的彩虹。轻飘的云层里淡紫色的巴特莱·弗里尔山隐约可见。

    梅吉又说道:“我会去的。我很感激你想到了这个,也许我需要的就是这个。可是,你肯定朱丝婷不会出现太大的麻烦吗?”

    “天哪,不会的!路迪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安娜·玛丽亚——在你之前她常常给我干活——有个妹妹,叫安齐亚塔,她想到汤斯威尔去干保育工作。但是3月份之前她还满不了16岁,最近几天就要从学校毕业了。因此,你离开的时候,她打算到这里来。她也是一个有经验的保姆,在台梭里奥的苏格兰人那儿看过一大群孩子哩。”

    “麦特劳克岛在什么地方?”

    “就在大巴里尔礁的威斯特森底,在降灵节航道附近。是个非常清静幽僻的地方,我想,那是度蜜月最好的胜地。你是知道这类事的——不住中心饭店,而是住小别墅。你用不着非到喧闹的餐厅去吃饭,也用不着客客气气地和那些根本谈不来的人交往。每年的这个时候,那里差不多阒无人迹,因为有夏季旋风的危险。雨季并不是个问题,但似乎谁也不愿意夏天到珊瑚礁上去。也许因为在珊湖礁上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从悉尼或墨尔本来的,所以他们宁愿留在原地度过愉快的夏季。南方人早在三年之前就把6月、7月和8月岛上的度假别墅预定完了。”

    。

    。

    第13章

    1937年的最后一天,梅吉坐火车到汤斯威尔去了。尽管她的假期刚刚开始,但她已经感到好多了,因为她已经把邓洛伊那种糖蜜的臭气甩在了身后。汤斯威尔是北昆士兰最大的拓居地,是一个繁荣的市镇,数千居民住在建于桩基上的白色房子里。由于火车和船衔接得很紧,她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个城市。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往码头赶,来不及想什么,梅吉并不感到遗憾。经过那年她跨越塔斯马的那次可怕的航行之后,她决不愿意坐比“韦汉号”还要小得多的船,进行36小时的航行。

    但是,在碧绿的、风浪轻柔的水面上航行,其滋味大不相同,而她已经26岁,不是10岁了。空气正处在两个旋风之间,海浪懒洋洋的:尽管刚刚日当中午,可是梅吉却放倒头,睡了一个没有做梦的好觉,直到第二天早晨6点钟,端着一杯茶和一盘普普通通甜饼干的服务员把她叫醒。

    甲板上,又是一番不同的澳大利亚景致。高远晴朗的天空上发着柔和而暗淡的光,东方的海平线上泛起了一抹粉红的、珠光般的绚丽光芒,直到太阳离开了海平线。初升时的药光消散了,白昼来了。轮船无声无息地在清纯的水面上滑行着,水面半透明,能看到水下几(口寻)1处紫色的礁窟,鱼儿活跃的身影倏忽游过。远处的海面绿中透蓝,点点深紫色处是覆盖在海底的海藻或珊瑚,无论从哪一边看,它们都象是岸边长满了棕榈、铺满了耀眼白沙的岛屿;就象礁石上会长出水晶一样浑然天成——就好象是覆盖着丛林的、山岭纵横的岛屿或平原。灌木丛生的礁岛略高出水面。

    1一(口寻)合1。829米。——译注

    “平坦的岛屿是真正的珊瑚岛,”一个般员解释道。“如果它们呈环形或封闭成珊瑚湖,便叫做环礁,但如果只是高出海面的礁块,就叫做珊瑚礁。这些小山似的岛屿是山峰的顶部,但是,它们依然被珊瑚礁包围,并且形成了环礁。”

    “麦特劳克岛在哪儿?”梅吉问道。

    他不解地望着她;独自一个女人到保麦特劳克这样度蜜月的岛上去度假,在词语上是一种矛盾。“现在我们正驶向威斯特森底的降灵节航道,然后驶向太平洋边缘的岛礁。来自数百英里以外深太平洋的激浪就象直达快车似地冲击着麦特劳克岛的海岸,声若轰雷;你连想想事情都办不到。你能想象在这样的海浪上航行是什么滋味吗?”船员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我们将在日落前到达麦特劳克岛。太太。”

    日落前一小时,这艘小轮船在冲向岸边又退回来的浪中穿行着;岸边浪花飞涌,在东边的天际腾起高高的水雾。细长的桩子上的栈桥从岛礁上伸出了半英里,任凭低海潮的冲刷。那些基桩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在摇晃着、栈桥后面是又高又陡的海岸线,它完全不象梅吉想象的那样充满了热带的绚丽景致。一个老头儿站在那里等候着,帮且她从船上走到栈桥上,从一个海员的手里接过了她的箱子。

    “你好,奥尼尔太太,”他向她致意。“我是罗布·沃尔特。希望你的丈夫最终也能有机会到敝地。每年的这个时候。麦特劳克岛上的人不太多。这里实际上是一个过冬的胜地。”

    他们一起沿着摇动的厚木板走去,露出海面的珊瑚没入了残阳的夕照,没入了有点儿吓人的海,海面上反s出深红色的泡沫发出的驳杂缤纷的光。

    “退潮了,不然你的旅行就要吃点苦头啦。看见东边那个水雾飞溅的地方吗?那就是大巴里尔礁的边缘。在麦特劳克这里,因为紧靠着它才幸免于难的;那边惊涛拍岸的时候,你会觉得岛身总是在晃动似的。”他帮助她上了一辆小汽车。“这里是麦特劳克的迎风面——显得有点儿荒凉、冷清,是吗?可是等你看到了背风面,啊!那里可妙极啦。”

    他们沿着麦特劳克岛上一条狭窄的道路、吱吱嘎嘎地碾着碎珊瑚,以毫无顾忌的速度飞驶着,对于本岛唯一的一辆小车来说,这种速度是自然而然的。他们穿过棕榈树和浓密的下层林丛,路的一侧耸立着一座山,这座山横跨岛背,约四英里长。

    “哦。真漂亮啊!”梅吉说逍。

    他们已经驶上了另一条道路。这条路沿着环礁湖岸边的松散的沙地环岛一周;这片湖水呈新月形。洼了下去,远处是飞溅的白色的浪花,海在那甲被环礁湖边缘h令人目眩神迷的地带阻隔开来,瑚珊礁怀抱里的水面却是一派宁静,波澜不兴,就象是一面青铜色的光洁的银镜。

    “本岛宽4英里,长3英里。”她的导游解释道。他们驶过一幢错错落落的白房子,它有着深深的廊和橱窗式的窗户。“这是百货商店。”他带着一种主人的炫耀之情说道。“我和女主人住在那里,我可以奉告,她对于一个女人独自到达儿来是不太高兴的。认为我会勾引人家,她会这样说的。不过我们还是按旅游局的安排去办吧。你还是住在一处完全宁静幽雅的地方为好,把你安排得离我们住的地方远些,女主人就会平静一些的。你住的那个地方一个人也没有,仅有的一对夫妇住在另外一边、你可以光着身子在那里玩乐——没人会看到你你住在那里的时候,女主人不会让我走出她的视线之外。你要是需要什么,只要抓起电话就成了,我会给你带来的,但我决不会一直走到你住的地方去。不管女主人乐意不乐意,我每天日落的时候要来拜访你一次,只是为了确定你是否平安无事。你最好在那个时间呆在屋子里上——穿上合适的衣服,以防女主人万一骑马赶来。”

    这小别墅是一层三间的房子,独自占有一片白色的沙滩。两座陡然伸入海中的山尖峙着海滩,道路在这里到了尽头。房子内部十分朴素,但是很舒适。这座岛自身能发电,因此,这里有一只小电冰箱,有电灯,主人答应过会有的电话,甚至还有一台无线电收音机呢。厕所是冲水式的,浴室里有新鲜水;舒适实用的现代化设备比德罗海达和黑米尔霍克还要多;梅吉觉得很有趣地想道。一眼就可以看出,大部分主顾都是从悉尼或墨尔本来的,他们十分习惯过文明生活,无法离开这些东西。

    在罗布急急忙忙赶回到位多疑的女主人身边时,只剩下梅吉独自一人;她没有打开行李。先查看了一下她的领地。这张双人床比她新婚之夜时的那张睡榻要舒服得多。另一方面,这是一个真正的蜜月天堂,顾客们所想要的一件东西就是一张体体面面的床;邓尼客店的顾客通常都是酩酊大醉的,对凸凹不平的弹簧也就不在乎了。冰箱和架空的食品橱里都塞满了食物,柜台上放着一大篮香蕉、西番茄果、菠萝和芒果。她没有什么理由吃不好,睡不好。

    第一个星期,梅吉除了吃和睡以外,似乎无事可做。她既没有弄明白自己有多么疲劳,也没有发觉正是邓洛伊的气候伤了她的胃口。在那张舒适的床上,她一向下就能睡着,伸直身子,一睡就是10到12个小时。从离开德罗海达以后,食物就没有过这样的诱惑力、说实话,除了浴缸之外,这里是吃芒果最理想的地方,这些芒果汁水四流。由于她这片小小的海滩是在环礁湖之内,所以海面静如明镜,波澜不兴,非常浅。这一切她都喜欢。游泳她一下子都来不了,但是在盐分如此之高的水中,海水好象能把她浮起来,她开始实验起来了;当她一次能漂浮十秒钟的时候,真是欣喜若狂。摆脱地面拉力的念头使她渴望象鱼那样往来自如。

    因此,倘若说她因为没有伴侣而感到沮丧的话,好只是因为她想求某人教她游泳而不得。除了这一点之外,她一个人独居独处,真是妙不可言。安妮太对了!在她的一生中,房子里总是有人的。而没有人在屋里是如此令人心怡神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