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他忽然站起来,道:“派出去巡逻的每一队人,大半是我属下,我得去替他们料理后事。”

    马空群道:“等一等。”

    花满天道:“堂主还有何吩咐?”

    马空群道:“没有。”

    花满天道:“那等什么?”

    马空群道:“等一个人来。”

    花满天道:“等谁?”

    马空群道:“一个迟早总会来的人。”

    花满天终于慢慢地坐下,却又忍不住道:“他若不来呢?”

    马空群沉下了脸,一字字道:“我们就一直等下去好了。”

    他沉下脸的时候,就表示有关这问题的谈话已结束,已没有争辩的余地,所以大家就坐着等。等谁呢?

    就在这时,他们已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然后就有条白衣大汉快步而入,躬身道:“外面有人求见。”

    马空群道:“谁?”

    大汉道:“万世遗。”

    马空群道:“只有他一个人?”

    大汉道:“只有他一个人。”

    马空群面上忽然露出一种很奇特的微笑,喃喃道:“他果然来了,来得好快。”他站起来,走出去。

    花满天忍不住道:“堂主等的就是他?”

    马空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沉声道:“你们最好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忽又笑了笑,接着道:“但这次你们却不必一直等下去,因为我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万马堂若说你们最好留在这里,那意思就是你们非留在这里不可。这意思每个人都明白。

    云在天仰面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眼目中带着深思的表情,仿佛还在体味着马空群那儿旬活的意思。

    公孙断紧握双拳,眼睛里满布血丝。

    今天马空群竟始终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为的是什么呢?

    花满天却在问自己,万世遗怎么会突然来了?为什么而来的?马空群怎么会知道他要来?

    每个人心中都有问题,只有一个人能解答的问题。

    这个人当然不是他们自己。

    阳光灿烂。

    万世遗站在阳光下。

    只要有阳光的时候,他好像就永远都一定是站在阳光下的。他绝不会站到y影中去。

    现在他正仰着脸,看着那面迎风招展的白绫大旗,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马空群已走过来。

    马空群已走过来,站在他身旁,也仰起脸,去看那面大旗。

    大旗上五个鲜红的大字:“关东万马堂。”

    万世遗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一面大旗,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天天都将它升上去?”

    马空群道:“是。”

    他一直都在凝视着万世遗,观察着万世遗面上的表情,观察得很仔细。

    现在万世遗终于也转过头,凝视着他,缓缓道:“要让这面大旗天天升上去,想必不是件容易的事。”

    马空群沉默了很久,也长长叹息了一声,道:“的确不容易。”

    万世遗道:“不知道世上有没有容易事?”

    马空群道:“只有一样。”

    万世遗道:“什么事?”

    马空群道:“骗自己。”

    万世遗笑了。

    马空群却没有笑,淡淡接着道:“你要骗别人虽很困难,要骗自己却很容易。”

    万世遗微笑着,道:“但一个人若能自己骗自己,他日子就会过得愉快些。”

    万世遗道,“你呢?你能不能自己骗目己?”

    马空群道:“不能。”

    万世遗道:“所以你日子过得并不愉快。”

    马空群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万世遗看着他面上的皱纹,目中似已露出一些同情伤感之色。这些皱纹都是鞭子抽出来的,一条藏在他心里的鞭子。

    栅栏里的院子并不太大,外面的大草原却辽阔得无边无际。人为什么总是将自己用一道栅栏圈住呢?

    他们不知不党的同时转过身,慢慢地走出了高大的拱门。

    晴空如洗,长草如波浪般起伏,天地间却仿佛带着种浓烈的悲怆之意。

    马空群纵目四顾,又长长叹息,黯然道:“这地方死的人已太多了。”

    万世遗道:“死的全是不该死的人。”

    马空群霍然回头,目光的的,盯着他道:“该死的是谁?”

    万世遗笑了笑,道:“有人认为该死的是我,也有人认为该死的是你,所以……”

    马空群道:“所以怎么样?”

    万世遗一字字道:“所以有人要我来杀你!”

    马空群停下脚步,看着他,面上并没有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件事好像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几匹失群的马,也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

    马空群突然纵身,掠上了一匹马,向万世遗招了招手,就打马而去,他似已算准万世遗会跟去。万世遗果然跟去。

    这地方本已在天边,这山坡更似在另一个天地里。

    万世遗来过。

    马空群要说机密话的时候,总喜欢将人带来这里。

    他好像只有在这里才能将自己心里围着的栅栏撤开去。

    石碑上仍有公孙断那一刀砍出的痕迹。

    马空群轻轻抚着碑上的裂痕,就像是在轻抚着自己身上的刀疤一样。

    是不是因为这墓碑总要令他忆起昔日那些惨痛的往事?

    良久良久,他才转过身。

    风吹到这里,似也变得更凄凉萧索。

    他鬓边的白发已被吹乱,看来仿佛苍老了些。

    但他的眼睛却还是鹰隼般锐利,他盯着万世遗,道:“有人要你来杀我?”万世遗点点头。

    马空群道:“但你却不想杀我?”

    万世遗道:“你怎么知道?”

    马空群道:“因为你若想杀我,就不会来告诉我了。”

    万世遗笑了笑,也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

    马空群道:“你想必也已看出,要杀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万世遗沉吟着,道:“你为何不问我,是谁要我来杀你?”

    马空群道:“我不必问。”

    万世遗道:“为什么?”

    马空群冷冷道:“因为我根本就从未将那些人看在眼里。”

    他慢慢接着道:“要杀我的人很多,但值得重视的却只有一个人。”

    万世遗道:“谁?”

    马空群道:“我本来也不能断定这人究竟是你还是傅红雪。”

    万世遗道:“现在你已能断定?”

    马空群点点头,瞳孔似在收缩,缓缓道:“其实我本来早就该看出来的。”

    万世遗目光闪动,道:“你认为那些人全是被傅红雪杀了的?”

    马空群道:“不是。”

    万世遗道:“不是他是谁?”

    马空群目中又露出痛恨之色,慢慢地转过身,眺望着山坡下的草原。

    他没有回答万世遗的话,过了很久,才沉声道:“我说过,这地方是我用血汗换来的,绝没有任何人能从我手上抢去。”

    这句话也不是回答。

    万世遗却像是已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特殊的意义,所以不再问了。

    天是蓝的,湛蓝中带着种神秘的银灰色,就像是海洋。

    那面迎风招展的大旗,在这里看来已渺小得很,旗帜上的字迹也已不能辨认。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你本来若觉得一件事非常严重,但若能换个方向去看看,就会发现这件事原来也没什么了不起。

    过了很久,马空群忽然说道:“你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吧?”

    万世遗几乎忍不住要笑了。

    他当然知道马空群有个女儿。

    马空群道:“你也认得她?”

    万世遗点点头,道:“我认得!”

    马空群道:“你认为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万世遗道:“她很好。”

    他的确认为她很好。有时她虽然像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但内心却还是温柔而善良的。

    马空群又沉默了很久,忽又转身盯着万世遗,道:“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她?”

    万世遗忽然发觉自己被问得怔住了,他从未想到马空群会问出这句话来。

    马空群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万世遗苦笑道:“我的确有点奇怪。”

    马空群道:“我问你,只因为我希望你能带她走。”

    万世遗又一怔,道:“带她走?到哪里去?”

    马空群道。“随便你带她到哪里去,只要是你愿意去的地方,你都可以带她去,这里的东西,无论什么你们都可以带走。”

    万世遗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我带她走。”

    马空群道:“因为……因为我知道她很喜欢你。”

    万世遗目光闪动,道。“她喜欢我,我们难道就不能留在这里?”

    马空群的脸上掠过一层y影,缓缓道:“这里马上就有很多事要发生了,我不愿意她也被牵连到里面去,因为她本来就跟这些事全无关系。”。~、万世遗凝视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的确是个很好的父亲。”

    马空群道:“你答不答应?”

    万世遗目中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也慢慢地转过身,去眺望山坡下的草原。

    他也没有回答马窒群的话,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说过,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既已回来,就不愿再走了。”

    马空群变色道:“你不答应?”

    万世遗道:“我不能带她走,但却可以保证,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绝不会被牵连进去。”

    他眼睛里发出了光,慢慢地接着道:“因为那些事本来就跟她毫无关系。”

    马空群看着他,眼睛里也发出了光,忽然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请你喝杯酒去。”25785

    魔女的诱惑(天涯明月多情刀)'

    正文 第061章  天下第一刀,傅红雪的刀

    !!!!书名:魔女的诱惑;;作者:浮生似梦;;更新时间:2012…09…2621:02;;字数:5924

    第061章;;天下第一刀,傅红雪的刀

    烟酒在桌上。

    酒并不能解决任何人的痛苦,但却能使你自己骗自己。

    公孙断紧握着他的金杯,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喝酒,现在根本不是应该喝酒的时候。

    但这杯酒却已是他今天早上的第五杯。

    花满天和云在天在看着他,既没有劝他不要喝,也没有陪他喝。他们和公孙断之间,本就是有段距离的。

    现在这距离好像更远了。

    公孙断看着自己杯中的酒,忽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孤独。

    他流血,流汗,奋斗了一生,到头来换到的是什么呢?什么都是别人的。、。

    自己骗自己本就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自大;一种是自怜。

    一个孩子悄俏地溜了进来,鲜红的衣裳,漆黑的辫子。

    孩子虽也是别人的,但他却一直很喜欢。

    因为这孩子很喜欢他——也许只有这孩子才是世上唯一真正喜欢他的人吧?、他伸手揽住了孩子的肩,带着笑道:“小鬼,是不是又想来偷口酒喝了?”

    孩子摇摇头,忽然轻轻道:“你……你为什么要打三姨?”

    公孙断动容道:“谁说的?”

    孩子道:“三姨自己说的,她好像还在爹爹面前告了你一状,你最好小心些。”

    公孙断的脸沉了下去,心也沉了下去。

    他忽然明白马空群今天早上对他的态度为什么和以前不同了。

    当然不是真的明白,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已明白了而已。

    这远比什么都不明白糟糕得多。

    他放开了孩子,沉声道:“三姨呢?”

    孩子道:“昨晚就出去了。”

    公孙断一句话都没有再问,他已经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他冲出去的时候,看来就像是一只负了伤的野兽。

    云在天和花满天还是坐着没动。

    因为马空群要他们留在这里。

    风吹长草,万马堂的大旗还在远处迎风招展。

    砂子是热的。傅红雪弯下腰,抓起把黄沙。

    雪有时也是热的——被热血染红的时候。

    他紧握着这把黄沙,沙粒都似已嵌入r里。

    傅红雪垂下头。

    他脚步并没有停下,左脚先迈出一步后,右脚再跟着慢慢地从地上拖过去。

    阳光照在脸上,他的脸却像是远山上的冰雪雕成的。

    一种从不溶化的冰雪。

    突然间,一阵蹄声打断了她的话。

    一匹马冲了过来,马上的人魁健雄壮如山岳,但行动却矫健如脱兔。

    健马长嘶,人已跃下。

    公孙断就跟着冲过去,一手掴向他的脸,厉声道:“闪开!”

    他的喝声突然停顿。他的手并没有掴上傅红雪的脸。

    一柄刀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格住了他的手腕,刀鞘漆黑,刀柄漆黑,握刀的手却是苍白的。

    公孙断额上青筋暴起,转过头,瞪着傅红雪,厉声道:“又是你。”

    傅红雪道:“是我。”

    公孙断道:“今天我不想杀你。”

    傅红雪道:“今天我也不想杀你。”

    公孙断道:“那么你最好走远些。”

    傅红雪道:“我喜欢站在这里。”

    他慢慢地后退了两步,看着公孙断,苍白的脸上似已白得透明。

    公孙断还在笑,好像这一生中从未遇见过如此可笑的事。

    傅红雪就在等。他握刀的手似也白得透明。

    每一根筋络和血管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等公孙断的笑声一停,他就一字字地道:“拔你的刀!”

    只有四个字,他说得很轻,轻得就像是呼吸。

    一种魔鬼的呼吸。

    他说得很慢,慢得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诅咒语。

    公孙断的人似也僵硬,眸子里却突然有火焰燃烧起来。

    他盯着傅红雪,道:“你在说什么?”

    傅红雪道:“拔你的刀。”

    烈日。

    大地上黄沙飞卷,草色如金。

    大地虽然是辉煌而灿烂的,但却又带着种残暴霸道的杀机。

    在这里,万事万物都是残暴刚烈的,绝没有丝毫柔情。

    公孙断的手已握着刀柄,弯刀,银柄。

    冰凉的银刀,现在也已变得烙铁般灼热。

    他掌心在流着汗,额上也在流着汗,他整个人都已将在烈日下燃烧。

    “拔你的刀!”

    他血y里的酒,就像是火焰般在流动着。

    实在太热。热得令人无法忍受。

    傅红雪冷冷地站在对面,却像是一块从不溶化的寒冰。

    一块透明的冰。这无情酷日,对他竟像是全无影响。

    他无论站在哪里,都像是站在远山之巅的冰雪之中。

    公孙断不安地喘息着,甚至连他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一只大蜥蜴,慢慢地从砂石里爬出来,从他脚下爬过去。

    “拔你的刀!”

    大旗在远方飞扬,风中不时传来马嘶声。

    “拔你的刀!”

    汗珠流过他的眼角,流入他钢针般的虬髯里,湿透了的衣衫紧贴着背脊。

    傅红雪难道从不流汗的?

    他的手,还是以同样的姿势握着刀鞘。

    公孙断突然大吼一声,拔刀!挥刀!

    刀光如银虹掣电。刀光是圆的。

    圆弧般的刀光,急斩傅红雪左颈后的大血管。

    傅红雪没有闪避,也没招架。

    他突然冲过来,他左手的刀鞘,突然格住了弯刀。

    他的刀也已被拔出。“噗”的一声,没有人能形容出这是什么声音。

    公孙断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觉得胃部突然收缩,似将呕吐。

    他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肚子上的刀柄。

    然后他就觉得全身力量突然奇迹般消失,再也无法支持-下去。

    他看着这刀柄,慢慢地倒下。

    只看见刀柄。

    他至死还是没有看到傅红雪的刀。

    黄砂,碧血。

    公孙断倒卧在血泊中。

    他的生命已结束,他的灾难和不幸也已结束。

    但别人的灾难却刚开始。

    正午,酷热。

    无论在多么酷热的天气中,血一流出来,还是很快就会凝结,汗却永不凝结。

    云在天不停地擦汗,一面擦汗,一面喝水,他显然是个不惯吃苦的人。花满天却远比他能忍耐。

    一匹马在烈日下慢慢地踱入马场。

    马背上伏着一个人。

    一条蜥蜴,正在舐着他的血。他的血已凝结。

    一柄闪亮的弯刀,斜c在他的腰带上;烈日照着他满头乱发,他已不再流汗。

    突然间,一声响雷击下,暴雨倾盆而落。

    万马堂中已y暗了下来,檐前的雨丝密如珠帘,花满天和云在天的脸色正和这天色同样y暗。

    两条全身被淋得湿透了的大汉,抬着公孙断的尸身走进来,放在长桌上。然后他们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们不敢看马空群的脸。

    他静静地站在屏风后的y影里,只有在闪电亮起时,才能看到他的脸,但却没有人敢去看。

    他慢慢地坐下来,坐在长桌前用力握住了公孙断的手。

    手粗糙、冰冷、僵硬。

    他没有流泪,但面上的表情却远比流泪更悲惨。

    公孙断眼珠凸起,眼睛里仿佛还带着临死前的痛苦和恐惧。

    他这一生,几乎永远都是在痛苦和恐惧中活着的,所以他永远暴躁不安。

    只可惜别人只能看见他愤怒刚烈的外表,却看不到他的心。

    雨已小了些,但天色却更y暗。

    马空群忽然道:“这个人是我的兄弟,只有他是我的兄弟。”

    他也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花满天和云在天说话。

    他接着又道:“若没有他的话,我也绝不能活到现在。”

    云在天终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