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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抱紧我第7部分阅读


    “还有啊,你现在是大小伙子了,以后要是和其他小朋友发生了矛盾,你要怎么做呢?”

    “嗯?我会好好和他们说,不打架!”

    “好的,不错,就是要做一个有知识,有涵养的男子汉!”我抚摸着小宝的头说。

    “什么是涵养呀?”小宝问我。

    “就像你叔叔这样的呗。”我说。

    “有涵养的叔叔,我现在有个请求能说吗?”

    “切!你说。”

    “以后你别老摸我头了。”

    “为什么?”

    “我的发型会被你弄乱的!”

    “哎呦,你这臭小子,我真服你了!”

    我们叔侄俩的一番话把那个老师逗得直乐。

    20来个孩子的家长都到齐了,家长会开始了。

    【37】

    腊月二十六,哥打电话约我吃饭。他前天刚从新加坡回北京。

    我挺想见哥的,自从他和嫂子离婚后,都9个多月了,我都没有和他坐下来好好聊过。以前,我和哥的关系不是这样的,他从小就惯着我,宠着我,我有什么话都对他说,他最能懂我的心。我也一直都很敬重他,把他当成心慕中的英雄。可这几个月以来,我和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甚至有些陌生,其实我也很不习惯这样!可是,对他抛弃嫂子的怨气总是让我很不理智,甚至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事情应该一码归一码,我和他的兄弟情谊不应该和他的婚姻混为一谈,这样太荒谬了吧。

    下班后,我来到东四环边上的堪都小区,在楼下的一家餐厅见到哥。

    几个月不见,他似乎老了一些,尽管还是一脸的帅气,但之前那青春的光影减少了,明显看出他的疲惫。

    “本来想找个好些的地方,但我有些累,不想动,所以就在这凑合一下吧?”哥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怎么?现在你住这?”我问。

    “嗯。”

    “租的吗?”

    “买的,一个小房子,两居的。那边的房子把贷款都还清,我也没多少钱了。”哥说着,给自己斟满一杯白酒。

    “你一会儿还开车,就来一点点吧。”他给我的酒杯倒了一个瓶底。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时,我注意到,哥的鬓角有了几根银丝,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特别扎眼。这一瞬间,我心里酸酸的。

    “听说你在公司干得挺不错,这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干,肯定比我有出息……”哥见我不主动说话,过了十几秒钟他又接着说。

    “你听谁说的?”我心里在想,我那么恨他,甚至还和他打过一场架,他还会这么关注我吗?

    “听周嵩说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我很好奇。

    “我会偶尔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情况……”哥喝了一口酒说。

    “哥……”我叫了一声,却说不出下面的话,眼睛里涩涩的。

    “我——我——,和她结婚了,昨天刚领的结婚证。”哥说得有点艰难。

    “哦。结婚怎么也不通知我?”

    “就是领个结婚证,也没有办事儿,谁也没有通知。”哥只喝酒,一口菜也没有动。

    “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这句话我憋不住了,终于问出口。

    “没,没有……”哥的脸上都写着,却不承认。

    “我是你弟,你骗不了我。你忘了,我们从小就是心有灵犀的?”

    “我现在觉得最对不起娅淑,还有小宝……”哥说着,眼泪悄悄地从他脸颊淌下。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现在不是再责备他的时候。

    “娅淑是个女强人,做什么都要好要强,结婚前三年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但后来,我在公司的地位不断上升,做了总经理,有了钱,工作叶越来越累,我就感觉我的老婆应该是小鸟依人、相夫教子型的。可她总是很忙,单位本来就事儿不少,而且回家后她还要给写专栏、出书……我和她谈过好多次,我说我有钱,你不用那么辛苦,我回家后要的是你的温柔、体贴,你知道她的脾气。日子久了就……唉,不说了,现在想想看,那时候我太霸道,不顾她的感受……都过去了,都结束了,不说了。”哥是不是已经懊悔当初的草率和绝情?

    “你爱现在这个女人?”我问。

    “呵呵,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开始时,她对我关怀无微不至,还喜欢跟我撒娇,喜欢给我买各种小礼物,这些都让我很迷恋。可是我离婚和她在一起后,……,算了,说这些干吗呀。她已经怀孕5个月了,也是个男孩儿……我犯过一次错误,不可能挽回了,但不能再犯了,不管怎么样,我得好好对待她和孩子。”

    “哦。——哥,以后你回北京,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去机场接你,请你吃好吃的……”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所以说这样一句话,但我真想这样做的。

    “嗯。对了,后天我们回东北老家。你什么时候回去?”哥问我。

    “公司工作太忙,我恐怕回不去了。不过还好,前些日子妈刚来过我这儿。过两天,我再给他们寄1万块钱回去吧。”

    “钱你就不用给了,我回去给就行了。”哥说。

    “那不行,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孝顺应该都有份儿。你回去还得劝劝爸,别舍不得花钱,给他们钱就是让他们花的。”

    “我知道。不过,你的钱够花吗?”哥问。

    “你也太小看你弟了,怎么着我现在也是一个公司的经理呢,挣的钱再不够花说得过去吗?你弟不是上学时候的浪荡公子了,当时花哥的钱大手大脚,不过也都是让你惯的。”说着这话,我似乎又找到了以前和哥在一起的感觉。

    “我也没给你多少钱……”

    “那是因为哥挣得钱太多,呵呵。”其实我知道,是哥疼我,怕我在学校物质生活上受委屈。

    “不过,哥,钱有多少算多呢!你工作一定要悠着点儿,不要太累了。我看你现在状态不太好。”我接着说。

    “我现在只有工作的时候才有乐趣……”

    “哥——,事儿过去了就过去吧,不要想太多。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知道,我可就你一个亲大哥!”

    “呵呵,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也谢谢你经常照顾小宝,你是一个好叔叔,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我最放心不下他。明天,我接他出去玩一天,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对,一起去,三个男人一起去!来,我们干一个吧!”我向哥举起酒杯。

    这是哥和嫂子离婚后,我和他最长、最畅快的一次聊天。我知道现在哥可能过得并不幸福,但我希望他能学会幸福的生活。很多事弟弟帮不上他什么,我只祝愿大哥能够快乐!

    第二天上午8点钟,我和哥相约来到嫂子家的小区。

    哥在楼下等,我上去接小宝。

    “你把这些衣服都给他拿下去吧,要不然过年收拾房间我也要扔了。”嫂子从楼上拎下一个大袋子。

    “哦。其实,哥他……”我想说什么,但突然觉得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

    “叔叔,爸爸呢?”小宝换完衣服跑下来问我。

    “在下边等你呢。”

    “他怎么不和你一起上来呀?外边多冷。”小家伙的懂事越发显得他天真无邪。

    我和小宝来到楼下。

    小宝看到哥,脸上还是有很多陌生,但比起以前的见面,明显少了几分怨气,这让我已经很欣慰。

    我想,“爸爸”这个概念在小宝幼小的心灵中,已经不自觉地被抽象为一个感情沉淀的符号,这个符号超脱了真实的存在,当活生生的人出现在面前,他可能无法把这个看得见摸得着人和那个符号很自然地对应上,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去对应,因为他不想破坏这个符号的完美。因为他所受到的伤害,会把这个有机沟通的感情之链破坏掉。谁也没有能力去恢复他们之间的这种沟通,只有哥能够。但现实情况决定,哥恐怕并不能很好的去做这件事。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哥已经无能为力。这种隔阂继续下去,只能让父子的感情越来越远,即使小宝不再有恨和怨,但那种深深的陌生感一样也会让彼此心疼。这就是婚姻破裂的代价,而孩子是最无辜的。

    哥把小宝抱上他的车,小宝一直没有叫一声爸爸。

    我能看出,哥有点失望,他的心能不痛吗?

    当我把那一大袋子衣服交给哥时,他脸上的痛苦又加深了,而且还有一丝尴尬和羞愧。

    我们开车去北京雪世界滑雪。

    滑雪场位于十三陵风景区的凤凰山内,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哥给小宝换上滑雪服、滑雪靴,戴上滑雪帽和手套,小家伙酷酷的,帅帅的样子让哥很满足。

    “叔叔,你教我滑雪吧。”在哥去拿滑雪板和滑雪杖的时候,小宝对我说。

    “你爸爸教你,我自己都不太会呢。”

    “我想让叔叔教。”小宝的心我能理解。

    “你不是一直想见爸爸吗?现在爸爸带你来滑雪,你高兴点才对呀。”我蹲下身子对小宝说。

    “我更喜欢叔叔。”小宝的话让我的心绪更复杂。

    “千万别当你爸爸面这么说,他会很伤心的。小宝高兴点!”

    小家伙撅着小嘴不说话。

    这是我第三次来滑雪,我的技术非常一般。

    哥是滑雪的好手,他认真地教着小宝,我想这一刻他比谁都快乐。

    但我能看出来,小宝的感情还是没有放开,他和哥之间的芥蒂并不会一次滑雪而消除。

    下午三点钟,我们在滑雪场正吃东西的时候,哥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

    那个女人的意思大概是在责备哥不关心她,说她的肚子现在不好受。哥好像知道这是个借口,所以一点都没有紧张。哥答应她马上就回去。

    车开到堪都对面的东四环的附路,停在马路边。

    哥下车,小宝换到我车上。

    我的车刚开出几十米,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哥把那一大袋衣服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这一刻,我深深体会到哥的无奈和痛苦。

    再看看身边的小宝,他静静地坐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分明让我看到,他的脸上那份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这种成熟不会让我欣慰,而是感到哀伤

    【38】

    腊月二十九上午,周嵩要陪胖嫂回山西看望岳父岳母,我开车把他们送到机场。周嵩给两位老人买了两行李箱的东西,胖嫂的嘴笑得像月牙一样。

    送完他们,我也去商场给高菲菲的父母买了一些礼物。给他爸爸买了一条羊绒围巾、一个飞利浦电动急速剃须刀,给她妈妈买了一套雅诗兰黛护肤品、一条精致的纱巾。

    到高菲菲家,她正收拾行李。

    “你想得可真周到,我什么都没给他们没买,嫌麻烦,回去直接给钱。”高菲菲看到我带来的礼物很高兴。

    “哎哟,这两条围巾真是太漂亮了!广院毕业的人审美就是不一样啊!我爸妈看到了还不得高兴死,我老妈比我还喜欢捣持自己呢。”高菲菲把我带来的礼物,都一个一个地打开包装看。

    “老年人都爱漂亮,你老了以后还不定怎么打扮自己呢。”我说。

    “那时候,你要是也能给我买雅诗兰黛的润肤品,我会很幸福很幸福的……”高菲菲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也太容易知足了吧!”

    “其实,女人本来就挺容易知足的,她们一点都不贪婪。只不过,很多时候男人会忽视她们的存在……”

    高菲菲收拾好后,我们到下面的面馆吃了点东西,我就又送她去机场。

    “夏宇,其实我挺不想走的,想留下来和你一起过年。可我一年都没见到父母了……”在车里,高菲菲的头靠在我肩上有点失落地说。

    “你不是初五就回来了吗?说得这么伤感,好像生死离别似的……”

    “呸,呸,你的乌鸦嘴!”高菲菲用手轻轻打了我嘴一下。

    “对对,该打,瞧我这张破嘴。我恭候大小姐早日回京。”大过年的,我说刚才那样的话是不吉利的。

    “夏宇,我不在这些天你会想我吧?”在机场安检口,高菲菲深情的注视着我的眼睛问。

    “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呀?这大厅听女人们这句话都听出茧子了。”我笑着对她说。

    “女人都知道这句话很傻,对方就是不想也得说想……”

    “那你还问?”

    “哦,这么说你是不想了?”高菲菲对我的脸虎视眈眈的。

    “想,能不想嘛。想得肯定睡不着觉!”

    “你是看片子看得睡不着吧!”

    “哟,你还挺了解我嘛!”

    “诚心气我是吧?”高菲菲拧着我胳膊上的肉,狠狠地说。

    “哎呦,你别老这么暴力野蛮好不好?怎么就没点江南水乡的温柔呢?”

    “相公,小女子要走了,您一个人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奴家在外边惦记着……”高菲菲兰花指放在胸前,拿腔拿调地说。

    “洗手间在哪?洗手间在哪?”我急切地问。

    “怎么了?”

    “我想吐,实在受不了了!”

    “吐吧,现在吐吧,你这个坏小子!”

    就这样我把高菲菲送上了回杭州的飞机。

    大年三十上午,我来到公司,来处理今年最后的一些事务。

    忙完后,已经到中午十二点多钟。此时,爆竹声正浓,此起彼伏、甚嚣尘上,让人的心不得片刻安宁。

    小时候家里穷,总是盼望过年,因为过年有新衣穿,有肉吃,有炮仗放。后来,不知道何时我开始讨厌过年。每到过年,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怅然若有所失的味道,感觉时间流逝得太快,而自己总是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糊里糊涂的就又是一年。小时候把放炮仗当成乐趣,现在却认为那声音是摧残,在这种极度喧嚣的环境里,心里会烦乱不堪;尤其是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的火药味儿,我总会想起过去林林总总的失意、落魄的往事,总之找不到积极向上、开心开朗的感觉。

    更难忍受的是,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尤其是在北方农村,过年时要出去转着圈拜年,整个一个村子几乎都要转到。倒不是怕费脚力,我是厌恶那些人假惺惺的吹捧!“夏宇,你和你哥可是村里最了不起的人”,“你家儿子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在电视台能一个月能挣几万块啊”,“要给你妈在北京买大楼了吧”,如此云云,那种泛着酸气、话里套话的话语,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从小,我就不喜欢别人当面夸我,因为大多数都不是诚心实意的。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虚伪,会影响我心灵修炼的质量。我不是超凡脱俗的,但在内心深处不曾被污染的那片天地里,灵魂才可以自由飞翔。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个可供心智修炼、休憩的地方……

    又一年过去了!这一年中,我身边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让我浮躁让我安静,让我心酸让我快乐,让我黯然让我阳光,让我失落让我蓬勃,五味杂陈,这也许才是真实的人生……

    明天又会怎样?明年又会怎样?该去的会去,该来的会来,自己认认真真地做人,脚踏实地地生活,力争上游地工作,其他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正在办公室的窗前沉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又是小宝,过年了,小家伙向我拜年吧。

    “叔叔,你在哪呀?”小宝问我。

    “我还在公司呢,你呢,中午吃什么大餐了?给叔叔留下点没有?”

    “我还没吃饭呢……我们刚从医院回来。”

    又是小宝,过年了,小家伙向我拜年吧。

    “叔叔,你在哪呀?”小宝问我。

    “我还在公司呢,你呢,中午吃什么大餐了?给叔叔留下点没有?”

    “我还没吃饭呢……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小宝的语音有点低沉。

    “怎么了小宝?谁病了?”我急切地问道。

    “妈妈的脚被油烫伤了。”小宝说着哭了出来。

    “啊?什么?被油烫伤了?她现在在哪?”

    “刚从医院回来,她在床上躺着呢……”

    “小宝,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急急忙忙地下楼,开车,直奔嫂子家。

    大过年的,这娘俩儿太可怜了。我知道嫂子肯定不会回老家,因为她老家已经没有至亲的人了。她妈妈是上海到湖南“上山下乡”的知青,70年代初嫁给了长沙郊区的一个农民,也就是嫂子的爸爸。80年代初,她妈妈就回到了上海,不久就跟她爸爸离了婚。嫂子跟着爸爸长大。后来,她妈妈嫁给了一个高干子弟,以后就极少和他们妇女联系。而嫂子的爸爸前年已经去世,所以嫂子现在除了小宝,几乎没有一个亲人!

    来到嫂子家,小宝给我开的门。

    “叔叔——”小家伙见到我,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抽泣起来。

    “小宝,乖,不哭。你是男子汉不要在妈妈面前哭,知道吗?”我紧紧搂着小宝,其实心里比他更难受!

    小家伙董事的点点头。

    “保姆阿姨呢?”

    “她回家过年去了”小宝说。

    我领着小宝来到楼上的卧室,嫂子正在床上躺着,一只脚缠着纱布。

    “你怎么来了?”嫂子有些吃惊。

    “我不来能行吗?你瞧瞧你大过年的!究竟怎么弄的?”

    “我炸鱼时,不小心把油锅打翻到地上,油正好浇到我的脚上……”嫂子现在的表情还很痛苦,肯定很痛吧。

    “天!那你自己怎么去的医院啊?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叫的120救护车……”嫂子低着头说。

    “亏你还想得起叫120来。你俩就想这么过年吗?你都走不了路了,你们吃什么呀?”

    “冰箱里有饼干、面包……”嫂子把头低得更低了。

    “哎,陈娅淑,你们就吃这个过年吗?你愿意,小宝还不愿意呢!你真是气死我了!你明明知道我在北京没回老家,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呢?你把我当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吗?”我有点绪。

    “大过年的,不想麻烦别人!”

    “我是别人吗?我是小宝的亲叔叔,我是你的亲师弟!”

    尽管她依旧低着头,但我还是发现她开始流泪。我感觉自己刚才太冲动了,但看到她这个悲惨的样子,我不由自主!

    于是,我们都没再说话。

    小宝默默地靠在床头,伸出小手给嫂子擦拭脸上的泪水。

    这一幕让我心碎……

    “高菲菲呢?回老家了?”沉默了一会儿后,嫂子轻声问。

    “嗯,回家了。”我使劲抿了抿嘴。

    然后我出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过去。

    “烫得很厉害吧?”我问。

    “嗯。”

    “多长时间能好。”

    “至少一周吧,每两天要换一次药。”

    “你好好休息,我下去买吃的。”

    “你买什么?”

    “你别管了,好好休息,肯定让你们吃好!”

    我跑到楼下不远处的那个湘菜馆,由于是除夕,订餐的人很多,根本没有我点菜的份儿。我是谁呀?跟老板早混得很熟悉了,直接找到他,加了个赛儿,点了六个菜,我想这大过年的也得图个吉利。本来,在老家过年时,我最烦老妈那些数不清的“老传统”或者说“禁忌”,除夕不能泼水,大年初一不能扫地,如此等等也就是图吉利。而今天,我也在乎起这个来,我想让嫂子来年,不,是以后永远不论做什么都顺顺利利。

    在等菜的间隙,我又到沃尔玛狂购了一番,最不能少的是速冻水饺。北方人过年,必须要吃饺子。按照传统,饺子一般要在年三十晚上12点以前包好,但我肯定是不会包,我们家的男人,除了我哥会做饭以后,都是从来不下厨房的,几辈儿以来就是如此,所以我只能买现成的。吃饺子取“更岁交子”之意,“子”为“子时”,交与“饺”谐音,有“喜庆团圆”和“吉祥如意”的意思。我今天做什么都要图个大吉大利!

    把这些带回嫂子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小宝肯定饿坏了吧。

    把菜摆到卧室的梳妆台上,我又把每个菜夹出点来放到一个大盘子里,给嫂子端到床头柜上。

    然后,我又到厨房,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个番茄蛋汤。

    一切就毕,我和小宝坐到梳妆台前。

    “叔叔,现在可以吃了吧。”小宝都开始添嘴唇了。

    “那当然!来,把可乐满上,我们以饮料代酒,给你妈也倒上。”

    小宝把一杯可乐端给床上的嫂子。

    “我们干一杯吧。祝我们大家每一天都幸福、快乐、健康!”我把自己的可乐和小宝的可乐一起拿到床边。

    “干杯——”我和小宝大声地说,小宝脸上洋溢着不尽的满足。

    嫂子似乎也忘了脚上伤的疼痛,笑得很甜。

    “谢谢你,夏宇。”嫂子放下可乐后对我说。

    “过年的时候,不能说谢字,说这个字不吉利。”我承认,这绝对是我信口杜撰的。

    “怎么?北方过年还有这么一说吗?”嫂子好奇的问。

    “那是。都是跟我妈学的,北方过年的禁忌可多了,不过这也算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吧。中国的文化那是几千年积淀形成的,博大精深,年文化更是深不可测。小宝,你可得好好学着点。传统文化教育要从孩子抓起嘛。”我“一本正经”地说着,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跑题呢。

    嫂子直乐。

    “那为什么不能说谢字呢?”嫂子问。

    “对呀,为什么不能呢?小宝,为什么过年不能说谢呢?你看吧,大年初一不能劳动,比如扫地什么的,因为你在这么神圣的时间一干活就预示着你这一年都会累死累活的。至于,不能说谢字,天机不可泄漏,一说出口就会真灵验了。”我神神道道地说。

    “什么是天机呀?”小宝又抓住了一个新名词,要不说我们老夏家的人有出息呢,因为好奇心强!

    “天机嘛?就是秘密的意思。”

    “那干吗不说秘密呢?”小宝穷追不舍,这小子长大应该去传媒大学学新闻!

    “秘密这两个字太俗了呗。”

    “那我以后要有什么秘密告诉别人的时候,我说我有一个天机告诉你,是不是会很酷呀?”小宝认真地问我。

    哎哟,我真是哑口无言了!

    嫂子笑得差点喷饭。

    而小宝一脸茫然。

    吃完饭,我收拾好碗筷,和小宝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小宝感觉无聊,我就带他来到商场。过年了,给他买件新衣服吧。

    不过这小子,可真是不好伺候。嫌这个颜色不好,嫌那个穿着不酷,我就纳闷儿了,你一个小屁孩儿又不是像你叔一样处于热恋阶段,哪来这么多讲究!

    挑来挑去,看上了一件价值1000多的羽绒服。不会吧!你真是不狠狠宰你叔一把你就不踏实啊!

    不过,这件羽绒服绝对时尚、运动,我还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审美能力啊。

    没辙,过年不就图个吉利嘛,买了!

    随后,又给他买了一条牛仔裤、一双运动鞋,一身的行头就置办全了。

    突然想起高菲菲说的话,小孩子不能老讲物质的,重要的是精神生活也得丰富。于是,我自作主张给小宝买了一台英语电子词典,塞到小宝手中。

    “哎,小东西,钱也不能白给你花,每天给我背诵10个英语单词!”

    “我就知道叔叔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