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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台烾凤既然有胆子玩这不入流的把戏,就这么放过了她不是自己的风格……太平端着酒杯眼冒邪光,祁玉华偷偷摸摸的扯她的衣袖:“大小姐,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古怪,你看那边那位美人,是不是一直垂涎三尺的看着你?”这人,太平失笑,神经粗得跟房梁柱子有一比了,前几天还吓得浑身发软呢,这又兴致勃勃的观赏起美人来了。她说的美人她知道,整个大殿只有不是瞎子,能不注意到这位穿着裙装的帝卿的人不多,她应该翘起拇指来夸赞他两句,时尚先锋者,这女尊世界这么多人,只有他注意到了女子的裙装其实比男子的袍装更能体现出性感,并且还把它给实践演示了出来,丢二十一世纪的巴黎t台上去都一点不唐突。其实她知道的比表面上能看到的还要更多一些。

    库诺尔长帝卿,姒帝八皇子,也是第一位嫡子,前皇后所出唯一血脉,因为长着一双和前皇后一样碧蓝色的眼睛而被取名为库诺尔,汉话意思为“蓝色的湖泊”。这位血统显贵的皇子命运却多厄,三十年前,当时还是太女的姒帝带着太女君出游,这位皇子才刚满周岁,因为太女宠爱抱在怀里一并带着去了,不料途中遭遇刺杀,太女君为太女挡刀而死,才周岁的库诺尔长帝卿也被当成人质虏走。

    太女登基后,追封太女君为忠烈德馨皇后,颁下重赏寻此子,二十年无所获。

    库诺尔长帝卿被刺客虏走后的前十几年过得倒也平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刺客们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丢弃在草原上,原以为会被狼给吃了,却好运的被一个路过的商队给救了,商队将他带到了一个沙漠小镇,卖给一户商铺人家给其十岁的女儿当了童养婿。十五岁成亲圆房,夫妻倒也和美。十八岁时,善良的库诺尔在沙漠中救起一个垂死的中原男子,不料祸事却由此而起。那男子原是中原某青楼花魁,被塞外富商重金买下,因为不服水土得病欲死被富商丢弃在沙漠中,正奄奄一息却被库诺尔救了回来。在库诺尔细心照料下,这个将死的男子竟然奇迹般的慢慢好了起来,只是单纯的小家男子库诺尔并不知道这中原美男子那双闪烁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意味着什么,好起来不过一月,被救者就感激涕零的爬上了女主人的床,此后更是变本加厉,库诺尔远不是对手,不到一年便被狠心的妻主挑拨得将他卖给了过往的歌舞团……此后生活水深火热就不用讲了,原本纯朴的良家夫男库诺尔在歌舞团不过三年就成了艳名远播的妖伎,直到被白龙鱼服的烾麟太女看到带回姒国王庭验明正身……沙漠小镇的小商户一家二十一口包括孩童统统挂在沙漠里风干至死……

    受尽折磨又突然找回了身份的库诺尔长帝卿心理严重扭曲偏执,厌恶男人憎恨女人,嗜好感情游戏,风流形骸,把人当玩物,男女不忌,姒帝因为愧疚对他宠爱有加,不予约束,还特封他为长帝卿,尊所有帝卿之上,连烾麟太女都似乎对他格外纵容,在姒国后宫中俨然是一得罪不起的特权人物。太平轻啜了一口酒,微有些感叹。她不确定姒帝是不是因为愧疚而对这个儿子万般迁就,却知道烾麟太女为何待他另眼相看

    太平轻啜了一口酒,微有些感叹。她不确定姒帝是不是因为愧疚而对这个儿子万般迁就,却知道烾麟太女为何待他另眼相看。草原上那朵水蓝色的绢花,如果不是它,刺杀烾麟太女的行动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隐秘,背德而禁忌的恋情,英明神武如烾麟太女者也躲不开这情障,三十年前太女君的猝死导致了如今孝端静皇后的上位,他平生最得意的女儿却半因忠烈德馨皇后的儿子而死,不能不说是孽债难清。

    若是千年后有个感性的男子要写英年早逝的烾麟太女的野史,烾麟太女与库诺尔长帝卿是一曲可歌可泣的禁恋哀歌,而太平自己就是那个狠杀了鸳鸯的大魔头。

    “燕王殿下。”一个沙哑性感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异国腔调打断了太平的臆想,太平抬起眼,余光扫了扫,祁玉华早不知缩到哪里去了,不露痕迹的颔首淡淡应道:“长帝卿殿下。”库诺尔长帝卿却并不见生,举着酒杯裙角一旋便挨着太平坐下来,一只手支在案几上,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盛开成一朵蓝绒花,微微侧着脸,像刷了一层油亮金色的雕塑一般,漆黑的波浪长发用蓝宝石碎星链松松挽住,蓝色的波斯猫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湖泊般的光泽,裹着毛尖微微泛蓝的白狐裘,衣领开襟处微微露出锁骨,配合倦懒诱惑的神态,暗沉的声音,三十岁成熟的美丽男人,性感得无以加复。

    “都说中原女子柔弱薄情,竟也有殿下这样大胆的痴情人么?在他国宫廷中也敢如此放肆的打量人家的太女君。”库诺尔长帝卿涂了蓝色眼影的眼睛斜斜的挑起,倚身贴近太平耳旁,狐媚一般的嘲笑道。“长帝卿殿下说笑了。”太平轻垂下眸,平静道。

    “远方来的尊贵而美丽的殿下,您专注的目光都快把我们骄傲的太女殿下给气炸了,还想否认么?难道只有同根的孤冷墨兰才能吸引您的视线,长生天心爱的野菊们幽怨的神情就如此不堪一顾?”这位帝卿看来跟其他皇子们关系不怎么样,听着是打抱不平,却没多大诚意,居然大刺刺的直接将那些金枝们统统归类为野菊了,嗯,虽然她也不怎么欣赏满头扎小辫子再贴金戴花的小男孩……不过他难道看不见“野菊”们看这边的目光已经快要喷出刀子来了么?

    “不敢,长帝卿殿下取笑了,朝阳晨露一样美丽的长生天珍爱的男儿,岂是野菊可比。”“既是如此,为何殿下的眼睛里还是只有那朵已被攀折在她人手里的墨兰,而看不见晨露一样美丽的长生天的男儿呢?”“太平鲁钝,朝露掬在手掌里,恐受不及烈日便要消散去。”“也有那不怕烈日的露珠,殿下敢掬么?”库诺尔长帝卿眼波流转,斜斜一勾,偷偷打量着这边的眼睛通通一滞。

    太平转了一下酒杯,微微一笑。美丽的帝卿,你的灵魂已死,艳丽的妆容都遮掩不了你眼睛的干涸,性感的语调掩饰不住你内心的疯狂,你的一颦一笑透露出来的全是绝望,在你发尾眉梢飘舞的都是手舞足蹈的魔鬼,你已入魔了。“男儿着裙装,还是直裾更相宜,你说呢,长帝卿殿下?”

    燕王突然风牛马不相及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库诺尔长帝卿性感妖娆的笑容僵了一下,一脸的莫明其妙,微嗔薄怒道:“库诺尔诚心,燕王殿下如此戏耍,当是女儿所为么?!”

    大拇指轻抚着酒杯上精致的花纹,太平侧脸专注的看着,似乎陶醉在精湛的工艺下,有些出神:“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奴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库诺尔怔怔,良久,蓝紫的孔翎宫扇遮了半脸,仰头大声笑起来,直笑得喘不过气来,惹来一殿目光浑然不顾。半响,长帝卿低头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哑声道:“在寒冷的北方依着火盆不能出屋的时候,也曾咏唱过一夜鱼龙舞,憧憬过‘子夜’的灯光,想那倾世称绝的女子笔走龙蛇在灯火处,芝兰玉树,何等风流,今日所见,果名不虚传,库诺尔无状,惊扰了殿下,以此酒赔礼。”

    满满一杯烈酒昂头一口灌下,站起身来,微微行了一礼,转身沉沉声笑着,款款而去。陌上谁家年少,陌上谁家年少,针针缝绣交与你手上的幽蓝花,那是我的一生呀,华丽的裙裾拖在地上,曳曳妖娆,步步花开,宫扇遮了半张笑得妩媚的脸,却遮不住那双碧蓝的眼睛里泪水凄凉滑下……祁玉华不知从哪里又偷偷的溜了回来,细细声哀怨道:“大小姐你说什么了?好好一个大美人哭这么凄惨,刚得罪了太女又得罪长帝卿,我们真的会没命回朝的~~”苦命啊,早知道这样自己应该写了遗书再来,跟着大小姐混心脏负荷太大了,这几天自己起码短寿十年。

    抬头正好看见路子归看过来的目光,太平轻啜了口酒什么都没说。烾麟太女万分珍惜掬在手心里的那朵幽蓝花确实很美,可你既然已经意图染指天下,又有什么立场来诉说悲凉? 这个世界是上位者是女人们的博弈,就如同她父亲所说,乱世里谁有闲暇来成全小儿女的私情?哪怕这感情凄美得胜过秋瑟。一座城市倒下,一个王国崩塌,千百年后的人翻着书页在历史的字里行间里搜寻她们意想中传奇的倾国倾城,谁能想象到这当时的月光呢?成全了是万万分之一的凑巧,粉碎却是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必然,不过是尘埃罢了,失去了这世间最后一个爱你的人,你的眼泪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天下男人既以花自伤又将一生托给所谓爱情,在起点之初便已经是输得无路可退了。

    烾麟太女之死出自她的精心策划,但能隐秘至今不透一点风声,却多亏了烾凤太女帮忙,首先发现死讯却私自隐瞒了三天才上报的澹台烾凤在想什么?在那三天又做了什么?在乱世中生长出来的情感之花,发的第一颗芽就美得满身萧瑟,脆弱得不忍张目,既然已经是禁忌了,又怎么可能祈祷得到上天的庇佑?我在玩肮脏的政治游戏没错,我的双手沾满血腥没错,我冷酷残忍没错,我漠视万千生命在谋算邪恶的战争没错,可天底下那纯洁无暇的人都已经死去了,谁能坦然的用石头砸我,让我重新回到天堂?

    回不到邂逅以前,我,要一个太平天下……

    爱殇

    帐中无人,快速退出,已经晚了,同伴在黑暗里一个个无声的倒下,慢慢转过身去,他知道事情已无可为。空气中传来一阵熟悉的酒香,倒在地上的同伴被迅速的拖走消失不见,灯火骤然亮起,两盏昏昏黄黄歪歪斜斜但就是不灭的纸糊灯笼挑在半空中,灯下一张矮几、一个人、两坛酒,一坛已经开了放在矮几上,她盘腿坐在地上低头专注的开另一坛。抬起头,清澈明亮的琥珀色凤眼美得惊心动魄,向旁边偏了偏下巴,熟悉的温柔淡淡笑容的表情:“坐。”走过去在矮几的另一边席地坐下,将已经开好的酒推过去,拿起她怀里摸索了半天也没弄开的那坛,用手轻轻一拍,昂头喝了一大口。

    “酒没喝?”“怎么会,你亲自倒的,只是喝了之后就知道今晚不能睡了。”路子归点头:“我也觉得没这么容易,不该来。”太平喝口酒笑了:“可不来不行是吧?”路子归诚实的点头。“这就是打工者的悲哀……”太平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遗憾,路子归掀起眼皮黑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知道的?”“小采死的第二天。”

    “我猜也是,哪里有露出破绽吗?”路子归纯学术讨论的语气表示疑问。毕竟这么多年,连家人都一点没怀疑,没道理会被太平发现的。“没,不过我有个毛病,一听到人曾经失忆就不由自主的觉得他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太平老实道。路子归愣了一下,失笑,太平自己想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笑容同样的哀伤。

    那年那日,她拿着细报一身冰凉,才知道此情已能伤心,那年那夜,她看着他松手转身,才知道此恨就此终身。路子归,大姚帝都人氏,仁宗广顺三年生,景帝永昌八年得中武科探花,年方十六,一年小吏,三年边疆,永昌十二年招回京官封正六品昭武校尉,永昌十七年春康靖王府世女求聘为小王君,辞官,同年有姒国十三公主履婚约而来,一见倾心,求聘,太后收其为义子,封长宁帝卿,强退世女前约,指婚姒十三公主,泰阳城外奉酒而别,世女驻足留不得。可谁也没有想到,十七岁奔赴边疆的探花郎跟二十岁从边疆回来的路子归,不是一个人。

    十六岁的小探花骑马游街时剑眉星目的那张脸,落在有心人眼里竟异想天开的编织了一张罗网。

    那年男子身的探花郎白马长枪奔赴边疆,同年西妨一户普通人家在一位挚友走访以后,失去了他们的小儿子,而这个男孩从此连名字都没有了。一个中原的少年探花郎,一个连名字都没有了的西妨少年,他们之间并没有关连,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长着一张一摸一样的脸……

    两年窥视模仿,一年换身实习,三年事成,熬够了日子的路子归受命返京,忠烈的探花郎在异国的萋萋芳草中向着故国家乡死不瞑目。日后的路子归看着那个笑容温柔的美丽的少女的时候,曾有一刻在心里想起过这个跟自己长着一张脸的探花郎,取了他的生命,替了他的身份,甚至偷了他的缘,曾以为是天衣无缝,这时才知道上天定数,直达人心。那情,捧在心里,多少甜蜜便多少伤痛,那人,多看一眼就多一分茫然,太平,你来晚了,你迟到了太久,你爱的,上天配于你的那个探花郎,在你听着相国寺的钟声敲着木鱼浅斟低唱的时候化做了大漠中一缕烟尘,而你遇上的,想要牵手一生的,不过是个影子,一个演技完美得失去了自己的影子……世间皆传探花郎,谁人知道黑矅苏尔是谁?太平,你爱上的路子归,是谁?

    他从一名普通的西妨少年成了传说中的最高级暗谍,中原真美,可他忘不了大漠,那漫漫黄沙中有他的家,他的族人,他的爹娘姐妹,他深爱的小马驹,他掩埋的弯刀,一年年,一月月,扮演路子归扮得太过完美,融入了骨血,看着铜镜里平静的少有表情的脸,连自己都忘却了大漠上黑摩苏尔的脸倒映在镜子里曾是什么表情。日复一日,夜复一夜,除了一颗大漠儿女的心尚没有忘却,世上只剩下一个路府长子。做为一名埋藏得最深的暗间,他的身价是极其昂贵的,一般小事根本用不上他,运气好或许一辈子都碰不到需要他出手的事情,如果那个中午他没有走进那家酒楼,如果那个十五他没有路过那条街,如果那个子夜他没有被拖进那家“子夜”,如果不曾认识她……

    她第一次温柔微笑着等在深夜的时候,他的脑海深处便是一阵轰鸣,那是已经被忘却的西妨少年在挣扎,可他不能动,他不能动,他披着路子归的外衣,没法逃,眼睁睁的看着悬崖,一步步的踏上去,没有别的选择。西妨自立,为顺利称帝,与大姚朝中两位亲王做了交易,他终于接到了他成为路子归以后来自故国的第一个命令——刺杀大姚的九皇子。

    虽然传说这位皇子即将被送往姒国和亲,但两位亲王根本不相信,她们要的是这位传嗣帝卿的命……他对这位深宫里的九皇子一点不陌生,“子夜”中被她唤作“小采”的蒙面男孩,宫宴上打量而闪躲的目光……要刺杀在深宫的帝卿太难了,根本做不到,所以这个任务落到他手里来,诱出而杀之,除了他,没有人做得到。善良的帝卿得到有人要暗算他的消息,果然匆匆偷溜出宫来,一箭穿胸,他看着倒在血泊里侍从装扮的男孩,知道那一刻同时死去还有偷偷藏在心里的那个女子,那抹只敢悄悄闪烁着一点点光的未来,无泪无恨。

    婚约作废,封帝卿,远嫁,这是早便等候着的结局,他不恨不怨也不痛,直到那夜那女子执着的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许诺未来,承诺海角天涯,那温柔笑着的脸,琥珀色的眼眸里,希翼的光芒分明在绝望中燃烧,他才泪如雨下,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睛在等待中渐渐苍凉,他转身一步步踏入黑暗里,眼泪一滴滴落在青石板上,心早成灰烬。这是从相遇之初天神便刻在血脉里的嘲弄,选择从来就不存在……所以给她送行时端那碗酒给她他手一点没抖,所以一身黑衣持刀闯入她的营地他一点没犹豫,所以看事已不成他也一点没遗憾……早知道她一翻风云便腾龙的女子,或许他做不到的事情,她行,是她主动走上前的来,也该她来结局,甚好。

    一样的子归酒,量浅的太平还是小半坛子下去就两眼迷离了。“子归,你喜欢大漠?”“嗯。”路子归的眼睛依旧是不变的深沉的黑,“苍蓝的天,无边无际的黄沙,太阳很烈,月亮很冷,父亲送我的小马驹我给了妹妹,那是一匹漂亮的小家伙,所有的马驹里面就他最聪明,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妹妹垂涎了好久……母亲送我的小弯刀我埋在从家出去左拐一百步的月勾下面,挖一百下就挖到了……”

    太平笑呛了酒:“别赖哈,等我挖到可就不还给你了。”路子归也勾起了唇,豪气道:“行,挖到就送给你了。”醉眼弯了起来:“我唱歌给你听。”“好。”顺手勾过来太平怀里还有大半的酒坛子,把自己手里喝空了的塞给她。

    探花郎在十九年华化做了大漠的尘土,黑矅苏尔也早被埋葬,她遇见的爱上的心疼的这个人,是谁?太平拔下手上的簪子敲着空酒坛子微笑着给他唱一首歌:

    当四月的天空忽然下雪霜,就会想起信仰

    当个人的往事忽然失去重量,就拥有坚强的力量

    脸色放在一旁,内心反而宽广

    人世间开始绝望,上帝才开始歌唱

    我们有什么资格说悲伤

    为谁而恐慌~为谁忙

    因为全世界都那么脏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

    因为暂时看不到天亮才看见自己最诚恳的梦想

    欲望变得荒唐

    价值显得虚妄

    人世间开始疯狂

    路子归静静的喝酒,听着,黑瞳浅浅温柔,那年,我邂逅了一个倾世绝的女子,她温柔笑颜要我一生,可我死在相遇之前。

    “子归,回家去!”太平站起来对着那个背影大吼,双手放在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黑矅苏尔,回家去!”

    苍茫大地,漆黑的夜,呼啸的寒风,一个女子的声音散在空中,空旷的一圈圈的荡漾开去,苍凉得如同孤狼夜行,苍鹰单飞,一个女子立在风中,顷刻间仿佛就能石化去。

    那年,我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无双的男子,他的眼睛是我无法描绘的漆黑y霾,可他死在我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