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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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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四十一】

    自己身无片缕,却听得人声,紫缘心中一惊,慌忙叉手掩住胸前,屈身藏向水中,颤声道:“是……是谁?”

    她一说话,便觉身子一阵寒冷,机伶伶地忍不住发抖,腹中却隐隐有一股温热气息,心中一片茫然,只想:“这是哪里?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只听那人细细的声音说道:“我姓莫,我叫‘莫非是’。”

    那声音停顿一阵,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犹如赞赏着什么珍宝,说道:“好美,好美。紫缘姑娘,如你这般粉雕玉琢般的美人,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美?”

    紫缘粉脸羞红,心里又是羞耻,又是害怕,低声说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我……”

    她还想说话,却觉浑身无力,这地洞池水中甚是寒冷,腹中又觉飢饿,一时浑身软绵绵地,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再一看,yīn暗的周遭,忽然又见不着莫非是的身影了。

    不知来处为何,莫非是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有一位大人物想要找你,请我们寇老大帮忙,寇老大便派我来请了你来。”又轻轻柔柔地说道:“我特地帮你洗了个澡,你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呢?我真喜欢你的身体,舔了一次又一次,真好,真好……”

    紫缘心底一凉,颤声道:“你……你……”忽然一阵柔软的触感拂上她的香肩,一人的掌心缓缓搓揉着,莫非是的声音在她耳后悄悄响起:“就是这种感觉,又滑……又嫩……太美妙了……”

    紫缘大惊,慌张地回身一推,却推了个空,一望之下,却见一个轻袍缓带的女郎蹲在池边,眉目清雅,脸上笑容宛然,右手衣袖空荡荡地,却是少了一臂。

    单论容姿,亦可称绝色佳人,但是肤色中却仿佛蕴含着一股淡淡的青气,昏暗中显得颇为诡异。

    但见莫非是微笑道:“不习惯么?不打紧,以后我会慢慢教你。”她双眼在紫缘身上来回游走,便像在鑑赏一件精美的宝贝,眼神中不胜爱怜,如痴如醉。

    紫缘没想到这人是个女子,错愕之余,心神却也宁定了些,微微垂首,迅速回想:“是了,那晚茵妹听到怪声,到房外查看,瑄妹坐在我身边,却忽然昏了过去。在那之后……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我的后脑,我也没有感觉了……”

    她抬起头来,见到莫非是手中拿了一团绸缎布料,却是一件桃红肚兜,细声细气地说道:“紫缘姑娘,你的衣服拿去洗啦,这会儿还没干呢,请你穿上这个,咱们得去见寇老大啦。”忽见yīn影晃动,一条黑绸自她右手空袖之中甩出,刷地入水卷住紫缘腰身。紫缘但觉身子一轻,已被绸带一振而拉出水面,带着一串水波淋漓,稳稳落在岸上。绸带随即收回,卷入了衣袖中。虽说莫非是乃是女子,紫缘却也不能任她观望自己的裸体,这时出了池水,娇躯毕露,霎时羞得满脸绯红,并紧双腿,一边遮掩,一边接过了肚兜。

    莫非是瞇眼瞧着紫缘,嘴角边收不住地直扬着笑,柔声道:“倘若那位大人物和寇老大不为难你,以后我就可以好好疼你了。好姑娘,你喜不喜欢?”紫缘见她眼神不对,心中一阵剧跳,低声道:“跟我一起的慕容姑娘和华姑娘呢?她们在哪里?”莫非是抿嘴轻笑,道:“小慕容啊,她可很不好应付,我得好好想上一想,该如何把她抓起来,那是以后的事啦。”说着幽幽地叹息一声,轻声道:“那位叫华瑄的小妹妹,可也是好美的姑娘,我一见就喜欢,真想跟她好好亲热一下,可是却空不出手来啦。哎,谁叫我少了只膀臂呢?要不是这样,我也该把她跟你一同抱了回来。这么可爱的姑娘,我只吻了她一会儿,真是可惜了。”

    紫缘一听,略感安慰,心道:“还好,这么说来,至少茵妹、瑄妹或许平安。”

    说话之际,紫缘已穿上了肚兜,却不见莫非是再拿出其他的衣物。紫缘见莫非是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舌头不时舐着嘴唇,有如面对佳肴般地垂涎三尺,不由得又羞又惊,心道:“这女子好生奇怪,真令人不舒服。”

    忍着难堪,低声说道:“其他的……衣服呢?”

    莫非是微笑道:“紫缘姑娘,你这样的美人,让人一见就喜欢,还要穿什么漂亮衣裳呢?只是这里有点凉,要是冻着了,可多让我心疼?你披着这个,让身子暖些便是啦。”说着取来一件雪白的纱衣,披在紫缘身上。那纱衣既轻且薄,紫缘身上又未擦干,水滴浸濡之下,贴在肌肤的部分犹如透明,下身略带迷濛,双腿却无论如何遮掩不完全,冰砌玉雕般的美腿更诱人。

    紫缘脸上一红,一时之间,小肮中似乎又有热气鼓动,心下已然明白:“这些人故意羞辱于我,定有所图。这女子会武功,我便要反抗,也是无用,且先看看他们意欲何为,再图后定。”

    她初察自己衣衫尽褪,受人挟持,不免心慌意乱,但她多经世事历练,一转念间,已渐渐宁定心神,明知这肚兜薄纱掩不住身上几寸肌肤,也无意示弱哀求,稍稍整理一下,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请你带路罢。”

    莫非是微微一瞄紫缘,露出略含古怪的微笑,道:“跟着我来,可别想乱跑喔,这‘罪恶渊薮’又冷又暗,你要是走失了,可会吃好大的苦呢。又或者碰到了我们云二哥,那就更加不好啦,你这样娇嫩的人儿,一定要被他弄死在床上了,可叫我怎么舍得?”

    紫缘默不作声,随着莫非是走在湿冷yīn暗的地道中,路径曲折,忽高忽低,乃是依着地势生成的地下孔道。地道岩壁中的缝细映出碧绿幽光,不知是如何安置进去,仿佛灯火般明灭不定,照得四下石柱暗影幢幢,更显得这‘罪恶渊薮’yīn森可怖,诡变百出。

    顺着地道来到一处石窟,只见尽处是一道朱红色的大门,两个门环金光闪闪,乃是黄金打造。两名全身赤裸的女子跪在门前,乍见莫非是来到,脸上立时流露恐惧之色。紫缘甚感奇怪,却听莫非是淡淡一笑,轻声道:“开门啊,呆着不动做什么?”

    两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用力推开大门,低着头,不敢再看莫非是一眼。

    莫非是站在门边,回头朝紫缘一笑,手一摆,柔声说道:“紫缘姑娘,请!”

    紫缘见她不先进去,心中忽然又觉害怕,微一定神,移步走进,却见门后是一座厅堂,金碧辉煌,摆设甚极奢华,中间两张虎皮大椅,其中一张上坐着一个蒙面黑衣的男子,看不出老少俊丑,高矮胖瘦也瞧不太明白。另一张椅前站着一人,正背对着自己。大厅两边各有一排檀木椅,只一张坐得有人,乃是一个老者。

    两列椅子后又站着十余人,见到紫缘走进,眼光纷纷转了过来。

    但听“隆隆”一阵声响,大门又已关上,莫非是已进得厅上,轻声说道:“寇老大,龙掌门,紫缘姑娘来啦!”

    背对紫缘那人转过身来,两道目光投在紫缘身上,微一冷笑,竟然是皇陵派掌门龙驭清。紫缘一见之下,忍不住“啊”地轻声惊呼,心中重重一跳:“是龙驭清?他找人捉我过来,定是跟文公子有关了。”想到文渊,紫缘精神一振,眼中神采明亮,心中惧意顿减,直视龙驭清。

    龙驭清朝紫缘身体打量几遭,嘴角微扬,道:“你可知自己处境如何?等会儿我问你的话,你务必照实说来,否则所受苦楚,教你难以想像。”

    紫缘见察觉四周众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不停窥伺,有如一头头飢饿的野兽,心中难免惊惶不安,然而也不肯轻易屈服,听得龙驭清语带威胁,当即轻声说道:“倘若是可说之事,自当奉告。但若不然,小女子也不会吐露一言半语。”言语之中,绝无丝毫怯意。

    龙驭清冷笑道:“你莫要逞强,在寇先生的‘罪恶渊薮’之中,可不会有人来救你。素闻杭州紫缘风华绝代,是天下罕见的美人,我也不舍得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合作,我便让寇先生消去你在礼单上的名字,可免了你成为夺香宴极品贺礼之难。”

    紫缘不知夺香宴是什么,微微一怔,并不言语。龙驭清又是一声冷笑,随即神情肃然,道:“你跟在文渊身边,自然已经知道‘文武七絃琴’的奥妙。你将这琴中奥妙之处说出来,不可隐瞒。”

    文武七絃琴本是任剑清赠与文渊的师门重宝,紫缘亦曾弹过此琴,更因此助文渊领会武学新境,一举击败景陵守陵使卫高辛。文渊和紫缘精擅音律,互相契合,藉由文武七絃琴上的所得的领悟,文渊武功日进,紫缘助他修练,自然深知其中奥妙,自己也在乐律上大有精进。

    反观龙驭清武功深不可测,夺得了文武七絃琴,却因不通音律,反而一无所获。他逼迫任剑清说出琴中奥秘不果,复为韩虚清和向扬、文渊等救走,心中更是郁愤。他率众袭击客栈,使文渊和紫缘等人分散,便想趁此机会捉拿紫缘,欲从紫缘口中逼出文武七絃琴的修练之法。

    也是事有凑巧,这时恰逢“夺香宴”近期,龙驭清便与“罪恶渊薮”四非人谈妥条件,让四非人助他搜寻擒拿紫缘,待她吐尽所知,便交给寇非天,献于夺香宴之上。

    此时正统皇帝已率军亲征瓦剌,依正统之意,龙驭清本该奉旨护驾,但是龙驭清藉词推托,派了卫高辛、葛元当两名高手顶替,自己则全心倾注在钻研文武七絃琴武学之上。这时紫缘终于落在自己手里,龙驭清欢喜之余,立时加以逼问。

    紫缘冰雪聪明,自然知晓龙驭清意不在琴,而在学得琴中武学奥妙,当即微笑道:“文公子能从琴中领悟到武功,那是他的聪明。我又不会武功,龙先生何必问我?”

    龙驭清哼了一声,道:“你用文武七絃琴弹了一曲,便让文渊转危为安,杀败我属下卫高辛,这还有假的?这文武七絃琴之秘,你定有所知,快说!”

    紫缘轻轻摇头,道:“这张琴是很好,可是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张好琴,有什么秘密?文公子为什么能想得出那些奇妙的武功,小女子当真不知。龙先生,你在武学上已是一代宗师,又何必执着于此?要懂得琴的奥妙,自然得先学琴,学会了琴的王道平和,弹出了心声,自然会有领会,却是强求不来的。”

    龙驭清脸色铁轻,冷冷地道:“看不出来,你嘴巴可真硬。不给你受点苦,瞧你是不会说了。”说着把手一招,人群中忽然响起几声琵琶声,曲调甚是靡丽动人。

    这旋律紫缘印象甚深,听得出是康绮月的琵琶声,心中一动,顺着音律来处望去,果见康绮月坐在人群中,信手弹絃,嘴边微带冷笑。

    忽然之间,紫缘陡觉先前腹中那股热气大为炽盛,恍如化作了一团火焰,在身体里盘桓流转,令她燥热难耐。紫缘脑中一阵晕眩,心中吃惊:“怎么了?好像……好像有点热……”一有此感,那热气扩散得更快,霎时之间,紫缘只觉遍体滚烫,心跳越来越快,只想大声喘几口气。她一时不知所措,急忙以手抿唇,以免当真喘了出来,那就难堪之极。

    原已稍微晾干的薄纱,此时被汗水慢慢浸湿,又渐渐贴住了肌肤,由肩至胸,白里透红的色泽在水光下分外引人遐思。那颜色娇艳的红色肚兜也已湿透,从白纱下透出来,衬托得紫缘的玉体更加粉嫩撩人。琵琶声中,紫缘双眼几乎睁不开来,迷迷糊糊的如在梦里,心中羞不可抑,心道:“原来这样……他们……他们给我下了药……”

    康绮月的“狂梦鸣”重于挑逗男人,音律造诣又不及紫缘,难以勾动她放浪失态,这时弹奏,不过是诱得她心情稍有浮动,引起她体内药力发挥。

    紫缘本已疲累,此时身体煎熬如火,情欲难以克制,但觉下体湿凉,双腿酸软,忍不住跌坐在地,虽然紧闭双唇,仍发出些许呻吟:“唔……唔唔……”

    两旁皆是龙驭清带来的皇陵派弟子,见到紫缘矜持渐失,娇态欲现,加上康绮月琵琶声催动,都是血脉贲张,色心大起,若非龙驭清在场,只怕早已扑上紫缘娇躯,恣意逞欲。饶是如此,阵阵飢渴的目光仍像要把紫缘吞下去一样,在白纱掩不住的雪肤上紧盯不放。紫缘纱衣散乱,紧闭双腿,勉强环臂遮住胸脯,神智逐渐模糊,心惊之余,望见龙驭清盛气凌人的冷笑,只羞得香腮酡红,急得几乎就要落泪,心中大声呐喊:“不可以……不可以!我……我要是忍耐不住,那……那就……完了……”

    忽觉股间一阵流动,aì液已溢满其中,将要沿腿边流下了。

    【一百四十二】

    大厅之上,皇陵派男弟子个个目不转瞬,直盯着渐趋失神的紫缘,眼见她软坐在地,蹙眉忍耐,发际和肌肤点缀着滴滴汗水,纤细娉婷的体态越发显得迷人,都不由得心跳如狂。

    紫缘只觉眼前阵阵昏眩,双腿之间渐感温热,被aì液所浸濡的白纱,已经慢慢没了掩蔽之效,下面透着些许乌黑的yīn影。她羞急之下,只能并拢着腿,用手遮挡。虽然如此,那似清似稠的水流还是沾满了她的大腿根部,旁人虽然看不到,紫缘自己却清楚知道,霎时羞得面如桃花,但仍紧咬下唇,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身体里那股燥热不堪的感觉驱之不去,汗滴从她通红的脸颊上不住滑落,咽喉里似有一阵逆气冲将上来,令她只想放开声音,大声呼喊呻吟。

    紫缘乍觉心神恍惚,急忙伸手捂住了嘴,总算没有发出吟叫声,但是也已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这时康绮月已停下琵琶弹奏,莫非是悄悄走到紫缘身后,弯下腰去,在她耳边呵了口气,轻声道:“别勉强啦,你那儿不是湿透了吗?身体里空荡荡的,是不是很难受呢?好姑娘,你就乖乖听话,我们非但不会伤害你,还会让你好舒服,好舒服呢……”说着十指在她颈后轻轻一抹,又呵了口气。

    这几句话轻轻淡淡,却是如赋魔力,字字勾动紫缘心絃,令她脸颊发热,越听越羞,再被莫非是指尖轻拂肌肤,突然克制不住自己,一点喘息声从她喉间溜了出来:“啊……呃……啊啊……”

    这声音只带着三分娇媚,却有七分徬徨,听在皇陵派众人耳里,真是说不出的心痒难搔。莫非是淡淡一笑,飘然退开一旁。此时紫缘身上已是汗水淋漓,肤色泛着樱红,眼神朦胧难耐,身子摇摇晃晃,几乎便要躺卧在地。

    忽见她樱唇微颤,一阵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出来:“文……渊……渊……”

    龙驭清冷笑道:“这‘罪恶渊薮’的所在隐密之极,文渊那小子便有通天本领,也不能来此救你,更没其他人会来救你。你不必徒作挣扎,识相的就快快顺服,否则的话,哼哼,哼哼!你曾经受过被人奸yín的滋味,也不想再试几次罢?”

    紫缘身子一震,低着头,双肩不住颤动,轻轻喘了几声,忽然猛一甩头,右手一掠发鬓,一头乌云绸缎般的长发散了开来,飘然飞舞,披垂在胸前、肩上、背后,和白皙的肌肤互为辉映。

    她紧握右手,闭着双眼,阵阵混乱的喘息似乎透露着她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矜持。龙驭清心道:“这小泵娘终于支持不住了。”才刚向前走出一步,忽见紫缘右手微一抬起,额前发丝稍稍掠起,目光忽然一片明澈,指间闪着一点黄澄澄的亮光,却是她发鬓上的一根金钗。

    倏忽之间,紫缘右拳用力下击,霎时一股血线涌了出来,金钗已刺入她右边大腿,殷红的鲜血汨汨而流,染红了白纱一片。这一下出人意料,众人无不吃惊,龙驭清双眼一睁,更是惊讶。

    紫缘紧咬着唇,显是极为痛楚,手腕一转,刺在肌肤里的半截金钗跟着转动,一旁纱衣上的皱褶全是血红。只见她紧蹙眉头,柔嫩的下唇几乎也要咬得渗出血来。

    她缓缓拔出金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胸口虽仍因先前剧喘而微微波动,脸上神情却已宁静下来,不复之前的羞红,反而显得有些苍白,双眸望着龙驭清,低声说道:“君子欲利而不为所非,龙先生,你是文公子的前辈,用这种手段,不觉得有辱身份么?”

    龙驭清原以为紫缘早该放弃抵抗,没想到她宁可自伤身体,藉着疼痛使神智清醒,也不肯屈服自己,被她静静地直斥其非,一时竟瞠目结舌,难以发怒逞威,不由得又打量了眼前这个柔弱的姑娘一阵,说道:“你的脾气倒是硬得很。可是你身上药力未除,待你腿伤痛楚稍减,又受药力煎熬,势必忍受不住,瞧你还能逞强?”紫缘轻轻地道:“等一下要是我又受不了,我还可以再刺。既然没有人能来帮我,那便要自己救自己。”

    龙驭清见她右腿一缕鲜血顺着肌肤流过脚踝,滴在地上,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是瞧她以钗刺腿时的果决,此刻言语坚毅宁定,心中略一沉思,盯着紫缘,冷冷地道:“要整治你的方法,也不只这一样。你要是当真聪明,刚才应当刺的不是大腿,而是喉咙。你只要不死,龙某人自能逼你乖乖听话。”紫缘轻轻摇头,说道:“我不会自杀的,无论你怎么对付我也不会。”

    龙驭清道:“为什么?”

    紫缘微微一笑,轻轻阖眼,默默不语半晌,睁开了眼,才说道:“龙先生,你早打探过我的事了,是不是?”

    龙驭清瞪了她一眼,并不回答。紫缘说道:“以前,我的确有过寻死的念头,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一个人,我想跟他在一起,又有了很好的朋友,他们对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我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对不起他们,也太藐视自己的生命了。遭遇了从前的苦难,我还是这样过来了,现在又怎么能轻易言死?”

    她这一番话说来,神色如常,之前被春药迷乱摆佈的情状,仿佛全是不相干的事,面对威震武林的皇陵派掌门,却全无畏惧之态。龙驭清冷笑一声,道:“你倒很会说话,想得却也挺美。你沦落风尘,早非清白之身,文渊身边又不是没有美貌姑娘,难道真会把你放在心上了?当真是一厢情愿,痴心妄想。”他刻意刺激紫缘,欲使其心情激荡,不能自制,紫缘却淡淡一笑,说道:“相交贵在知心。我知道文公子的心意,那是不会错的。”

    龙驭清顿感词穷,只能狠狠瞪着紫缘,惟见紫缘双瞳清幽如水,不复见惧色。

    紫缘静静地伫立当地,腿上伤口血液渐凝,已不甚疼痛,药力似乎一时也并未再发,呼吸舒缓平顺,一如平时。

    两人对立良久,龙驭清哼了一声,一挥手,说道:“带她下去!”

    那坐在虎皮大椅上的蒙面人一直不发一语,亦无任何动作,只在此时点了点头。莫非是拍了拍手,厅旁屏风后走出两个裸体女子,都是披头散发,神情畏缩害怕。莫非是轻轻微笑,摆了摆手,娇声说道:“你们带紫缘姑娘去休息,给她换件干净的衣服,给她吃点东西,可别欺负她呀!”

    两名裸女唯唯诺诺地答应,带着紫缘从屏风之后离开大厅。莫非是转过身来,朝那蒙面人轻轻笑道:“老大,这位紫缘姑娘好可爱,我越来越喜欢她了,嘻嘻,嘻嘻!”

    那蒙面人仍不说话,面罩眼缝中的目光却突然一盛,扫向莫非是。莫非是笑了一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龙掌门,您还要不要继续问她呀?您多留几天,要是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可要带她去赴宴啦,那就问不成了呢!”

    龙驭清双眼一瞪,缓缓踱步,说道:“我堂堂皇陵派掌门,岂会奈何不了区区一个烟花女子?哼,哼!”他望向一旁那座上老者,说道:“穆先生,依你所见,此女如何?”

    那老者一捋鬍,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这‘文武七絃琴’中的妙诣,说不定此女当真能够为我等释疑。”

    说着拿起椅旁琴囊,取出一张古琴,拨指一弹,登时“铮”地一声巨响,整个厅堂回音嗡嗡不绝,为之震动。

    【一百四十三】

    紫缘被带下厅堂,随着两女经过曲折走道,来到了一间房室,桌椅床几无不具备,打扫的甚是雅洁,房中烛火却也作青色,绿光晃动,森然奇异。

    两名女子一个取来新的衣衫,一个端来食盘,放在桌上,匆匆退出房外,神色惶恐,更不与紫缘说一句话,“喀啦”一声,关上了门。

    紫缘心道:“这两位姑娘定是被囚禁在这儿的女奴了,看她们这样危惧不安,这里的主人想必残忍得紧。刚才我说了那些话,削了他们的面子,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古怪手段用在我身上。”想到这里,紫缘又觉胸腹之间热气腾涌,心头焦虑。

    只是没有了康绮月的琵琶引动,又无其他男人在房中,紫缘虽感难受,却也不致失去自制,只是身体说不出的烦躁。

    她奋力摇了摇头,一看桌上的衣衫,仍是一件薄薄的纱衣,心里也不想换上,轻轻推到一旁。那食盘上是三碟小菜,一碗白米饭,另有一壶香茶。

    紫缘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早觉腹中飢饿,心想:“我昏过去时,他们都已经给我服药了,这饭菜之中也不会有什么手脚。”当下坐了下来,静静吃饭。

    过了一阵,紫缘吃去了半碗饭,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但见莫非是面带浅笑,走进房来,柔声道:“紫缘姑娘,口味可习惯么?”

    紫缘默然不答,放下筷子,抬头望着她。莫非是轻轻抿着嘴,走到紫缘身旁,笑道:“来,让我瞧瞧。”

    话落之时,但见她右手衣袖轻轻一拂,将紫缘纱衣下摆卷开,露出了晶润如玉的双腿肌肤。

    莫非是蹲了下去,微笑道:“那两个丫头真不懂事,我没交代,就不长眼睛啦,也没料理一下这伤口。你也真是的,以后别再这样啦。似你这般漂亮的身子,要是留下了一点疤痕,岂不是令人心疼?”说话之间,莫非是左手入怀,取出一个金盒,弹指打开,放在膝上,用手指挑出一些乳白色的膏药,轻轻柔柔地抹在紫缘伤处。

    膏药一涂上去,紫缘顿觉伤口一阵痛楚,但随即渐渐转为清凉,顿感舒适,低声说道:“谢谢。”莫非是仰起头来,瞇着双眼,嘴角笑了一笑,柔声道:“男人都是这样,只会想这种下流的方法,害得妹妹你受苦了,真是该打。”说着又低下头,忽然轻启朱唇,伸出舌头,在紫缘腿上舔了一下。

    紫缘出其不意,吓了一跳,急忙把腿一缩,心中却扑通扑通地狂跳,刚才克制住的情欲似又难以压抑。莫非是娇媚之极地对她一笑,轻声道:“好香,好嫩,哎,要不是寇老大硬要送你上夺香宴,我真想好好疼你呢。”紫缘犹自心神未定,手按胸口,心道:“这女子,她……她当真古怪得很。”

    但见莫非是收起金盒,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柔声道:“这是催情丹的解药,我放在这儿啦,你要是想服下去,记得和着水喝,不然可有点苦呢。等一下有位老先生要来跟你说话,他可是有点古板。你如果喜欢现在这感觉,不想服解药的话,可要小心一点儿,别失态啦,那老头儿可没什么情趣呢。”

    她轻声说来,一字一句却隐蕴动人魂魄的诱惑之意,紫缘虽是女子,却也有点脸红耳热。

    莫非是见她不发一语,便即嫣然一笑,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紫缘待莫非是离开,望着桌上的瓷瓶,心道:“不知这药是真是假?就算是假,那也不过如此。”当下拔开瓶塞,倒出一粒殷红如血的丹药,含在口中,和着茶水吞了下去。

    丹药下肚,不久紫缘便感心情渐平,没了先前那种燥热的感觉。紫缘心道:“看来这是真的解药。她说有位老先生要来跟我说话,只怕也是皇陵派的人。”

    正自想着,只听门外脚步声响,门板又被推开,两名青衣童子当先走进,手里都捧着一张古琴。

    紫缘一望之下,只见右边那童子手上所捧之琴七絃如覆华光,却又内敛不发,正是那“文武七絃琴”。紫缘轻声惊呼,站了起来,却见一个老者大步走进,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男子。这老人白发苍苍,长髯垂腹,外貌年逾古稀,双目却是精光闪闪,严厉生威,身材亦甚为魁梧。紫缘妙目流盼,认出他便是刚才坐在一旁椅上的老者,心中思索:“方才我失去自制,旁人大都显得不怀好意,倒是不见这位老先生有何动静,却不知他所为何来。”

    那老者身后一名男子说道:“紫缘,这位乃是本派镇守祖陵的穆尊使,快过来拜见了!”

    紫缘见他气势凌人,也只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