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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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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握枪的手紧了一紧,彭怀宇回头瞪了一眼更刺激到目前精神已明显异常的母亲的锤宇明,冒出了一头的冶汗,仍在好声好气地哄著她——彭怀宇在计划里可没打算把自己送进监狱的这一环。

    “你们在干什么?”

    蓦地,第五道嗓音从门口传来,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只死盯著秦仲坤不放的彭家患外,部错愕地回过头去,看这最后一个不速之客是友是敌。

    第八章

    “小坤,你没事吧?”

    额角还贴著纱布,同样是一脸惶急地找到这个地处隐蔽的旧仓库的人是石清澈,他在看到秦仲坤好好地站在面前时才松了一口气,把专注的目光自秦仲坤脸上开的时候,这才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彭家惠。

    “你……”

    身体瞬间的僵硬,在看到她交织著怨毒、愤恨、不甘的脸时。

    僵直的目光从她比实际年龄老上二十岁的脸看到她手上握著的凶器,石清潋苦笑了一下,轻轻地道:“你这又是何苦,这不关他们几个年轻人的事,你所有的怨恨都朝我采吧……”

    淡淡的语调,反而更刺激了精神本就在狂躁边缘的彭家惠,疯了般地冲上去,对著仿佛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处的石清潋叉踢叉咬,本来拿在手上的煤油灯早就掉到一旁,倏起的火苗跳跃著橙色的光芒。

    “啊……”

    彭怀宇和锺宇明都感觉到这是夺下她手中枪枝的大好时机,但因为两人纠缠得很紧,一时间无从下手。

    而秦仲坤则是茫然地看著眼前这似乎曾在哪里见过的一幕——火光、争吵的人、被打翻的东西,在悚然一惊后看向石清潋在苍白月光下的脸……恍乎问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记得五岁那年的一个晚上,自己和父母一起到石伯伯家里做客,半夜在漆黑的屋子醒来时,下面突然响起了争执声,争执声越来越大,打破东西的声音响起,炙热的风从四面八面涌来,小小的孩童害怕地走出了房间,正想冲下楼梯寻找父亲时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五岁时那个一直无解的梦答案赫然就在眼前——“是你,原来是你!”

    突起的暴喝,吓了全神贯注地看仍在地上扭打的一男一女彭怀宇和锺宇明一跳。

    双目赤红的秦仲坤直冲了出去,在大家都以为他要解救一直对他关爱有佳的石清潋时,他把那个瘦弱的男人从地上拎起来就狠狠一拳捶在他的小腹。

    “你住手!”

    叉惊叉怒的彭怀宇赶忙上前想拉开他们,锤宇明则趁大家都乱成一团的空档想办法去夺彭家惠一直还紧握在手上的枪。

    “是你,原来一直你……”

    秦仲坤不停地重复著这句话,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吞噬掉他父亲生命的那场火灾,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制造的。当时由于他年纪小还不太懂他们的争吵,现在回想起来,是一直对秦耀抱著爱慕之心的石清潋那晚上喝醉了酒,向他告白遭婉拒后,乘著酒意扬言说虽然知道爱一个男人是不对的,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如果秦耀连一个可怜的拥抱都不肯给他,他宁愿死。深爱著母亲的父亲没有答应,发起了酒疯的石清潋无意中打翻了桌上的酒瓶,在不慎落地的烟头引燃下,熊熊的火光燃起……父亲只来得及把被惊醒的自己和半醉的石清潋救出了房子,回过头再去救妻子时,被火烧蚀的梁柱堵住了大门,悲剧已无可避免。

    “为什么是你……”

    秦仲坤一下叉一下地捶打著毫不反抗自己拳头的男人,昨天以前还觉得这是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长辈,为何到今日才认清他伪善的嘴脸?

    显然,石清潋还没有忘记父亲,所以偶尔会在夜晚潜入他的家里,点燃一根父亲生前最爱抽的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缅怀被他无心之过害死的两个人——难怪他每次接近他身边,闻到那种熟悉而叉淡然的烟味时都会像是想起了什么,偏偏抓不住实质的感觉。

    他今天能找到自己在这里,应该是他再度潜入秦家时,听到了那个录音电话的结果吧。

    一切的谜底都揭开了,除却愤怒与悲痛,秦仲坤整理不出自己现在的情绪。

    原来,最爱护他关心他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也萎口他为了忘却那可怕记忆,最终患上自闭症的元凶!这样的事实叫他无法接受。

    “小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脸上因为疼痛而扭曲,嘴角不住地咯出血来,石清潋在狂风暴雨般的拳脚下,气息渐渐地赢弱下去,几次三番扑上去想拯救他的彭怀宇也抗不过那蕴含著万丈怒火的拳头;急中生智下,转头朝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与持枪老妇对峙的锤宇明大叫:“你快想办法劝止他呀!真把人打死了,他也一样要吃人命官司的!”

    这句话让锤宇明反省过来,忙撇下仍属危险人物的老妇人,转而从背后抱住发狂的秦仲坤。

    “秦,你冶静一点……冷静一点……”

    狂怒中的秦仲坤似乎还记得他的味道,没有像对付彭怀宇一样把他一拳挥开,奋力挣扎了几次感觉锺宇明不肯轻易放手后,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转过头来看锺宇明一副担心的脸。

    “秦,别生气了……”

    拼命地拍抚著他的后背,感觉他在自己怀里渐渐地平息了刚刚那种狂戾后,锺宇明对上他渐渐由赤红回复清澄的眼睛时,突然有一种“这头雄狮终于觉醒了”的错觉。

    而彭怀宇终于可以接近石清澈后,看著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倒是气不由一处打来。

    撇开自己这阵时间对他暗生的心绪不提,这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而且一向这么宠溺开心爱护那个人,宠到了让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妒忌的程度,就算自己的父亲真的有错,他也不该下这么狠的手!

    气往心头燥,彭怀宇不暇多想地就回头想揍那个行凶者,不料这次却被秦仲坤闪掉了,不但闪掉,还更勇猛地以以绝对压倒性胜利的姿势给了上来讨不平的人一拳……“呃……”

    虽然帅哥一拳撂倒敌人的姿势是很帅啦……可是这是那个怯懦叉胆小的秦仲坤能做出来的事吗?

    在场熟知秦仲坤秉性的三个男人都怔住了,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去注意因为过度刺激,已处于半疯半颠狂状态的彭家惠。

    “我诅咒你们,我要杀了你……”

    扭曲著的灰色面容,分不清这是旧时的恶梦残余还是现实,空气中的血腥味使得她本能地举枪,把枪口指向对面的几个男人,颤巍巍的手指就要扣响扳机。

    “你真的疯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杀。”

    叉惊叉怒地看著那一截黑dd的枪口游不定地指向这边,彭怀宇扶起躺在地上不能动的石清潋,下意识地寻找遮蔽物。

    “秦,那女人不会来真的吧…”

    最靠近他们四个人的一叠麻袋已经被彭怀宇楼著石清澈躲了进去,仓促下无路可逃的两人面面相观。

    “嗒——”

    枯爪一般的手指拨动了扳机,在静谧空间里,撞击声分外刺耳。

    涣散著眼神的彭家惠,枪口在向对面的两个人间指过来指过去,终于把眼睛一闭,食指用力的扣了下去。

    “小明!”

    胆战心惊地看著她最后在把枪口对上锺宇明时扣下了扳机,秦仲坤不惶多想,飞身扑上去挡在他的面前,竟是意图以自己的血r之躯代他挡下这一枪。

    “砰——”

    沈闷的枪声划破仓库内的空气,打出了这一枪的彭家惠终于随不住刺激般地晕了过去。

    叉恢复了寂静的仓库内,弥漫著火硝的味道,静静的,可以听到血y自身体进流出的声音。

    被压在最下面的锤宇明看著护在自己上方的秦仲坤惨白的脸,一时间怔然无言。寂寂中,一股鲜红的鲜血,从秦仲坤的太阳x旁流下,滴落下去,溅起数点泥尘。

    “喂!你这笨蛋,子弹也是你能挡的吗?笨蛋……”

    看到了血后才惊醒过来,锤宇明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用力地搂紧他的脖子,无法可想地嚎啕大哭。

    “你这白痴、笨蛋,像你平时一样胆小地缩在一边就好嘛,跳出来干嘛,你要是死了,我……我……”

    心底有一个部分刺痛著,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怔怔地看著更多的血从他额角滑落,几乎觉得自己的心也随著那不断渗出的血y破碎,辗成数万片尘埃。

    “……你。”

    半晌后,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声音,回应著他的恸哭。

    抽了抽鼻子咽下泪,锺宇明把耳朵凑到他蠕动的嘴边才听清他说的是“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这是一次分手时,他给他的承诺。

    他竟然认真地做到了……锺宇明把手扶上了他的背,想小心地把他扶起来,可是在他的背上,竟然也是一片温热而滑腻的感觉。

    “你还有哪里也伤到了?”

    明明只放了一枪啊,不可能同时打中他的额角与背部吧?

    惊惶的锤宇明一时半刻还无法从重重压在他身上的秦仲坤身下挣扎出来。

    彭怀宇第一时间先去看彭家惠反应,并顺便把那把枪从她手里夺走后,这才沈著脸走过来,伸手从秦仲坤的背上,先行揽抱起一个人。

    静谧的月光通过檐顶的缝隙,照在一张苍白的脸上,殷红一片的衣襟,在银白的月色下泛出刺眼的红。

    血,静静地从石清敛的心口流出,顺著他软软垂挂下来的手,慢慢滴落……最后保护了他们,挡下了彭家惠那一枪,竟然是在千钧一发时刻挣开了彭怀宇跳出安全堡垒的石清潋!

    锤宇明扶著倒下时磕伤了头部的秦仲坤站了起来,怔怔地看著那滩刺眼血迹,以及血迹上方,那张双目紧闭的苍白面容。

    “你振作一点……”

    迅速地脱下外衣做了止血包,彭怀宇用力地在已是半昏迷的石清潋耳边大叫,试图唤起他求生的意志。

    反应过自己应尽的职责,秦仲坤把因为刚刚过度的惊吓到现在还有点脚软的锤宇明轻轻推到一边,走上前去配合彭怀宇,帮忙对石清潋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

    “恐怕是……”

    细心检查了一下他中枪的位置,发现d眼正在那孱弱的胸口偏左,想是已经伤及了心脏,秦仲坤看了看还在尽力救护的彭怀宇,叹了口气,轻轻取下压迫他胸口的止血包,让他能更好地透气,换得一个短暂的清醒好对让他对自己的后事进行一个交待。

    “耀……”

    不久后,那张苍白的脸泛起了一丝潮红,几乎停止的呼吸渐渐拉长,缓缓睁开眼睛的石清潋对上了以一种复杂感情面对他的秦仲坤时,绽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低喃出口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耀,你终于肯来接我了……你终于原谅我了……对不对?”

    瘦弱的手,仿佛一被拒绝就会断掉般,颤巍巍地抚上了秦仲坤廓线分明的脸,秦仲坤僵了一僵,与彭怀宇对望了一眼,还是决定不要去打破这个老人生前最后的迷梦。

    “我一直想死都死不了……我知道是你还不肯原谅我……”

    痴笑著霹出腕上明显是割腕造成的累累伤痕,石清澈低声地述说著他的忏悔。

    “虽然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肯原谅我…妻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代替你照顾好小坤……”

    “小坤是个乖孩子,现在他长大了……一定会按照你当初的遗愿,把医院办得很好很好……”

    “你现在终于肯来接我了,等我,哪怕是只能在你旁边看著你也好,等我……”

    本就含混不清的呓语渐至低微,终不可闻。

    这位善良、却同时也背负了大半生不可告人的罪恶的老人,在最后绽出了一朵清莲般的微笑中,溘然合目,与世长辞。

    静野中,一片乌云掩去了半轮皎月,几星冶雨无声地洒落人间。

    细雨纷飞,叉是一个行人断魂的清明时节。

    秦仲坤止在秀柏公立墓园小径上,凝视著相隔不远的两座旧坟、一座新茔,怔然出神。

    从石清潋留下的厚厚一本手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