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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虞老师,习齐他……女王的呼吸似乎也加快了,但他仍凝坐不动,似乎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端坐在导演椅上,更为专注地凝视着舞台。

    习齐依旧坐在菫的身上,指甲掐入菫苍白的肌肤,渗出一道道血丝,菫痛苦地仰躺在舞台上,脸颊因为缺氧而涨红,指尖也剧烈地发抖起来。

    纪宜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向舞台的方向,小纪!女王叫住了他,他就回过头来,双眼少有的因恐惧而荡漾:

    虞老师,快叫停!求求你……快点阻止他,阻止习齐……

    不,不必,

    女王张开口吐了口气,似乎也处于极大的兴奋中,他定定地望着舞台的方向:

    ivy和你不同,他还在戏里……还在舞台上。

    纪宜吃了一惊,回头往舞台一看。习齐忽然不再使力了,全身丁酢跎懈下来,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歪了一下脖子,眼神再度变得空d起来。

    他从惊魂未甫的菫身上慢慢站起来,菫如获大赦地向后挪了两下,惊疑不定地看着习齐。但习齐完全不理会她,他缓缓提起了两只手,在眼前端详着、旋转着。菫脖子上的鲜血顺着他苍白的指线,一丝丝地淌了下来,他就侧着头,伸出浅色的小舌,慢条斯理地将它舐去。

    女王和全剧组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习齐舔了一次不够,好像爱上那滋味似的,习齐的舔舐满溢着□□的意味,他一根一根手指,反复地、小心地舔着,彷佛初次狩猎的小兽,还好奇地检视被唾y濡湿的十指,排练室里甚至可以听见啧啧的水声。

    阿耀不由得吞了一口涎沫,又为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别过头脸红起来。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啊……

    好不容易舔得满意了,习齐放下了手。剧组的人都是一惊,在许多脱序的演出后,习齐竟又接回剧本上的台词。

    他好像真的很得意似的,咯咯笑了两声,把手缩拢在胸前,

    杀人……一点也不难啊,如果有剪刀的话,对啊,如果我有一把剪刀,就可以剪断她的咽喉,这样、那样,多么容易!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一点也不难,谁都可办得到,我也……可以……

    他忽然走向舞台边缘,对着错愕的剧组,还有始终凝坐不动的女王,炫耀般地露出了笑容:

    我也可以喔……像ti一样,也可以走进ti的世界里,和ti一起……

    第六幕到此终了。但也不需要女王喊停了,因为舞台上的演员在说完这句台词后,就像终于走到终点的旅人,从舞台上倒了下去。

    ***

    习齐是被打火机的声音吵醒的。

    他先微微打开一丝眼帘,好像在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要不要重新接收现实世界。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至今以来发生的所有事,过了很久,才终于张开眼睛,入眼的是学校医护室苍白的天花板。

    习齐摇摇晃晃地坐直起来,才发觉自己是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医护室的棉被。往旁边一看,自己手上竟还c着点滴。

    他有些茫然,依稀记得自己刚才是在舞台上,被无数沉重的云雾环绕、压制着,然后拚命地想要抓住彼端的一线曙光。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他终究没有看见光芒。

    如果要找带你进来的那个眼镜仔,他在外谩酢醪手机喔。

    如果要找带你进来的那个眼镜仔,他在外面讲手机喔。

    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把习齐吓了一跳,神志也清明了一些。他往床边一看,才发觉医护室的诊疗桌旁坐了一个人,还是女人,

    问情况的话,我刚好像有听到他们说,你是什么睡眠不足胃又不好,血糖太低,加上一点心理因素才会支撑不住,他们还帮你打了点滴。她又补充。

    习齐发现她的头上包着绷带,里头隐约还有血痕,正往自己手肘上的割伤擦着碘酒。除此之外,她全身都是类似的擦撞伤。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她怎么都不像是保健室的阿姨,除了长得很漂亮之外,她穿着膝上十公分的短窄裙,还跨着腿坐,系着领带的装扮带着某种野性,唇上的口红是紫色的,脚上还穿着马靴。

    习齐觉得她很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她。

    咦,等一下……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阿希的那个死党嘛!那女人盯着习齐看了一会儿,抢先叫了出来:

    瘦成这样……还有一副三天没睡饱的样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啊,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个水嫩水嫩的美少年说。

    听见这样的说话方式,习齐完全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兰姊……

    女人就是介希的大姊,音乐学院指挥科的介兰。

    介兰又打量他一会儿,从口袋拿出一包west,把刚才拨弄着玩的打火机拿起来,作势要点烟。习齐就把自己的烟抽出来凑过去,介兰看了他一眼,替他点了火,两人就在医护室里沉默地抽了一阵子烟。

    兰姊……怎么……会来这里?

    习齐先开了口。介兰吐了一口烟雾,举起手肘说:

    来这里当然是受伤啊!我可没闲到来医护室做义工。

    习齐看着她额头上的肿块,忍不住又问:可是,这些伤……介兰抖了抖烟,声音倒是沉静:

    没什么,团练的时候被团员的保特瓶砸伤的,真没创意,暴动也不会找些比较像音乐人的方法,学立法院的嘛这个。

    习齐想起介希说过,介兰和男团员感情纠纷的事,还说过团员被煽动和介兰作对,要把她换下来之类的传闻,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他从床上坐直起来,正要多问几句,门口走过一个欧巴桑,习齐记得她是医护室请来寒暑期的管理员。看见习齐他们在医护室里吞云吐雾,厉声说了句:医护室里禁烟!就一脸凶神恶煞地走了。

    是,是,禁止吸烟是吧?

    介兰没好气地应和着,但她只停了一下,又拿起来继续吸着:真是的,现在禁烟标帜到处都是,连吸个烟都要不远千里的到那个什么吸烟室里,好像吸烟者不算人似的。奇怪了放p也很臭啊,为什么不设个放p室咧?

    即使在虚弱中,习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介兰看了他一眼,

    你也这么觉得吧?抽boss的小鬼。

    啊……嗯。

    那些人总是喊着禁烟、禁酒啦,要不就禁毒,还禁止别人自杀,他们只会说吸烟伤害身体、吸毒危害社会什么的,可是从来没有人问吸烟的人为什么要吸烟啊?喂,阿希旁边的小鬼,你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吸烟?

    习齐吓了一跳,本能地回答,因为……想要释放一些东西……

    对嘛,一定是有原因的啊,就像问人家你为什么要上大学、为什么要进这所公司一样。我告诉你,如果没有烟的话,我早就倒在交响乐团前……不,更早一点,我早就倒在那张像宇宙一样的总谱前了。和那个比较起来,吸烟又算得了什么?

    彷佛泄愤似地,介兰用力吐出一大口烟雾,

    这些人从来不问人为什么要吸烟,如果他们真要禁烟,他们应该先戒掉那些让人去吸烟的东西,像是文学、音乐、戏剧,或是科学之类的,还有股市交易、通货澎涨、疾病、战争、歧视、竞争和裁员。想要这些东西产生的利益,又要去除掉他所有不好的副作用,简直就像想享受排便的快感,却不想浪费冲水的钱一样,便就是你大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习齐觉得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

    可是……不是所有人……

    啊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是每个艺术家都吸烟,也不是每个失意的年轻人都会去吸毒对吧?为什么你就撑不过去要碰这些玩意儿,就证明你软弱!你任性!没用!你是不是要这样说。这些人的说法真是太和谐了,真该叫他们去拉中提琴才对。

    习齐禁不住噗嗤一声。介兰哼哼了两下,挥着烟又说,

    这就和自杀一样,为什么平平都是失恋,平平都是被男人抛弃,我可以哭一下子明天就去上班,妳为什么就去开瓦斯跳楼咧?失恋的话就应该一样痛苦嘛,人生不顺遂也应该一样失意嘛,每个艺术家背负的东西也应该差不多嘛!这些人的脑袋大概就是这样想,他永远没办法理解你为什么去跳楼,因为他们相信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去跳。

    可是,这样子逃避……

    为什么不可以逃?

    介兰截断了习齐的话,她认真地望着他:

    吶,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逃?

    习齐忽然不说话了。介兰从柜子上又拿了一卷绷带,包扎了手肘上的创口,然后又对着他挥了挥烟:

    抱歉啦,看到自家人就会恢复本性,和你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你好好休息吧,有空帮我提醒阿希新年要记得回家,那小子最近真是玩疯了。

    听介兰一说,习齐才发现年关将近了。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习齐一家过节的气氛荡然无存,想到习斋终究不能在家里过这个年,习齐的心就又抽痛起来。

    介兰从椅子上起身,作势就要离开医护室,习齐看着她伤痕累累、被砸得东一块瘀青西一块青紫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她,

    兰姊!介兰在门口停下来,习齐低下了头:

    兰姊……妳……还好吗?我是说……

    介兰看了他一眼,把身体靠在医护室的门板上,良久没有开口。

    指挥交响乐团,就像治国一样,

    过了好半晌,介兰吸了口烟,望着医护室的天花板,眼神也变得稍稍空茫:

    而女人指挥交响乐团,就像女人治国一样,听得见的论调也几乎和那差不多。我每次总看见校报的评论上写着:以女性独有的细心呈现的纤细乐章……p啦!你觉得我很纤细吗,阿希的小鬼?然后不体谅男团员的私生活、不够理性、没有组织能力、临事不够决断……这些也都千篇一律,我已经习惯了。

    她说着,在门板上捻熄了香烟,留下黑色的灼痕。又对习齐挥了挥手:

    再会啦!你的话,抽boss嫌太早熟啦!我推荐dunhill的淡烟啦,不然boss red也比blue温和一点,可以考虑一下。新年快乐!

    说着,就踏着马靴走了。纪宜拿着手机和她擦肩而过,进来时还回头看了介兰一眼:

    你朋友?他问习齐。

    习齐却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说。

    纪宜陪着习齐打完点滴,确认他只是睡眠不足,加上身心俱疲,才会在舞台上晕过去。看着习齐仍旧有些恍惚的眼神,纪宜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改口说辛苦了,对舞台上的事支字未提,只提醒他注意身体。

    肖桓准时到学院前的长车道来接他,一看见他,就摇下车窗严肃地说:

    小斋醒了。

    肖瑜和肖桓还有班要上,所以轮流到医院照顾习斋,看到肖桓回来,肖瑜连和习齐说句话也没有,很快就离开了。

    习齐几乎是用飞的冲进病房,一进去就看到习斋睁着眼,脸上还戴着氧气罩,这让他的脸孔看来有些模糊。

    习齐呆立了一阵子,忍住涌上胸口的酸楚,才扑过去握住了习斋的手:

    小斋!小斋……我是齐哥!

    齐哥……

    习斋听到声音,缓缓摆过了头,笑容和往常一样毫不保留:

    对……不起,齐哥……

    什么对不起!你什么错也没有啊!都是齐哥的错,把你送进那种学校,那种……你没有错,全是齐哥不好,我对不起你……

    习斋听了习齐的话,只是笑了一下。氧气罩下的声音,听起来像隔层墙似的,给人遥远的错觉:

    本来想……新年回来,一定要好好养胖齐哥的。齐哥,你好像又更瘦了。习斋又笑了笑,看着习齐的颊:好奇怪……齐哥,我觉得很冷,好像掉在一个……很深的池子里那样,手脚都没什么感觉……齐哥,你握着我的手吗?

    习齐像是被雷击一样,眼泪无预警地蓄满了眼眶,他却强忍着不让他掉下来,他知道肖桓在外头看着。

    别胡思乱想,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顺,抹了抹眼泪,重又握紧习斋的手,紧到不能再紧,

    你没事的……小斋一定会没事的。来,你告诉齐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习齐握着他的手问。习斋无神的眼睛似乎颤了一下,半晌又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啊!

    小斋,你不要骗齐哥,你一定要老实说……你在学校……是不是被人欺负?

    习齐认真地问着,习斋似乎僵了一下,半晌竟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不,齐哥,这只是……这种反应更加深习齐的确信,他站起来咬住了牙:

    小斋,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

    习斋又笑了一下,齐哥,你不要乱想……

    你说啊!小斋,你跟齐哥说!你说出他的名字!或是他们的名字……齐哥帮你杀了他们,齐哥一定会杀了他们……

    习齐越说越亢奋,眼神彷佛当真出现了复仇的场景,手也越握越紧,习斋竟似略有感觉,五官缩了一下,习齐才赶紧放手:小斋,你快说!他连双目都泛红了。

    齐哥,你不要乱想,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习斋的回答却浇了习齐一盆水,他平静地转回头来,又对哥哥笑了一下:

    我喜欢一个人到顶楼想事情,所以对那里很熟,看不见也可以轻易上去。结果没想到那天风大,一个没踩稳,就跌下去了。齐哥,你怎么了,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习斋的声音微显担忧,彷佛看得见习齐般,对他露出温柔的表情:

    齐哥,你不要为我担心,齐哥只要像原来的样子就好。像原来那样……又善良、又温柔的齐哥,这样就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我会保护齐哥的。他虚弱地笑着。

    习齐再也忍耐不住,一度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不想让习斋发现,就握着他的手瞥过了头,但习斋就算是伤重,听觉也很敏锐,

    齐哥,你在哭吗?习齐一惊,放开习斋的手站了起来,但还是止不住泪水。习斋又试探了一声,半晌又笑了:齐哥,不要哭,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担心。习齐终于待不住了,他一路吸着鼻子,逃命似的冲出了病房。

    肖桓就在病房外,看见飞奔出来关上门的习齐,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哭得满脸涨红的习齐,朝他走了过去,像是要安慰他似地伸出手,半晌却又缩了回来,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观望着、守护着:小齐……

    习齐哭了一会儿,好像终于平静般吸了吸气,他把头仰躺在走廊的墙上,又斜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肖桓,忽然笑了起来:

    桓哥。他叫道。肖桓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习齐直起身来贴着墙,哭红的眼显得令人怜惜,

    桓哥,你想要我对吧?他慢慢走向肖桓,把手掌贴在肖桓的胸口,肖桓也诧异地看着他: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桓哥其实忍耐很久了,对吧?

    肖桓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他,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习齐变本加厉,把手滑进了肖桓的裤缝里,另一手往他的裤头抚去,充满暗示地磨擦着跨间的器官。

    肖桓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他猛地抓住习齐的双手,把他高举起来,然后用力一推,

    小齐!习齐被他推得靠回墙上。肖桓咬着牙,看着习齐茫然的神情,又有点不忍心:小齐,不要这样,你是怎么了?他放软声音问。

    怎么了?桓哥不想要我了吗?

    习齐用细软的、带着恳求的声音问着,这是以往在床上,习齐被肖桓折磨到生不如死、非求饶不可时,常用的声音。肖桓像是被电到一样抬起头来,看着墙边的习齐。

    习齐也看着肖桓,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习齐的眼睛本来就没了焦距,他好像随时在看着某个地方,某个不属于这个时空、谁也不能理解的地方。他退回墙边,似乎碎碎念了些什么,竟然伸手解起衬衫的扣子。

    先是从颈子开始,习齐一颗颗逐步解下,动作既缓慢又挑逗。解到一半的地方,习齐自己把手伸了进去,用两指捏住了胸口的小实,彷佛焦躁难耐似地搓揉着,边搓还边逸出微弱的喘息声,配上哭得通红的颊,身子也跟着轻微颤动。

    哈嗯……啊……习齐噙着泪呻吟。

    肖桓看得两眼发直,目光却完全移不开。习齐把另一手伸进裤子里,也不管这里是医院走廊,仰着头呢喃起来,

    嗯……来啊,桓哥?他看着肖桓就要移动的步伐,喘息越发剧烈:

    小齐是坏孩子,坏孩子就应该要惩罚,快来惩罚我吧,桓……

    这话却像根响槌般,蓦地敲醒了肖桓的所有神智。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心酸起来,看着还在拚命诱惑他的习齐,从长椅上拿过肖瑜刚盖的毯子,驱前把他整个人包了起来,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小齐,你没有错,

    习齐不再喘气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反倒是肖桓的眼眶红了,他把习齐整个纳入怀中,像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习齐……你没有错,不要怪自己,不要再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