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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骡马驼队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装扮成商客的大清将士都奇怪地看着他们的首领。

    索郎格翻来覆去又详详细细地看了几遍密令。

    确确实实是大清睿亲王多尔衮的手迹。

    字迹潦草,但入纸三分,硬如铁枪。

    峡谷中瞬间安静下来,弥漫着一股紧张的空气。

    尽管大清特使索郎格胆大坚韧,敢于冒险,无数次深陷险境,死里逃生,可如此不解之密令,如此不祥之情景,还是第一次遇上。

    金兴国感到了实质性的危险,如钢刀加在脖颈,浑身禁不住战抖起来。其胯下骏马,突喷响鼻,烦躁不安。若非主人紧紧地勒住缰绳,恐怕早已狂奔而去。

    索郎格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作为首领的重大责任。

    他高举长刀,暴喝数声。

    弟兄们,前面就是黑龙湾,有草有水,宿营歇息。

    索郎格的这一句话,顿时驱散了危险气息,迅速稳定了军心。

    在将士们的呼喊雀跃声中,骡马驼队又开始前进。

    黑山峡谷里又充满了叮叮当当的各种声响。

    玉爪战神拍拍翅膀,带着回信,窜入云霄,向东疾飞而去。

    索郎格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走进了黑龙湾。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一丝不苟地执行睿亲王多尔衮的指示,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黑龙湾是一块地势平缓的草滩,冬日冷照,白雪覆盖,胡杨肃立,显得幽静而粗犷。

    一条小溪虽已结冰,但经不住士兵的重砸,很快露出冰凉刺骨的水流,相比之下,辽东的河水就寒冷凌冽的多了。

    黑龙湾很快沸腾起来了。

    金兴国就着冻牛肉,胡乱地啃了几口干粮,喝了半斤烧酒,和所有军士一样,铺着羊毛地毯,盖着羊毛地毯,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索郎格坐在一棵千年胡杨树下,就着冻牛肉,一直在喝酒。

    黄昏时分,峡谷阴暗,寒风犹如千军万马,裹挟着冷雪,呼啸而来。

    突然,几颗耀眼的火球从峡谷两壁飞来,长长的火尾巴划破了阴暗的天空。

    索郎格纵身跃起,长刀在握,用满语大声发出了命令。

    训练有素的大清将士迅速拿起身边的各种武器,有条不紊地奔向自己的岗位。

    火球落在距离车队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发出沉重郁闷的爆炸声,火星如烟花爆竹喷放,绚烂多彩,照亮了半个峡谷。

    一群黑衣人舞刀挥枪,呐喊着,从悬崖两侧冲下来。

    夜幕降临,空旷辽远的夜空,惨月高悬,寒星疏闪。

    黑山峡,黑龙湾,胡杨林中,数百人混战在一起。

    刀砍枪,枪刺刀,手打脚,脚踢手,掌劈腿,腿顶掌,双方厮打得不可开交。

    胡杨台乌兰山客栈老板金兴国躲在一棵高大粗壮的胡杨树后面,裹着羊毛地毯,双手紧紧抱着头,浑身瑟瑟发抖不停。

    十来个黑衣人四面围住索郎格,欲将其杀死。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索郎格运用自幼苦练的家传泼风刀法,一柄泼风长刀炫舞得犹如龙飞九天,时而张牙舞爪,时而敛头缩尾,时而乘风破浪,时而入海沉渊,左砍右劈,东挡西杀,一口气连杀五六个敌手。

    其余几个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对方武功如此之高超,刀法如此之精妙,杀心如此之凶悍,都一时怔住了,胆怯得慢慢向后退却。

    索郎格岂能让他们逃掉?

    日移月走,流星闪耀,泼风长刀暴长六寸,飞流三千尺,银河落九天,瞬间将其一一杀死。

    索郎格暴喝数声,欲扑向混战之处,就听见峡谷两端传来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

    驻足定睛,细看片刻,虽月色朦胧,然听音辨形,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两队大清骑兵旋风般地冲进胡杨林,似蛟龙出海,如猛虎下山,手起刀落,砍瓜切菜,不消片刻功夫,就将数百黑衣人消灭得一干二净,不剩一个活口。

    索郎格疾步上前,插手施礼,朗声高道:“参见护军统领鳌拜将军。”

    鳌拜骑在战马之上,微哼一声,傲慢地说:“牛录章京免礼。”

    索郎格曾任大清牛录章京,地位低于护军统领鳌拜。

    不过,在大清朝,两人皆以武功高强作战勇猛而闻名于朝野。

    索郎格心中突闪过一丝不快,强作镇定,说:“谢统领相救之恩。”

    “谢什么?你我皆为大清军人,都为大清效劳。”

    “统领如何得知消息?”

    “睿亲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他派我来的。”

    索郎格恍然大悟。

    多尔衮以运送火药火器为诱饵,设下圈套,诱歼敌人于黑龙湾。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索郎格心中长叹,睿亲王多尔衮真乃兵家奇才,孙武再生,白起重现。

    鳌拜盛气凌人地说:“火器可安好无损?”

    “一切完整如初。请统领派人细查。”

    “不必了。睿亲王要我带走车队,你现在就可以返回胡杨台了。”

    鳌拜没有再理会索郎格,大手一挥,喝令兵士启程,催动战马,扬长而去。

    月光惨淡,洒在孤零零的索郎格身上。

    方欲转身离去,却见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胡杨树下,向自己走来。

    索郎格厉声喝问道:“谁?”

    “是我,索大人。”

    金兴国身披羊毛地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索郎格对鳌拜的不快,顿时化为对金兴国的嘲讽,“金老板倒是清闲安全。”

    金兴国嘿嘿一笑,不理会大清特使的冷嘲热讽,近身说:“我告诉索大人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

    “偷袭我们的是五钱会的人。”

    “你认准了?”

    金兴国恨恨地说:“这些人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索郎格看着雪地上横七竖八模模糊糊的尸体,脑海中浮现出五钱会大堂总监五色龙岳宝烈的身形。

    这是一个桀骜难驯野心勃勃的江湖人物。

    他想成为乱世之中的吕不韦。

    “什么秘密?”

    “偷袭我们的是五钱会的人。”

    “你认准了?”

    金兴国恨恨地说:“这些人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索郎格看着雪地上横七竖八模模糊糊的尸体,脑海中浮现出五钱会大堂总监五色龙岳宝烈的身形。

    这是一个桀骜难驯野心勃勃的江湖人物。

    他想成为乱世之中的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