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迷糊王妃冷王爷 > 迷糊王妃冷王爷第14部分阅读

迷糊王妃冷王爷第14部分阅读

工还债吧——这钱包,你姑奶奶我笑纳了!”

    没捅他一刀,已经算是她的慈悲了。

    哼,老鬼的同谋!她可从来没打算和他做朋友!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见店小二殷勤,还特意赏了一粒碎银子。

    店小二眉开眼笑。

    云出当即感叹:用别人的钱,感觉真好……

    夜都,城门口。

    自从馄饨铺走开后,南司月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两个时辰,未曾换过一个姿势。

    阿堵瞅在眼里,竟然很恶劣地,无端端地,想到了三个字,一个词:

    望妻石……

    第一卷 云破月出 (一百二十)酒醉(2)

    南司月当然不至于成为望妻石。

    何况,他站在这里,也并不是专门等待云出。

    只是,想在这里而已。

    南司月做事,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

    就这样,听着熙熙攘攘的人声川流不息,听着众生万态,听着风声凛冽,听着迟落的叶子,静静地跌在地上,又被一双匆忙而至的皮靴踩入泥泞里。

    这是那片浓稠黑暗的呼吸声,让他撕开沼泽一样的沉寂,喘息。

    他只是在呼吸而已。

    从中午太阳隐匿云层后开始,因为怕落雪,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城门口更是人来人往,之前出城的人急着进城,之前进城赶集的商家,则忙忙地抢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家。

    只是人虽多,繁乱时,几乎摩肩擦踵,却没有人敢碰到南司月。

    除了那个人实在太醒目外,他身边那个执剑警戒的阿堵也写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着实吓人。

    红尘万丈,他只在他的世界。

    云出气喘吁吁地跑到城门口时,便看到人口稀落的大门前,南司月兀自站在右边的长街旁,他旁边是一株已经徒留空枝的梧桐树。

    阿堵站在五步远的长街侧。

    其他行人则离得远远的,时不时用目光瞄一眼他们。

    云出抹了抹汗,奔至南司月身前,负着膝盖,弯腰喘着气,问,“等……等很久了?”

    “不久。”南司月没甚表情地答了两字。

    阿堵表示沉默。

    “对了,东西呢?”云出心里可还记得那些价值不菲的战利品呢。

    “王妃放心,已经派人送回南院了。”阿堵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走吧,南宫羽一时半刻不会跟上来的。”等她喘好了,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云出直起腰,大喇喇地招呼道。

    “去哪?”南司月还是无甚表情的两字。

    “喂,你不是想赖账吧?今天早晨你不是还说,只要我起床,你就带我去见唐三……现在我已经把南宫羽摆平了,我们可以去见唐三了。”云出急了,生怕南司月和南之闲玩同一招,白白挑起了她的希望,结果又死不兑现。

    “是吗?”南司月哂然地转身,“阿堵,回吧。”

    云出目瞪口呆,看着在暮色中淡然转身的南司月,咬了咬唇,然后豁出去道,“好了,我不就说了你几句吗?别这么小气,大不了,我让你骂回来。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就当扯平了。不过,骂完后,我们还是依言行事,去见唐三,好不好?”

    当初骂南司月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小气,她有心理准备。

    可是,他应该知道,她不过是借题发挥,不是成心要骂他的嘛。

    现在跟她玩这一招,简直招人鄙视。

    南司月顿住脚步,微微侧过来。

    沉沉的暮色压了下来,余下的天光也早镀上一层灰白的金属光泽。

    南司月的侧脸也被一层银色的光笼罩,眉骨清晰,悬鼻嶙峋,唇形优美,便好像一尊精致的雕塑,只是森冷了些。

    “如果我介意你骂我,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说。

    云出眨眨眼,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是了,大概这两日的接触太过随便了,她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

    南王啊南王。

    传说中杀人不眨眼,动辄抄家灭门的南王。

    她真是疯了,才来招惹他。

    从前可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

    ——可是,为了唐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南司月丢下这一句话,继续回头走他自己的路。

    云出吞吞口水,脚步慢慢地往右边挪了挪,挪到阿堵旁边,用两根手指夹住阿堵的袖子,扯了扯。

    阿堵诧异地低下头,探寻地看着她,“王妃有什么吩咐?”

    “他会不会……突然杀了我泄愤啊?”云出压低声音,小心地问。

    虽然要硬着头皮上,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阿堵啼笑皆非,“王妃放心,王爷想杀谁,从来不会提前威胁他的。”

    换言之,虽然南司月说的那样森冷,但只要他说了出来,她也就安全了,没事了。

    云出这才松了口气,定定心,三步化作两步,朝南司月追了过去。

    南司月走得不快,她没有费多大劲便赶上了他,不过,这次不敢靠得太近,而是远远地隔开两步,犹自不死心地说,“你是南王殿下诶,我一个弱女子,你不能对我食言的。我——嗝……那个——嗝……”

    天杀的,貌似酒劲又上来了。

    她喝完酒后的反应很奇怪,虽然醉了后会很快清醒,但再过一会,又会再晕乎一会,就好像把醉酒的症状分为几期进行一样。

    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不过,总的来说,能间歇地压制住酒态度,确实对云出帮助良多。

    这也是优胜劣汰,自然进化的结果。

    听云出连打了几个饱嗝,南司月皱了皱眉头,嗅着空气里实在称不上好闻的酒味,沉声问,“你喝酒了?”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他以为她是怎么摆平南宫的?

    难道,靠武力?

    那她只有任人蹂躏的份了。

    “……不多……嗝……我我……嗝……”云出的头又有点晕了,酒嗝不断,连一句话都说不太全。

    南司月蹙眉的纹痕越深。

    云出却还是在试图争论最开始那个问题,“我说……厄……为什么不去找……唐……唐三……”

    “你往后看。”南司月淡淡道。

    云出摇晃了几下,低着头,把脖子歪过去。

    这一看,差点把自个儿吓得凭空跌倒。

    在她身后,南宫羽双臂抱胸,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仍然是一副斯文俊秀、落魄书生的模样。

    ——好像方才她看到的那个伤心买醉人,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难道,其实真醉的人是她?其实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只是止于她最开始喝醉为止,剩下的事情,都不过是她的幻觉?

    云出有点犯迷糊了。

    “王妃真是粗心,怎么走得那么匆忙,连自己的钱袋都忘记了。”南宫羽似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很殷勤地掏出一个小巧的蓝布小包。

    正是云出装随身东西的小袋子。

    她怔了怔,赶紧伸手掏怀里。

    ——不但没有找到之前南宫羽的钱袋,连自己的小包也不翼而飞。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自己确实搜走了南宫羽的钱袋,还打赏了店小二一粒碎银子。

    店小二还对她千恩万谢来着。

    “不过,王妃钱袋里的钱还真少,我本来想代你付账,结果,里面只有二两银子,还有一枚不值钱的玉佩,一根竹签……那顿饭一共是十五两银子,所以呢,王妃还欠着在下十三两。这玉佩就当做抵押了,刻了一个云字,不过看不出什么玉质。至于这枚竹签……”

    南宫羽作势从蓝布包里取出一只新簇簇,泛着青翠色的竹签,瞄了一眼,唇角立刻逸出兴味的笑意来,“没想到是一只姻缘签,良辰美景奈何天,花好月圆……”

    云出的脸立刻像充血一样变得通红。她咬着牙,恨恨地冲南宫羽说道,“还给我!”

    “抵押品呢,怎么能还?”南宫羽很厚道地笑笑,而后把小蓝布包重新塞回怀里。

    云出简直气红了眼,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也不想去了解。

    可是那枚玉佩,是娘亲留下来的唯一东西。

    而竹签……

    小树说,那不是真的,是唐三假造的。

    这也是,唐三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很多东西,你失去了,你也许再也无法挽回了,那就保住目前能抓住的,保住回忆,让自己不要再失去,更不要忘记。

    南宫羽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料到她真的那么着急。

    见云出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一副不抢到手不罢休的架势,南宫羽下意识地躲开,身体擦过云出,轻盈地旋到她的身后。

    以他的功力,他可以将她完全玩弄于股掌。

    包括,刚才酒馆的那一幕,她那么卖力地表演,他如何会不给面子呢?

    却也不过是玩弄于鼓掌罢了。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抢不到,云出还是迅速转身,又朝南宫羽扑过去。

    南宫羽这样戏弄了几次,见她还是不依不饶的,也觉得无趣,正想直接跃走,可再转身时,忽而愣住。

    云出不知何时已经哭了。

    这个丫头一向半真半假,真假不辨,所以,他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哭到底有几分真心。

    可是云出确实哭了。

    脸憋得通红,眼睛更是红得像只兔子,泪水涟涟,那么悲伤而委屈,像被欺负的厉害的孩子。她索性蹲了下来,无助地抱着膝盖,低着头,抽泣着,哭泣。

    “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坏……那么坏……”

    她不过,不过是想好好的过此一生而已。

    照顾好孩子们,照顾好自己,偶尔做一些让自己大快人心的事情,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计较地过此一生。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得不同了呢?

    小渔村的屠杀,唐三的离开,他们那么千辛万苦,那么孤注一掷,却终究,不过是他们眼中可有可无的笑柄。

    一句话生,一句话死,一句话前功尽弃,一句话给之希望,一句话食言弃义。

    大概,是真的醉了……

    所以,不能再一笑置之,不能再屡败屡战。

    那晚的变故后,她一直没有哭,因为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即便是思念,也只能在午夜梦回。看着空荡荡的,或者蒙着蛛丝网的屋梁,默默地忍住。

    因为,如果心痛了,就再也没有继续前进的勇气。

    那人蓝发白衣,决然转身的样子,终于化成那枚竹签,带着往昔的音容笑貌,温暖着寂冷的无望。

    可连这些,也要被他们,无所谓地剥夺,不在意地戏谑。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南宫羽有点措手不及,他默然了一会,随即掏出那个蓝色布袋,放在云出前面的地上,“算了,那顿本是我请王妃的,王妃这么卖力地陪着我喝酒……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对我说的话。”

    说完,南宫羽有点讪讪,他起身,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文士服在夜风里蹁跹不定。

    “南王殿下,先行一步,明日羽再于南院恭候。”

    他走的利落洒脱,只是长街寂寂,暮色愈沉,他渐渐融进暮野的背影,显得如此寂寥落拓。

    云出仍然在哭,她慢慢地伸出手,将布袋捏在手里,握紧。

    其实心里很清醒,也明知道很丢脸,她想让自己止住,大概是真的醉了,只有醉了,才会做出这么丢脸、这么自曝弱点的事情。

    可是止不住,身体已经不由她控制,那泪水仿佛不是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连绵不绝,哽咽得几乎要不能呼吸。

    阿堵在旁边看得担心不已,南司月也微微侧过身,静静地站在原地。

    谁也没有开口。

    然后,她重重地抽了几声,全身使不上劲,膝盖一软,突然往后面倒去。

    阿堵惊呼一声,正想上前接住她,不过,另一个人的速度似乎更快。

    紫纱扬起,又安安稳稳地落下。

    南司月疾电一样闪到云出的身后,单膝扣地,伸出手臂,准确而安全地接住了她。

    然后,他将她打横抱起,站起来,不去管目瞪口呆的阿堵,淡淡道,“回去吧。”

    云出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兀自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手垂了下来,握成一个拳,手指几乎扣进蓝色布包里,那么紧……

    10第一卷 云破月出 (一百二十一)酒醉(3)

    云出这一醉,也算是惊天动地,丢人现眼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自己好生生地躺在床上,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

    在环顾一下周围,这个房间的摆设和装修貌似有点眼熟,略略想了一下,云出马上想起自己醉酒的事情,而这间屋子,正是昨天与南司月‘共处一屋’的地儿。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悚然一惊,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手一抬,便看到了自己牢牢拽着的小布包。

    眼神顿时暗了下去,云出将布包打开,将里面的玉佩和竹签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内衫里。

    南宫羽的事情,是她太轻敌了。

    其实,也怨不得她,云出之前虽然骗吃骗喝所向无敌,但那些都是乡下的土财主,都是一些处世不深的普通人。

    可南宫羽是谁?

    他是四殿之二,四殿在王朝里的地位,便像是勾魂使者一样的存在。

    她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趴在桌上,念得那个‘小玉’……还是真有点意思的。

    云出慢慢地想了一会,随便将稻草一样的头发扒拉了一下,挽成一个歪歪的发髻,然后趿拉着鞋子,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

    在转过屏风时,她突然看到小厅的八仙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烛台。

    烛台上,那只粗粗的蜡烛,已经燃得只剩下滩蜡油了。

    许是燃了一夜。

    想起漫漫长夜,原是有烛光陪着自己一道度过,云出心底儿一暖,连宿醉后的头疼症状,也莫名地好了许多。

    窗外的天色已经透亮,转眼又是一天。

    云出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憋着一股劲儿,然后扬起笑容,猛地拉开房门,对着那个站在外面的人,大声地打了声招呼,“南王早!”

    她昨天太丢脸了,所以今天一定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才好。

    不然,她该如何下台呢?

    南司月轻轻地侧了侧身,却并没有转向她。

    他反正看不见她。

    “那个,昨天……厄,下雪了?!”云出好容易挤出几个字,突然又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忘词了。

    不知何时,今冬的第一场雪,已经悄然降临。

    屋外,琼树雪光,摇曳生辉,厚厚的积雪,将道路、屋檐、树枝、都铺得洁白洁白。

    南司月就这样站在雪地里,裹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狐狸绒的毛领扫着他的下巴轮廓,光影疏漏,除了黑色的发丝和碧色的眼眸,其它都是白的,与这片海未被沾染的雪色连在一起,唇色亦很淡,冰晶一样,让人想尝一尝,它的味道是不是也如冰晶一样单薄遥远?

    “好漂亮……”云出仰起头,贪婪地看着头顶兀自纷落的散雪,从屋檐下,踏进这片寂寥的雪地。

    她的脚陷了进去,咯吱一声,雪夜陷了下去,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云出格格地笑了起来。

    下雪了,真好。

    那么白净漂亮的雪,好像能把之前的所有不好,全部抹干净一般。

    “昨天买的东西,都放在桌上。”听到她的笑声,南司月淡淡开口,“里面有一件貂裘披风。”

    云出怔了怔,随即又笑。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南司月事在关心她呢,她不是傻子,当然有感觉。

    那种关心,疏远而善意。善意这个词,突然与他挂上关系,让云出都有点不习惯了。

    无论如何——

    这突来的雪天,真的很好很好。

    这遮掩了她所有的尴尬和懦弱。

    重新冲进屋里,云出果然在桌子旁边的贵妃榻上找到了昨天的战利品。

    她略略算了算,总价值高达五万啊。

    五万!如果能折算成现钱,她也算发了一个小小的财、

    所谓财不离身,财不露白,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住多久,为保险起见,云出决定将所有能穿的,能戴的,统统折腾到身上去。

    好在她挑选物品时,就存了一个心思,那些东西大多轻巧保值:譬如南司月口中的银色貂皮披风,还有几串玛瑙项链,绿松戒指,嵌着夜明珠的金钗……不过,这些东西里,最最贵重的,就是那对绿宝石的耳环。

    足足两万两呢!

    耳环小而轻便,也是最容易携带的东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