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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王妃冷王爷第59部分阅读



    “南大哥,你听说过火树没有?”艾棠怯怯地问。

    南司月摇头。

    “我听姆妈说,火树是一种希望之树,从前是长在神族的宫殿里,只此一株。它死后,就会重新化成一粒种子,非常珍贵。”艾棠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听闻,只要对着那棵树许愿,很多愿望都可以实现。”

    南司月安静地等着她的后文。

    小姑娘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个无稽的传说吧。

    “所以,我就一直想啊一直想,想哪一天,我能见到那棵树,许个天大的愿望。结果!”她的声音猛然提高,笑声也飞扬起来,“我果然见到了一棵!……在梦里见到了!”

    南司月听完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笑笑,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很好玩的想法:他也要将这个火树的故事,讲给还在肚子里的宝宝听,也许,它也能梦见那棵能够许愿的希望之树。

    其实,又哪里需要什么树呢,只要他在,他就可以视线它的任何愿望。

    然而,他不在。

    他被困在这山谷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任由云出一个人去体味初为父母的喜怒哀乐。

    ——南司月刚勾起的唇角,又黯了下来。

    艾棠没有注意到南司月那一刻的心理变化,仍然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的梦,“我那天啊,就是你掉下来的前一天,做了一个好神奇好神奇的梦,梦里面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树,金光闪闪的,叶子也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我一琢磨啊,这应该就是火树了,所以赶紧趁着自己没有醒来的时候,冲着它许了一个愿望。”

    “我对火树说: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艾棠一口气说完,转过头,灼灼地看着南司月,“结果,第二天,你就掉下来了。是不是很神奇?所以,如果你要出去,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南司月有点惊讶:虽然山角村的人对他都很友好,没人阻止他不停不断寻找出口的行为,但也没有人对此感兴趣过。他们似乎很安于这里的日子,鲜少去关心外面的事物。

    艾棠的想法,却与他人不太一样。

    到底是年轻。

    想了想,南司月用树枝,继续在地上写了一行,“我也出不去。”

    “我倒是知道一条出去的办法。”艾棠低头看了一眼,刚想说出来,又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的面色变得极难看。琢磨了一会,还是摆摆手道,“算了,还是不提那条路了,我们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先回去吧,这事儿说定了就行。”

    她说完,正要走,手腕却是一紧。

    艾棠的脸又红了,还好,掩映在夜色里,也看不太清楚。她转头,讪讪地望着拉着自己的南司月,嗫嚅地问,“南大哥,你……”

    听姆妈说,当初她和老爹就是在这里定情的,难道……竟然……

    那一边,南司月已经有力地在地上写了三个字,“哪条路?”

    艾棠心口一松,也不知道松气还是失望,她还是摆手,道,“那条路是行不通的。小时候我也想去试一试啊,可是姆妈告诉我,里面很恐怖的,人进去后,就只剩下白骨了。”

    南司月一怔,下意识地又写了一个字,“虫?”

    艾棠点头,“嗯,洞|岤里有很多很多虫,什么虫都有,而且,根本也没人知道,洞|岤那头是什么,也许根本不是路。”

    “哪里?”南司月却似没听见她的话,执拗地追问着。

    艾棠却恼了,跌足道,“都说很危险了,怎么还要问。天太晚了,回头姆妈又要骂了,我先回去了。”说着,她挣脱了南司月的手,雀跃着跑远。

    207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三十四)三年一梦(5)

    夜都。

    在夜之航倒戈南王府后,夜都曾一度陷入了一场大混乱,各个势力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聚众闹事,一会儿说夜泉如何欺师灭祖,囚禁夜之航,一会儿说夜之航处心积虑,左右摇摆……其实,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无非是将事态弄得更乱,自己好趁机捞点油水罢了。

    结果,这些似是而非的言论,挑逗得那些普通民众也绪,直到许多年后,这些经历了帝都流血月的人,每每想起,还胆战心惊,噩梦连连。

    夜泉也从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夜王,在这一月的强硬与冷血中,变成了半夜里、能让孩童止哭的魔鬼。

    是,如果他的来历一直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如果他的能力一直被人忽视,如果他在民间的这些年一直是那些贵族们嘲笑的原因。

    那就让他们怕他吧。

    夜泉不再期望任何人的拥戴,他只有一个目的:让所有人怕他,人所有人一旦提起他,再也不敢轻忽,更不敢无视!

    而他的这个策略,明显是有效的。

    现在,所有人都怕他了,走在街上,即便是偶尔提到一个“夜”字,或者“泉”字,他们都会刻意压低声音,唯恐被哪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轻哨队”,揪出来,稀里糊涂地砍了头。

    轻哨队也是在近期成立的,为了与南王府的暗势力一争高下,交由君澄舞打理的秘密组织,也是一种无孔不入的间谍组织。初期的时候,许多没有提放的官员,便葬送在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证据下,那段时间,人心惶惶,恨不得爹妈没有生这张嘴。

    这样的高压下,也造成了两个结果:那些运气好的,逃到了江南那边,那些运气不好的,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夜泉,绝对不敢生二心。

    如此半年,夜都大定。

    而经过夜泉身侧的那些宫女仆从,即便只是偶尔地经过他身边,回去睡觉,都定然会做噩梦。

    他被这种恐惧的情绪慢慢地孤立起来,就像阳光普照下,唯一的阴影所在。

    今天又有一个宫女在夜泉旁边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盏,那宫女如临大难,在殿前使劲地磕头,磕了满头满脸的血,后来昏死了过去,夜泉坐在长案后,脸色没有一丝动怒,只是怔怔。

    他并没打算因为这件小事而责难于她,可是,她却提前把自己给惩罚了。

    直到那个倒霉的宫女晕了过去,夜泉才皱眉,挥手,“抬下去。”

    他只觉得厌恶。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厌恶,却不知道是在厌恶那个宫女,还是……厌恶他自己。

    君澄舞站在门廊外看到了这一幕,她心中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觉得恐怖或者敬畏,在她眼中,夜泉始终是夜泉,始终是那个可以信赖的、苍白的、瘦削的少年。他有自己的才学与抱负,有他的无情与多情。

    可是,没有人试图去阅读他,或者说,没有人试图去读懂他,即便是云出姐,她又曾花心思去宽慰过夜泉吗?总是那样大大咧咧的,粗心得几乎有点凉薄了。

    君澄舞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中终于有点恼恨云出。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难道怕我杀了你?”大殿里面,夜泉没什么情绪地招呼她。

    君澄舞正要走进去,刚才将那宫女抬下去的两个太监小步着跑过来,神色恭敬地禀报道,“陛下,我们已经将那个不懂事的宫女仗杀了。”

    夜泉正在翻阅奏折,闻言,苍白修长的手指,顿在扉页上。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阶前的两个人,声音仿佛从九幽深处而来蜿蜒而来,让人闻之心寒,“谁让你们杀了她的?”

    他只是吩咐他们将那宫女抬下去疗伤,却不想,他们竟然仗杀了她!

    那两名太监愕然地看着他,表情像生吞了一只活苍蝇。

    夜泉手指倏地一紧,放在左侧的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露出青白的皮肤下,偾张的血管,他忍了很久,才没有将面前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蠢驴推出去砍了,“滚。”夜泉咬牙,沉沉地说。

    那两个小太监不太敢动,抬头探寻地看着他。

    “滚!”夜泉将面前的奏章猛地扔在底下,站起身,喝叱了一声。

    他们这才回神,吓得屁滚屁滚,四肢爬地落荒而逃。

    留下夜泉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脸色煞白,目光似要噬人。

    君澄舞暗暗地叹了口气。

    ……她不能怪那两个不懂事的太监,揣度圣意,本来就是难之又难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世人都把小树哥哥想成一个杀人狂魔,他们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能理解的。

    君澄舞又叹了口气:可是小树哥哥,分明不是那种人。

    不得已罢了。

    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让被夜之航的一个扳指搅乱的局面,重新归于掌控?

    “小树哥哥。”深吸了一口气,君澄舞尽可能轻快地走了过去,就当刚才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她笑吟吟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夜泉见到她,神色也稍微缓和,他慢慢坐下来,继续翻阅奏章,口中漫不经心地应声道,“随便。”

    “好消息就是,那天在黑暗中失踪的南司月,还没有找到。”君澄舞有点调皮地看着他,道,“坏消息也是这个。”

    找不到,证明他没有脱险,可一直找不到,又不能确信他到底有没有死。

    这可不是有好有坏的消息吗?

    夜泉这半年来,几乎天天听这个消息,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他知道这不过是君澄舞来见他的一个理由,“说吧,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嗯,还有一件小事。”君澄舞点头,“许思思已经去江南了……现在,夜嘉的人头已经没有用了,我吩咐她去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夜泉信口问。

    “我让她——把云出姐的孩子带回来。”君澄舞仔细地望着夜泉,轻声道。

    夜泉转过头,意义不明地望着她。

    君澄舞只当没看见,又继续道:“当然啦,许思思未必就能成功,毕竟,上次——她已经暴露了,可是,如果她告诉夜嘉,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我们手里,夜嘉会帮我们做到的。”

    夜泉却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谁去执行这个任务,只是盯着君澄舞,沉沉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澄舞咬着下唇,回望着夜泉,心疼而固执地回答道,“你知道为什么。”

    小树哥哥,既然你从来不曾放下,现在,就努力去争取吧。

    每次看到他越发形销骨立的仪容,君澄舞都在想:那天放云出走,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不知道。”夜泉的语气依旧很沉,他仍然深深地看着君澄舞,表情晦涩。

    “看在孩子的份上,云出姐……会回来的。”君澄舞不敢再看夜泉的眼睛,低下头,嗫嚅地补充了一句,“南司月已经不在了,她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没了。”

    “是我杀了南司月。”夜泉淡淡地将话接过去,神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涟漪,但也愈加让人心疼,“在我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她了。永远地……失去她了。”

    夜泉不是白痴,他怎么还奢望,一个女人去接受杀死她丈夫的仇人。

    正因为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无望,才更加无所顾忌,更加不珍惜自己。

    看着他这样不顾后果地做事,君澄舞已经忍不住了,如果注定要在两人中选择负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云出姐。

    或者这么说,为了夜泉,她可以负尽天下人。哪怕主动承担下轻哨队,出面杀掉所有对他不利的人,为夜泉担下了那么多恶毒的骂名,和他一起遗臭万年,那也是——她的选择!

    “我已经让许思思出发了。”君澄舞缓缓地往后退一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然,“云出姐就要临产了,一个月内,如果许思思不能将那个孩子带回来,我就杀掉她的孩子。”

    208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三十五)三年一梦(6)

    君澄舞的声音刚一落,夜泉便‘霍’地站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君澄舞,目光从极怒,又慢慢地变成了一种怅怅的寂寞,“何必。”他叹息般说了两个字,然后转身,再也不看君澄舞,只径直地朝后堂走去。

    君澄舞则留在原地,望着他单薄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御座后的屏风里,密密的睫毛轻轻地垂下,唇角勾着一缕凄楚的微笑,口中喃喃。

    “是啊,何必。”

    御珏从临平回到了曲阜,草植远远地看见他,立刻追了上去,仰起脸问,“喂,猪,告诉那个家伙没有?说我们找到南司月了……”

    “他真的是南司月吗?”御珏反问。

    草植挠头,“不知道,老师也没细说,老师这个人神神秘秘的。”

    御珏默然片刻,摇头道:“我没告诉云出这件事,一来,现在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南司月,二来……就算他是南司月,你认为他想让云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草植不解地看着他,皱着脸想了半天,才郁闷地嘟哝道:“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你不说我去说,你是没看到,那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心里可难过了,她上次来我们这里,不知道怎么,对着两块破石头哭得那个凄惨啊。虽然我不喜欢她,可也讨厌见到女人哭得那么惨。”

    御珏怔怔,“云出哭过?”

    “你是猪,当然看不到。”草植瞪了他一眼,正要亲自叫人告诉云出这个消息,却被御珏及时地拉住,“我们还是先去请教一下老师吧,如果……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南司月,就不要再让她哭一次了。”

    草植还是有点不解,不过,他偶尔还是愿意听御珏的话。

    老师的住处离曲阜还有一定的距离,等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只见柴门紧闭,老师似乎出去采药了,草植在外面叫了几声,见没有人应,他索性自己将门撬开,带着还有点扭捏的御珏,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屋里是浓浓的药味。

    “哎,趁着老师不在,赶紧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南司月。”草植说着,用手肘撞着御珏催促道。

    御珏却在之前被老师三令五申中,不能碰这位病人,现在老师虽然不在,可御珏是乖宝宝,哪里会犯规?

    草植撞了几下,见御珏一副八方风不动的样子,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个儿走上前。

    是不是南司月呢?

    他在深山老林里,被族人发现时全身都是创伤,简直是惨不忍睹,只因为在耳上一枚与神使一样的宝石耳钉,才被蛮族人快马加鞭地从遥远的夜都,一路送到了曲阜。

    草植还记得,老师在看见那人的时候,脸色精彩缤纷的神色:又哀婉又赞叹,同时,亦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这种复杂的感觉,草植无法一一描述,不过,却大大地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和云出戴一样的耳环,又是在夜都附近的丛林被发现的,而且,还伤成这样。

    他和御珏两人一碰头,一琢磨,不约而同地得出了:“这人是南司月”的惊天结论。

    他们也曾向老师去求证过,可老师只是摇头,白头发白胡子翘得高高的,两眼望天,一副打死不说的模样。

    在南司月被发现的第三天,御珏便快马加鞭地赶往江南,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云出。

    未想,却看到了那片金灿油菜花里,温馨至极的一幕。

    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御珏满心的热情,似突然被凉水浇头,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那个人不是南司月呢?

    倘若他不是南司月,难道又让已经慢慢回到生活正规的云出,重新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对于南司月的死,御珏一直是有歉意的,整个蛮族都欠着南司月这份情。

    毕竟,在那些战火纷飞的时期,南王府确实照顾了他们许多。

    他们本打算远走高飞,双宿双飞,多多少少,是为了他们留下来的。

    所以,御珏希望云出能够重新幸福。

    ……其实,唐宫主也是一个极好的男人。

    御珏正想着呢,已经缓步走到床边的草植突然“啊”了一声。

    御珏忙抬头,问,“是不是?”

    草植扭头,鄙视地瞧了他一眼,“你这么关心,怎么不自己看?”

    御珏不做声了。

    草植也懒得吊胃口,他兴致索然地转过身,没什么精神地往外走,“走吧,不是啦,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其实这种耳环到处都有卖,这个与云出的那个也未必是一对。”

    御珏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说不是南司月,还是不免失望。

    他远远地朝床那边又望了一眼,那个躺在床上、身上多处缠着绷带的男子,正睡得极是安详。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御珏突然快走几步,在草植愕然地目光中,大步走到了床边。

    入目的,确实是一张陌生的脸。

    长得还算清秀俊朗,但与南司月倾国倾城的容貌比起来,确实逊了一截。

    御珏心里低叹了一声,转身,比草植还要颓丧,“果然不是,算了,走吧。”

    草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御珏为什么那么失望?他一再确认这人是不是南司月,到底想干嘛啊?

    等他们离开后,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琥珀色琉璃般的眼眸,幽深若泽。

    209奉我一生(大结局卷) (三十六)三年一梦(7)

    他又等了一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