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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22部分阅读

    四周,又看向嬷嬷,认得是跟随在太平公主身后的红人,“我这是在哪儿?”

    嬷嬷大松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赫公子,这是客栈。”又问道士,“道长说的吉日……”

    道士掐指一算,“今年运势不好,只怕要有所延误。”

    这一年北方旱灾,南方洪水,灾难不断,再加上边关大小战事没有片刻消停,嬷嬷跟在太平公主身边,也有不少耳闻,被他这么一说,深信不疑,“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吉时,道长尽管算来,我好回去回禀公主。”

    道长把手指掐了一遍,“要到明年秋后方有良辰。”

    赫子佩一声不出的看着,露出一脸迷惑,“什么良辰?”

    嬷嬷道:“公子被阴魂上了身,多亏这位道长为公子驱了鬼,不过要保公子平安,就得娶妻冲喜,赫公子,为了您自己,这门亲事也只能应了。”

    赫子佩拉长了脸,终是没说什么。

    嬷嬷当他虽然不愿意,但为了保全性命只得默认,同道士一起退了出来。

    道士见功德圆满了,辞了嬷嬷,拿了公主赏给他的酬劳,不急不慢的除了客栈。

    嬷嬷吩咐抬赫子佩来的两个家仆,小心盯着赫子佩,屁颠屁颠的回去交差。

    她是在达官贵人中间周旋了半辈子的人,当然明白赫子佩在太平公主那儿是有分量的,说不定以后什么时侯就能高飞。

    虽然叫人盯着他,但绝不敢亏了他,省的日后他出息了,记着她的恨,随便跳点毛病也让她吃不完兜着走,走之前将他给道士的酬金扣下了一部分,留给赫子佩,做了个不花自己一分银子的顺水人情。

    门一关,赫子佩脸上的失意一扫而空,从床上跃了起来,虽然有两个人盯着,但总算是脱离了大牢了。

    开了门,冲着外面喊,“小二,打洗澡水。”在牢里呆了这么久,怎么也得洗洗晦气。

    又拿了些银子给门口的家仆,“麻烦兄弟,帮我买两身换洗衣衫。”

    家仆见他出手大方,手上的银子买了衣衫,还能落下不少,反正集市就在楼下,转个圈的功夫,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就去了一个。

    道士在集市里转了两圈,不见有人跟着,闪身进了一个小院,进了门,进了偏方脱了道士衣衫,拧了湿巾擦去脸上的易容,才去了主屋,对背门而立的男子,弓身行礼,“老爷,公子出了大牢,住进了客栈。”

    男子转过身,眉目含笑,正是薛崇简,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了。”

    嬷嬷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太平公主禀报了别的是都好说,独这个吉日拖得实在有些长久,怕太平公主不满。

    结果太平公主对这个吉日是否延时根本就无所谓,反正是吴家小姐强着要嫁赫子佩,她所以答应,只不过是想让吴家安安分分的为她做事。

    如今赫子佩答应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成亲,她却不关心。

    只是哈哈嬷嬷去交待盯着赫子佩的两个家仆,这打以后,就转门盯着赫子佩,不能让他跑了,三日汇报一次情况。

    盯着赫子佩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应付吴家,而是控制儿子薛崇简,至于他平时做什么,也就不大在意。

    另外还发放不少银两给赫子佩,一来是他终是她的孙子,不能让他过得太差,丢了她这公主的脸面;二来怕他没了银子生活,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不如拿钱把他养着,图个太平。

    她哪里想到,那两个家仆跟着赫子佩,没两天功夫便混的熟络,赫子佩行事大方,一日三餐少不得他们二人的。

    太平公主给他们饮食费用尽数落了口袋,算是一笔小财。

    见他平时只是在集市里逛逛,并不乱走,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没事的时间便在附近赌场玩乐厮混,这日子过得比在公主府上逍遥快活不知多少倍。

    这样一来,他们反而怕被赫子佩告恶状,换人来对付这好差事,这盯人的反而变成了巴结人的。

    赫子佩也从不为难他们,他们更是如鱼得水,结果他们得了个好差事,而赫子佩却得了个自由。

    至于三日一次的汇报,二人直接将他们怎么厮混的编排子在了赫子佩身上。

    太平公主听了,暗骂赫子佩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对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这三日一次的汇报也懒得再听,只要知道这人在京里就算玩事。

    第116章 意外

    千喜将银子一锭锭的堆放在桌上,叠着抱过布,“掌柜的,一百五十两,您点点。”

    “你一锭锭摆,我也就一锭锭数过了,数没错。”方掌柜将银子收进身边的小木箱,推开提前写好的字据,“字据我写好了,一式两份,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我们各自按了手印,这事就成了,我今天就搬东西,后天我在这儿候着你来,交钥匙。”

    虽然对方是耿直人,但这生意上的事,不能大意,千喜把字句认真看了,写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含糊,大拇指蘸了印泥,按在字据上,“方掌柜办事,真是没的说,还望方掌柜留下个新铺地址,万一有啥事也方便寻您。”

    方掌柜也按了手印,“这个自然。”另拿纸写下自家另外一间铺子地址递给千喜,“也不远,就在隔壁街,只不过没在这闹市里罢了。”

    千喜谢了方掌柜,和辛雨泽出了铺子,刚才还红火大太阳的,这转眼滴滴答答地落下了雨点。

    下着雨,街上的人少。加上离午饭的时间又还早,外边那间小面食谱冷冷清清的没有生意。老板两口子坐在门口,看着雨赶苍蝇。

    见千喜鹤辛雨泽二人衣着光艳,也就不再看雨,改看他二人。

    千喜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回头对辛雨泽道:“我去跟老板说几句话。”收了伞进了小铺。

    老板忙站了起来,“吃点啥?”在桌边凳子上拂了两拂。

    千喜他们是吃过早饭的,不过进了门,也不差这几个钱的事,“来两碗面筋汤。”

    老板娘赶着去扯面筋,老板烧着水,问道:“你们是来看里面那间铺子的吧?”

    “可不嘛,我们以后可是邻居了,还得老板多关照。”千喜把辛雨泽手里的伞接过来,和着自己的一起靠在门边上,省的雨水湿了人家铺子地面。

    辛雨泽看着并在一起的伞,有片刻间的失神。

    “你们租下来了?”老板娘扯着面筋的手停了停。

    “租了,后天就搬过来。”千喜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束,看着小面铺门外悬着的招牌。

    那间铺子来看的人不少,不过因为太偏,一直没租出去,听他说租下了,觉得新鲜,将千喜重新打量了一番,长得细皮嫩肉,年纪又轻,怎么看也不像是做那东西生意的,“那这生意是你们自己做,还是家里人做?”

    千喜笑了笑,“我们自己做,我正为这事想和老板商量商量。”

    老板端上面筋汤,热气腾腾,在这冷雨天,十分舒服,“您说。”

    千喜喝了口面汤,味道也不错,难怪这小铺生意不断,“老板也知道,那铺子不当街,这面,不管怎么望,都看不到里面的门,也就说这来来往往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间铺子。”

    “那是,也就是这原因,价钱都压到鞋底上了,那铺子还是一直租不出去。”老板拿了抹布擦着灶头。

    千喜笑了笑,这么大间铺子一百五十两,的确是低的离谱,“所以我想,在你们这招牌上面加个招牌,能让外面看见,这过往的人也能知道这里面还有间铺子。”见老板脸上变了变,马上接着道:“我不白挂,我们每个月给你们付半贯钱。”

    “这”老板不愿意,可人家笑着开口,总不好一个冷棍子给人敲过去,再说这半贯钱也着实有些诱人。

    他们这间铺子别看小,一年也得几百两银子,来吃的有差不多都是些小户商人或者搬搬抬抬的下等贫民,刨了费用,也落不下几个钱。

    这犹豫不定,老板娘瞪了他一眼,道:“这可不成,您挂在上面,那不是压着我们了?”

    千喜愣了愣,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有些人忌讳,“那把你们的牌子升高些,我们挂下面,请人移牌子的费用,我们出。”

    老板娘望了望自己那块在风中摇摆,像是随时会掉下来的黄旧招牌,又道:“你们那生意,晦气,就因为在这里面,外面看不见,才有人来我们这儿吃吃,如果那牌子一挂,都知道这里面还间那啥谁还来吃啊?为着您那半贯钱,没准把我们的生意也做没了。”

    千喜也不反驳,听老板娘像连珠炮弹一样放完了,才笑道:“二位误会了,我们是做衣坊。”

    老板夫妇愣了愣,对看了一眼,老板问道:“您不是卖那个啥?”

    “不卖。”千喜摇了摇头,“您看这招牌能挂吗?”

    老板还没说话,老板娘一脸堆笑,“衣坊啊,成,衣坊当然能挂。”

    老板见妻子刚才一口回了人家,这眨眼的功夫又说能挂,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不是说不成”

    老板娘伸手到背后拧了他一把,老板吃痛忙住了口。

    千喜和辛雨泽看在眼里,想笑,忍着,装着没看见。

    老板娘陪着笑,“每月半贯钱?”

    千喜“嗯”了一声,“您觉得合适吗?”

    “合适、合适。”老板娘拿着抹布,拼命擦他们面前的桌子,“那移招牌的费用”

    “我们出。”千喜望了望他们那块摇摇欲坠的招牌,“我们去做招牌的时候,也帮你们重新做一块。”

    老板娘一听做新招牌,他们那块招牌也实在旧的不行了,前些日子也就琢磨着要换,只是舍不得银子,一直拖着,“那得多少钱?”

    “我们帮您做了就是了,不用你们再给钱,顺便的事。”辛雨泽喝了面汤,放下碗,看看外面的雨也小了不少。

    老板娘和他相公交换了个眼神,眉开眼笑,“成,你们啥里要挂牌子,跟我们说声就行。”

    “那谢谢二位了。”千喜笑着站了起来,“我们这还要去赶着做牌子,也就不坐了。”

    老板夫妇忙将他们送了出来。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千喜二人撑了伞沿着街慢慢地走。

    路过客栈,千喜抬头望了望,二楼一间客房窗下有块空墙极是显眼,歪了头想了想,继续往前走了。

    赫子佩刚洗了澡,一屋子的水汽,伸手去推窗,让水汽散出去。

    窗刚开了条缝,见楼下一个俊俏女子正望着这上面想事,却是千喜,整个人呆住了,也不敢再把窗推开,隔着那条细缝痴痴地看着她。

    他以为她拿了修书,定会愤然回太和镇,寻思着过些日子摆平了这两个跟班,回太和镇偷偷看看她。

    不想,她居然还在京城,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知道她身边的辛雨泽对她说了什么,才注意到陪她前来的是辛雨泽,暗松了口气。

    有二哥在,也不愁寻不到她。

    第117章 挂招牌

    清晨阳光明媚………

    千喜穿了件素白底子,撒花长裙,暗花高束腰抹胸,臂间缠着白色点金挽纱,挽了个同心髻,也没戴什么复杂的装饰,只是发角上压了两朵小珠花。脸上也不敷粉,干净清雅。

    站在阳光下看着别人挂招牌,不时比划着高低。

    辛雨泽本打算,帮千喜招牌挂了再回太知镇,不想临时收了信,说山寨有急事,好生为难。

    千喜不愿为自已的事耽搁了他,劝着他回去。他想想,挂招牌有师傅动手,千喜只需在下面看着,也没什么难事,才连夜赶着回了太和镇。

    小面食馆的两口子手揽着抹布站在门里张望,一脸的喜色。

    “这新牌子好,看上去醒目,大老远就能看到,哪象我们以前那个,黑麻麻的,直到跟前,还没认出是啥字。”

    老板娘拿手肘捣了捣丈夫。

    “可不是吗?人家开衣坊的眼光就是不同,人长得漂亮,做出的东西也漂亮。“老板望着那招牌,喜笑颜开。

    老板娘听他夸别的女人,心里不舒服,白了丈夫一眼,但有免费的新招牌换,又刚得了半贯钱,再说人家作招牌的匠人来钉牌子,喝的茶还是千喜事先给了茶水钱的,这完全是不花钱的买卖,白白的挣,心情正好,也没跟他计较。

    看看自已小面摊的招牌,再看下面的秀色坊,总觉得这矮一点的位置反而显眼,可是当初人家说在上面,她非要调过来压在人家头上的,再说自家那块已经钉上了,不好再反口叫人家换回来,也只能这么着了。

    等那两个工匠从房檐上下来,千喜递了茶过去,“师傅,辛苦了,这以后有修修补补的事,还得麻烦师傅。“

    工匠也都是年青人,见千喜和婉娘两个都是年轻小媳妇,长得也俊,也没个男人帮着,自个跳前奔后的,早起了怜悯之心,“小娘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差来人说一声,我们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千喜连忙谢过。

    工匠三两口的喝干了茶,也不多坐,辞了千喜走了。

    千喜和婉娘这才回了铺子。

    铺子里已经收拾妥当,千喜请人设了屏风,作坊就设在屏风后面,前面仍如太和镇一般分了三组,男女装各一边,当中墙壁仍是情侣装。

    在太和镇秀色坊请的那两个做手工媳妇,有一个本来就是寡妇,家里也没拖累,听说到京里发展,一来想见见世面,二来也挣些家用,捎了信来问,能不能仍在她这儿谋个活计。

    另外一个家里穷,为着哥哥娶媳妇的钱一筹未展,家人见寡妇捎信,也跟着让她带上笔,看能不能一起来挣些钱财。

    千喜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京里不熟,当然愿意她们过来帮上一把,昨天辛雨泽走,也就顺便带了口信回去,只要她们愿来,随时欢迎。

    人员落实了,也就只等着再补充些新衣便可以开张。

    千喜惦记着上次看见的客栈二楼的那块空墙,和婉娘打了个招呼,朝着客栈去了。

    赫子佩站在楼上望着街对面的‘秀色坊’几个字,又喜又忧。喜,她近在眼前,忧,这条街,有一半的铺子属于吴家,只怕这日后难免生出事端。

    正看着,见千喜从巷子里出来,忙闪到窗后避开,从竹帘缝里见她站在楼下往他这个方向望了望,心里‘咯噔’的猛跳了一下,待她进了客栈,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是不是被她发现了自已。

    他才被放了出来,屋里还有两个看守,怎么敢见她?忙对两个家仆说出去逛逛,买些东西。出去别脸避开,好过被她堵在屋里。

    那两个家仆正在屋里坐得发霉,一拍即合,屁颠屁颠的跟了他出门。

    到了楼下,见千喜正跟掌柜的谈在他所住的那间客房窗下的空墙上钉块招牌的事,并没留意过往行人,自然也没发现他,暗松了口气,回头对家仆道:“差不多也到午饭时间,不如我们吃了再出去。“也不等他们同意,径直走到千喜身后一张饭桌旁,背对柜台坐了。

    有得白吃,家仆哪能不愿意,喜嗞滋的随了他坐在他两侧。

    赫子佩一边点菜,一边竖着耳朵听千喜和掌柜的谈话。

    至于在那空墙上挂不挂块牌子,掌柜的倒无所谓,他开着这么大间客栈,也不稀罕那快牌子的那点钱,不过见他能做这么大的生意,为人处事自然圆滑,也不直接回绝千喜,只是道:“那间客房被人包下的,要在他窗下挂牌子,还得经他同意。“

    “那请问那客官现在,在不在房里?我去问问他。“他既然不回绝,千喜也就死缠烂打。

    赫子佩听着,撇嘴笑了,这丫头还是小聪明不断,被她缠上了,就算他现在不在房里,她能一直守着他回去不可,凑到家仆耳边说了几句。

    家仆应着站起身,走向柜台,在掌柜耳边嘀咕阵。

    掌柜连连点头,等家仆坐回桌边,对千喜道:“你可真遇上贵人了,那客官让你挂,也不收你这点银子。“

    千喜大喜,“那我去谢谢人家。“

    掌柜摇了摇头,“人家说了,你也用不着去谢了,自已去订了牌子,什么时候要挂,提前招呼声,也就成了。“

    千喜千谢万谢的走了,三天后,客栈那块空墙上挂了‘秀色坊’三个大字。她只见到了那客房里的两个家仆,没见到他家公子,不过只要挂上了牌子,见是个礼,人家不见,她也乐得省了。

    又过了三天,一阵鞭炮响,‘秀色坊’算是在这京里开了张,不过这震天的鞭炮,没引来一个商家,却惊动了过来巡铺的吴采兰。

    吴采兰听着鞭炮响,问布行的伙计,“这是谁家有喜事?“

    “那卖冥货的铺子换了主,是开衣坊的,今天开张。“虽然那铺子偏僻,来往商人看不见,但这条街上的伙计却不会不知道。

    吴采兰一听是那家冥货铺,不以为然,在那角落开衣坊,鬼才寻得去,出了布行,望了望客栈大门,听说赫子佩现在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