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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枫起卷残云第10部分阅读

    叶,经霜的亲吻就变红,经寒的折磨就枯萎。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认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真诚地把刘武、小雨当亲人,把楚天辰当朋友,为了他们,我愿意去赴死。得到楚天辰的关心,我很开心,终于有个朋友肯为我两肋插刀了。接踵而至的是我渴望已久的爱情,邵言与决空给了我被需要的理由,我就欣然接受,用心去爱他们。也许一脚踏两船是可耻的行为(某青:不是“也许”,是“肯定”!),可是我真的放弃不了其中任何一个,少了谁都会让我痛苦。我就这么容易被感动,也就这么容易爱上别人,但一旦爱了,就再也放不开。也许是自私,也许是花心吧,反正我就是这样了。如果有更多的人让我喜欢,我大概还会照单全收吧,咳咳,这是“如果”,“如果”……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一快挂的人了,大胆设想一下又怎么了?被杀人不眨眼的夜羽教给抓了,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再不想想人生的意义,我这十七年岂不是白活了?!

    如果,如果我还能活下去,如果我还能再见到邵言和决空,我一定要告诉他们我很爱很爱他们,我要和他们在一起,不管他们有何怨言,我一定要把他们两个好好绑在身边……可是,我还能再看他们一眼么,还能再听一次他们的声音么……

    “枫儿,你怎么哭了?”子陵诧异地问道,纤细的手指抚上我的眼睛。

    “只是有些难过而已。”我支支吾吾地答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开口:“难过,就要哭么?”

    我愣了,他在想什么啊?我凑过去问他:“不哭的话,怎么办?藏在心里会更难过的。”

    子陵闭上双眼,轻轻地说道:“软弱的人,才会哭。”

    哇,不是吧,又一个有心理阴影的问题青年!难道你的经历会比我惨吗?!哭就是软弱?哭就是胆怯?鲁迅同志曾教导我们: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男人哭吧不是罪!哭是很正常的行为!看来我又要做一回心理医生了!

    我把手搭上他肩膀,坐在他身边,不理会他惊讶的神情,严肃地说:“哭,是一种正常的生理机能。上天赐予你泪腺不是用来分泌汗水的,就是用来哭的!首先,我给你详细讲解一下人是如何哭的。当你的情绪受到波动时……(某青:以下纯属生物知识,不懂的去问生物老师,本人不多废话了)……所以,哭是一种发泄的表现,不是软弱的表现,明白了吗?”

    表情呈痴呆状态的段子陵好不容易从我的生物理论中醒来,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这就对了嘛,”我笑着拍拍他的肩,又故作神秘地靠了过去,“能不能把你的辛酸血泪史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再开导一下,保证你以后跟我一样活蹦乱跳的!”

    他略一迟疑,月牙似的眼睛眯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感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半晌,他弯起了嘴角,送给我一个淡雅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的过去很悲惨?”

    “啊?这个……这个嘛,直觉,对,直觉,男人的直觉!”我费力地找出一条理由,总不能跟他说你很像少年漫画中的悲惨主角吧!

    “是吗?”他轻轻拂袖站起,悠然地来回踱步,轻盈地就跟飘着一样,“枫儿,你的直觉还真敏锐啊。”

    “嘿嘿,过奖了,过奖了。”我傻笑两声,“你不介意吧?”

    又是沉默。在看他来回晃了五分钟左右,他终于停在我面前,轻叹一声道:“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我。你若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好啊!那个,你坐下来慢慢讲,别再晃了,当心说话呛着。”我扯他袖子,拉着他重新坐在我身边。

    又有故事听了,又可以八卦一下了,呵呵……(某青:动机不纯,刚才谁说要开导人家来着?)

    “你知道十八年前的‘梅血祭天’么?”

    我诚实地摇头。第一,这是你们冠佳的事,我哪儿知道;第二,还是十八年前的,我才十七岁的说;第三,我到这儿还不满一年,哪有空去研究历史啊!

    “那次,是冠佳开国以来最残忍的一次屠戮。”子陵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愤恨。

    “十八年前,先帝在位。有一个姓梅的家族,因助先帝登位,而辈受恩泽。家长在朝为将军,其子也各封官职,其一女入宫为妃,深得宠爱。当时的朝政分为两派,一派是梅将军,另一派是杜丞相。杜家世袭丞相多年,一直野心勃勃。偏偏梅将军的出现,使杜家失利。”

    “那么杜丞相是不是谋害梅将军了?”我急切地问道。

    “对。而且手段相当狠毒。”子陵的声音变得冰冷,“梅家入宫为妃的女子被封为梅妃。一日,梅妃用梅花泡茶给先帝饮用,却意外被发现茶中有毒。先帝中毒,此时杜家谋反,眼看就要成功,先帝的毒突然被解。先帝听说有人谋反,龙颜大怒,抓主谋。不知杜丞相作了什么手脚,从边塞赶回勤王的梅将军却被当作谋反者,全家被捕入狱。盛怒之下的先帝,听从杜丞相的谗言,竟要在冬日祭天,而且是以梅家的所有人作为祭品。梅家的人都在那天被杀。最惨的是梅妃,昔日最受宠爱的妃子被割断全身筋脉,以血洒天,作为血祭。”

    “天哪!太残忍了!”我听得浑身发抖,脑子里不断闪现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满身是血的样子。热血,就这么从血管里喷射而出,扬扬洒洒染红天际,像红梅一般妖娆。

    “那年,我只有六岁。”段子陵轻柔地将恐惧的我拥入怀中,“我亲眼看着这场杀戮,却不能叫喊,不能哭泣。我只能躲在人群中,跟那些无知愚蠢的人一起叫好。但我心里暗暗发誓,我要报仇,为我的亲人报仇。”

    “你……你是梅家的后代?!”天啊,惊天奇闻啊!段子陵原来姓梅!

    他温婉地一笑,轻抚我的后背,让亢奋的我平静下来,跟他处于一样的平静。

    我靠在他的肩上,嗅着他身上清雅的梅花幽香,静静地沉思。

    原来,雅丽如仙的他曾经是那么的可怜,出尘脱俗的他竟有一个残酷的心愿。

    “我不想杀他们,”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幽远清灵,“但我要让他们尝到痛苦,尝到梅家的痛苦。我还要让天下人知道,梅家是最忠诚的,不是乱臣贼子,是永远忠于冠佳的……”

    往事又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把头埋在段子陵的脖子里,释放自己的悲伤,发泄自己的忧愁。

    “枫儿,你又哭了。”他温柔地捧起我的脸,轻请地拭去滚落的热泪。

    我看着他淡淡的笑颜,轻声说道:“这次,是为你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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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段子陵不会武功的问题,我自我检讨,当时没考虑到那么多哈~~不过谁说国师一定就得会武功的呢?反正子陵有权力有智慧,武功嘛,就忽略不计了~~各位别打我啊~~

    第二卷:白梅胜雪第四十一章

    “枫儿,我不值得你哭。”温雅一笑,子陵的眼中有着深深的遗憾,“我不需要同情。”

    “我……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紧张地解释,别被他误解啊。

    淡淡的笑容如春风般拂过我的面颊,他的双手细细地抚着我的长发,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知道。答应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要恨我,好吗?”

    “我怎么会恨你,我们是朋友嘛!”你又不是我父母,恨你干什么?

    “永远把我当朋友,永远不恨我?”

    “对!我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斩钉截铁地宣誓,他的眼中流光溢彩。

    很久以后,我回忆起这天立的这个誓言,真把肠子都给悔青了。奉劝各位,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不可以貌取人啊!

    到底过去几天了,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啊?!

    我懒懒地倚在段子陵身上,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段子陵心态很好,就一直静静地待着。不过环境虽然艰苦,酒楼供应的饭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子陵,你说夜羽教为什么要抓我们,又不杀我们。”

    “大概是为了钱吧。”

    “钱?他们付得起这么豪华的酒楼租金,还会缺钱?”

    “也许是为了权。”

    “权?他们又不当官,难道准备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再建一个国家?”

    “不清楚。”

    真是伤脑筋,抓我们也不给个理由。夜羽教的人真是混蛋!

    “对了,你知道夜羽教教主是谁啊?”我无聊地打发时间。

    “不知道。没有人见过他,传闻说他是个极度凶残的人。”

    “可以想象,可以想象。”手下都成这样了,这个什么教主肯定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恐怖分子。本拉登见了他也一定自叹不如。

    突然传来铁门响起的声音,送盒饭的又来了。

    这回来的不是那见钱眼开的店小二,是个身着绸衣的中年男人。看他那体型,简直就是一穿了衣服的公猪。那家伙双手颤抖地端着一锅吃的,充满横肉的脸部面色苍白,肌肉耷拉,似乎家里死了人一样。

    “喂,你们的那位店小二呢,我还想跟他交流交流金钱的问题呢。”我接过那锅炖肉米饭,开玩笑似的调侃这个新来的。

    “他抓药去了。”这个肥猪爱理不理的,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我眼珠转了转,笑着问他:“那也用不着老板亲自送饭吧。”

    肥猪一怔,全身肥膘抖了三抖。他用那双绿豆眼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

    “嘿嘿,哪有跑堂的穿绸布衣服的,身材还这么,嗯,富态,”我细细地打量了肥猪一下,回头叫段子陵,“子陵,吃饭。”

    肥猪愣愣地看着我和子陵解决粮食,似乎有话要说,又竭力克制自己。

    敌不动我不动。我保持微笑地吃饭,不理肥猪。等我们吃完后,肥猪又端着锅抖着肥肉走了。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头肥猪一定有事。说不定,我们还能借此机会逃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店小二一直没出现,肥猪倒是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地来端茶送水。而且他脸上的愁云也越来越多。老板也变这么勤快了,肯定有问题。我可不相信他整天跑上跑下就是为了减肥。

    “老板,我发现你身材越来越好了,已经能分清腰和屁股了!”我两眼冒星星地看着肥猪,子陵在一旁捂嘴偷笑。

    天地良心,我说的绝对是真话。以前我老是把肥猪挺着的肚子当成屁股,现在终于知道大的那块是肚子,小的那块是屁股,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唉!公子有所不知啊,家小病重,在下已经急得三天吃不下饭了!”肥猪心痛地揉着自己的肚子,敢情病重的是他自己啊?

    总算说出来了。原来是他可爱的儿子病了,那个店小二被他使唤去求医,而夜羽教的人又曾交代过让他亲自看着我们,所以无奈之下,老板只有来“照顾”我们了。

    我心里暗暗窃喜,一个绝妙的逃跑计划初步形成。

    我给子陵使个眼色,然后悠闲地问肥猪:“是什么病啊?”

    肥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半天,喘着气告诉我他的独子得了什么绝症,怎么医也医不好,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家伙还真是马蚤包一个,见人就吐苦水,就像世上只有他是可怜人一样。

    子陵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我赶紧对他咬耳朵。费了我半天口舌,再忍受半天肥猪哭嚎的破锣嗓子,子陵终于以赞许的眼神看着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板啊,你儿子的病也许我能治,能带我去看看吗?”我加大音量,盖过肥猪的声音。

    “真的吗?公子,公子你肯救小儿?”肥猪立刻停止了哭嚎,“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是不是因为那群黑衣人不准你私放我们?”我轻蔑地看着他,“那就算了,我才懒得费劲去救人。”

    “不不不,在下并无此意,公子莫要误会。在下这就带公子去看小儿,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肥猪实施中!

    出了铁门地窖,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还想逃跑?没门!不,连窗都没有!

    十几个手执长棍的家丁守在地窖出口,看来都是老板顾来的专业监视人员。十几双眼睛盯着我和子陵的一举一动,就像有十几台监控器时刻不停地跟着我们打转,连眼珠子转了一圈用了几秒他们都会发现。

    我失落地耷拉下脑袋,郁闷地跟着肥猪走。子陵温柔地拍拍我的背,淡雅的笑容化解了我的愁苦。

    七拐八拐地拐进了一个大院。大院的屋子里,躺着一只小肥猪,虚弱地仰在床上,就差没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了。不愧是肥猪的儿子,跟他老子一样让人分不清腰和屁股。幸好,我还勉强分的清他的嘴长在哪里。

    “这就是犬子。”老板一见儿子立刻哭得天昏地暗,那声音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子陵不屑地瞟了一眼,转身看我。他突然愣住了,被我的表情震惊了。

    说实话,两头肥猪在一起痛哭流涕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是两头猪之间的真情流露,超越了某些人的灵魂心灵以及一切。地球人都知道,这里的“某些人”指的当然是我那对没人性的父母。所以我此刻的表情,是痴迷,是羡慕,是感动。

    如果我的父亲也这么疼爱我,我一定不会出现在此时此刻此地,而是舒服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和父亲聊天说笑。不知道父亲看到我原来的那具被车撞飞的身体,会不会内疚和心痛,会不会哭着呼唤我?还是说,他只冷冷地扫了一眼就把我的身体给火化了?就连一滴违心的泪他也不愿给我吗?

    千万愁绪涌上心头,堵得我发慌,像一双手掐住了脖子,让我无法喘息。我好像被丢到了苦涩的海里,成了一条不会游泳的鱼,只有拼命挣扎着把头探出水面,可怎样也离不开那寒冷彻骨的世界。

    我没有发现,我的眼神在涣散模糊,我的双手抖得厉害,我的意识被残酷的往事无情吞蚀。

    耳边听到了最后声音,是段子陵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