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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43部分阅读

    ,果然就真成了小姐就是神,就是仙,就是那个什么来佛……

    要经过刘太姨娘院门前,见得门口一个鬼影钻了进去。文箐放慢了脚步,对嘉禾道:“别离,苦啊。莫笑……”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又想笑,却硬生生地憋着,将脸一扭,独留个后脑勺给这门。

    嘉禾本来是收了笑,使劲绷着的脸,被小姐这般神态,也差点儿失笑。一进跨院,文箐听到嘉禾关门的声音,却是哼哼叽叽地道:“哼哼,算计我,我正缺这步棋呢恰合我意”

    嘉禾笑完,却又开始担心起来。那天,长房厨娘可没有一大早就过来找人,小姐怎么敢在太姨娘面前撒这么一个大谎?她小声地道:“小姐,那个……若是太姨娘问起长房厨娘的话,会不会漏馅?”

    文箐淡定地道:“怕什么?要怕也不是我们,人家才是真正作贼心虚呢。连洒扫婆子戴氏她们都不敢叫过来,还敢去叫长房的人来?到时咱们全家都晓得了,她那张老脸往哪儿搁?”

    嘉禾听得这话,心定了神安了,不过她没琢磨出这个“她那老脸”是指的谁的脸来。

    自由,便在眼前。实在是太兴奋了,太让人原委说了一下。

    关氏幸灾乐祸地道:“刘姨娘这叫甚么来着,阴沟里翻船?”

    这词用得不太好,文箐是阴沟?方太姨娘白了关氏一言,叹口气,道:“你三婶回来定是不高兴了。”

    文箐摇一摇头,道:“三婶应该高兴才是。我这一离开,若是她在家,或许还怕别人说是她撵我走的,如今她半点儿不用担责,岂不是轻松?”

    关氏想了一下,道:“可是这么一来,三爷不就担责了?他怎会轻易允了?”

    文箐今日格外放松,只觉肩上担子卸了大半,于是鬼脸越做越多,道:“三叔又不管后宅之事,现下是我搬了过来。我弟么?再说吧。”

    方氏听得这话,终于明白过来了。“她那般精明的人,竟也犯糊涂了?这事多让你三叔为难?你三叔倒也真是狠了一回心,看来是心寒了。”

    文箐道:“可不是么。这作母亲的心都偏成那般了,三叔好似不是她儿子一般,谁个受得了。”

    当初分家时,刘氏要给小儿子周同管家,所以执意要与小儿子分作一块,却将自己的长子周腾置于不顾,要是让外人晓得,还不背后是长子不孝?本来就是长子长媳侍候父母,又不是周腾没钱养不起需要兄弟侍养母亲。周腾不难过才怪。

    周同去了长沙,刘氏也跟了去,只是水土不服,过了两月就送了回来。然后刘氏她娘又去世,周腾去给外祖母家打点、送葬,在那边忙乎了好些天,结果塌房管事一职就此错过,周腾为此懊恼不已。

    李氏这边侍候着刘氏,刘氏一有不如意,便刻意挑刺,在李氏面前或背后没少指槐骂桑,还让周腾非站她那一边说话,让周腾教训妻子,导致李氏与周腾小争执不断,她才罢手。

    文箐当时关起门来过日子,因为她正忙着筹划经营呢,可是不想管这闲事,可是文筜每次都提,对这个姨祖母(即太姨娘)便也没了好言说,说太姨娘偏心,对自己不如文筠好,对爹更不如对四叔好。文箐也明白,刘氏是二次更年期爆发了,周腾成了真正的夹心饼干。

    李氏当然不满啦,她这边好吃好喝孝敬着刘氏,而刘氏却一边蘀在外逍遥的周同夫妇把管着钱财,一边还算计着大儿子铺子里的钱物,一心想为周同多谋些,总说分家时,小儿子吃太多亏了,周腾夫妻不顾兄弟情面连兄弟也如此算计……如此,李氏焉能忍气吞声,却又不敢过分张扬顶撞,否则就是一个“不孝”的大罪。双方怨气集结久矣。

    文箐瞧得李氏也难做人了,心里略有些“报复”的畅快感:终于轮到你穿小鞋了,要不然老压着我。可是李氏一旦心情不好,文箐肯定不好过日子,所以她幸灾乐祸没几天,便明白自己要与李氏同仇敌忾,否则就是自己垫底了。

    可见,人啊,没有永远的敌人,却随时有可能暂时的盟友。

    沈颛毕竟年小,对这些人情上的事以前从未多在意,在沈家,也没人与他讲这些,此时听着屋中一干女人对话,这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知道表妹在周宅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开心。生怕文箐这一使性子离开了周宅得罪了周腾他们,直到听完,方才知晓无事,便放下心来。心底却万分佩服表妹,足智多谋,周旋有度。

    今日的文箐心乎不再象往日那般沉稳,至少完全没有在沈宅时那般端谨,反而是份外活泼。沈颛觉得自己这两天,太巧了,能见得表妹的另一面。

    文箐开心地道:“方才回来时,我买了好些肉,又在湖边买子大虾大蟹,今晚咱们大吃一顿,如何?”

    所有的人都道:“好,好院子桂花要开了,恰是时候。”

    文箐平素从来不太与叶子靠得太近,此时一高兴,起身,一手拍在傻笑的叶子肩上:“今晚,你好好显显身手。以后想在城里偷师也不成了。”

    “表哥,你今日也留下来吧?”她的本意是想着自己不在,沈颛却过来帮自己监工指导如何架暖棚,实是在有功之臣,该感谢他才是。

    沈颛一时不防被她点名,支支吾吾地道:“我……今日回去吧。”

    方太姨娘瞧了这对小儿女,道:“表少爷自是留下来啦。关嫂,快去厨房帮忙。文箐,你那图纸幸亏表少爷来了,要不然,咱们谁个也看不明白。你们二人再好好聊聊。”

    关氏与嘉禾立时起身去厨房帮忙,范陈氏闻讯,在旧宅院里亦咧着一张大嘴,叫着闺女香儿,快点干活。

    自适居中,果真是生气勃勃,简直堪比过年的气氛

    正文286瞎子背瘸子策略

    周腾想借文箐搬家一事表面上来个不管不问不表态的礀态,可是,谁都晓得,这是他对刘氏发出一个不满的信号。自适居的人,乐得关起宅门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文箐这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终于脱离了周宅那一干长辈的“照顾”,便似出笼的鸭,立时朝水中扑去,只管尽情地扑腾。所以,短暂的高兴之后,她立时就争分夺秒地投身到发家致富这个重大问题上了。

    “预售”的推出,收到了很大效果。过了七月底,文箐这半年多已售了三四十件坎肩加小袄,而袍子的量却是达到了八十来件。当然,绒量一直成问题。

    这就是现实条件制约了规模化发展。就算文箐是性能最好的,马力全开,那也依然是老牛拉破车般的速度,急也是枉然。

    文箐从头到尾打点这一切,才明白为何周腾当时接手周家铺子,花费巨大精力,不时折腾着,急着扩大,却是事半功倍,并不如人意。

    褚群每次返得自适居,便是笑得合不拢嘴,与他刚到自适居的第一年可完全不同了,那时老是板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如今文箐见得他那两撇胡子,一说话就小小地颤动,感觉这平板一样的脸也有几分生动起来,只觉可乐。

    此时褚群道:“小姐,照这般瞧来,年底的话,袍子定会达到二百件呢。”他没说“兴许”,而是说“定”,显然是信心十足。

    “那太好了。只是,”文箐笑着道:“绒呢?若是绒不足,虽能卖出,事先收了人家定金,可一日没交货没收得全款,这钱照旧还是别人家的钱,算不得咱们自己的。换句话来说,只要没有最后交货,这些所谓的卖出去的数字也只是数字。”文箐隐约记得以前看报表,在会计上,这叫“预收帐款”,在资产负债表上是一项负债呢,并不能算作利润的。

    文箐就事论事,褚群虽认为小姐说的有道理,却觉得小姐这话有些生硬,不免有些忐忑,难道自己做错了甚么事不成?他虽年长文箐二十多岁,说句大话,那是走过的桥比东家小姐走过的路还多。可是与文箐打交道越长越发现东家小姐不可捉摸,太过于能干了。先时,人家说周夫人是个能干的,没想到她教出来的女儿竟这般聪慧,自己与周管家两个男人都抵不过她一个。若是周夫人还在,东家小姐要全学会她那一套,那还了得?他暗自揣测着。

    文箐没管这些,只是继续和他筹划道:“今年,这鸭肯定不能全宰了,就算开了食肆,只怕也卖不得这么多只鸭肉出去。故此,绒一直是个难题。帐我还没看,不知现在还剩下多少绒?哦,加上你们这次收回来的?”

    褚群道了句:“若是将这些提前定好的做得,约还能余得二十件袍子的量。”

    “阿素姐送来的可算在内?”阿素送来的,文箐不想据为己有,想着是不是给她做了,送过去予她家伯母与堂妯娌,又或卖得的钱单独给她留着?

    褚群摇了个头:“这个自是依小姐之言未算在内。”

    文箐开始思考,她情不自禁地将拇指又摁向下颌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屋中有外人,很是不雅,赶紧缩回了手。这次咱们雇的人里,可有十分可靠的?”

    褚群听这话,立时慎重起来:“几个负责收鸭毛的都是我与周大管家细细查过的,小姐要见他们?只是现下皆在外面忙着收鸭毛呢。”

    周德全陪着文简上京城,现下自是不在家。文箐也只能全部依靠褚群。可是,用起来,感觉还是吃力,人手太紧张了。要是周大管家,陈管事都在就好了。当然,这是做梦。

    “你们选的人,我自是放心。你且寻两个最妥善的,着他们带上三千贯钞,沿运河北上。”文箐一边思考,一边说。

    她说得慢,褚群听了,思路没跟上,没搞清小姐这要做甚么,可见得小姐正在思量,更不敢打断了。过了一会儿,方听道小姐徐徐地道:“嗯,是这样:让他们在每一个停靠码头都上岸寻一个妥当的经纪,打发一点子脚力钱先,略给点定金,让经纪去寻人收鸭绒鹅绒。”

    褚群一听,已大约明白东家小姐这是要做什么了。心中赞叹一声:小姐真是高明此乃好主意也

    嘉禾在一旁却是还没想明白,又不敢发问,尖着耳朵专心聆听小姐继续对褚群的吩咐:“且到得九月份,其中一人不论已到了哪处,皆立即返回来,只是每返一处码头,便找经纪,与人结算鸭绒鹅绒量。另一人到得清河码头,想来也是冬天了,便也往回收。你道这般如何?”

    褚群已经听得连连点头,哪里还能说得出反对的话来。倒是嘉禾问了句:“小姐,咱们收绒都是按只,这纪经收上来必然是全放一块了。他若只收得三十只的量,非说是五十只,这可如何是好?再说,鸭还有大小之分呢。”

    文箐对她投了一个赞许的眼光,夸道:“问得好。咱们对经纪可不按只收,咱们论两收。咱们先预付他一斤的钱,以三十贯论,与他立下契,经纪他也跑不了。”

    嘉禾算了会儿,依寻常价,三十贯就是三百只鸭,至少也是二百只鸭呢,一个经纪若收不得这么多,这买卖会不会吃亏?

    文箐笑道:“不错不错,你的算术也不愧文简教得好,快出师了。这个,自然是多退少补,当然,为了日后能顺利收到绒,你得让人家第一次多尝点甜头不是?”

    嘉禾脸色绯红。褚群赞道:“小姐好心思。此招甚妙。我这便去安排。”

    “且慢。”文箐却叫住他了,“方才漏了一件事:这去的二人,要能写会算。每个码头找的哪个经纪,收了多少绒,花费多少钱,各码头附近有什么特产,价钱如何,都要一一记下来。”

    嘉禾也十分认真地听着小姐一言一字,琢磨着小姐的用意,她一想事,就习惯性地皱着眉头。此时脑子里有点乱,只是不知该从何问起。

    “小姐提醒的甚是。”褚群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头,点了个头,不过这次他却不走了,而是期期艾艾地要说不说的样子。“只是……”

    文箐看向他,道:“可是有麻烦事?”

    褚群脸上亦有点红,道:“这个,也没甚么。我这便去瞧那两人收绒有否归家了。”他心里本来打了个小算盘,偏小姐说这人要识写会写,便开不了口。

    可是他吲上说无事,只是他的脚步却出卖了他的犹疑,并不象以前那般痛快。

    文箐却再次叫住了褚群:“等等,你现下想安排的两人可会讲官话?若是一口苏言,那……”

    褚群狠揪了一根胡子,顺势道:“这个,正是褚某方才有所担心的。现下能找出来两个能写几个字会些算术的,可是有一个却是吴江人,半点儿不会说京话的。”

    唉,真麻烦。古代方言害死人。虽然朱元璋在世时,曾推过南京话会官话,可是早期是将农民绑缚在田地,一般人都难得出了村去,就算进一次县城都是难得,更何况要走乡串巷,南往北去。这一回,让一个没出过苏州的人去往北地,言语不通,做生意总不能打手语吧,这等于回到原始社会了。

    文箐叹口气。

    褚群眼珠转了一下,道:“小姐恕罪,其实,方才我本想让……我家外甥这人倒是可靠,只他却是个不识字的……”

    “你外甥?是上次给咱们做双层锅的那个小哥?我倒有点儿印象,人看起来倒是挺朴实的,也有把力气。”

    褚群赶紧道:“正是。就是他,难为小姐记得他。”

    文箐对那小伙子的印象就是肯干,不太多言,却是做了活儿也不是随地一坐,在周家做活时倒没瞧出什么毛病来,至少周大管说还赞过一句。“那他铁铺里生意不是耽误了吗?不识字,平日赊帐的怎记?可会算数?”

    褚群赶紧蘀外甥说好话:“他在家中排行二,故而铺子里自有他爹与他哥。他记性倒是好,算数的话,寻常过日子倒是难不住他,先时让他在周边收绒,倒是没有大差错。铺子里记帐也就是画个圈,或者画个甚么的……”

    文箐哑然失语,感情这还是:看图说话呢。“他姓甚么来着?”

    褚群知这肯定是有戏了,忙道:“姓窦,小姐叫他窦小二便可。”

    文箐一听“小二”就发乐,只是当着褚群的面毕竟不好笑出声来:“可有大名?”

    “窦丁……”

    这下文箐再也忍不住了,给他取名的人必然是个惯开玩笑,竟取出这般好笑的名来,不过也让人记忆深刻。窦丁,豆丁……还不如小二呢。她嘴角不停往上翘,“行,这人既是你推荐最可靠的,那必然最好。如此,便三人都去吧,只他们二人却是要一道,路上且教他如何写沿途码头名几个字便可。”

    褚群心满意足地下去了。文箐觉得他也真是滑溜如泥鳅,难道行船往北地去,还不知道这派出去的人要讲官话?明明是他想推荐他外甥,却非得绕了一个弯子,非让自己开口。当然,对于这些小事,文箐也是一笑置之。

    古代人不容易,她一个几百年后穿越过来的,想做点儿营生更不容易,招人手都招不到。

    这下,倒成了名副其实的“瞎子背瘸子”。一切凑合着,将就着呗。

    嘉禾那边想破了脑袋,终于晓得自己要问甚么了。“小姐,那长江往西,是不是也可以派人去收?”

    真不亏是自己教出来的人,还懂得举一反三。文箐方才略有些灰心,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