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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3部分阅读

    旁的事我还,比如街头救个孤女弱娘子带回家中,那我觉得是真的。可是逛ji院,实在不是表哥所能为的。”她想说,这事也太扯了,江涛竟说出这等话来。所以,第一反应:不可能。

    嘉禾见不怒反笑,对表少爷是坚信不疑,方才提到噪子眼里的担心便又缓和了一些。可是,说得肯定,她却又想着表少爷方才并未否认,那到底是回事呢?这话当然她不能再在文箐面前说出来,只在心里打鼓,却又忍不住好奇,很想再去帮瞧瞧这是回事。

    嘉禾心里七上八下,试探性地对文箐道,我瞧表少爷从不与人争执,亦不会斗嘴的,江家少爷那般说他,只怕他会吃亏呢。”

    文箐敛了笑,撇了下嘴,道难道你是让我去帮你表少爷?一帮男子说ji馆,我去作甚?再说,这点子事你表少爷还打发不了?”在她看来,若是江涛所言为虚,现下扯出来,多少是故意为之,倒是想等着结果,试探一下:沈颛能否应付这些俗事,有多少能耐能让来日依仗?只是,想归想,却是去不得的。

    嘉禾见不去,自是不好再劝。可是她着急:表少爷要被人欺负了,那办啊?

    文箐见她仍是忧心忡忡,便道男子之间的口角,自有他们自行解决。你操这么多闲心,有文签哥哥在,还有其他人在,想来无事的。咱们去了,就算你想让我帮表哥,那让表哥日后如何做人?”男子受辱,却要未来娘子帮着出头,只怕对沈颛亦不是好事。出面去管这事,那只会让沈颛难堪,就是帮倒忙。“行了,行了,这点子事我是不想管了,我去哄文简。你若担心,你只管给他们再送些咱们带来的点心便是了,且瞧瞧事了结得如何?”

    故而,等得嘉禾端了点心到亭子时,偏生就听到沈颛去了胜春楼,南风馆所在,一时给吓着了。等她觉得此事大有文章,表少爷绝不可能做出这事时,才呆呆地:食盒掉在地上,惊动了亭中诸位。

    当时,江涛最后一段话说出来,商辂等一干人这才,江涛真个是滑不溜丢,行事狡诈,原本以为文笈那一开口讨教,渐将先前的事作为笑谈便此打住。哪想到,顷刻间,江涛又把话拐到了沈颛上作文章。偏他说得好似大义,一副打抱不平被人误会的嘴脸,哪想到他是另有所图。于是,他开始思量着如何才能让沈颛脱困之际,偏偏嘉禾来了……

    一干男子皆有些慌了手脚。毕竟这等事,男人间说笑倒也就罢了,可是若落到们耳里去,那还了得?

    江涛打破诘问的正是方才那个一把子力气的粗丫环,将就便发作到她身上,恼道好生莽撞无礼的丫环。”说完,他也失礼了,毕竟是周家的下人,打狗还得盾主人呢。

    “江兄,那是我四妹身边的人,要训也该由她训才是。再说,雨天里,谁没摔过跤?”文签皱眉,见嘉禾慌慌张张地查看着点心,一时突然就觉得心里难过得很,尤其听到江涛喝斥她,便走出去帮她捡起掉在一旁的食盒盖子,递于她。

    嘉禾手一抖,差点儿没接住。“谢谢二少爷,我,我……这盖子脏了,点心碎了些儿……”

    “无事。没脏,能吃。”文签从地上提起食盒,对她柔声道回屋去吧。”

    嘉禾见他没生气,慌慌张张地低头往回走,心乱如麻,最后到假山处拐弯时,却又回头瞧向文签与沈颛这边,也不知她看的是哪一个,若是此时有人在她身边,必瞧得她脸上红红的,眼里却是担忧一片。

    谁也没,文笈早就跳出亭子,径直从园中假山后头蹿出去屋里跑,找四妹去了。

    沈颛待见得嘉禾出现时,脸都白了,心里已是不知想了,头是疼得麻木了,空空一片,茫茫然然看着嘉禾慢腾腾地走远。

    文签将食盒放在亭子的石桌上,冷冷地道如席兄所言,沈世兄要去哪儿,咱们做为,他用不着向我们报备。江兄,说起来,你去如春楼,也不全是为了谈生意吧。既然彼此彼此,何必盘根究底。”

    若没有嘉禾那一出,文签或许不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江涛听了,见他这么明显的指责,便立时又装起委屈来。“签表弟,为兄这也是尽之义,好意提醒他,那楚风南馆之地,焉是你我等良家子去得的?我若真有坏心,早就在外头传播开来,何必劝我那些莫多嘴胡说?如今也不过是想问问沈兄缘故,若真有此好,还是为着四表妹着想,也得断了此念头才是……”这些话无一不体现出他作为亲戚、兄长关爱的样子,脸上的神色似乎很遗憾言语尚不表达他内心的亲情与友情来。

    他这一说,席陆商三人才想起来,方才好似江涛就提过,沈颛去ji馆寻欢,自是会使得文箐生气,甚么“识人不明,误了一生、守活寡”的话语。这对商辂来说,太意外了。方才还琢磨着这一句,不过是马上被南风馆这个更意外的词所震惊了,然后就是嘉禾出现,都来不及思考了。

    现下,想来:这不就是说,沈颛与周四有婚约?

    商辂的心不平静了。大家闺秀的姻事,自然不会与外人道来。只是,他一直以为文箐与沈颛不过是表兄妹,原来竟还有这一层关系,偏生是真没往那方面想。如今,面对这个结果,只觉得有几分失落,神色不免黯然起来,不再关心沈颛如何了。

    席韧也是第一次听得,可他就算有意,奈何文箐坚称他为义兄,当时见得她为女子,还一度后悔:当日不与她结拜就好了,偏是隔着一层义兄妹的关系,求不得。现下终于清楚原来佳人早就有婚约,只好认命地嗟叹:这次是真正与文箐无缘了。于是,亦低头惋惜:可惜,相逢恨晚。

    沈颛不知文箐会不会清白,可是一想到表妹要是听信了江涛的话,那……表妹只怕恨死了,去岁就想退亲,这回,只怕……

    他呆愣愣地立在那里,想到此,更是心乱如麻,面如枯槁,已然不管身外之事了。

    陆础曾在岳州随父探望文箐,父亲从陈妈嘴中晓得文箐已被许给表亲家,到得自适居后,见得沈颛,便是心下了然。当时还赞叹:也只有沈颛这般貌似潘安之人物,或许才能与文箐相配。可是,现下沈颛不否认去了胜春楼,那,是不真好南风?这个时候他还真是替文箐生出几分悲凉来。怎会这般?沈兄虽长得胜若女子,但,应该,不是吧?无不少字越想,越不肯定;越是有些动摇,就越心里想说服坚信沈颛绝不是好南风的人。思及沈兄为人平实得很,定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事来。他再次打抱不平道江兄就算好心,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沈兄说有难言之隐,我等皆信,其与表妹的婚事,自有其二人说得,咱们做为,何必在此说三道四,自以为做甚么好人,却不知反而将事闹大难道这是江兄帮忙意欲看到的结果?”

    他十分耿直,半点儿不留情面的。最后两句更是说直指江涛心思不轨,说得江涛亦是面上白一阵,青一阵。末了,江涛故意发怒,大声喊冤道原来我这番好意真该扔了去喂狗,偏生我是个顾及亲情的,见得不平事,才在此提提醒。就是不知四表妹若知晓又会如何,想来她是有主见的,倒真正是用不得我在此管闲事了……”

    众人听着这番话,一个个皆想起文箐的个性来,商辂想到文箐能端冷水泼一个粗汉子(这当然是他的误会),只怕若晓得情郎竟好南风,那必然会闹得天翻地覆,不禁同情地看向沈颛,既怨他不懂珍惜,误了佳人,又有几分同情他来日的处境。

    可是,文箐要是与沈颛取消了婚约的话,那么意味着……

    席韧却被江涛的两句话又说得有些蠢蠢欲动,当然,趁人之危,那绝不是君子所为。心里又矛盾起来。

    文签心里五味杂陈,所谓知人知面就算再知些心,可是对于才成|人的沈颛,是不是真的既喜欢四妹,同时又好男色?他却没法肯定了。于是将目光看向沈颛。“沈兄,你去胜春楼,只怕这事真要与表妹说清楚了。”

    沈颛只觉得尴尬万分,偏生这事是绝不能解释为何去南风馆。“二哥,你信我,我,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你,你们……”

    陆础第一个道我信你沈兄,但凡你说出来,我便信。”

    其他人还未再说出旁的话来,这时就见得文箐已站在亭外,板着一张脸,如数九寒冬,牵着文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亭中来。文简脸上有泪痕,抽抽噎噎的,看到江涛,便怒目而视,被手一按,又立时垂下眼去。

    “周四”

    “义妹……”

    坏事了文箐来了,这下子如何是好?沈颛这回……

    “四妹怎的不在屋里陪们聊天了?我们正打算走呢。”文签打着哈哈,意思是让文箐赶紧,眼睛却盯着嘉禾,她缩手缩脚地亦跟在后面,低着头。

    他心想:你把四妹给叫来了?这不是添乱吗?明明是个会办事的人,这会儿也做得这糊涂事来

    方要说她,却见得她旁边还有文笈,贼头贼脑地就往嘉禾身后缩,这才明白,罪魁祸首又闯出祸来了方才要不是他再拉着江涛说观礼,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怎会又能让江涛得了机会说出甚么南风馆来,被嘉禾听到?

    文签有气没处发,便黑着脸,偷偷地走到文笈身边,拽着他耳朵,嫌他多事找了四妹来。

    文笈忍着痛,可是他不认为闯祸了,他认为这事一定要让四妹晓得,否则真个误了四妹一生。于是小声求饶道二哥,放手要训我也得四妹走了才是啊……”

    文签被他气个半死,终究不能当着一众人训弟,推开他,犹自狠狠地盯着:待会儿我有你好瞧的

    文笈一待他放手,立时往旁边一跳,揉搓着被拉疼了的耳朵:二哥可真下了力,明明办的是好事。

    文箐收了冷脸,半是娇憨半是嗔怪,眼似流波,贝齿轻启,声音如银铃唉呀,二哥,你这一说,我还以为你们有甚么秘事瞒着我呢。我……”

    她这话一出,“秘事”,可不正是不能广而宣之的么?一人男子面红耳赤。显然文箐已是全部知晓了这亭中发生的事了。

    江涛没想到文箐会来,还以为会过得片刻才会落到她耳里。现下来了,正中他下怀,心里十分得意,恨不得仰天哈哈大笑三声,面上却堆了笑,起身很是热情地道四表妹,来得正好,江兄这里有事想与你澄清,我等也愿闻其详,以免产生误会。”

    文简如蚊吟般地叫一声大表哥……”又做事一般低下头去。

    其他人观此状态,只怕文箐已晓此事,瞒不住了。方要替沈颛说几句好话,却听得文箐已开口了。

    “江表兄说我来得适逢其会,那便好,没打扰哥哥们聊天。”文箐轻轻地打了一下文简在偷偷作怪的手。

    沈颛的脸是惨白得很,急道表妹,你莫听人乱说,我……”

    文箐对沈颛挤了个笑,装作一切不知情,一脸好奇地道哦?表哥另有事的话,咱们私下里说就了。我先与江表姐夫了一桩事再说。”

    可是沈颛心颤了又颤,难过得要命,是半点儿也轻松不起来。

    商辂不知为何,见到她这笑,就想到了那日在淳安茶楼她亦是含笑不知不觉就设下了歹计,给一帮同窗来了个“请君入瓮”,方才有些小想法,这时亦心底里替江涛与沈颛二人打了一个寒颤。

    江涛一听她要与了结一事,便瞧向文简,正好对方亦象只小老虎一般狠瞪,他立时就想到了一定是文简在背后告的状,赶紧辩解道四表妹,可是说文简的事?”

    文箐点了下头,江涛立时就叫起冤来四表妹,文简突然对我又踢又打,我可是尽挨打没动他一下,喽,还要咬我呢,幸好我躲得快。我真没动他,不信,在场各位可作证。签弟,你做个公道,我可有说了?”

    文签头痛地点了下头,帮他澄清道四妹,这事确实是简弟冲动了。故此我罚他默书……”

    文箐没笑,严肃地道二哥,您误会了,文简冒犯了江表姐夫,我也是方才听嘉禾道起,二哥罚他是应该的。”

    文签赶紧道好了,好了,四妹这事就这么着了,江世兄不计较了,你带文简回屋去吧。”

    哪知文箐却没动步,依然如秀竹挺立岿然不动。“二哥,且容我把话说完,回头我一定盯着文简默好书。”

    还有甚么要说的?又是甚么回事儿?难道她一个大家闺秀要与江涛来理论ji馆不成?还是要找沈颛现下说个分明?

    其他人都觉得这事不该她出面。商辂虽一再提醒莫要出头,莫要出头,终究也没忍住,“咳”了一声,见得文箐目光扫过,他略略摇头。

    哪知,文箐也不知没领会他的意思,还是非要按主张行事。只见她对着江涛略一曲身,一脸歉意地道江表姐夫,小弟冲动无知,竟对表姐夫无礼,我这赶紧来给表姐夫赔礼认儿。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莫同他一般见识,他岁稚子,不识人间险恶,判断是非只会不是黑即是白,行事冲动鲁莽不知隐忍,更是童言无忌直言无诲。文简方才有所冒犯,还请表姐夫看在表姐与我们一家皆是亲戚的份上,多多担待。”

    她按着文简的背,让文简给江涛作揖来,文简,君子有德,动粗最是下乘,再是冲动,也不能对长者无礼。快给表姐夫赔礼”

    文简不甘不愿地作揖道表姐夫,我方才了,不该冲动行事,你莫与我计较。我再不敢了……”

    这一对姐弟实在是配合,虽是认,却是字字儿在说:我没便是有,也只在不该动手,而是该以其矛攻其盾才是。

    事实上,文箐的某一句话,其的方式,绵里藏剑,与江涛之前故意歪曲沈颛让众人生疑,如出一辙真正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且人家还半个字没提沈颛逛ji院的事,却是硬生生撂了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