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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8部分阅读

    得有种得这么多。你可说说,是不是也是花了不少钱买来的树苗?”

    文箐叹口气道真正是冰雪聪明。确实,这树苗一株难求,有时移,也不一定能种活。就说萧山方柿,最是不涩,我有心移来,哪想到,第一年,没移活,第二年移了株大棵的,去年结果,还有有些涩。这一方水土,种出来的也不一样。就如桔生于淮北则为枳一样的道理。再有,这树苗很是难得,寻常专门种苗卖的人家极少,所以都是从人家的子株上移。有些树也不象桃,吃了肉留下核,往地里一种,来年就发芽长成一棵小苗来……”

    她与琼瑛又说及苗圃一事来。琼瑛道:现下物价低贱,怕是种得多,卖不上价,人家也不乐意种了。

    文箐想着若干年后,苏州会越来越繁烦,家家利于隙地种几株果木,莫说换点小钱,卖不 也能略饱口福,而且也不占地。说着说着,便提起了东洞庭山上的桔园来,产桔甚为有名,比旁的桔子却要贵,后又由文筜提到了福建密桔来。但凡好吃的,无不得利。

    琼瑛越听心里越是钦佩感油然而生。“四,听你这么娓娓道来,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阿真悄悄地拉着嘉禾问道你家这般能干,我瞧这家里家外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事了,难怪连我家老知晓了,也乐意让我们出来呢。”

    嘉禾心道我们正因为能干,才能者多劳,多少劳心事费尽思量,如今才略有所成,外人只道这一切得来诸般顺利,却不晓得个中困难。指着西边的山头,道阿真可听得山寺钟声?”

    阿真不知她为何又扯到了延福寺,道嘉禾不说,倒是不曾注意,可是此处香火很旺?”说完,又觉得有些傻了,若如己所言,为何周家还不远几十里去要去太湖灵岩山。

    嘉禾道香火还可以,只左近一寺两庵,这湖边的几片山林,却是有三分之一分到了寺院之下。你方才问我家可有难处,我家确有难处。”

    原来文箐好不容易等到旁边那家员外卖山地,结果寺庙里派出帮闲来,听其意,似乎也想要买这地。文箐不想同僧人发生争执,只能放弃。嘉禾此时小声替鸣不平道我家这是也是与世无争,若是旁人,本来是要谈好的买卖,被人横插一杠子,哪个会心里不计较的?偏我家却当做没事人一般。”她瞧着陈真并不太了解这片地对的作用,便又详细解释道,“那山地与我们这里相邻,本来也该是我们先与他买,他是寺院,自是朝廷官府颁给他们的地,何苦还来抢我们平民百姓的地头来……我们若是得了那地,自是连成一片,也好打理,要不然东一块,西一块的,建个马场,没跑几圈,就是人家的地头,要听人家闲话的……”

    阿真听了,频频点头,暗自记在心间。

    这地头上转来转去,琼瑛又格外关注文箐的暖棚来。恰巧此时褚群来给文箐送烤鸭,并且说一说端午烤鸭推出的盛况与这几日的生意好坏,文箐便让招了范家小八,着其带琼瑛主仆去找范弯讲讲暖棚的事。

    染指食肆如今生意十分火暴,客人络绎不绝,楼上雅间大多是提前预订,尤其是烤鸭推出,众多人蜂拥而至。

    褚群赶来的马车却是载着几箱钱来的道前几月炖奶与||乳|酪卖得格外的好,今儿把帐两月的帐会清了,请过目。”

    这是誉写的一份帐本,原始帐本在柜上。文箐帐本只看了一个尾数,已是十分高兴,道这细帐我让文简他们瞧瞧。只我现下做的这张表,却是越发的好了,详细得当,数目清楚,一瞧就明了。”这就是一张简易的报表,是文箐教给褚群的法子。

    褚群得了且的夸赞,更是高兴。“一切有赖大力栽培,便望不失重托。”

    文箐算了一下数目,道关大厨子的半成利可予他了?”

    褚群一愣,道,那不是说得让他做完一年后,才予他吗?”无错不跳字。

    文箐笑道你先予他这两月的,上月不给他,也是迫他一迫罢了,这扣着人家工钱毕竟说不,该给的一定要给。更何况现下人家烤鸭做得极好,你再另封两百贯钞,算作我对他的打赏。褚掌柜的,这做得好,就该打赏,做得当了,罚也该罚。他家孩子洗盘子,碎了几个人,你也莫说情面,该扣的得扣……”

    褚群听得脸上微红,他本来想这功过一抵,没想到倒是赏罚分明,不过这赏钱确实是很厚。“说的甚是,我这了,立时办。”

    文箐道你这两月也十分辛苦,可莫等到年底再分红了,这两月的钱也一并提了去,家中必然有开支,总不能只看着钱却不能拿在手里花的。咱们能挣钱是好事,该花的也一定莫省着而受了罪。我也觉得该赏你两百贯,你也莫嫌少。”

    褚群喜出望外,却也晓得要不是把持着这些,他一个卖布的哪会晓得这食肆如何打理,如何经营?要说功劳,莫说也只是苦劳罢了。便不好意思受这笔赏钱。

    文箐笑道我现下心情好,我且受了。免得我一后悔,便收回不给了。你家娘子要晓得,你归家只怕就要被戳脑壳了……”

    褚群被这般打趣,一大老爷们,胡子也盖不住那片红云。

    文箐又吩咐他去给叶子买样一百来贯的首饰,方才想起文筜来我五妹说那软红清莲要分她两成,咱们且瞧瞧这到底买得多少,我也不能失了信于她。”

    褚群便摊开了帐本,一边算一边问道我已将这两月盈利的钱钞,留下一月得利做食肆周转用,余下一月的的,全换了铜钱。这是另有他用吗?是为了收绒备置的?”

    收绒因为付钱数目小,大多都是用铜钱,早先时候,就是费了很大周折,才将宝钞换来铜钱。可是,在他看来,现下不急着用钱,宝钞更容易存放些。

    文箐问得他食肆里可周转得,褚群道现下咱们买菜,也是月末给钱,也不着急钱钱,佃户那边是月底才给,旁的人家都是一月结两次,周转起来倒是宽绰。”

    一切都平安无事,她见褚群把交待的事办得十分认真,文箐心里更安稳了,笑得更轻松,道你要有法子,除了食肆日常用零钱,所赚的三分之一皆可换作铜钱或白银黄金,能换多少是多少,要是宝钞也无事,有则有,没有不强求。”

    她一直想着禁银令虽在,可是总有一日宝钞没用,还是真金白银来得更实在些。更何况,宣宗一驾崩,眼下在苏州私下里较大买卖用银的开始多了起来,连李氏都提到了这个,这让她又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褚群是唯命是从。

    “褚掌柜,若识得太湖灵岩山左近的经纪,不如也多多留意,请几个来,我义兄想在那处赁或购买宅子与田地,山林亦可。”文箐想到了席韧说过的话,心想或许也该为陈管家也多着想了,陈实也渐大,不几年也要成亲安家立业的。

    文箐在这边与褚群合计着食肆与经营,琼瑛没等到范弯来,与阿真便去找文筜。却见到前头树荫处,正是文筜与人在。不想惊动二人,便欲绕了开去,哪想到听得那声音竟是沈颛,脚步便如粘在了地上,没再往前走。

    今天事多,奔波在外,归家迟迟,对不起,更新晚了。六千来字,算是加更一章以表歉意。

    正文364 问莲根,有丝多少

    文筜是个急脾气,藏不住事儿。前两天,有件事憋在心里,人憋得蔫蔫的,跟犯了风寒似的,没精没神。要是这次四姐心疾未发作,或许当时她就闯进去了问个明白了。偏偏是那个时候,她是直觉地认为躲开当作不,慌乱中便也逃开来。可是四姐这两天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又觉得好象被四姐看透了,可是四姐不问,她又不好开口;生怕是多疑所致,若是怕问四姐,再让四姐发病了,可就麻烦了。

    她揣着个问题,既不能问四姐,又不能问华嫣,也不好去问活泼快乐的文简,自家哥哥更是指望不上,席柔年纪又小哪里能帮出主意?寻思来,寻思去,想想解铃人还需系铃人,不好问四姐,那就问沈颛吧。

    抽了个空儿,正好瞧得沈颛一人蹲在竹荫下给兰花施肥,于是亦凑了。先是顾左右而言它,支支吾吾地,偷偷打量沈大表哥的神色,也没对方有异常,还是同往一样,与耐心十足地柔声解释着兰花的品相雅俗问题。几次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最后一跺脚,鼓起了勇气,问道颛表哥,你,你过了孝期,就要迎我四进门的吗?”无错不跳字。问完,她亦脸红不已。

    沈颛手上的肥水差点儿洒出去,没想到她突出其来问出这么一句来,尤其是明明对方一个小女孩,话题却是儿女情爱,于是腾地红了脸,低头,小声道得,得看表妹的意思,还有我爹娘的意思……”

    文筜松口气,可是觉得沈表哥这话答的恁不痛快了。“颛表哥,你不能总拿我四挡在前面啊,难道你不想吗?”无错不跳字。

    在夕阳中,莫说沈颛的脸红得如何,只他那耳朵红得血好似要滴出来一般。他哪里好意思同一个小女孩说这事,就是与席韧他们都不曾提这些话题。

    文筜大大咧咧,半点不难为情,紧迫不放。事实上,她现在也是故作轻松,强作镇定。她心里一直想着在门外听到沈颛对四姐说的表妹,取消婚约一事,就算要提,也……”后面的她就完全不了。前面的她更是不。她只晓得,“取消婚约”四个字是从沈颛口里吐出来的,于是对沈颛越发不满,上次他就去妓院一事瞒着四姐不说,现在再加这一桩,她觉得有必要替四姐向沈颛讨个公道。

    沈颛敌不过她的执着与不知羞,只好点了个头。

    文筜却开始埋怨起来了那前两天,为何你还与四说甚么取消婚约一事?我四哪里不好了?”

    沈颛被她突出其来这么一句话,吓得身子发紧,嘴儿都打哆嗦地道你……你从哪儿听得这些话的?你,你,该不会那天偷听的就是你吧?无不少字你可与其他人说过?”

    文筜不满,朝他吼道甚么?!颛表哥你说甚么啦?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行事再不知深浅,也不会将这事嚷嚷开来的。不,那天在门口我是无意中偷听到你与四姐说甚么取消婚约的事,就是我,我也没与旁人说过一星半点儿。我只是想不通,你们好好的,为何却背着家中长辈们私下里商议甚么取消婚约?”

    她嗓门大,一急,就没控制住,急得沈颛要不是顾及男女不方便,否则差点儿就要去掩她的嘴,没奈何,小声求道五,你莫这般大声说啊,本来没人晓得,你这一嗓子……”

    文筜也知冲动了,想为何大嗓门,还不是怪沈家大表哥?!“那你倒是与我说个明白啊!四姐那里我是不敢问的,我就是想,颛表哥你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我明明瞧着你喜欢四姐的,四姐也甚么事儿都想着你,你们就……”

    她这几年来,一直喜欢亲近沈颛,除却沈颛长得十分俊秀,更是因为沈颛为人厚道,她信任沈颛,甚至在梦里也觉得将来的夫君要是与颛表哥一般出色,那就再好不过了。她把文箐与沈颛这一对看作世间再好不过的青梅竹马,来日神仙眷侣,这就是一个非常美的梦,可是,亲耳听到四姐与颛表哥说取消婚约,便只觉得梦破灭了。要是他们这样都不能好好地结成一对,那……

    沈颛不可能当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说对文箐的感情,更不能有可能是表妹嫌弃,所以要取消婚约,既便有天他与表妹真的无缘,他也不想让表妹来背负这个不守信用的名。所以他只轻轻道了句你误会了。事情不是那样的。”有些事,他边爹娘都要隐瞒,又焉会在文筜面前说的?更何况这是她与表妹的事,那就更不能与外人道来。

    文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固执地问道我误会了,我明明听得一清二楚你们在屋里说的话……”她见沈颛不回的话,便更加急躁,逼问道,“颛表哥,你说我误会了,那你倒是与我好生解释个明白啊。要不然,我多难受啊……”

    这明明与她无关的感情,她因为与四姐情义重,便将此事当成的事。只是她一厢情愿,认为有责任为文箐或者沈颛拉和说拢,可是,她却不知,这件事,那是当事人谁也不想与她提的。

    她年纪小,不懂得儿女感情的事,有时候外人是越帮越乱。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沈颛紧抿着唇,只说了一句五你回屋去吧,多谢你关心,我,我再想想……”

    沈颛那日与表妹说开了,双方都不曾就先前取消婚约一事与长辈们说过,原来不过是彼此的误会。表妹似松了口气,可是后来又绕着圈子,还是提取消婚约一事。他再不通人情世故,却在感情一事上再敏感不过了,自是明白表妹这还是想取消婚约,她有些不乐意。当时鬼使神差之际,他一时太自卑就对表妹略松了口,本就追悔莫及,后来又急着想与表妹好好澄清,让表妹且暂缓,莫要再提这事,哪想到就被文筜偷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就此终止。

    此时沈颛的所谓“再想想”,更多的是要想好:是不是放手给表妹自由。而文筜根本不知晓内情,于是越发不满地道颛表哥,你一个男子,这种事还婆婆妈妈拖三拉四的,还有甚么可想的?你喜欢我四姐,自然是不能提取消婚约的!我四姐为了你,可是没少花心思的。喽,晓得你爱吃柿饼,四姐特地买了许多萧山方柿,她不吃柿子的,可是为了你,到了冬天琢磨着做柿饼,又怕自个儿做得不好,便买了好多斤来。你在这里,四姐就想着嘉禾一定给你送。你说我四姐待你还不好?我四姐听说哪地方卖画,就赶紧让周管家去打听,你家卖出去的画,我四姐千方百计张罗着要买,还瞒着我前家里的人,谁也不说,要不是一不被我翻到了……算了,以前远的不说了,就说前几天那事,要没有四姐出面帮你的忙,替你打发了江家表姐夫,你肯定还被人羞辱呢,我四姐却还挨我伯祖母一顿数落,她也没生你的气。要是我,哼……”

    文筜说得一股作气,细细数起文箐为沈颛做的事,她每说一样,沈颛头就越发往下垂一些。

    文筜说得越发振振有词,沈颛就觉得亏欠表妹的越多,越觉得配不上,可也越发舍不得就此罢手。往前走,逆了表妹的意,往后退,后悔。左思右想,没个出路,心里伤心得更厉害。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我四姐那样的人,天下只怕就这一个呢。我瞧她也只对你一个好成这样的。原先我也一直对颛表哥你十分信任的,可是……哎,颛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我这是为你好啊,要是碰到别的人,我才懒得说呢……”

    文筜见沈颛都蹲在地上,抱头不吭声,也不好意思起来了,又想想,沈家表哥其实也不了,可是……“颛表哥,本来你对四姐也好的,你现下还养这么多兰花,还不是为了四姐。四姐绒衣出事,好象你还帮忙来着,四姐要开食肆,我听姆妈说,你姆妈不允的,还是你求的情。我就想不通,你就舍得了四姐,你要是不娶她,日后你去哪里寻四姐这样的人来,到时你定会后悔的……”

    她每说一句话,落在沈颛心里,便如刀割一般,一片一片的肉剐了下来,鲜血淋漓。与表妹这种状况,是涎着脸皮赖在表妹这里,表妹对婚约动了取消的念头,他焉会不清楚?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所以就生怕变成现实。在表妹面前,便越发卑微地乞求她能维护婚约。以前他或许还能坚持,可是现下,与表妹周遭的们一对比,就晓得一无是处,表妹,只怕会舍而去了。

    “颛表哥……唉,你这人脾气再好,别人与你,你不搭理,多让人生气啊。我也没力气劝你了。你,你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对,你就直接说啊。我要象你一样,老是把话埋心底,会憋死的……”文筜也不说这些话,最后能起作用,可是她的目的只是不想看到四姐与沈颛这么好的姻缘不成,她心里憋的这些话,说出来,痛快了,见沈颛不回应,只觉得有些失望,说不清心底里有到底最后又为何有些难受起来,于是,气恨恨地走了。临走,只留下一句话你放心,你与四姐在屋里说的,我就听到‘取消婚约’这四个字,不管如何,我站四姐这边,虽然颛表哥我也十分亲近你,可是我还是觉得四姐肯定没的……”

    文筜一句话一个钉子,死死地钉住了沈颛。他一脸伤心地瘫坐在地上,天边最后一抹余晖就要被云彩遮没,穿过笔叶,洒在他尖尖地下巴上,他那张男生女相的精致脸蛋儿,若明若暗。

    琼瑛只瞧见他那细长的脖子似是支不起脑袋,慢慢地耷拉下去。明胆是夏天,琼瑛却好似在那个时候感觉到一股萧瑟。她的心,情不自禁地微酸,眼角发涩。

    情之一字,费心思量,百转千回,良缘求而不能得。

    阿真大气不敢出,瞧得自家面上哀戚一片,便频频看向颓坐在地上的沈颛,半天也不见他起来,更不见他回头瞧这个方向,怕是早陷入他的伤心中去了。她替难过,又恨周家四与沈家明明是好好的一对,为何又闹出这等事来?若是二人恩恩爱爱,彻底地断了的念头,不就好了吗?这下子,日后只怕断不了牵挂了。心中暗叫:沈家造孽啊……

    琼瑛轻轻地沿原路返回,对阿真道非礼勿听,今日之事,只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