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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阅读

    巨石之上!

    巨石受到冲击,猛烈的颤了颤,跟着震颤的是整个地道,一阵剧烈的震荡仿若地动山摇,一块块的沙石从头顶落下……

    战北烈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地面骤然摇晃起来,一个倾斜撞击在墙壁上,痛的呲牙咧嘴。

    他的伤势并非刚才说的那么轻描淡写,背后整个儿的被炸弹爆炸的火浪烧灼,更是波及了肺腑,不过好在他有功夫在身,身体的底子好,一向强健,才并未有什么大碍。

    这个时候,身后一片火辣辣的疼,伤口刺在粗糙的墙壁上,痛到麻木。

    震动只持续了刹那的时间,就停息了。

    冷夏迅速的跑到他身边,柳眉狠狠的皱着,一张俏脸冷若寒霜,二话不说,一把翻过他开始检查!

    微弱的火光下,战北烈整个后背都被血沾湿了,墨色的衣袍烧的焦糊一片,血肉模糊的黏在背上,凝重的深红色血液从看不清伤口的背上缓缓的溢出,蜿蜒的漫过狰狞的一片血肉。

    冷夏的心顿时仿似空了一般,一片茫茫的苍凉,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战北烈的背后,一眨不眨!

    渐渐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战北烈的心里一阵发毛,正严格的秉承着家规之一,两手贴紧立正站好,等着媳妇的训诫。

    他等了半响,却没见冷夏有分毫的表示,不由得悄悄的朝后瞄去。

    这一瞄可不得了!

    大秦战神整个儿的慌了!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冷夏的脸颊,那双清冽逼人的凤眸里,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滚落,漫过她白皙的脸颊,尖尖的下巴,悄然落入积满了沙砾的地面上,晕染了一圈浅浅的涟漪。

    “媳……媳媳……媳妇……”战北烈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整颗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几时见过这样的母狮子?

    若是从前有人告诉他,冷夏也是会哭的,他肯定二话不说一把拧下那人的脑袋!

    老子彪悍的母狮子会哭,开你妈的玩笑!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里除了震惊,除了酸疼,剩下的就是满满的甜蜜,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结结实实的充斥着心头。

    战北烈一把抱过冷夏,狠狠的抱着,以几乎能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力度。

    冷夏埋在他的胸前,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任眼泪一串一串的滑落。

    有多久了?

    多久没有哭过了?

    五年?

    十年?

    抑或更久?

    战北烈的胸前,被她的眼泪晕染的一片湿濡……

    直过了半响,她吸了吸鼻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恶狠狠的扯了扯战北烈的衣服,以恨声恨气掩饰着自己的窘迫:“给你包扎!”

    战北烈眨眨眼,再眨眨眼,实在不理解,怎么刚才还柔情似水的媳妇,这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凶悍的母狮子?

    冷夏抬起依然有点泛红的眼皮,凤目一瞪,声音冷冷:“包扎!”

    大秦战神清了清嗓子,丝毫不敢怠慢,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立马转过身去,等着冷夏包扎。

    冷夏望着他衣袍和血肉黏在了一起的后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狠了狠心,沉声道:“忍着!”

    话音方落,“撕拉”一声,一把将衣袍狠狠的扯了下来,连带着扯下一片焦黑的皮肉。

    战北烈眉头紧锁,脸色一瞬间变的惨白,发出了一声压抑住的闷哼。

    随着皮肉被撕开,猩红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冷夏迅速的脱下身上的纯白大氅,再将里面的干净的衣服脱下来,两手一个使劲儿,撕成了一片一片的碎布,将其中的一块折好递给战北烈:“咬着!忍住疼!”

    他的后背很多被火浪烧焦的皮肉,若是不彻底的处理好,一定会在身体里腐烂。

    战北烈点了点头,微闭上眼,面无血色的站着,握着那块布,却没用。

    冷夏取过他的重剑,用火折子在剑上烧了一会儿消毒,她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只面无表情的专心为他清理伤口,剔除背上的腐肉……

    ==

    另一边。

    地道外的郑石等人骤然听见里面的爆炸声,不由得都惊了一惊。

    此时王爷和谋士他们还在地道里,那炸弹的威力他们可是都见识过,这……

    待里面的声响平息,几人拔腿就冲了进去,一个个的脸上皆是急不可耐的神色,火急火燎。

    郑石在众人的最前面,跑到一半,步子突然顿了下来,一双牛眼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血……

    到处都是血……

    墙壁上,地面上,无处不是零碎的断肢血肉,混合在一片堆积的沙砾大石中,仿似世界末日一般的凄凉。

    而远处一方小山一样的沙砾下,正埋着昏迷的冯贤立。

    郑石飞奔过去,拍着冯贤立满是脏污的脸颊,大声呼喊:“醒醒!醒醒啊!”

    冯贤立的手指微微一颤,郑石的钟侍卫,何时曾像现在这样过?

    眼睛血红,睚眦欲裂,望着他们的眼中尽是杀气,仿似谁敢说出一句“王爷死了”,不论是不是军营里的副将,不论是谁,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也会冲上去,照杀不误!

    还有他身后的狂风三人,牧天牧阳,一向笑嘻嘻最喜欢插科打诨的五人,此时无一不是满面杀气,阴沉的气息沿着周身蔓延,仿似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

    六只地狱恶鬼!

    郑石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一张胡子拉碴的方脸上,满是惊喜:“那个地道!前面炸弹炸出来的地道!”

    钟苍大步冲到他身前,攥着他的胳膊,急问道:“什么地道?”

    其他的副将也想了起来,三言两语的将这事交代了个清楚,钟苍听后,直接沉声道:“炸开!”

    副将一听,眼中齐齐一亮:“对!对!炸开!咱们这就炸开!”

    副将们冲出去准备炸弹,顺带着送伤重不醒的冯贤立去慕二那里。

    “不……不……不能炸……”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正在昏迷中的冯贤立,隐隐约约听见了这句“炸开”,顿时惊醒了来,他忍着腿上撕裂的痛楚,抬了抬无力的胳膊,嘴里虚弱的说着:“不……不能炸……谋士说,炸了……这里再炸会坍塌,会……会被活埋……”

    钟苍一愣,眉峰紧紧的皱着,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是如严寒霜冻:“为什么?王爷和谋士是否无恙?”

    冯贤立轻轻的摇了摇头,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不知道……谋士……谋士说的,王爷和谋士应该……应该无恙……死的……死的是那个……老兵。”

    冯贤立想着,他是被谋士提醒了“快跑”,既然谋士能比他们先发现端倪,王爷的功夫又那么高,两人应该就是无恙的,至多受点轻伤。

    众人听闻两人无恙,不由得齐齐松了一口气。

    钟苍垂下头暗暗思索着,如果这事是小王妃说的,那就绝对不能炸!

    小王妃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尤其这炸弹是她制造出来的,她比谁都了解炸弹的威力,有可能造成的后果。

    钟苍再问:“不能炸,能不能挖?”

    冯贤立回忆了一会,说道:“谋士没说……说了什么承重……物理受力……我听不懂……”

    钟苍深吸一口气,能不能挖还说不准,如果真的因为他们的莽撞,让王爷和小王妃所在的那条地道塌了……

    钟苍不敢再想,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拿王爷和小王妃的安危来冒险!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砸的满手是血,疯狂的大喝道:“那他妈的咱们就什么都不能干!”

    他疯狂的砸着墙壁,留下一个一个的血印……

    直过了半响,他深呼吸了几次,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并不知道,也许那头另有出口,王爷雄才大略定能安然无恙!”

    “炸地道的工作,你们安排人继续,保证王爷从其他的出口出来之后,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安排!”

    “军营上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所有的操练和王爷在的时候一样!”

    “王爷被困的消息全军保密,若是有人泄露出去一个字,以违乱军心治罪!”

    “……”

    ==

    时间缓缓的过去……

    在这阴冷的地道内,冷夏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她一刀一刀的亲手为战北烈将后背的腐肉剔除,如今手上没有金疮药,只能直接用她撕开的衣服布片给他包扎。

    这整个过程中,战北烈自开始撕扯下衣服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闷哼外,就再也没出过一声。

    若不是那对紧皱的剑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苍白如纸的面色,和已经微微汗湿的头发,冷夏简直要怀疑,被割肉的是不是他了。

    一切做完后,冷夏淡淡的呼出一口气,握住他满是汗水的大掌。

    战北烈睁开眼,反握住她的玉手。

    两个人刚才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冷夏开始出声喊过,不过钟苍他们根本听不见,想来这个地道能传来外面的声响,却将里面的声音完全的隔住了。

    这个地点的确是不能再炸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钟苍处理的很好,安排的井井有条。

    冷夏望向远处那黑洞洞的蜿蜒地道,阴冷的风带着腐气在地道中游走着,那里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是福是祸,是死亡是新生,两人完全没有一丁点的了解。

    这条地道通往哪里,究竟有多大,还有没有出口,有没有食物?

    还有战北烈的伤势,他的身体原本就很好,就算是没有药,也能慢慢的恢复,只是这时间就太久了!

    而且若是伤口出现变化,晚上引起发烧……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了一眼,目中皆是同样的神色。

    两人都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已经是现在这个状况,那就一起找出一条路!

    不论怎样的危险困苦,都共同承担,一切的未知,就携手解开,这其中或许有风雨,有荆棘,但是……

    也有爱!

    ------题外话------

    推荐:恱儿的《昏前婚后》

    他说“我爱你,但无关乎爱情。我已经无法爱女人,如果能我想我一定最爱你。”

    他宠她可以宠到无底线,相似于情人间的宠溺,超过朋友间的霸道与占有欲,却无关爱情。只因他喜欢男人,他的心装不下女人。

    他说“因为太在乎,才不敢做情人。”

    他的“男人”超不过一周的时间,而她却是可陪他一辈子的女人。但太在乎怕失去,所以他不敢逾越,除非以婚姻为前提。

    她说“我不想再沉沦下去。”

    他说“不行,我已为你沉沦下去了,又怎能让你离开?”

    她说“嫁你是我始料未及的。幸福来得突然,我觉得虚幻。”

    他说“嫁我是你一生的赌注,我怎么舍得让你输?以我之姓,冠你之名。顾太太,你是我老婆,你要的幸福,在你老公我手里!”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三十二章 “呕……”

    战北烈取出那个玻璃球大小的夜明珠,漆黑的甬道内顿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线,就像一只萤火虫,照亮了一方浑圆的光圈。

    两人就着这一丝的幽蓝光芒,谨慎的朝地道内探索着。

    火折子只有一个,这个地道不知道有多长,在里面要呆多少天,不敢轻易的使用。

    这不知尽头的地道中,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腐朽的味道,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一片寂静无声中,只有阵阵阴风一下一下的拂过,在这幽深的地道中穿行着,仿若“呜呜”鬼哭。

    两人行的不快不慢,保持着适中的速度,战北烈走在前面,这样一旦有什么危险他能第一时间为冷夏挡下。

    这条甬道虽然狭窄,只能容一人行走,却挖的极深,地面呈一个斜坡,越往里走,越是深入地下,越是阴冷,越是潮湿。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顶端已经离着他们有两丈多高。

    战北烈一边谨慎的走着,突然想起方才冷夏唤他的名字,唇角不自觉的就弯了起来,轻声道:“媳妇,你刚才叫我什么?”

    冷夏无语的望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如今前路不明,生死难测,他竟然还有心思说这些。

    战北烈自然是不会不分轻重的,不过那可是冷夏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唤他,大秦战神此时满脑子都是媳妇口中那声急切的“北烈”,甜的心里直冒泡!

    冷夏连连翻着白眼,坚决不理会这人!

    突然,前面挺拔高大的背脊猛然一顿。

    冷夏猝不及防,一手抵到他的背上,感觉到手下的肌肉顿时紧绷了起来,浑身微微一颤,却一声都没吭。

    知道是碰到了他的伤口,冷夏连忙将手收回来,刚要说话,突然凤目一缩……

    离着他们极远的地方,高余两丈的地道顶端,两点猩红的幽光时闪时现,明明灭灭好似鬼火,在这仿若浓墨的一片漆黑中,森然而诡异。

    战北烈握紧了手中的重剑,忽然那幽光飞快的向着两人掠过来!

    幽光来速极快,发出了扑棱翅膀的细微声响……

    战北烈铁臂一挥,“铿”地抽出长剑,临空对准猛然砍了下去!

    一声厉鬼般尖细的凄厉哀鸣骤然响起,扇起一股带着死气和血气的腥风,“扑”的一声,被战北烈一剑劈成了两半,分尸于一滩血泊中。

    直到此时,冷夏才看清了这东西,竟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

    “不好!”冷夏柳眉倒竖,这地道中既然有一只蝙蝠,就绝对还有其他的,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必然会引来更多!

    与此同时,令人头皮发麻的扇翅声“扑扑”响起,远处出现了一团一团的黑影,仿若一片黑色的滚滚洪流,海浪般层层翻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尖锐的嘶鸣声极具穿透力,穿过了空气直逼冷夏的耳膜,带来一阵阵的昏眩!

    “媳妇,小心!”战北烈厉喝一声。

    手中的重剑挥得虎虎生风,在冷夏的身前形成了一张布幔样的防护。

    冷夏的一双凤眸透着凝重,唇角却无所谓的一勾,挑眉道:“咱们的食物解决了!”

    “什么食物?”战北烈眨眨眼,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重剑一挑一刺,就是一具尸体,蝙蝠发出一声声的尖鸣,混合着浓稠的血液“啪嗒”“啪嗒”的跌落地面。

    “等着,晚上给你做串烤蝙蝠!”冷夏一边说着,一边忍受着脑中“嗡嗡”的轰鸣,手腕连连舞动。

    一枚一枚的袖箭“刷刷”射出,每一箭都正中蝙蝠的要害!

    顿时,大片的蝙蝠受了哀鸣和血腥的刺况下,他们能撑多久?

    甚至战北烈的伤口,刚才就已经裂开了,如果严重了再引起感染,引起发烧又怎么办?

    黑暗潮湿的地道内,冷夏的心里仿佛一团乱麻,纠缠了无数的结,却总也找不到终结的线头,每一步,皆是沉重。

    ==

    蜿蜒的甬道开始出现了岔口,冷夏和战北烈站在三岔中心,远望着三条道路。

    三条路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皆是和方才同样的地道,只是宽阔了少许,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行,里面一片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