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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阅读

    舒服的咕哝一声,睡着了。

    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战北烈轻轻的呼出口气。

    “待到天下太平了,咱们去隐居,媳妇,我跟儿子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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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节。

    东楚,落峰关。

    一片怨声载道的军营里,重伤的将士们被抬在担架上,一架一架的朝着军医的帐内送,而大多受了轻伤的三三两两的搀扶着,踉跄的取了汤药,回去各自的营帐。

    而完全没有伤患的将士,亦是在军医的帐篷内忙里忙外。

    举目所至,竟是没有几个完好无损的。

    在威力强悍的炸弹下,几乎每一个将士都多多少少的受到了波及,剩下的那些只能说是上天的宠儿,而张荣便是其中的一个。

    十五岁的张荣第一次上战场,竟然就碰上了这样惨烈的一战,这会儿他正吓的脸色惨白,双手双脚不住的哆嗦着。

    “哎呦,轻点,轻点……”

    张荣一个,宽慰道:“皇兄,此战咱们虽然输了,大秦也伤亡惨重的很,莲儿将更多的炸弹制好,定然给他们一个重击!”

    她说着,又想起了今日战场之上那炸弹的无上威力,平日里自己研制试验是一回事,真正的看着战争中运用到,心里的自豪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渐渐的连那恐怖的血腥也被这自豪压下,下巴高高的抬起,她笑的自负。

    润收回方才莫名其妙的神思。

    将册子搁置一边,再次执起书卷看了起来,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声。

    莲公主心下气恼,这就好像自己蓄积已久的力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完全的无用功,她还想说点什么,就见润专注的翻过了一页书卷,淡淡道:“皇妹这几年也辛苦了,那许多的火药皆是你一人配置,着实不轻松,待到金鳞卫将硫磺运回来,朕派个人去协助你吧。”

    端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她浅浅的啜了一口,笑道:“皇兄政事繁忙,手下需要的人也多,不必为了莲儿再派遣人手……”

    润缓缓抬起眼眸,狭长若雾的眸子里,冷意蔓延……

    她与之对视,强自笑的镇定:“能为皇兄分忧,莲儿自是欣喜。”

    唇角牵起温软的笑,润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当初得知了北燕那边的战事,大秦先了东楚一步便是因为有一个终极武器,炸开了北燕的屏障喀达什雪山,他派人多番探寻终于得到了那名为炸弹的东西的,大概图样和少许的残余灰烬。寻找了无数的术士研究,都毫无所获,竟没想到被她误打误撞发现了此事,更没想到,这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竟是才华横溢对各方内容多有涉猎,对这炸弹的制作,亦是触觉敏锐。

    自那之后,她便为此保下了一命。

    也因着这个,向来小心翼翼,那军营里的禁地从不让旁人进入,直到现在,炸弹的配方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

    这是她的筹码!

    轻笑一声,不知是赞赏她聪颖,还是讽刺她的谨慎,再联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汲汲营营向来多疑,东楚的皇室出来的子女,尽皆是这副德行么……

    “那就辛苦了。”

    帐内一时无话。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娄海尖细的嗓子响起:“奴才参见皇上!”

    “进来。”

    他迈着小碎步跑进来,行了个大礼后,谄媚的接着在战船上初见时没说完的话:“皇上,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陪同莲公主一同来迎接,娘娘这几个月茶饭不思,惦念着皇上呢,临出汴荣前千叮万嘱,见着皇上定要亲自照料左右,旁人啊……”

    尾音拖的老长,在莲公主身上扫过一周,才道:“娘娘可不放心。”

    见润不言语,似乎是默认了,娄海两步跑上前,将他的茶盏添满,在一旁候了下来,堂而皇之的竖起了耳朵,等着听润和莲公主之间的对话,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太后的代表。

    润冷笑,也不戳破。

    不过是母后的控制欲作祟罢了,汴荣那皇宫似乎有种魔力,但凡里面的人心思都七拐八弯,唯恐有自己掌握不住的东西。

    莲公主起身,优雅的福了一礼:“皇兄,莲儿就先告退了。”

    “公主啊,怎的奴才一来,您就走了呢,可是奴才打扰了主子们的谈话?公主您可放宽了心,奴才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了三十年,别的不敢说,这忠心啊奴才可表日月!此次奉了娘娘的懿旨到这来,也是娘娘对皇上还有您的一片心意,这母子情深,可不比旁人更贴心可靠么,公主若是有话尽管说,娘娘可是说了,奴才啊代表的就是她老人家呢……”

    突兀的一段话,就这么蹦豆子一样的说出来。

    莲公主脸色一冷,不待言语,娄海已经再插了话头,仿佛深有感慨一般。

    “哎……想您四年前还每日去给娘娘请安,最近这些日子都瞧不见了,太后娘娘每每把公主挂在嘴边儿上,想念的紧啊!娘娘常对奴才说啊,这做人可不能忘了本,谁待谁的好,谁待谁真正的用心,明眼瞧着,都得记到心里去,可不能糊涂了!”

    啪!

    一巴掌狠狠的挥出去。

    莲公主看着娄海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冷冷的笑了,这太监从她出了汴荣开始,仗着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老奴,一路上就打着太后的名义多番打探,言辞间处处暗藏锋芒,她先前不愿降了身份和他计较,此时说的这番话却是心思恶毒。

    明着是一番推心置腹,暗着却是在挑拨他和皇兄之间的关系!

    母子情深,那这旁人指的是谁?

    字字句句都是忘本,直指她保住了性命之后,对太后的态度判若两人,而皇兄向来多疑,一旦被他听进了耳里,放在了心里,以为她对当年之事心存嫉恨,那从此以后……

    她不敢再想,心里自然也明白,这是太后对她开始防备了。

    然而再不济,她也是东楚唯一的公主,容不得这太监在此撒野!

    娄海捂着脸,青白无须的面容涨的通红,呼哧呼哧喘着气。

    他一转头,“扑通”跪在润身前,大哭:“皇上,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润不言不动,依旧翻着书卷。

    娄海向前爬了两步,正要再哭,只见皇上缓缓的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娄海僵在了原地!

    目光仿佛光束一般,直直的射进了他的心底,让他的那些小聪明小算计无可遁形,仿佛全部袒露在了这一眼之下。

    他怎么忘了这是哪里,怎么忘了这是谁人的地方,跟着太后三十多年,皇上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羽翼未丰到一朝称帝,这其中有多少的龌龊事他比谁都清楚,那杀兄弑父的狠辣,从不容任何人算计的深沉,他怎么敢忘了?

    额头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上方一声温润的声线,发出一字:“滚。”

    嗓音是惯有的温和,娄海不用抬头甚至都能想象到皇上的表情,定然唇角也含着浅浅的笑容,只是这一声却让他从头冰到脚底,弓着身子大气儿不敢喘一声,一路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大帐。

    直到帐外,落峰关的冷风吹来,他才一个的一巴掌,将他从天堂坠到了地狱,再一次告诉了他,奴才就是奴才,面对主子永远别想有翻身的一天,不过娄海有句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莲公主自幼韬光养晦将自己完全的隐藏,可性子里还是倨傲的很,那高到顶了天的心气儿,能忍了娄海一路的冷嘲热讽,已经是奇迹了。自然想不到,不过是甩了个奴才一巴掌,竟然会间接的,让她命丧黄泉。

    而此时,不论东方润还是莲公主,都不过以为他面子上挂不住,先行回宫了,保不准他正急着回去面见太后,添油加醋要为自己报仇呢。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东方润为自己,埋下了一个天大的祸患!

    而此时,汴荣军营的东楚十万大军,被东方润带领着,向着南方一路前行,行军零散的脚步声在官道上轰轰响起,黄尘飞扬间可见将士士气低落萎靡,大部分的士兵伤势严重,一瘸一拐掉下老长的队伍,稀稀拉拉的毫无规整可言。更有少数人躺在板车上,哎呦哎呦叫唤着被人推着走,而行在最后的军医马车更是熙熙攘攘,不断的有伤员被抬进抬出……

    “动作快点,小凌,想什么呢?”

    曹军医给半身皮开肉绽的士兵把完脉,看着原本应该立刻给他包扎,此时却在垂目神游的青年,开声催促道。

    “是。”

    一声应答似清凉的山泉,给这夏日炎炎降了几分暑气。

    青年回过神,迅速的执起纱布,在士兵的伤口处洒上药,轻柔却利落的缠了起来。

    曹军医点点头,这名叫凌侠的青年,是这次大战的幸存者,只有胳膊上一处流矢的擦伤,是极少数没有被炸弹波及到的一员。

    回到军营之时,因着伤患众多,只有让这些未伤和轻伤的来军帐帮忙,他一眼就见到这青年,长的白净隽秀不说,明显也是有点经验的,不像其他人大惊小怪咋咋呼呼,包扎的手法也熟练。几番询问后得知,他曾在汴荣的一家小药铺里当过学徒,当下就把他调到了自己的身边,给打打下手,这几日下来,更是让他欣赏万分,宠辱不惊,淡定从容,是个行医的好苗子。

    伤员包扎完毕,被人抬了出去,下一个再次抬了进来。

    凌侠拭去额上的汗珠,趁着曹军医给伤员诊脉的时候,才有功夫歇息片刻。

    他撩起车帘,盛夏的阳光射进来,倒映在漆黑的眼瞳里,点点摇曳的火苗,仿佛猫眼石闪烁的一簇光,有种悠然隔世的璀璨。

    柳眉如远黛,凤目似烟波,正是冷夏!

    合上车帘,将万丈光芒隔绝在马车外,她敛下眸子闭目养神。

    自落峰关向南回汴荣,不过十日的时间,不过照着这个速度,估计没有个大半月是回不去了。

    那日,战北烈和东方润的一番大战,是必然,也是刻意。

    东方润已经研制出了炸弹,若是想要阻止生灵涂炭,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东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自两国开战以来,别说边境的检查有多么严苛,就连楚海上平日里来往买卖的商船,也不再放行。而在这样的警惕之下,趁大战之乱直接混入东楚的军营,无疑是一记奇招!

    炸弹的威力不容小觑,战船毁坏了不少,掉下楚堰江的将士,有的被射杀在江中,有的被救了起来。

    冷夏便是在那个时候,混入了江面上无数的活人尸首中,被拉上了其中的一艘小船。

    再次从曹军医的手里,接过了另一个伤兵,冷夏麻利的给他包扎着,军营里二十余万的大军,混乱不堪,此时上路的十万大军亦是多如过江之鲫,她混在军医的马车中,这里面有两三个打下手的人,来来往往的伤员更是数不胜数,即便她没有易容,也不会被发现。

    “军医,军医,我兄弟不行了!”

    冷夏刚包扎完,外面一阵喧哗声响起,马车帘子被呼啦一下掀开,刺目的阳光射进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满身脓包的伤患,着上身躺在担架上,整个身体上都被炸弹波及到一片烧伤,起了一个个巨大的水泡,最为严重的是左手手臂,因为没有良好的药物和医疗环境,在这炎夏高温中,已经化脓腐烂了。

    甚至能看到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斑驳露出的森森白骨!

    此时他已经没了意识,昏迷中依然发出了气若游丝的呻吟,曹军医不自觉的干呕了一声,几个打下手的学徒慌忙的跳开,这马车虽然大,但这帘子一掀开的瞬间,难闻的异味已经充斥了整个车厢,令人作呕。

    后面四个人二话不说,抬着他硬生生的送进马车。

    其中一个矮壮的汉子爬上来,大吼着拉过曹军医,砰的一声就跪下了:“军医,求求你,救救我兄弟,我邓富后半辈子,就给你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说到后面已经哽咽,虎目一瞬就红了。

    医者父母心,冷夏和这曹军医相处了几日,也知道这老人心地不错,开始只是被吓到生理上起了反应,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在伤患的身体上观察着。

    片刻后,脸上露出不忍之色,曹军医眯着浑浊的眼睛,叹气道:“得截肢啊!”

    名叫邓富的矮壮汉子,蹭蹭两下爬起来,盯着他兄弟看了半响,一滴眼泪从虎目里淌了下来,他咬着后槽牙,重重一点头:“成,军医,只要能救回我兄弟的命,什么都成!”

    曹军医却犹豫了:“不是老朽不愿意救他,这截肢……”

    柳眉一皱,冷夏看了个明白,曹军医在军营中行医,这几十年来所治疗的也不过是战士们的小伤小病,最多便是大战之时的刀剑损伤,何曾见过这等爆炸造成的血肉模糊?

    感冒发烧他在行,最多扩展到拔箭止血开药包扎,若说截肢,说不准他这一辈子,都没干过!

    一声巨响,邓富再次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磕的砰砰响,用力之大额头上都出了血痕,后面三个抬伤患的也在马车外跪下了,直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