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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54部分阅读

    为好,让他们去天工学院呗,那边言公子在管,请言公子去和司珍坊接洽就是了。言公子本就和司珍坊熟,再说姑娘上回不是说了么,天工坊里能人多,不能埋没了。”

    “那就这么办,对了,青苗你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赶紧成婚吧,嫁妆呢杜敬璋给你预备了一份,我再给你预备一份大的,管保你嫁得风风光光。”姚海棠这纯粹就是促狭了,她知道青苗和安丰之间情谊深厚,只是这两人天南海北忙着,经年累月的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她的话说得青苗直瞪眼:“姑娘只管把自己的事儿办好就成,怎么还得闲工夫来管我。”

    说罢青苗就走了,青苗觉得姚海棠这就是正宗的闲吃萝卜淡操心。

    其实姚海棠说起这话,也是觉得这俩人这么多年打理南山窑和天然居,以及水运那边的事,按她的想法,就想把天然居送给他们俩。至于南山窑……板上订钉儿的官窑,水运这些年持股越来越少,但那还真是个挣钱的营生,国有垄断能不挣钱嘛天然居一来是普通的生意,跟朝廷牵连不大,二来这也是她最在乎的,交给青苗和安丰她能安心。

    这会儿她已经再为自己退出这偌大的舞台做准备了,就像她说过的,事儿平了,仇也算报了,如果杜敬璋再跟她一块儿走,那这京城就实在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但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她设想的总是那样平实,但世事恰不如她想的那样,事情的起因还是从一件很不起眼的事上开始的。

    自从她改了口后,那些公子、公主们就走动得勤一些,慧安出嫁后,拢共宫里也只有三位公主了,分别是慧宁公主、慧仪公主和慧荣公主。这三个年纪都十岁上下,最小的慧荣公主今年才六岁。

    “四嫂,你看我这个花样子打得怎么样。”慧宁公主今年十三了,过得两年就要出嫁了,在东朝就算是公主出嫁,穿上自己绣的嫁衣也是个非常美好的事儿,这跟现代自己亲手做婚纱差不多。不在多贵重,而在乎这纪念意义。

    “这富贵喜庆样儿,嫁衣上的花样儿吧,我看看……”慧宁公主花绣得好,画的花样子也好看,姚海棠细细瞧了几眼,随意添了几片叶子和将开未开的花苞。

    慧宁公主一瞧,连连拍手:“四嫂的手就是巧,做饭成画画也成,我得好好跟四嫂学学。”

    一听这个姚海棠赶紧摇头:“可别学我,你好歹还自己绣嫁衣呢,我可是连针线都拿不得,上回就想绣个荷包给你四哥,还差点把手扎成了筛子。打那以后我再也不碰绣花针了,还是穿个现成的算了。”

    慧宁公主吹干了绣样儿,看了看说道:“不是呀,四嫂如果有心学不嫌麻烦,只怕绣得比谁都好,四嫂这画工这设色构图就没人比得了。”

    “别捧我了,再怎么捧我也懒得做这个。其实我看也不一定要绣牡丹一类的花卉,可以绣个海水珊瑚、祥云瑞兽之类的嘛还有八宝纹、祥瑞纹、缠枝纹,挺多可绣的。我记得在先皇后宫里见过一幅屏风,绣的是《嫁娶图》,上边的绣花纹样就很多种,慧宁可以去看看。”姚海棠也就去过先皇后殿三四回,还多是晚上去的,她还就是看见了。

    捧着绣样的慧宁公主听了却连连说道:“四嫂,那我们现在就去,也别等了,四嫂都说好的那肯定顶顶好。”

    说实在的,姚海棠并不太愿意去先皇后殿里,主要是因为慧思公主就是在那儿走的,而且那屏风在慧思公主住的配殿里。虽然说慧思公主不是她杀的,可多多少少有她的事儿在,所以她不怎么愿意去:“唉呀,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可刚从外边进宫来。”

    只见慧宁公主一扁嘴说:“四嫂好懒噢走嘛走嘛,一起去嘛,四嫂不说哪个好,我的眼睛可看不出好来。”

    被强拖硬拽的,姚海棠也只好一块儿去,其实先皇后殿和慧宁公主住的白露殿并不远,折几个弯就到了。这日里晴空好,处处都一片明明灿灿的感觉,走近了一看也不见半丝阴郁之气,姚海棠拍了拍胸口,心说也没事全是自己瞎想的。

    平平稳稳的摹了绣样,慧宁公主一片看着一边说道:“四嫂的眼光可真好,这些样子既新鲜寓意也好。”

    这时一阵风吹来,慧宁公主手中的绣样儿被风吹走了几张,姚海棠下意识地去帮她捡,慧宁公主则追着另外几张向另一边去了。姚海棠回头看了眼,还挥手说道:“我去这边,待会儿还到这来,我可不记得路啊”

    正在追着一张绣样儿的慧宁也挥手说:“好好好,早知道应该带清儿她们来的,省得自己捡。”

    从白露殿出来时,姚海棠说想自个儿走走,别带宫人了,慧宁就由着她,反正也就是到先皇后殿,先皇后殿里总是宫人、太监成群的,也不至于没人侍候左右。

    慧宁公主追着绣样儿转到另一头去了,姚海棠就去捡落到假山后边的一张,捡到手一看居然是凤云纹:“啧,总算追着你了,还差一张就全了,那张吹到哪儿去了。”

    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姚海棠看了看假山,假山旁还有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她眼儿一眯足尖轻轻一点便跃上了树梢,在树梢上往四周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丛兰草里有一张。见着了绣样就想着下去,就在她要下去的时候,假山后边忽然多了两个人,正在那儿窃窃私语着。

    低头一看,是两青衣小太监,姚海棠本不想听人说私话儿,她高开高走离开也不碍事,可是这两人一开口姚海棠就决定先听听再说:“这可不好办,你也知道,前头那位公主,要不是惹了军中那桩子事,皇上也不至于容不下。咱们现在去拆墙角,那可是要灭九族的罪,何况那位在军中,回不来且罢,要是回来了,谁也没好果子吃。”

    回不来,没好果子吃,姚海棠琢磨着这指的十成十得是杜敬璋,回不来?几十万大军有八成赢面的战事,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杜敬璋回不来。姚海棠轻轻隐入枝叶之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又碰触到什么秘闻了。

    当然,自从蒋先生出事后,她的脑筋也不再这么不会绕弯了。也有可能是有些人故意说给她听的,所以这件事得先查证这时又听得下边儿说:“咱们还是先想想眼下有没有好果子吃吧”

    “这连我都看得出来是昏招儿,公子怎么能用这样的招呢,公子这是急的什么?”另一人说道。

    “这还不明白……”说完那人贴着另一人的耳朵,轻轻地说道:“皇上快不行了,别看着眼下很好,其实早就拿药吊着了,前头那位公主走后,皇上就一直不大好,眼看着皇上能过完这春儿就不错了。”

    三年前皇帝就说自己天命将尽,姚海棠还真信了,结果三年来皇帝一直活蹦乱跳的……

    211.不消停

    在树梢上听了并没有多久,那两个说话的小太监就散开了,姚海棠仔细地看清了两个小太监的样貌特征,过了片刻才从树上下来。

    对于两个小太监说皇帝过得了这春节就不错了的话,姚海棠保留意见,她实在不知道对皇帝来说这天命将迟的年限是多少,如果是十年那不就是瞎操心了。

    至于这两小太监的话,姚海棠听了记了,但至于他们要搅什么事儿,姚海棠觉得皇帝如果不知道,或者太平院不知道,那就太不可能了。皇帝的强悍程度,早就超过了姚海棠的预期,所以她现在对有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耍阴谋很淡定,皇帝是阴谋诡计的祖宗。

    不过既然听到了,她就得注意着,她虽然去不了边关,可这京城的事儿她总能代为稍稍看着的,她玩不过阴谋诡计,但看着总是行的如果时机合适,她倒是也能玩玩光明正大的,杜敬璋说过,别人跟她玩阴的,她如果玩不过,就跟人玩光明正大的。

    不过这些人也真是不消停,只是不知道是皇帝不消停,还是公子们不消停……

    “四嫂……”在姚海棠胡思乱想的时候,慧宁公主老远捧着绣样儿跑过来,等把姚海棠手里的绣样儿一并捧着了又高兴地说道:“刚才我见着五哥了,五哥还夸这些绣花样子好看呢。”

    五皇子?就是那个画画文章都不错的五公子吧,姚海棠记得皇子无事也不可以随意到妃嫔公主们聚居的宫殿来,那五皇子来做什么来了:“五公子怎么不一块儿来说说话?”

    她没问为什么来五皇来做什么,也没问为什么在这,这样问太明显,慧宁公主已经十三了,很多话是能听得出弦外音来的。

    她这么说,慧宁公主倒是没听出什么来,只说道:“五哥应该是来看贤妃娘娘的,只说了几句话就往贤妃娘娘那边去了,对了,五哥还让我代问四嫂好呢”

    这倒也说得通,不过姚海棠刚刚才听到俩小太监说话,所以当然会有一些联想,总会忍不住把这俩件事联系起来。等走到白露殿外时,姚海棠说道:“行了,把绣样儿拿着好好打绣嫁衣,回头记得顺手帮我绣几块帕子。这会儿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等得了工夫再进宫来跟你说话。”

    “好,我让人送四嫂出宫。”慧宁公主派了宫人送姚海棠,安置好就捧着绣样儿欢喜地进屋去,还跟身边的宫人问哪个绣样适合绣哪。

    姚海棠自出宫去,有宫人相送当然不至于七弯八拐不认路,到了大门外的广场上姚海棠就让宫人自己回去了。她自己则踱着步子往外走,快到宫门口时遇上了正要进宫的乔致安,姚海棠看了一怔,乔致安也一愣,两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想了想,姚海棠觉得不信任,不当朋友,见了打招呼总不能少,这样显得多不好:“乔院长。”

    她这一声让乔致安有些意外,乔致安以为按姚海棠的脾气,至少一年半载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回了平礼,乔致安称道:“海棠姑娘。”

    乔致安也知道,姚海棠打了招呼也不意味着她心底的结已经解开,所以乔致安施礼称完就转身往里走。姚海棠自也是错身离开,马车早已经在外边安置好了。

    跃上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缓缓地行驶起来,还没走出多远马就忽然发了疯似地狂跑起来,车夫怎么喝止都没有用。姚海棠在马车里被癫得七晕八素,这时宫门口的侍卫大叫了一声:“不好,姚姑娘的马受惊了。”

    此时乔致安并没有走远,闻言皱眉折返而出,他的马还在宫门口,翻身上马去追赶姚海棠的马车。好在没出正门御道就追赶上了,乔致安正预备安抚那匹受了惊的马时,姚海棠忽然一跃而下,人就站到了御道边上,顺手还把赶马车的人拎了下来。

    她这会儿还没看着乔致安,光关注那匹马了,启灵师需要沟通天地万物,动物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她一直以来就特别招动物,有她住的地方蛇虫鼠蚁都要多些:“你待着,我去把马拦下来。”

    “姚姑娘,还是我去吧。”驾车的其实是廷卫的人,功夫不弱,单独去拦马倒是不成问题,要不是姚海棠在车上,他也不至于费这些周折。

    让廷卫去就直接是一掌,据说是受过惊的马不能再用,姚海棠还想留着看看马为什么受惊了呐:“不用。”

    廷卫或还想说些什么,姚海棠已经在他开口前就跃然而去,几个呼吸之间就跃到了马背上。运灵力于掌心,安抚着顺了顺马脖颈上的毛,在将将出御道前,马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这时姚海棠才注意到乔致安也在一边:“乔院长。”

    “怎么回事?”乔致安问道。

    启灵师需沟通天地是没错,可又不会真能跟动物说话交流,姚海棠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需要我让人把马牵走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吗?”乔致安又问道。

    想了想,姚海棠觉得这也是个解决方法,毕竟她确实不了解马,但是交给太平院的人姚海棠又有点儿不太乐意,这意味着又要和那群黑衣人打交道。这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和乔致安打交道,但拒绝又会显得太刻意:“成,回头有了结论,麻烦乔院长差人递个话来。”

    她这话乔致安当然听明白了,这意思是,有了结论你不用来,随便派个人来就成了。乔致安表情不动,心里也没有半丝波澜起,只应道:“是。”

    说罢,乔致安一挥手,便有黑衣人过来牵马走,其中一个还冲姚海棠笑了笑,仔细一瞅原来是陈荣。

    这惊马之事,在姚海棠心里有警示的意思,人人都知道她是灵器师,一匹惊马可弄不死她。所以这分明是有人在示警,只不过这示警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就不清楚了。

    回了和园,管家老早就听人说姚海棠的马受惊了,迎到门口上上下下看了确定姚海棠没事儿才说道:“姑娘以后还是用公子的马车,公子的马车可没人敢动手脚。”

    见管家已经先入为主认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姚海棠赶紧摆手说:“只是意外,这马车也是府里的,怎么会有人动手脚。”

    既然姚海棠这么说了,管家自然相应,但是却也打定主意,以后姚海棠要再出门,无论怎么样也得安排杜敬璋的马车给她用。

    第二天上午,太平院的黑衣人就上门来了,和园的人倒是从来不惧太平院的黑衣人,自然是开了门大大方方迎进来,再去请姚海棠出来。

    等得姚海棠出来一看,还是陈荣:“陈荣啊,坐吧。”

    “海棠姑娘……皇妃娘娘……”陈荣觉得应该是要改口了。

    但是他这一叫出来姚海棠就被雷得外焦里嫩,连连摆手说道:“可别叫皇妃娘娘,听得我一阵阵恶寒,还是叫海棠姑娘吧,我习惯了。”

    这么一来陈荣也松了口气,真要叫皇妃娘娘,那得正正式式重新行礼,那样感觉就不对了。一直以来,陈荣都觉得姚海棠挺亲近,所以并不希望因为身份上就生疏远:“是,海棠姑娘,昨天姑娘的马受惊,院里细细查过了,这是院里的院报。”

    接过了院报打开来一看,上边儿的最终结果写的是草料有问题,至于怎么查到的,上边也写得一清二楚,姚海棠看过后合上院报问道:“回头替我谢谢乔院长。”

    “份内之事,海棠姑娘言重了。”陈荣收回了院报,这就待要告辞。

    姚海棠却出声留他,她还有话要问呐:“有些话想问你,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我且问着你且听着,能答就答不能答只管不言语就是。”

    闻言,陈荣点头答道:“是,姑娘请问吧。”

    “最近是不是有人伸手到了军中,要做些对四公子不利之事?”她问得小声,陈荣听得仔细。

    只见陈荣听了左右一看,见四下里没人,又想起姚海棠是灵器师来,灵器师的灵觉非常好,周围有没有人姚海棠应当比他要清楚得多。于是陈荣细想想后轻咳了一声,然后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海棠姑娘不必忧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再怎么着也不会让四公子出任何差池。”

    这话姚海棠信,不管是皇帝还是乔致安,都不能让杜敬璋在边关出任何问题:“嗯,知道你们控制着就好,我也是偶然听着点墙根子底下传来的风言风语,只要不碍事就成。今天这话只当我没说过,你们自然有你们的布置安排,不必多想。”

    “是。”陈荣见姚海棠把消息从哪里来的都说了,自然是点头应声,只是回到太平院后不免要跟乔致安说说这个事。

    “听来的?”乔致安略带些疑惑地重复道。

    “是,看来是哪头私下里递话被海棠姑娘听个正着,海棠姑娘这才提了这么一句。”陈荣答道。

    乔致安皱眉推开桌上的院报,看着陈荣道:“去把今天宫里当值的人都找来。”

    “是。”

    212.皆袖手

    太平院里,不管白天黑夜总是处处充斥着夜色一般的黑,太平院的黑衣人进进出出也多习惯沉默,如夜一样寂静无声。很多年前,姚海棠评价过,说太平院是一群像融入夜色里的黑衣,寂静但也同样寂寞。

    后来她渐渐觉得太平院也不是那么寂寞了,因为太平院同样也有八组这样顶着个衙门在外四处散播收集八卦与谣言的,所以她后来觉得太平院也挺有趣的。更兼着太平院是杜敬璋一手建立的,和她也总算是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后来就带了些亲切感。

    只是决定要亲近的时候,却又顷刻间一切信任崩塌,姚海棠对太平院现在感觉挺复杂。既信,也不全然信,所以有些事她还必需要自己有个答案,否则心里不踏实。

    在她心里谋算着的时候,有丫头进来报说:“姑娘,公子的门生齐大人在和园外求见,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公子门生齐大人,想来想去也应该是齐晏,姚海棠高兴地道:“是齐晏吧,快请他进来。”

    “是,姑娘。”丫头退下后没多会儿齐晏就来了。

    临门进来,齐晏施了礼,姚海棠让管家在院里头设座,齐晏便坐在下首的地方。因是与男子会面,管家和丫头们都在侧陪同,齐晏也是头回来见着这样的阵仗,毕竟见杜敬璋多在书房里,外边侍卫守着,里边却顶多是陈平益在侍候左右。

    这样一来,有些话自然就不好说了,齐晏只说了些客套话,再问候几句起居是否安好之类的话,然后就告辞了。倒是临走前说起了天然居,到走时齐晏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