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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阅读

她冒冒失失地推开门,贺兰天安堪堪从浴桶里站起来,一丝不挂。

    寻常人见到这种景致,一定会哇啦啦地大叫着、满脸通红地跑出去吧。可是,对于从小看惯了天安赤身捰体的伊人来说,无非就是身量拉高了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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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万分镇定地走了进去,万分冷静地扫过他的身体,万分迟缓地将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旁边,临走前,还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肌肉,看看长得结实不结实小孩子发育得健康不健康。好在手伸到空中,好歹打住了。然后,她又镇静无比地转身,走了出去。

    至始至终,都不像一个女人看到一个男人时该有的表现。

    贺兰天安初时吃惊,后来便是郁闷,再后来,勃然大怒起来!

    那是什么眼神,什么反应啊!

    难道他不是一个男人么!宫里的那些女人,纵然见到穿衣服的他也会惊惶失措,何况还是没穿衣服的模样!

    这是无视,无视加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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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伊人走出房门没多久,她听到里面一声低沉得要杀人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给我回来!”

    伊人颠颠地转身,折返了回去,然后无辜地、可爱地瞧着他,“有什么事吗?”

    “给我穿衣服!”贺兰天安说着,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如果上一次只看到上半身,那这一次,是能看到全部了。

    伊人的表情终于有了反应,似乎有点震惊,贺兰天安正觉得宽慰,哪知伊人接下来就是一笑,同样是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小屁孩发育得不错,她这半个妈妈心里也踏实了。

    只是,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给他穿衣服,真是……真是可爱啊。

    伊人想着,人已经绕到贺兰天安的身后,拿起毛巾,很仔细地擦着他身上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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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擦一面感叹他皮肤的光滑细腻有弹性。

    心中越发宽慰。

    她利利落落地给他擦完,又利利落落将内衣啊,外衫啊,穿在他身上,甚至好心地在他背后用带子系了个蝴蝶结。

    “好了!”然后她拍拍手,准备闪人。

    贺兰天安忍啊忍啊,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这个小丫头,分明是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他的身材,无视他的男性魅力!

    就在伊人准备开溜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伊人眨马着眼睛,探寻地看着他。

    “这样就打算走了?”贺兰天安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他要纳了她。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这个女孩的行为让他不爽了,所以,他要收她入宫,以后在宫里,再慢慢给她好看。如果她继续这样无视自己,就在她面前跟十个八个美女周旋,偏偏让她老死闺中,气死她,郁闷死她!

    贺兰天安没发现:一向冷静狠绝的自己,竟然也在耍小孩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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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天,她也要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到底,自己临幸她,那是她的福分——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臭丫头。

    这么想着,贺兰天安的眼神变得炙热不安分起来,身体发热。

    “怎么了,你不舒服啊?”伊人却在此刻不知死活地凑了过来,踮起脚,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贺兰天安的额头。

    果然……有点烫。

    也对,刚才水淋淋地站了半天,一定会感冒啊。好在这里的感冒不变异……

    贺兰天安却没有细听她的话,只是有点目瞪口呆。

    伊人方才挨得那么近,近得能看见她脸上细密的容貌还有白皙轻薄的皮肤下隐隐的血管,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能看清她眼中的一望无际和纯粹。

    她的关切,是真实而久违的。

    有种熟悉的温度。

    他的欲望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伊人也已经移开去。

    “我去让老板抓点感冒……治风寒的药。”伊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途上走了一圈,依然热心地扮演着自己的好妈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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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

    却没有意识到——孩子已经变成大人,许久许久了。

    现代终结篇 (二十一)重逢(下)

    伊人是懒人,毋庸置疑。|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_※↓_★→〓↑明

    可是无论怎样的懒人,一旦为人父母,就会为自己的小孩勤快起来。

    在伊人心里,贺兰天安一直和小新与小葵没两样,从前在官里的时候,也没有厚此薄彼过。

    当初她将他抱回来,他此生此世,就是她的孩子。是襁褓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孩。

    也因此,这段旅连中,伊人对贺兰天安非常上心,嘘寒问暖,鞍前马后,不亦乐乎。

    贺兰天安初时不自在,后来慢慢习惯了,也渐渐发现,那个女孩对自己的周到体贴非常真挚,倘若这不是爱慕?那他一定瞎眼了。

    这样没有丝毫私欲与情欲的爱慕,让贺兰天安倾心。

    从小到大,除了仪琳开始别有用心的接近外,没有人这样待过他。

    贺兰天安对伊人的态度,也一日好过一日。|_ \↑※↓▲_\→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明

    旁边的侍卫目睹着这个变化,不禁有点目瞪口呆:一直讳莫如深、冷静得近乎残忍的天安帝,经常被这个不知来历的少女问得哭笑不得,却始终隐忍不发。

    这样玩玩闹闹,终于到了绥远。

    他这次造访很是隐秘,之前并没有知会贺兰钦,所以绥远万面也没有事先得到消息。

    一行人就这样突兀地来到大将军府大大方方地通报了姓名。

    守门的士兵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回神后,竟然也没有吓得双腿发软,只是客客气气地躬身道了句,“稍候”,然后谨然地步了进去。

    贺兰天安的脸色稍微沉了沉。

    果然是,只有将军没有皇帝的地方啊。

    这些年,贺兰钦的势力已经盘根错节,硬是在一个国家里,造了另一个国家。

    他是不是太姑息了?或者等过几年要在绥远方面下点力气了?

    站在后面的伊人,自然不清楚贺兰天安此刻千回百转的心思,她只是惊奇地看着十五年后的绥远,与记忆中的相比,繁华了许多。街道宽阔整洁,两侧商铺林立,客栈、酒家、裁缝店、米店……无一不缺。来往的人群,虽然称不上熙熙攘攘,但脸上满满的都是愉快与富足。

    却不知道十五年后的贺兰钦,又变成了什么样呢?

    伊人很好奇。

    可是通报的人进去老一会了,贺兰钦还是没出来,伊人忍不住踮起脚尖,一个劲地朝里望。贺兰天安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就在他发作之前里面终于传来动静。

    可是,那并不是贺兰钦匆忙跑出脚步声,而是一个疲懒的声音很无奈地喊道:“二叔,你就饶了我吧。我不过是去一趟沙漠,又不是赴死,哪里需要背那么多东西?”

    “全部给我带上!”贺兰钦一声怒吼,振聋发聩,“你以为是好玩的吗?!”

    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爹娘交代!”|小说№☆↑※◇◎☆№←★↓↑→论坛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明

    “二叔……”

    “你看我也没用!这个带上,这个也要带上,还有那个……那个……”

    另一个人哀哀地号了声,终于落荒而逃。

    紧接着,便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旋风般转了出来,一面奔一面回头,因为没留神门口站了这一堆人,竟然无巧不巧地撞到了贺兰天安身上。

    蓝衣少年一抬头,俊美无双的脸立马扬起一轮人畜无害的笑,“对不起啊,没留意。”回头见贺兰钦已经拎着一大包东西追了出来,他立刻象征性地拍了把贺兰天安的衣襟,打算开溜。

    “贺兰新!”哪知,脚步还没挪呢,贺兰钦的暴喝已经响起。

    贺兰天安愣了愣,反手抓住蓝表少年的手腕,惊奇地问:“你是小新?”

    贺兰新转头望着他,想了想似乎没见过这个人。于是一脸茫然。

    贺兰钦已经追了上去,见到贺兰天安,也是一愣,然后微微欠了欠身,淡淡地请了安,“陛下微服到绥远,臣未远迎,死罪。”

    何止没远迎,分明是无视加怠慢。

    贺兰天安却没有指出来,脸上是得体的笑与亲近,“皇叔何必多礼,皇叔是长辈,倒是天安许久未来请安,失礼了。”

    两人一唱一和,客客气气,滴水不漏。

    贺兰新插不上话,当然,他也懒得插话,只是退到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童年时的玩伴。

    原来他就是天安哥哥。|■↑※◇★→←←→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明

    看他清眉如剑、黑眸如星,隐隐有记忆中的样子,与之前听到的、关于他的种种传言消息结合起来,贺兰新觉得好玩,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又觉得不自在,好像自个儿也被别人这样盯着一般。

    他猛地转过头,堪堪抓到了那个偷看他的人。

    当然,似乎不是偷看,而是正大光明、肆无忌惮地看。

    这个少女……看着也很眼熟啊。

    片刻怔忪后,贺兰新很快想起了她:不就是之前惊鸿一瞥的那个美人吗?

    现在,美人正盯着他看,使劲看,那种眼神,就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从皮肤看到血肉再看到骨髓。

    眼神也极奇怪,经过加州,听流逐风说你在这里,所以来看看……怎么样,一起吃晚餐吧?”她友好地问。

    贺兰雪犹疑了一下应了。

    还是……太寂寞了。寂寞得遇见从前他与伊人共同认识的人,竟然觉得亲切。

    他们在学校边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餐厅,大堂中有人弹钢琴,优雅的琴声在空中袅袅娜娜。

    贺兰雪突然开口道:“你是最后见她的人吧?”

    他说话时卫诗刚刚啜了口红酒。

    贺兰雪依日滴酒不沾。

    “是可是逐风不让我告诉你。”卫诗愣了愣坦然道:“逐风似乎很关心你。你们也许真的是很好的朋友。我记得他的履历中写的,也是在加州上学,那么……”

    “我们确实在同一个地方长大,却不是同学。”贺兰雪淡淡地否定道:“可是他确实是我的朋友。”

    真的朋友,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每次都能不计后果地帮他。

    “我是见过伊人最后一面的人。”卫诗突然将话题一转,狡黠道:“你想知道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诂是什么吗?”

    贺兰雪灼灼地望着她紧迫而吓了一跳,心中暗暗觉得冒险,甚至内疚,可是好奇心逼迫她继续说下去,“伊人说,她很想念你们从前……就是刚刚认识的地万,她说,如果可以,她想回去……”

    “她回去了?”贺兰雪根本无暇去管卫诗话中的真假,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大概只是一时感慨吧……”卫诗模糊地回复着,一面又支起耳朵,不肯放过贺兰雪吐出的只言日语。

    ——知道他们之前生活的地方,所有的疑问,是不是可就迎刃而解了?

    可惜,贺兰雪根本没有说出地名,只是坐在长桌对面,神色变化莫测。

    “你们是在美国认识的吗’”卫诗无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_※↓_★→〓↑明

    “美国……”贺兰雪低头,不知是涩是嘲,“我从前并不知道大洋被岸还有这样一个国度。”

    伊人总是安安静静,焉知她心中还藏着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

    卫诗听到这番话  不由得一愣  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贺兰雪却已经收住话题,微微一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想,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回去了吗?伊人。

    比起那一堆白骨,姑且,让我相信这个结果吧。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卫诗到底心虚,转开话题问:“如果你愿意,可以来赌场帮忙……”

    “不了,我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贺兰雪将面前的牛排随意地碰了碰,然后推开起身道:“无论如何,谢谢。”

    这声道谢让卫诗更加心虚起来。|小说№☆↑※◇◎☆№←★↓↑→论坛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明

    “不吃点什么吗?”见贺兰雪打算走人,卫诗也站起身,问道。

    贺兰雪刚准备回答,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他的身体晃了晃,手扶着桌角,勉力地稳住。

    “不舒服?”卫诗下意识地朝他走了两步,本只是客气地询问,哪知贺兰雪脸色惨白,抬头安慰式地看了看她,而后,竟然向地板栽去。

    卫诗慌忙张臂,没能接住他,却把他的头抱到了怀里。

    贺兰雪已经没有了知觉,眉头微皱,忧悒动人的模样。

    卫诗一面护着他,一面掏出手机打算叫救护车,餐厅门突然被重重推开,一个人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见到卫诗,想也不想地开口责怪道:“不是警告你,不要接近阿雪的吗!……阿雪怎么了?”

    那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人正是流逐风。

    得知卫诗去加州后,他就知道有问题,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将这一带的餐厅全部找遍了这才找到他们。

    “骂我之前先把他送到医院去吧。”卫诗也不抵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情况似乎不太好的贺兰雪。

    流逐风也懒得管卫诗,走过去将贺兰雪扛起来,大步迈出餐厅,跨进自己的专车。

    卫诗紧跟了过去。|■↑※◇★→←←→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明

    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

    流逐风和卫诗看到诊断书面面相觑。

    竟然是低血糖。

    竟然是低血糖!

    他又不减肥哪里来的低血糖。|古铜色月牙手▲※→△☆@★\打,转载请注明

    “患者似乎很久没有进食了,而且,压力也太大。情绪波动太剧烈,所以造成昏迷。”这是医生的解释。

    卫诗想起桌上那盘几乎没动的牛排。

    “见鬼,我还以为那家伙想通了!”流逐风郁闷地捶门道:“早知道,就不该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不忘情的男人。”卫诗盯着天花板,一声喟叹:“我是不是该考虑移情别恋了?”

    相比乏下流逐风成天没正经嘻嘻哈哈的怎吗看怎吗不可靠。

    流逐风自然听到了她的腹诽,用眼睛剜了她?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