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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阅读

    想挽回,我却不知道。

    他风餐露宿地奔来,只为牵起我的手,将我带走,从此海角天涯,但我的手已经有另一个男人执起,这个男人对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个男人说他比他有眼光。

    风吹乱了他的发,他在风中喊我的名字,他闭着眼睛轻轻喊我小睡,他微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喊我宫小睡。

    他在叫我等他,他在风中咒骂我该死,但风就算再大,也无法将他的声音传至我的耳畔,他的怒吼再大,我都感受不到,这里只有喜庆,只有欢乐,而没有痛苦焦虑。

    穿过重重人群,驶过一条条带着花瓣的道路,我们来到了俞山,娘与君臣正在那里等候着我们,进到俞山,已经见不到守候在路旁的百姓,再也没有任何喧闹声,这里显得异常庄严肃穆,我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呼吸也觉得粗重。

    上到俞山的祭台上面,有一千九百九十九步台阶,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往上走,缓慢而稳健。

    我抬头往上看,好高好高,高得让人心生畏惧,很想扭头往回走。

    “再高也有我与你携手前行。”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暖,如他此时的掌心,他的眸子如月色下的湖水,微波荡漾,但却让人心静,同样也给人温暖,有这样的男人牵手一辈子,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如果有人背我上去就好了,我站了一天很累。”

    “我不会背你,只有累得你刻骨铭心,你此生才不会忘记这天,今天就算累到软在床上,你我也是幸福的。”

    他回眸浅笑,两人十指相扣,一步步往上迈,台阶两旁,树木葱绿,还能听到鸟的叫声,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新一天,对我的人生来说,它也是崭新而充满希望的。

    走到祭台上,除了母后庄严立在天地之间,其他人都跪在我们的脚下,看着匍匐在我身下的身子,我没有觉得豪迈,只觉得沉重,从此他们忠于我,我就要扞卫着他们,如果他们对我有异心,我就得将他们铲除,这一堆人原本与我毫无关系的人现在全与我扯上了关系。

    前方有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道袍的衣服在喃喃有词,他说了很多很多,他的嘴巴迅速地一张一合,我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风调雨顺,什么国泰民安。

    我按他们的要求,双手合十,摆在头顶,然后虔诚地跪拜,其实我对这些并不相信,如果一跪一拜就能保我狸国国泰民安,我愿意多跪拜几下,如果这样跪拜天地,仰视苍穹,就能找到属于我的幸福,当初我就不会如此苦苦追索。

    但我一丝不苟地做着,我不相信,但他们相信,我们要用最庄严的仪式,向天地告知,从此我就是狸国的女皇,从此我与洛枫就结为夫妇,一生不离不弃。

    所有仪式完成,其实我已经累得很。

    “记住,在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他与我并肩俯瞰着天地一切。

    “不是咬破手腕的时候已经是了吗?”

    “咬破手腕只有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如今是全天下都知道你属于我了,你不能抵赖了。”他唇角翘起,眼中的柔光将我整个人笼罩。

    此时娘轻轻走到我身边,身上没有往昔的霸气,只有母亲的慈爱,无论娘曾害了多少人,但我心疼她,如此竭尽心力,她又得到了什么?如果他的心真的有娘,那也算了,如果为了一句空话,是否值得?

    但人总会犯傻,自己不也如此偏执过?所以我要珍惜眼前的幸福,不能再回头。

    “雪儿,你的眼光比母后要好,狸国也只有洛枫能配得上我的雪儿,你们两人这一站,般配得让天地都变得黯然失色,娘放心了。”娘笑了,只是笑中有泪,那点点泪光,让我的心微微抽痛。

    洛枫微微点头,并没有自谦说几句配不上我的话,这男人估计平时也是傲得很。

    “洛枫,从此你不但要扞卫狸国的万里江山,还要替哀家好好守护着雪儿。”

    “洛枫知道。”他朝母后微微弯腰,声音不大,但就这轻轻几个字,却让我感到其中的重量。

    “从我咬破你手腕那一刻开始,我将你看得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他轻轻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台阶走下去,听到如此话语,心再次颤了一下。

    “还痛吗?”

    “你不提起,不痛。”

    “那以后我要多提。”他笑,笑得很好看,我抬头云淡风轻,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

    “还有痕迹吗?”

    “没了,我用了最好的药。”我故意这样说的,其实手腕还留有淡淡的痕,他那天咬得太狠。

    “没痕迹了?”他的声音略显失望。

    “那今晚我再咬一次,再深一些,这次不许涂药了。”听到他的话,我那已经不痛的手腕,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痛,我不自觉地将手从他手中抽回来,他死命的拽住,吃吃地笑,而我有点气恼,他是在戏弄我。

    “我不舍得了,今晚你咬我吧,多痛我都不吭一声。”他低头看我,眼神温柔深情,但又带着些许暧昧,让我禁不住微微慌乱。

    而这个时候,我更加深刻地领悟大师兄那句,夏荷秋菊,各有所好,当中的含义,同是一个人,有人将她弃如敝屣,踩若泥尘,有人将她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将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只是人的一生,有多少人能找到彼此想要呵护的人?

    寻寻觅觅,洛枫就是那个肯为我回眸的男子吗?

    找找求求,我终于找到了吗?

    跨上龙撵,我们往皇宫的方向回去,马车离开俞山,四周又热闹起来,其实我很累了。

    “我困了,想睡。”我努力将眼睛挣开,其实四周已经朦胧一片。

    “回到宫中,我抱你睡。”他的声音很小,我微微仰起头,当作没听到。

    拥挤的人群,挥舞的双手,扬起的花瓣,震天的欢呼呐喊,再次出现,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宫小睡,带着焦虑,带着痛苦。

    我猛地回头,黑压压的人群中,漫天的红花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原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自己太傻了,还不死心,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吗?我摇头苦笑,居然在这一刻还出现幻觉,看来将这个男人完全驱逐,还真的需要一段时间。

    如果他要来,他早来了,如果他真的爱,他早就爱了,但我忽视了我与他之间的路途是多么遥远,到狸国他要翻过多少座山,他要淌过多少条河,他要越过多少座树林,我竟然全都忘了去算计。

    马车缓慢地驶入,朱红色的宫门重重地合上,宫门里面,红毯铺地,喜乐喧天,红色的灯笼在风中飘摇,而宫门之外,满地红花,带着满足与兴奋的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一个白衣的男子独立于天地间,他双拳紧握,指尖深深掐进肉里面,有丝丝缕缕流出来。

    “再见是路人,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再也不打算回头了吗?”他痛苦的低吟伴随飘起的红花,让天地变得萧瑟清冷,看着厚重的宫门,看着满地的红花,他黯然离去,只是身影落寞。

    他以为我听到他的呼喊,故意充耳不闻。

    他以为我看到他的身影,故意视而不见。

    他以为我真的如当初所言,再见是路人,不再留有一丝痕迹。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只要撞开人群冲过来,将我带走,他只要用尽力气大喊一声宫小睡,我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他离去。

    他有喊我宫小睡,他有喊了很多次,但已经淹没在所有欢呼声中。

    他不知道我根本没看见他,他不知道他最响亮那声呼唤,我当成幻觉。

    我与他,就如此错过。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如此交错,是幸还是不幸,谁又能说得清?

    濯傲,人生如若初相见,你是否握住我的手?

    |派派雨恨云抽手打,转载请注明|shubao2卷四 睡狼传说 第018章 再次相见

    我们回到皇宫,群臣已经从俞山回到宫中,我沐浴更衣,穿上明黄的黄袍,本来与洛枫在这一日同登帝后之位,但洛枫并不愿意。

    “上朝我就是狸国的将军,下朝了就是你的夫君,你登帝位,我做你的臣子就是了。”他也许是抗拒那个后字,但如果一个男子不抗拒才奇怪。

    当日各大臣都匍匐在我身下的时候,他只朝我微微弯腰。

    这是他与我觉得最合适的相处方式,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他跪我,我也会觉得不舒服,这些俗礼都是一个形式,只要彼此觉得舒服就行。

    登上这个很多人都觊觎的皇位,俯瞰着匍匐在身下的男子,那一刻仿佛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主宰一样,人似乎变得强大起来,就是轻轻的一句话,也能让天地动容,风云变幻,这种感觉的确很舒畅,也许这是那么多人都想登上这个宝座的原因吧。

    独在高峰,虽然孤独,但也的确能看到从来没有看到的风景,只可惜我畏高。

    从金銮宝殿下来,我再次沐浴更衣,准备今晚的晚宴,与群臣尽欢,其实我真是累了。

    但侍候在旁的并不是宫女,而是一群俊美的男子,他们弯身低眉,唇红齿白,一副乖巧的样子,宫中大总管跟在我身后,问是否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把这些男子都换成宫女。”我淡淡地吩咐。

    “女皇,按记录,我们上一代女皇沐浴更衣的时候,都是男子,所以太后说一切按旧例去做。”

    “我是新皇,自然有新的规矩,换人。”我的声音微一冷,总管就慌忙叫这些男人出去,换来一批乖巧的宫女,看来权力的确会让人迷醉,如果我不是女皇,我的命令无人执行,如今我是女皇,一个命令可以让他们瑟瑟发抖。

    我将整个人浸在水中,累得一动不动,任由那些陌生的女人摆弄,回宫前那声带着哀痛与绝望的宫小睡让我一阵恍惚,明明是幻觉,但又那么真实,明明想摆脱,但又如梦魇一般如影随形。

    濯傲,我什么时候才能将你真真正正摆脱?

    沐浴完毕,月上柳梢头。

    淡淡月色下,一个修长的身子立于花树下,他在等我,从他的侧脸我能看到他嘴角微翘,被人等候的感觉很温暖,被人疼爱的感觉真好,有他这个皇宫并不冰冷,这个月夜也并不萧索。

    “听说你将那些侍候你的男人都赶走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轮着来,今天让宫女来,我怕他们不够细心,明天才开始让他们来。”我故意这样说,偷偷抬头看他,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也许我天生就喜欢捉弄人,不管是捉弄丫头,还是身边的男子,看到他们气呼呼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十分有趣。

    “似乎我并不是很乐意如此。”他的脸色微微变沉,我喜欢他这样,能有所要求,我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卑躬屈膝,对自己一味顺从,即使身为女皇,我也希望与他平等相待,并肩而立。

    “你的要求似乎越来越多。”两人一起缓步往御花园走去。

    “其实也不是很多,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平衡,你也可以对我提出要求,不过分的我都能答应。”他展颜一笑。

    今晚的月色真好,他在月色中牵着我的手,温柔缱绻,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如此温柔待我,我想好好珍惜。

    晚宴在丝竹声中愉悦地进行,娘一直微笑地看着我,因为喝酒,她苍白的脸庞笼上了一抹粉红,很是美艳,即使是现在,娘还是极美的,父皇应该是爱过娘的吧,要不不会立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势力的孤女为后?

    只是他们的爱情在这个深深的宫墙里面慢慢夭折了,而我的能在这个深宫中迎风怒放吗?

    今晚我喝了很多酒,面对群臣的频频敬酒,我频频举杯,当初母后提议我立为后的左相于廉,坐在左下角的第一张桌子上,他果然如母后所说一样,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文儒雅,长相也很俊美,看见我看着他,竟然朝我举杯,没有一丝窘迫,看我的眼神带着倾慕欣赏。

    一个男子,如此年轻就能成为左相,一定有他过人之处,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怪不得母后极力劝说我立他为后,但他与身旁的洛枫相比,我总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

    作为臣子也许他很出色,但作为男人,似乎身旁的洛枫比他胜上一筹,无论是体格,还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魅力,虽然于廉的脸上一直带着笑,看我的眼神也带着倾慕,但我感受不到温暖,看来我并没有选错人。

    右相被母后腰斩后,新提拔上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叫莫戾,双眼锐利,充满睿智的光芒,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又成事于胸的感觉,他对我轻轻颔首,双眼恢复平静,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颗遭受风雨摧残后,依然屹立的大树,让人信赖。

    而母后建议我立为妃的新科文状元李郁,席间与各大臣饮酒吟诗,文采飞扬,但是是否满腹治国经论,还得以后察看。

    但直到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略微躲闪,脸竟微微红了,也许我真的不该如此直接地盯着一个男人看,但身为状元的他,怎么那么容易脸红?

    “似乎酒不醉人自醉了。”洛枫微微一笑,但话中有话,估计是他看见我一整晚盯着席间美貌男子看,心中不畅快了,不过我似乎真的忽略他了,自宴会开始以来,我的目光就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

    宴会散去,我谴退跟随的宫人,与洛枫慢慢踱出这个御花园,月色如水照在大地上,让天地都变得柔和静谧。

    “于廉这个人怎样?”我轻声问他。

    “今夜是不是不应该提别的男人?雪舞似乎对左相十分感兴趣。”

    “因为当初母后极力劝说我娶左相于廉为后,立状元郎李郁为妃,所以今天看多几眼而已,他身为左相,国之肱骨,我这个女皇当然要了解了。”我知道他今晚不痛快,所以故意扯起这个话题,免得他胡思乱想。

    “看了是不是后悔了?”他问,声音听不出情感。

    “没后悔,以后觉得不错,再立他为妃就是了。”我调皮一笑,然后看着他,想看他有什么表情。

    “你不会的,因为我比他好。”他轻笑,眼神是那样的肯定,这个男人一点不自谦,但我偏偏喜欢如此自信的男子,感觉他与我有那么一点相似。

    良夜深霄,清风徐来,他温暖的手牵引着我慢慢在这个皇宫里走着,路过观日亭,我指了指亭子说:

    “我们上去坐坐吧。”

    “今晚似乎不适宜吧,要坐亭子什么时候我都可以陪你来,但今晚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他并不愿意,意有所指,我的脸在他的目光中微微发烫,他说话其实也很直接。

    “但母后说这里能观赏到日出,我有点想上去看看,只是太高了,不想爬了。”

    “你这是躲避与我洞房花烛。”他笑并不生气,突然手臂一捞,将我拦腰抱起,然后一步步往上走,气息平稳,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他的味道清新怡人,我实在累了,猫在他的怀中,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洛枫,我今天在撵车的时候,似乎听到他叫我了,那一刻我很惊喜,我猛地回头,却发现那一声只是幻觉,其实在那一刻,如果他真的出现,我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的,但可惜他没有出现。”

    “如果我这样做,你一定会恨我吧?”

    “不恨,只是会成为一生的遗憾,眼看就快到手了,突然不翼而飞,不过我该庆幸他没有出现,而如今你依然在我的怀中。”他笑,笑容带着感都要有一个过程,我努力地去适应他。

    “我才不想上朝呢?我巴不得天天睡到太阳下上。”我重新闭上了眼睛,“床永远是最舒服的地方。”他失声大笑。

    但还没有睡够,我就被他扯了起来,说要去给我母后请安,他不说,我倒忘了,梳洗完毕,两人朝母后的寝宫走去。

    母后的精神很好,一直笑着看我们,但母后的笑却让我脸色微红,客套一番后,母后单独留下了我。

    “自己选的夫君可满意?”

    “满意。”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