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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下,让自己显得更加沉稳知性一点,而不是卖弄风s兴高采烈状。

    第一件事当然要去见公主,她此刻必定是恼我的,我实在也过分了点,把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得这么急,是差劲的男人才会做的事。如果不是形势紧急,我是一定不愿意这么做的,有失君子之风,都怪锦梓给我的时间太少,所以公主啊,要怪你就怪那家伙吧。

    实际上当然不能这么对公主说,我小心翼翼进去她营帐,她背对着我,正在批什么文件的样子,我绝不相信她突然变成像雍正一样的工作狂皇帝,一定是发现我进来不想搭理我才故意这样。

    我如果真的是一个男人,那么肯定现在是又内疚又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可惜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女人的心思逻辑脾性我都是清清楚楚的。

    “陛下。”我施施然走到她身边,缓缓跪坐下,柔声说:“您生我气了?”

    公主骤然回头愤愤瞪着我,我平静而温和地看着她。

    我们一时都没有说话,我的目光也一直温和得有点慈爱。

    她的眼睛慢慢红了。

    霎时间我有点慌,想不到铁血女王有一天会在我面前落泪,爱情真是让女人变得脆弱变得那么傻,她明明心里知道我不爱她啊。

    心里突然疼了一下。

    这种痛苦,我其实是能明白的。

    “对不起。”我低声说。

    她眼泪便下来了。

    不值得啊,为了张青莲不值得,为了我也不值得,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子。

    “陛下,”我声音始终温和,“我知道您怨恨我这事太不顾及您,我心中也自责了一夜。”

    她低下头,把眼泪藏掉。

    “但是事情紧急,不得不从权,您迟迟不作决定,战场之上,原是经不得拖延的。这一点,您应当比我更清楚才对。何况,陛下您也明白匈奴不是什么好盟友,梁王一死,早该散了。您与我们结盟,至少有我在,可以放心。”

    我的话说得诚恳至极,公主也不免忘了委屈,抬头望着我。

    “陛下,和我们签国书吧,永为友邦。”

    国书用汉字和回鹘文各自写了两份,包括很多条款。

    约定双方永不触犯对方疆域,攻守同盟,边境开互市通商。

    此外公主还同我要了桑蚕种子,各色工匠,包括制纸工匠。

    虽然丝绸的生产现在已经逐渐流入海外,技术和质量上圭还是有优势的,所以一贯也比较密技自珍,不过这种时候,我自然是要很大方的,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这么重要的和约,以史无前例的快速完成。

    所以晚上锦梓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完成稿了。

    锦梓本来大概是打算强制把我带回去的,却看到完全不一样的局面,绕是我们锦梓这般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人,也不禁微讶。

    我为了谨慎起见,不但自己签了字,还让锦梓也在后面签了。

    匆匆结束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锦梓又跟公主商议前后夹击匈奴的战斗部署,这个不是我的专业,我对行军和兵书类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涉猎,只好在旁边竭力运用常识来理解。

    公主和锦梓之前纵使见过,也不过片面,彼此坐下来的时候,似乎还没有任何好印象,但是谈了一会儿,公主看锦梓已经有几分刮目相看的钦佩目光了,锦梓似乎也对她意外有点赞许,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然后,我便同锦梓和壁炉一起回去了。

    冬尚未尽,酷寒依旧,与锦梓一起坐在壁炉身上,单骑天涯,身边有枯杨古道,夕照残阳。

    这样的情景,我似乎曾在何时梦想过,也就忽略了我们急于赶路,忽略了我们身处险境,甚至恨不得这一路能成永恒。

    锦梓怀抱温热,我把手悄悄藏了进去。他面庞依旧莹洁如玉,眉目依旧墨黑如画,尖尖的下巴颌在寒风中冷峭如刃,只有嘴唇干燥,被寒风刮出了细小血口。

    我心还未动,已经先凑过去辗转轻吻了他的嘴唇。

    他嘴唇果然湿润了些。

    他本在专心赶路,被我的举动惊震,低头看我。

    我笑了起来。

    “这仗,要几时才能打完?”

    我其实不过是个凡俗无能之辈,是怎样被一步步搅和到这里来的?

    怎么骤然像做了个梦一样。

    锦梓的目光却有了几分温暖,“快了。”他的声音虽然被太激烈的风破碎,却还是听得出些柔暖。

    “翘楚,等打完仗,咱们一起离开吧。”

    风声凄厉,我听不真切,他到底说的是不是这句。

    离开,去哪里呢?

    如果可以,能一起回到现代多好,我的那个梦,如果是真的多好。

    没有战争,没有权谋,没有太沉重到让我觉得担不动的责任。

    冬天我们可以踩在暖暖的地板上,或者相携到街角喝杯又热又浓的咖啡。

    我悠然地想,忘了回答,也没有确认。

    他也什么都没有再说。也许他根本没说那句话,只是风声和我的幻想。

    天色不好,终至漫漫飘落起漫天的大朵雪花。

    风雪中,锦梓的脸更加坚毅起来,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这坚毅,和邵青的坚毅并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圣诞快乐!

    大战前夜

    “他娘的!”

    一进我们的驻地,居然第一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在军营里着实不奇怪,就像到书院里一定会听到子曰诗云。

    问题是出在这句话的声音。

    人群中这句话的声音既不粗豪,也不彪悍,还带着清脆的童音。

    我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声音,莫非是……

    “哈哈哈,说得好,好男儿就该这般豪爽,小玉,你是姚将军的弟子,千万不要学得像张大人那般模样。哈哈……”

    “张大人怎么了?”旁边有人问。

    “张大人么,呵呵,人自然是那个,嘿嘿,不错的……就是太也不像男子……啊,张大人,您回来了。”

    果然是胡大胆这厮。他被我吓了一跳,一个劲挠头嘿嘿傻笑,都忘了向锦梓行礼。

    我顾不上给他排头,朝我更加关心的人看去:小皇帝!

    我倒抽一口凉气。

    小皇帝穿了一身军装改小的粗布夹衣,腰里c着把小铁斧,头发胡乱一缠,乱蓬蓬的,小小脸庞红润,嘴里呵着白气,只有一双黑眼睛还是其亮如星。跟旁边的士兵勾肩搭背,大声喧哗,哪里还有半点多年皇室教育的教养和我悉心熏陶的品味残余?

    十足一个军中混大的小子模样。

    我一时不知道该感慨还是该好笑:居然,居然还会说脏话了。

    瞧他样子,分明对此很得意。

    “张……叔叔!”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已经整个扑上来了。

    几乎是挂到我脖子上,我踉跄几步,亏得锦梓后面扶我一把。

    这孩子这些天不见又重了。

    “快下来,我抱不动你了。”我微笑着,“你这孩子,又长高了。”

    小皇帝笑眯眯朝我现宝:“张……叔叔,我上次袭营亲手杀了四个敌人。”

    我回头瞪了锦梓一眼:居然让小皇帝上阵厮杀?

    锦梓很坦然:“军中危险,我把他带身边了。”

    众人纷纷向锦梓和我见礼,我微笑说:“辛苦众位了。”锦梓挥手,说:“免了。”

    我们回到帅营,锦梓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开始把诸将领逐一召进来布置任务,我知道他已经对整个战略成竹在胸,便也不再c嘴,甚至没有在旁听:总要学会信任别人,对别人放心。

    自己顺便偷偷懒也未尝不是乐事。

    我把小皇帝拉到了我的营帐,开始小声教育他:

    “陛下……”

    想不到他倒先开口了,上来搂住我腰:“张爱卿,朕……担心你……”

    腰间被一双小手臂紧紧搂住,我不禁觉得胸中一热,迟疑着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天子龙种,随便摸可是不敬的大罪。

    他抬头看着我,用亮闪闪的眼睛。

    我便忘了要责备他的事。

    “周大人最近有消息吗?也不知道他那边有没有露馅。”我问。

    “前几日刚有驿件,他说一切都好,不必担心,后备物资也准备停当,不怕多拖阵子。”

    小皇帝口齿伶俐。

    “陛下啊,”我终于顾上他的衣服和斧子,“您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他扯了扯褴褛衣衫,毫不在乎笑道:“爱卿,朕锦衣玉食惯了,这样也挺好的。”他挺了挺小胸脯,“张爱卿,朕觉得最近长大了很多,很多事情以前不晓得,如今也懂得了。”

    我微笑起来:“皇上,说脏话可不好。”

    小皇帝“哈哈”笑起来,小男孩的中气也挺足。

    我莞尔,算了,不要管他了。

    此刻战事已经不宜多等,以免给匈奴喘息的机会。锦梓跟公主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锦梓四处巡视,布置任务。如今他的权威无疑已经确立了,没人小看他是个弱冠少年。

    我反倒没事,探视了一下壁炉,看了一会儿小皇帝练箭,天色就晚了。

    锦梓召集所有将士,开始战前演讲。作战定在凌晨,寅时中。

    为什么定在这时,自然是因为一来敌人料不到我们这么快反攻,二来凌晨是人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锦梓总是喜欢奇袭。

    他布置得井井有条,我完全派不上用场。

    其实这场战争,我果然是派不上大用场的。既不善用兵,又不能厮杀,人还是应该明白自己不是万能的。

    入夜时来了不速之客:竟然是小珠!

    几个月不见,小姑娘变得水灵了。

    腰身有点窈窕,有点女孩子家样子了。

    穿了一身苏黄裙子葱绿夹衫,一点也看不出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小丫头。不得不承认锦梓比我会调教人啊。

    不过,这个小丫头好像比以前沉默了。

    她还带来了十几个人,一队车马运着什么东西,用油毡布盖着。

    小珠先跟我磕头,又朝锦梓磕头,后面有个人也跟着磕头,行礼完了抬头一看,我却惊喜了一下,原来是我的火药研究所的一个爆竹师傅。

    那么,意味着我交待的研究有了突破了?

    这个爆竹师傅的姓我记不真切了,他见了我高兴地说:“大人,我给您带来好东西了!”

    他一溜小跑到车旁,把油毡布掀开,说:“大人交待的‘夹统’我们给做出来了!”

    “夹统”?我诧异了一下,明白了,原来是加农炮。

    不过这个当然不是真的加农炮,而是比较接近最原始的土炮,个子还小一点。

    “大人,”炮竹师傅激动地说,“这个可以装在车上推着走,最远能s出去两百尺。”

    两百尺?我心里换算了一下。不算太远,但是也不容易了,可以派上用场。

    我们去看他演示。

    怕惊动别人,我们尽量走得远了点。

    土制炮弹看上去很粗糙,师傅把它装填进去,一次显然只能装一枚发一枚,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神情激动,手都有点发抖。

    “轰隆”一声,说地动山摇有点夸张,但也炸出一个一米多直径的大坑。

    锦梓睁大了眼睛,脸上有点兴奋,说:“此物攻城极佳。”

    我也微笑着说:“很好,看赏。”

    我赏了那个爆竹师傅二百两白银。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大方。那个爆竹师傅激动得磕了好几个头。

    大家还没有看出这个大炮应有的意义,他们不知道这个大炮可以变得威力强大许多,s程远许多,一次装填多枚。毕竟他们都习惯了冷兵器时代作战方式,不知道这个发明可以划时代。

    就连锦梓也只是觉得这个可以作为攻城器。

    箭上弦,马上镫,刀刃离鞘,烛光下盔甲映着肃杀光芒,所有人都在等着黎明的一场杀戮。

    锦梓面寒如刃,对着脚边跪着的小珠和焦诚下令:

    “你们一会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大人。不论发生什么事,不得擅离一步。你们可以死,大人决不能伤到一根头发!”

    他转身,夜风中鬓发微扬,眼中透着重重杀意。

    战场

    天色微明,数十万大军都通宵未眠,手握武器,眼睁睁凝视天边,只等天边第一抹鱼肚白就要冲杀上阵。

    连城画角夜未寐,刀凝寒意血凝沙。

    我站在锦梓身后,手边牵着小皇帝,左边是小珠帮我牵着壁炉,右边是焦诚。不远处是那十尊大炮。

    第一次真正经历一场大战,我心里也很紧张,甚至在这无数人环绕下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攥着的手心里渐渐出汗。

    为了分散紧张,我开始观察。

    不远处有一个小兵,手中握着一杆枪,是骑兵,他帽檐上还有一根没掸干净的羽毛,他显然也很紧张,一直在抚摸着自己的枣红马。

    在往远点看,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小校,头发已经斑白,一脸沧桑,低着头拿一块布反复擦拭自己的刀,这动作让我想起了锦梓已经无聊时磨剑的模样,不知道他自己是否还记得。

    锦梓自己始终屹然不动,目光望着城下远处敌营,还有天边。

    不知道他心里紧不紧张。

    不远处的大炮的铁质炮筒微微泛着点哑光,爆竹师傅在那里指点几个锦梓选出来的聪明好学的年轻士兵,如何装弹,如何点火,如何发s,说得口沫横飞,不知道都说清楚没有,我便也走过去,打算帮助培训炮兵。

    锦梓听到我的动静,直觉回头看,我朝他递了个微笑,他放心了,点点头,又转回去。

    告诫了很多安全问题的常识,天边终于微白了。

    锦梓一挥手,战旗挥扬起来,因为还是想偷袭,所以没有击鼓,连将校们“冲锋”的命令声音都很小。

    马蹄和上次袭营一般,包着布和棉花。

    无声无息近几里外本来是来围我们的城的匈奴军营。

    我几乎是条件反s地跃上壁炉,左右两边小珠和焦诚骑的都是以前给我拉车的好马,曾经溺水余生的乌云盖雪,小皇帝坐在我身前。

    一拍马,跟着锦梓的背影,冲了出去。

    前面乌压压都是人。

    没有喊杀声,但是每个人的心脏都被杀气凝结。

    我甚至都觉不出本来刺骨的寒冷。

    奔驰片刻,前面s动起来,听到对方值夜的军士用异族的语言大声喝问,然后对方那边烽火鸣鏑,人声奔乱。

    锦梓勒马停住了,整个队伍都是。前后都有点s动不安。

    我拍马上前,来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锦梓举起马鞭指着前面低头回答我:“冰。”

    我往前去查看,原来有跨度十来米的冰,结在地面上厚厚一层,先头部队不察,好几十人摔了个人仰马翻,有十几匹马骨折了,倒在地上,对方值夜士兵发现了,用弓箭招呼,我们这边摔倒的骑手被s死七八个,其余都跑了回来。

    但是敌人已经惊动了。

    我微笑:“我本来还想如果咱们被围城,可以把水浇下去冻住城墙叫他们爬不上来呢,想不到他们倒先出这一招了。”

    冰在地上当然不可能像在墙上那么有用,对方肯定是因为沮渠狐城回去说了回鹘倒戈之事用这一招来防范我们。

    我们一旦来偷袭,一来可以让我们不小心弄出动静来,他们就能得到警报;二来也可以阻我们片刻,好作准备。

    敌人也还是挺聪明的。

    不过用冰这也说明对方已经放弃反击我们了,这完全是自卫措施。

    锦梓皱皱眉,这下形迹暴露了,不能偷袭了,肯定让他很不爽。

    “盾兵!”他朗声下令。

    两个百夫长领着二百来个执着厚盾的士兵出列,在锦梓授意下站到冰的前沿,一字排开。

    这些盾都是三层熟牛皮炮制成的,浸过桐油,坚固无比,拿枪戳只能戳出个白印子。

    接下来是工兵,躲在盾兵后面开始铲冰,冰那边敌人的弓箭手已经排开,箭如雨至。

    一旦铲完冰,就要短兵相接了。

    箭s过来那么密,盾却不能遮盖全部,不少人腿中箭受了伤,工兵和盾兵分别牺牲了好几个人,我有点怒,得到锦梓同意,招呼十门大炮开始发炮,顿时地动山摇。

    对方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器,被炸死一些,乱了阵脚,许多人开始奔跑躲避,人马践踏,惨叫和炮声响和,我们这里都大声欢呼起来。

    对方将领在大声呼喝,又有专门的人出来维持秩序,斩杀了几十个乱窜的士兵,才平静下来。

    等到他们发现大炮s程有限,退后了几丈,大炮够不着的时候,冰层已经被破得差不多了。

    我们这边派出枪兵冲在前面,这些是锦梓亲自调教出的兵种,挑选力大强壮的士兵和强壮的马组成,他们都穿着厚甲重胄,马也披着甲,对于对方的箭几乎可以无视,人手端着丈八长枪,攻击力十分强大,冲进敌阵立刻就可以撕开一个口子。

    枪兵之后是骑马的弓箭手和弩兵,但是我们的弓箭手不像对方本就是游牧民族,骑术剑术都不如对方精良。

    最后则是数目最大的主力步兵。

    毕竟,骑兵的装备马匹是很贵的,大多数士兵只能是步兵。如果只拿步兵对付骑兵,自然是很没有优势的,可是躲在骑兵,尤其是用枪的重骑兵后面,就不那么处于劣势。

    锦梓行军布阵,章法是很不错的。

    如果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