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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98部分阅读

    ”

    长贵有些摸不着头脑,便说:“在的,本就是我们自家的人。”氏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道:“你叫那监工收拾一下行李,明后天随顾管事到通州去。这存放粮食地屋子不比其他,务必要干爽、通风,还要防鼠防虫防盗,让他经心些。回头做好了,我们从别院这边调一两房家人去看守,你先挑着,要可靠、机灵又有力气的人。”长贵忙应了。

    就这样,三房一家的开源工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虽然对于几个当家人而言,日子还是很悠闲。氏每天照管媳妇,真珍只顾着把自己养好,小刘氏仍旧天天被两个男孩子闹得头痛,小宝与贤宁依然吵闹不休。而淑宁,则每日都在管家、练字、看书、做针线、散步、陪家人聊天以及逗弄弟弟中度过。

    转眼,便到了十一月。

    整个别院都忙起来了,因为明天就是休沐日,端宁要从京中回来。

    淑宁正在收拾最近做的几件冬衣鞋袜,打算让哥哥捎回京去给人,突然听到外头传来急步声,探头一瞧,却是扣儿冲了进来,一见她,便顿住了,低了头请安。

    淑宁正要问她怎么了,却冷不妨听到后头有人喊扣儿的名字,扣儿脸一红,窜到后院去了。淑宁呆了呆,便看到院外来了个人,居然是牛小四。

    牛小四脸涨得通红,见了淑宁,也停住了脚,咬咬唇,扑通下声跪下,道:“姑娘,我求你个事儿,我……我想娶扣儿姐当老婆,求你成全。”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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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六、侬侬

    扣儿年纪已有十九,正是今年要婚配的丫头之一,牛小四却足足比她小了三岁,本不在这一批婚配人员名单上。而且,这两人凑一块儿,让淑宁觉得有些诧异,心想难道是常让扣儿去园子里采花采草,结果把牛小四给采了?

    牛小四那边也吱吱唔唔地说了个大概,原来是扣儿平日里挺关心他的,常帮他做点衣服鞋袜什么的,先前听说扣儿对顾全生挺有好感,他就急了,后来扣儿说对顾全生没那个心,加上对顾全生好的丫环也不少,但人家没一个看得上,他才心定了些。只是一听说扣儿今年要配人了,立马就对她表白了,结果把姑娘臊得一路逃回来,他也就追了过来。

    扣儿在后院听得羞恼不已,等牛小四话音刚落,顾不上淑宁还未说话,便大声驳道:“哪个要嫁你?!你少胡说!我……我……我不过是看你没人照顾……才发好心的……”

    淑宁听出她的语气有些心虚,忍住笑意,板起脸对牛小四道:“就算你要求婚配,也没追着人不放的理儿,这里是内宅,你就这样闯进来,成个什么样子?还不快快退下去,回头我问过扣儿的意思,若她点头,我便成全你们;若她不肯,你可不许纠缠不休。”

    牛小四却很是高兴,好像觉得十拿九稳似的,忙陪了罪退了下去。淑宁见他一走,便回头找扣儿,却不妨素馨与冬青两个从南厢里蹦出来,忙忙把扣儿从后院拉出来,七嘴八舌地就问上了。

    淑宁见扣儿只是脸红不开口。但并没有懊恼的意思,相反却嘴角含笑,心中有数。便故意道:“看来扣儿你不喜欢那个牛小四,他也太过分了。竟然闯到内宅来!回头我就告诉额娘去,叫他吃个大苦头,看他还敢不敢再来缠你。”

    扣儿慌了,忙摆手道:“不关他事,是我一时急了跑回来。他才会跟着来的,不关他的事……”看到淑宁调侃的目光,脸涨了个通红,呐呐地低下头去,半日才道:“姑娘别难为他……我……我没有不愿意……”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淑宁笑了,拉起扣儿地手道:“既然你愿意,便跟我去见额娘,求她给你做主。”素馨与冬青两个互相挤挤眼,已经打算着要给牛小四报喜讯去了。

    来到正房。佟氏正在与巧云说话,听了淑宁的述说,佟氏笑了:“看来这些天要办喜事的人家很多。我们要发不少喜钱呢。”然后便叫人去唤牛小四。

    那边牛小四早得了信,喜滋滋地来到正院。与扣儿一起向佟氏磕头。佟氏说了一番夫妻和穆地话。便交待巧云给他们一份喜钱,让他们择日成婚。只是扣儿家人都在府里。牛家还要先去下聘才行。

    淑宁在一边盘算着要送些什么东西给扣儿添妆,佟氏叫住她,道:“正巧呢,如今还有几个小厮丫头要婚配,也有聘了附近村里的姑娘地,腊月前后要办好几场喜事。这些你不懂,还是交给我管吧。倒是杨先生那边刚刚送了贴子来,说是要娶余家姑娘为妻,明儿下聘,腊月十八就过门。”

    淑宁一阵惊喜:“余家姐姐要嫁人了?那我可要送一份大礼。至于杨先生那边,请额娘一并帮我送了吧。”佟氏点点头:“本该如此。”

    淑宁回到自己的屋子,从首饰中选出一对金簪子来,样式是攒心梅花的,当中嵌的不是珠宝,却是一颗红翡,看上去挺喜气,而且梅花也很衬余桐的品格。

    她摸摸那梅花簪子,抬头望向墙上挂地红梅图,不由得想起了画画的人。自从六月里在皇宫里见面,她至今已有将近五个月没见过桐英了。以前不觉得,定了婚约,反而变得很想他。明天哥哥休沐回房山,不知他会不会来?

    她晃晃脑袋,忘掉这些胡思乱想。只有一天假期,哥哥是因为念着怀孕的妻子才愿意匆匆来回,桐英又没那闲功夫,怎么会来?

    她找出一只小匣子来,将簪子放进去,又添上一对亲手做的精制荷包和一方绣帕,拿红布裹了,再另从首饰匣里挑了一对绞丝银镯子、一对金耳环和一对溜金累丝花簪,用帕子包好,一并拿到南厢来。…匣子是要送给余桐的贺礼,交由素馨送去;而帕子包的首饰,却是给扣儿添的陪嫁。

    素馨冬青和扣儿得知余桐的喜讯,都很高兴。当初她们都向余桐学过打络子,平日有空出门,偶尔也会去余家玩,便商量着要随礼。淑宁将东西交给她们,放她们自去商议,自己回到卧房,重新看着那红梅图发呆。

    过了一会儿,她便起身,独自往园子里去。园子里也种了梅花,只是眼下开的,都是腊梅,没有红梅,不过总是聊胜于无。她折了两枝,带回房中用一个梅瓶插好,摆放在红梅图前,闻着那清香,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我是转换场景地分割线端宁本该明天回来的,却在晚上连夜赶到了,一家人又惊又喜,围着他说个不停。真珍则一直红着脸微笑,端宁温柔地望着她,叮嘱了许多话。不过他知道喜讯已有些时日,人已经镇定下来了,虽然还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傻话,但已没有了当初语无伦次的样子。

    佟氏见儿子脸上有些倦意,忙催他去休息,只是私下嘱咐小两口,一个人赶路累了,另一个有两个多月地身孕,所以早些洗洗睡吧,别闹得太过,直把小夫妻俩闹了个大红脸。

    这一趟跟着回来的还有长福与虎子。据说二嫫明天就会来,他们与佟氏有话要说,淑宁有些困了。便自回院里歇息。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团团坐在一起吃早饭。小宝与贤宁昨晚睡得早。直到现在才知道哥哥回来地消息,高兴得抱着他不放。端宁吃过饭,一时高兴,便一边夹一个,带着他们在走廊上飞奔。两个小子体验了一把飞翔地刺,但素云显然不是头一回听闻。二嫫的长子虎子,年纪比端宁还要大两岁,却一直没娶亲,大概是跟着小主人到处走,眼界高些,要求未来的妻子人选长相、性情、才干、见识缺一不可。二嫫头疼已久了,本打算外聘,但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女孩子,又怎会甘心嫁个仆人?所以只能在府里找。长福二嫫夫妻也算是大管事级别的人了,不愿将就普通丫头,便在各房地大丫环里寻,最终还是将目标定在了三房的素云头上,因她年纪相当,容貌清秀,又温柔稳重,知根知底,最是合适不过。二嫫年初便去了她家提亲。

    素云自幼父母双亡,姐妹两个跟着叔叔婶婶过活。几年前她妹子做了那拉家的小妾,境况不太好,她叔婶便想着让素云再攀一门亲。无奈素云长年在外,三太太佟氏又把得紧,他们不好下手,对于虎子这桩婚事,一直拖着不松口。婉宁出嫁后,府中遣散不少家人,他们也在其中,见三房的大管家提亲诚意不变,便忙不迭答应下来,还收了一大笔礼金。素云虽恼恨叔叔婶婶,但亲事却不差,虎子也是极熟的,便爽快应承下来。佟氏已经定好待她与虎子婚后仍旧留下侍候的,很大方地赏了二十两银子和一包首饰、几匹尺头,让她风风光光出嫁。

    虎子与素云两个在房山别院的小厮丫环中都极有体面,这边事情方定,便各自被人拥着离开了。佟氏也不在意,直接让二嫫去歇息,自己带着几个丫环媳妇子坐了小车,往附近村里行去。端宁也带了两个弟弟陪同。真珍有些倦怠,留在房里休息。淑宁料理完家务后,就回自己院里练字去了。

    练了小半个时辰,有些累了,淑宁便停了笔,却听得门外扣儿在小声叫自己。她奇怪地走过去问是什么事,只见扣儿红着脸道:“小四……在小角门上等……说是有人找姑娘……”

    淑宁心中疑惑,便随她往后院去,因不见素馨她们,问了扣儿,才知道是贺素云去了。

    到了后院的小角门,牛小四正等在门后,见了淑宁,忙行过礼,小声道:“姑娘,贝子爷来了,就在我那小院里等呢,说是想见姑娘一面。”

    淑宁吃了一惊,旋即感到一股喜意,惊的是桐英居然真地来了,却要私下与自己见面,喜的也是他居然真的来了,赶着来见自己一面。可是他为什么要从后门进来,又单独见她呢?是了,如果他是从前头大门进来,家里人大概不会让他们见面,就算能见,也不会有私下说话地机会。她心下乱糟糟地,也不知如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发鬓衣服,洗了手,才随牛小四一齐沿夹道往后院来。

    路上他们并没遇上什么人,只是见过两三个丫环媳妇子往前头去,听说话是给素云道贺去的。

    牛小四地小跨院位于宅子西北角,原是马三儿夫妻俩住着。一西一北两间大屋,东面是墙。挨着隔壁仆人住地大院子,有一扇小门通往连接园子的横夹道,北屋是牛小四地住处。西屋却是预备四阿哥来时随从下人落脚用的,里头桌椅床柜一应俱全。而且打扫得格外干净。

    牛小四到了院门口便退下了,瞧他脸上的笑意,分明心中有数,不过因淑宁帮了他地大忙,投桃报李。不好笑话罢了。淑宁顾不上害羞,越走近西屋,心便跳得越快,只是到了门口,便开始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踏进去。

    桐英正坐在里头,听闻脚步声,却不见人影,便先走出来。灿然一笑道:“怎么不进屋?”淑宁怔怔地望向他,心中一酸:“你瘦了。”桐英摸摸脸,笑道:“是因为我今天穿着深色衣裳。显瘦罢了。”他指指屋内:“我们进去再说话,外头冷。”然后便先走一步。

    淑宁正要进屋。冷不防瞥见屋内的床。有些犹疑。虽然她本人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但身为古代人地桐英。会不会觉得自己就这样大咧咧地进屋去,不太衿持?而且今天两人是避了人私下会面,若让老妈与哥哥知道,定会一顿好骂。虽说这些都是封建思想作怪,但家人的想法很重要。她想了想,便停了脚,道:“我不进屋。”

    桐英怔了怔,旋即笑了:“好,不进屋就不进屋,咱们在外头说话。”说罢提起两只凳子,往屋外避风处一放,笑道:“坐这里吧,这里没风,会暖和些。”他态度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倒让淑宁觉得自己太过矫揉造作了,难不成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就真把自己当成是古代女孩子了?

    这样想着,她深吸一口气,便象平时那样坐了过去,抑制住脸上的羞意,直接打量了桐英一会儿,便道:“你方才说谎了,明明是瘦了,比上次见你时还瘦,不是说前几个月已胖起来了么?”

    桐英吱唔道:“这个……只是最近累些,兵部忙嘛。”淑宁正色道:“就算再忙,也该空出几个时辰吃饭睡觉,不能光顾着做事就置身体于不顾。若是累病了,又要看大夫吃药,又要调养身体,岂不是更浪费时间?反把身体弄垮了。桐英哥一向聪明,怎么就不会算这笔账呢?”

    桐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知道了,淑妹妹别生气。”他见淑宁脸色缓下来了,才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淑妹妹,上回你给我的菜谱和汤谱,我吃着很好,只是……吃了几个月,有些腻了。你……有没有别的菜谱啊?”

    淑宁不禁哑然失笑,忙道:“当然有,上次给你地都是秋天吃的,本该给你冬天的菜谱才是,回了房山后,递送不便,一时忘了。我回头就写,让哥哥给你捎过去。”

    桐英笑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道:“那如果……我把菜谱汤谱借给别人,你会不会生气?”

    淑宁有些讶异地望着他,他不好意思地道:“是这样,我嫂子自生产后,身体就不是很好,我想着你那些汤都是补身子的,让她试试也许能行。但我想着总该先问你一声,所以……”

    淑宁笑了:“用不着这样客气,给你的方子,你爱给谁用都行,只是你自己别忘了吃。”

    桐英嘴一咧:“这是你的东西么,未得到你同意就给人,我怕你生气。”

    淑宁柔声道:“不要紧,横竖是一家人……”她马上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忙补充道:“我是说你跟你哥哥嫂子是一家人……”她差点咬住自己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桐英显然也想到一块儿去了,脸上带着喜意,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声音也大起来:“是啊是啊,一家人不用客气,我拿了你的菜谱去用,你如果看中了我什么东西,也可以拿去用……”

    淑宁心中好笑,正想要驳他,忽而想到自己拿了他没带走的砚台与毛笔,岂不是正中了这句话,脸上顿时便感到有些辣辣地,忙低了头不说话。

    这时墙外传来几声窃笑,分明是陌生的男子声音,淑宁吃了一惊,忙站起身来往声音方向望去。桐英一脸懊恼,快步穿过小门,与夹道里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然后便隐隐听到开门地声音和马嘶声。接着,桐英回来了。

    淑宁从不知夹道里有人,感到有种被人窥探了隐私的感觉,心中恼怒,脸上便带了出来。桐英忙给她陪不是:“都怪我没说清楚,那是宫里给我派地侍卫,一向与我交好,不该说地话绝不会传出去的。而且这墙很厚,又关着门,是我刚才说话声音大了,才让他们听到了,先前地对话他们并不曾听见。”他大大地作了几个揖,模样甚是可怜。

    淑宁听了,倒安心了些,只是问:“怎么宫里还派侍卫跟着你?从前都没有这个规矩啊?”桐英苦笑道:“没法子,我现在也算是机要人物了。”他顿了顿,才小声道:“我告诉你件事儿,别跟人说去。大概用不了多久西北就要打仗了,我多半要随军出征,最早这个月初,最迟明年春天,就要起程。”

    淑宁大吃一惊,忙问:“这是怎么说?你不是武将啊,是要你去带路么?会不会有危险?”桐英微笑道:“不碍事,我只是跟着主帅参赞军机罢了,如果连我都有危险了,这仗也不用打了。从去年九月就开始为这件事忙,筹备了一年多的功夫了,我心中有数。”

    但是打仗仍是件很危险的事,而且现在军队里也有用火器的,听说威力很大,保不齐敌军也会有这些,万一来个流弹炮弹壳飞砂走石之类的,难免会误伤啊。

    她暗自担心不已,桐英见她神色,心中一动,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太阳仿佛被咬了一大口似的,周围渐渐风起。

    是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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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七、依依

    周围传来阵阵惊呼声,以及仆人们争相走避的声音,淑宁虽然不怕日食,但若被人发现她在这里与桐英见面,肯定会导致母亲责怪的,心里不免慌张起来。正着急,手上一暖,已经被桐英握住了,只见他温柔地对她说:“别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进屋进躲躲就好。”

    她正被手上的暖意引得心跳加速,等她醒过神来,两人已经在屋里了。

    桐英掀开衣服下摆,露出里头一层夹衣,面上有厚厚的黑纱罩着,他从腰上的荷包里掏出一把小刀,“嘶啦”一下扯出一块黑纱来,对折了下,抬高对着太阳,道:“你瞧,不是什么天狗食日,只不过是月亮挡住了太阳而已。我在钦天监见过老师观日。”

    淑宁听说过他学画的老师供职于钦天监,其实就是清朝的天文学与历法学机构,桐英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便顺着他的意思,透过那黑纱去看太阳,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