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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19部分阅读

 气氛凝滞了一秒,锦书低声说:“我刚才不该朝你发火的,对不起。”

    沈斯晔不由皱起眉头。这么生疏客气算什么?“我说过会陪着你,你忘了?”

    “不,我没忘。”女孩子安静了几秒,轻轻说,“你去忻都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像有朵花从心底生长上来,他听见她说:“我在布告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她说:“人生这么短,好在我没错过什么。”

    她说了声晚安,飞快挂了电话。沈斯晔若有所失的回味着那句话,心头一时空荡荡的,一时又泛起欢喜。他想起小时候拿了学习奖,站在领奖台上被白晃晃的灯光照着,似乎周遭的世界都是虚空,然而那种喜欢却一直记在心里。

    他关上台灯,看着窗外夕阳斜下的风语树林,心念一转就眯着眼微笑了。

    反正万圣节也快到了,去要点甜头不算过分,不是么?

    过了几日,他正在图书馆查资料,锦书的越洋电话直飞过来:“那位老中医是你帮忙请来的?”

    他笑:“关老在治疗癌症方面据说很有建树,你师母能接受中药吧?”

    锦书叹气道:“总归要试一试,不比化疗更糟就行——还有,谢谢你。”

    他咳嗽一声,锦书立刻说:“好啦,是替老师说谢谢。”

    沈斯晔把胳膊肘撑在窗台上仰望晴天,笑问:“那你是怎么跟你老师解释的?”

    他似乎听到锦书在那边咬了咬牙,终究无可奈何:“……我说,是我男朋友帮的忙。”

    她终于有了男友这件事,在本实验室也算一个小小的轰动新闻。须知以前上门献殷勤的人不算少数,要么是被挡在门外,要么是被门卫赶走。如今乍然传出小花有主的消息,就不免有人纷纷鬼鬼祟祟的打听起来。

    锦书自然不能明说沈斯晔的身份,只好一概敷衍过去。她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反倒助长了好奇心,等到周末探视,艾伦还拉着她的手,又感谢又打趣的,倒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好在中医似乎的确有效,艾伦气色不错,胃口也好了些。教授心情稍稍轻松,对中医产生了极大地兴趣,每见到上门问诊的关老就问个不停。锦书被迫陪同当翻译,不得不借了本植物学大辞典,好应对各种中药的译名。她这时只庆幸自己为了学医略懂一点拉丁文,三种语言翻来覆去,勉强也能应付。

    关老是位颇有道骨仙风的老人,身体好到可以一路爬上十楼面不改色,看的锦书自愧不如。实验室的一群好奇宝宝们听说了他,纷纷表示想了解深奥的中国医学,结果关老笑眯眯地讲了一堆相生相克道法自然,直把锦书翻译的险些背过气……从那之后,就没人敢再来干扰他老人家了。

    等到何江天打来电话,锦书才算知道了嫂子唐嫣已经怀孕两个月的消息。之前怕唐嫣受惊,整个家里都不开电视不放报纸,直到锦书平安回来,何江天才轻描淡写地让妹妹和妻子通了次电话。

    据说唐嫣孕吐反应十分严重,昔日的珠圆玉润已经消瘦成形销骨立。锦书听得满怀同情,次日见到关老就想求个方子;关老冥目沉思片刻,锦书都拿笔准备记了,老人却悠哉的一笑:“无碍,让她吃点叶酸和维即可。”

    锦书默默地把纸笔收了起来。

    希望总是酝酿在绝望之处。整个九月,是约瑟夫教授以致门下一众弟子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但艾伦的病情奇迹般的有了好转,让她的主治医生都称奇不已,最后归功于她心态好。

    关老听了只是一笑而过。

    中秋那天恰好是周末。锦书头天就跑到华人街去买了月饼,到晚上便拎着月饼跑去探视,她记得艾伦似乎说过很喜欢这种点心。见老太太精神不错,心情也轻快了不少。

    从病房楼出来时是夜里八点。月亮像是一只大大的蛋黄月饼挂在停车场的天上,鹅黄的颜色鲜嫩诱人。锦书靠在自己车门上,安静的看了会月亮。

    去年此时,她的父母还在美国,哥哥还没结婚,沈斯晔于她不过是个有一面之缘的人,她的生活像之前二十四年一样安闲;到了今天,她才恍然发觉,这一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相遇,相识,相知,相恋,一年的光景川流而过,定格在她昨天收到的他的卡片上。

    她以为一切风浪都已过去,却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上午她就给父母和亲戚们打过电话,沈斯晔的电话是下午过来的,提醒她看一年里最亮的金星,还说了些“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之类的酸话。锦书想起他“哀怨”的语气,抿嘴一笑,不经意的翻出手机。

    “中秋快乐。辛格”

    还是这么惜字如金……

    你呢?是回到了你的实验室,还是仍旧留在那片广阔而多难的故园?

    锦书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月亮就悬在停车场的前方,她随手打开车载cd,低沉婉转的大提琴轻轻吟唱起来,温柔苍凉。

    她回复他:“但愿人长久。”

    50血色之夜

    甚至才刚刚十月中旬,市里就开始流行万圣节的气氛。玛丽买了一个骷髅发夹,每天别在头上招摇过市;锦书周末去采购,促销区满满堆着都是造型各异的鬼面具。粉嫩师兄甚至提议大家到那天都穿骷髅装,不过被大家无情的否决了——看人体骨骼早就看的腻歪,天天都能这样过万圣节;要追求逼真效果,那还不如把一具仿真骨骼刷上荧光漆。

    但是另外两项议案得以全体一次通过:南瓜灯,以及糖果。

    万圣夜的前夜,锦书带了玛丽特制南瓜馅饼去医院探望艾伦,还没进门就直觉气氛不对;一推门,一只巴掌大的绒布黑蜘蛛啪的掉到了她的鼻子上。

    锦书淡定的弯腰把蜘蛛捡起来举到眼前端详,随手顶在头上当帽子:“还挺逼真。”

    无视掉那群失望不已的坏人,锦书把馅饼盒子放在床头,笑着拥抱气色颇好的艾伦:“今天感觉怎么样?”

    “不能再好了。”艾伦微笑道,“因为我明天要做放疗,所以和埃德加决定提前过万圣节前夜。”她招呼在一边窃窃私语的几个人,“劳拉带来了馅饼,你们谁来把它切开?”

    粉嫩师兄刚解开绑的紧紧的蝴蝶结,一个弹簧拳头就砰的擦着他的鼻尖弹出来。他悲愤的看向锦书,锦书安之若素的指指头顶上的蜘蛛。

    这才只是开始呢。

    到了第二天正日子,实验室里花样百出层出不穷,一帮人都兴奋的有点难以自持。南瓜灯是大师姐特制的,锦书蹲下看了半天,不确定的问:“这个图案是……鸭子?”

    粉嫩师兄带着吸血鬼尖牙,说话有点漏气:“明明四收船!”

    大师姐拿着手术刀片,冷冷道:“是史努比。”

    锦书与粉嫩师兄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逃了。

    终于等到黄昏日落,一票人欢呼着奔涌而出。从她工作室的窗子向下看,校园里有如百鬼夜行,吸血鬼装者有之,魔术师装者有之,戴screa面具者有之,简单蒙了条床单者亦有之,南瓜灯星星点点,好不热闹,时不时听到阵阵尖叫。

    锦书趴在窗子上,托着腮含笑看了一会。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到夜幕完全落下。

    想了想就给沈斯晔打电话,她忍笑捏着鼻子:“trick or treat trick or treat”

    沈斯晔顿了顿,无奈道:“小锦,我知道是你。”

    “请叫我血族该隐之后裔,caaril的公爵。”玩心顿起,锦书以一种阴恻恻的语调说,“黑夜将要降临,吸血鬼将活跃于世间,现在转头看你的背后”

    有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轻笑:“转头看背后?”

    锦书尖叫一声,还没来得及转身已经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腰被紧紧扣住,她不可置信 的睁大眼睛,几疑自己身在梦中:“你怎么——”

    回应她的是一个绵长的吻。

    终于等到那人松开令人窒息的拥抱,锦书轻喘着靠在他胸口,脸红红的伸指戳了戳他:“喂,你……”

    沈斯晔把下颌搁在她肩上,低低唔了一声,满是心满意足的慵懒。夕阳将落,最后一刻的余晖把窗前方寸映的一片金红,那人眼睛明亮的好像有光在燃烧。锦书喘息片刻,总算想起被打断的那句话:“你怎么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沈斯晔坏笑:“被血族该隐之后裔隔着时空召唤来的啊。”

    锦书被他抱着动弹不得,于是不动声色挪步踩了他一脚。沈斯晔低低吸了口气,总算恢复正常:“嘶……好吧,我刚下飞机。”

    可不是,他身上还是旅行装。

    她没再问“你为什么来”,需要理由么?那一瞬间似乎觉得,就这么地老天荒的靠在一起共看夕阳,似乎也不错……直到有人在窗下大喊:“劳拉!劳拉!!!”

    锦书觉得腰间的胳膊一紧,侧耳听了听就笑了:“是我同学。”她微微侧过头:“松开啦,别让别人看见。”

    沈斯晔不满道:“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

    “……也差不多。”锦书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嘘,松开。”

    那人没吭声,抱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过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撒手。锦书偷眼看见他的表情,笑着挽起他的胳膊:“好啦,你也去买件衣服,我们一起出去吓唬别人好不好?”

    而他也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了邀请,尽管明知道这是她的缓兵之计:“——正合吾意。”

    难得的放纵和狂欢,又能戴着面具,这种机会怎么能放过?于是两个表面善良其实狡诈的家伙相视而笑,沈斯晔就出去准备去搞点道具,嘱咐锦书在此地等他,临走前还拿了一个太妃糖苹果啊呜咬了一口。

    锦书望着他背影消失的门口,深深呼吸一下。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格外急促,双颊也是滚烫。她有点懊恼地摇了摇头,心底的甜蜜却一点点泛上来,直至将她完全覆盖。

    沈斯晔迟迟未归,在等他回来的时间里天色已经暗了。整个实验楼鬼火重重,锦书为避免破坏气氛也没开灯。她左等右等闲着没事,索性自己动手剪了条一次性被单罩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一阵警车鸣笛从窗下响过。片刻之后,房间的门终于再次被咚咚敲响。

    锦书心里一喜,起身时床单却被钉子挂住,只好暂且不用,飞奔去开门。走廊里一片晦暗,那人扶着门框低低的一笑:“trick or trea——”

    一语未竟,他捂住胸口倒了下去,手指缝里已隐隐渗出血迹。

    锦书的心似乎停了一拍。她一时不敢确定这是真是假,小心翼翼的探手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肩膀下的衬衣已经为血湿透,沈斯晔哑声道:“……有人朝我开枪。”

    她顾不得回答,尽全力扶住他,单手翻出手机给自己外科的朋友打电话。那人居然没接,锦书屏着气按下重播,损友终于接了起来,在一片嘈杂中笑嘻嘻的道:“哟,是劳拉?什么风把你——”

    锦书吼:“别废话!你在不在医院?”

    朋友吓了一跳:“我在啊……啊不马上就不在了……”

    锦书大怒:“你到底在不在?!我这里有人受了伤要马上——”她忽然觉得沈斯晔扯了扯她的衣角,他咳嗽一声,艰难的说:“别让外人知道……”

    锦书低低倒吸一口凉气。朋友还在那边追问,锦书却一下子冷静下来,应闹开,只怕前些日子的和平立刻会成为泡影。沈斯晔遇刺后还有精力打电话给他们,警告说万勿声张,又给了个地址;等他们赶过来,却只看到他头上罩着被单、血沾湿了半边衬衣,奄奄一息靠在女孩子肩上,好像下一秒就要血竭而死。万幸是刺客没敢多做停留,只发一枪就匆匆遁逃,否则……

    仿佛过了几天几夜的漫长,手术室的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锦书的脸色一样苍白。她慢慢摘下口罩,低声说:“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救过来了。”

    罗杰的心总算是从天顶上落回原处,暗暗道了一声感谢老天,才留意到眼前的姑娘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脱下无菌衣,刚迈步就踉跄一下,罗杰立即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她。

    “殿下他——”

    “子弹没打中要害,又是贯穿伤。”锦书虚弱的咳嗽一声,“他只是失血过多,伤不算重。你们谁去把他抬出来吧。”

    罗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抢步进去。皇储犹躺在手术台上,已经稳妥包扎好的伤口就在心脏不远的上方。大概是麻醉效果还没过,他还昏睡着,嘴角竟似有浅浅微笑。

    安全组把他抬出来,沉默不语的上车准备往威尔斯利镇去。罗杰退出被他侵入的监控录像系统,抹去最后一点痕迹,他回头看见主刀医生毫无血色的脸,终究放不下心;刚想问她要不要一道上车,就看见了锦书手臂静脉上贴着的止血贴。

    像是留意到了他的惊诧目光,锦书笑了笑:“他失血太严重了,这里不是医院,备用血浆不够,他是ab我是o,我就抽了血给他。没关系。”也不知是说沈斯晔还是说她自己。

    她的脸一片煞白,甚至都不用化妆就能扮鬼。在灯光暗淡的手术室门口,娇小的女孩子扶着墙微笑着,目光清澈坚定,含着亲手拯救爱人的一缕柔情。纵使没有华服珠宝,却比世上最美的女人还要美丽。

    罗杰怔了怔,良久深深弯下腰去。

    “我代殿下谢谢您。”

    那一枪从沈斯晔的肩胛骨下穿过,没打中任何重要器官,小口径手枪精准有余、杀伤力不足,治疗又及时,他次日下午就醒了。罗杰闻讯赶过来时,沈斯晔正倚着大抱枕半卧着,黑如夜空的眼里闪着深不可测的光亮。

    罗杰喃喃道:“殿下……”

    “你来得正好。”沈斯晔抬眼示意他关上门。一阵疼痛袭过,他微微皱起眉,“国内怎么说?”

    罗杰一时有些迟疑。沈斯晔淡淡看过来:“无妨,你说就是。”

    “是。”罗杰敛了心神,“军方的意思是诏告天下,引的国内同仇敌忾,好让明年的增援议案顺利通过……”

    沈斯晔若有所思的颔首。

    “内阁的意思是,既然殿下已经受伤,乍然公布出来,只怕会引得忻都民情不稳。建议只当作筹码,好在和谈中获得更有利的地位,逼着议会的忻都代表在年底让步,好主动撤回成立自治领的提案。”

    沈斯晔苦笑道:“要真能有效也就罢了。这一扩张一收缩,到底最后怎样?”

    “两边相持不下。首相大人的意思很暧昧,尚未明确表态。”

    “他是鸽派中的鸽派。”沈斯晔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他就是只想把最后一年任期平安捱过去,可惜似乎天不遂人愿啊。”

    罗杰欠身道:“首相大人一向与内阁共进退,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除了共进退,他有退路么?”沈斯晔冷笑,“上次他们好险没被弹劾,若非父亲出面调停,他们早就得集体辞职了。要不是当时的局势不宜改选下院,谁会管他们?”

    罗杰只有称是。八月那场变乱之后就有反对党议员提出了弹劾案,一旦在下院通过,除非解散议会重新大选,整个内阁都得辞职。这很显然不利于当时的紧急事态,是以最后还是以皇帝出面调停朝野矛盾,让议员撤回了弹劾案,一场政治危机才消弭无形。

    “算了,?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