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28部分阅读

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28部分阅读

    自己都小了几岁似的,什么烦心事都抛下了。”

    沈斯晔淡淡一笑。“或许吧。”

    俞颖紧紧攥着手绢,手心被钻石尾戒硌的生疼。她仰面看着沈斯晔,眼底流溢出小女孩似的紧张与期待。“难得在这里遇见,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好么?”

    平心而论,沈斯晔对俞颖倒说不出有什么反感,他只是没感觉;比起骄奢的卢晴宜之流,俞颖还算的是本性不错了。但这邀约是万万答应不得的。心念一转,他笑着摇头道:“只怕我没时间。”看向俞颖身后,他对正走过来的锦书伸出手,嗔怪似的说:

    “怎么去了这么久?害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不待她回答什么,沈斯晔已将还没搞清状况的锦书揽紧,对着脸色瞬间惨白的俞颖从容一笑:“俞小姐,这是我女朋友。”

    上次在领事馆遇见过的记忆早已被俞颖丢到脑海深处,是以她虽觉得眼前的情敌有一丝眼熟,却是想不起是否见过、在何地见过。她苍白着脸,抬眼无助地看看沈斯晔。看见他一脸的情比金坚,更是刺得心里一痛。

    再打量他身边不施粉黛的女子时,俞颖的目光就无意识的尖锐凌厉了几分。在她眼里,情敌也只是有几分姿色,算不上什么丽人,身上更是半件名品都无,哪里配得上他?但俞颖毕竟不傻,不会歇斯底里地问出“我哪里不如她”这种问题,当下愈发心酸难言。

    她爱慕的男人沉默地揽着女朋友,足以说明他的态度如何。他微微蹙起了眉头,像是在压抑着某种不悦,让俞颖心里不由得一颤。别过了脸,一滴泪水从她秀美的面颊上划过,滴落到尘埃里,裂成再也无法完整拼起来的碎片。

    原来她这一年半的思念、放下自己所有骄傲的筹划,不过是笑话一场。

    再抬头时,虽然依旧泪光盈盈,俞颖的纤弱眉间却露出了难得的坚定。她飞快地拭去眼角一点湿润,尽力露出优美微笑:“打扰二位了……” 得不到爱人,至少她还保有自己的最低骄傲。她捂住胸口,含着泪看向沈斯晔。“俞颖告退。”

    言毕不待他说话,俞颖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直到这时,沈斯晔才松开挽住锦书的手。锦书沉默着,没有立时说话。他心里一紧,扳过她的身子,看进锦书沉静的眼:“……生气了?”

    他只得到一句简单的否定回答:“没有。”

    这句回答可一点都不能让人就此放心。

    沈斯晔苦笑着低下头,亲了亲锦书的额角。锦书没有反抗,安静地由他紧紧抱住。过了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阿晔,我真的没生气,别那么用力……”

    锦书是真的没生气,她只是有点生理上的疲倦,坐下来才觉得双腿清酸。沈斯晔坐到她身侧,好让她倚在自己肩上。锦书的呼吸逐渐变得匀净轻浅,让沈斯晔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梦呓自语似的低低说:“你是不是去拦住了顾老师,不让他招我?”

    沈斯晔弯了弯嘴角。“我没拦,是他不敢。”

    锦书的睫毛依旧安稳地阖着,轻声说道:“……下不为例。”

    沈斯晔没有回答,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累了就睡一会吧。”

    他等了许久,锦书都没有回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如今已经是四月初,沈斯晔知道,锦书的答辩期大致是五月中旬。他女朋友最是心高气傲,处处都力求完美,每一处例证都要谨慎又谨慎地检查,唯恐漏下什么给答辩委员会发现。他看过锦书打印出来的修改稿,光是那一连串的数据就让他退避三尺。难为她一个女孩子能把这些学通。

    那本厚厚的论文三稿,凝聚着她多年的努力、高洁的理想,以及险些赔进去的命。

    以目光示意远处警戒的安全组可以暂时回避,他低下头,看着睡在他膝上的锦书,不由得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拨开被春风吹乱的一缕额发。在迟迟春日的花荫下,她的肌肤愈显莹白,像是自内而外闪着健康的光。

    “……你女朋友,一看就不是愿意躲在你身后的女人。”

    蓦地想起在榄城时兄长对他说的这句话,沈斯晔不由微微一叹。有几篇海棠花瓣随风落到锦书眉间腮上。他伸出手,轻轻拈去扰人的粉红薄片。锦书的睫毛翕动一下,并没有醒。

    有时候,他觉得锦书简直是过于容易诱骗了。她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达成谅解宽容。没有为斤斤计较付出一分心力,她把自己的聪慧全都用在了学业上,连他分到的也不过是十之一二。除了在榄城那次对医疗局的抱怨,他甚至没见过她生气。锦书心性天然宁和,她的好脾气并非如他一般需要伪装,而是全然出自本意。

    他不怀疑锦书对自己的感情,但同样清楚,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倘若这种感情的平衡有朝一日被打破,不知道那时崩溃的会是什么。

    锦书在他膝上睡了半点钟才睡眼朦胧地醒过来。她伸个懒腰,只觉得心情比暮春的晚风还要舒畅。用手随意地梳理着头发,她回头看充当了半下午枕头的男人,笑道:“谢谢你啊。”

    沈斯晔报以微笑:“不敢当,不要说是为爱卿当枕头,就是当被子孤王也是愿意的。”

    锦书装作没听见。她站起身来却不见沈斯晔跟上,一秒之后恍然大悟,微红着脸回头看那还坐在原处似笑非笑的男人:“你的腿……血液循环不畅?”

    “你说呢?被你压了这么久,我又不能乱动。”沈斯晔扶着她起身,趁机说道,“要是我就此半身不遂,你可不能嫌弃我。”

    锦书被他噎的简直无言以对。她总觉得他的话有问题,可一时又抓不住把柄。沈斯晔顺势扶上她的腰,侧脸在她腮上亲亲,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不能开车,所以你要载我回去。”

    看见她抿了抿嘴有反驳的意思,他立刻加一条利诱:“晚上我回去做饭。”

    锦书屈从了。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方才的小小不愉快。

    71关山路

    送走顾院士,锦书恢复了她正常的加班生涯,正所谓“答辩不过,何以为家”。沈斯晔照旧宅在公寓里不知在干什么,他甚至添置了一台碎纸机。过多介入别人的生活不太好,于是锦书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她经过他没关的电脑时,偶尔还会瞥见文档里密密麻麻的字样。某天夜里锦书回去的早了些,从电梯出来时,恰看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等在电梯外。

    那些人的面容都极平凡,丢进人群里就不会被发现;但以她学过解剖学的眼光来看,那几个家伙肌肉匀称体格健壮,身体比起普通人蕴含着更多训练有素的力量。擦身而过时,她觉得似乎有一丝极为严厉的探究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几乎在下一秒,这种杀气就散了。

    锦书耸耸肩,真是无可奈何地摇头一笑。

    她推开对面公寓的门时,沈斯晔正站在碎纸机前。大约是听到了声音,他敏锐地回过头,目光在看清她的瞬间变得温柔:“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拍拍手上的碎纸屑,向她走来:“你说的礼物我帮你买好了,过来看看合不合适。”

    锦书的嫂子唐嫣在去年七月怀孕,这个月正是预产期。她忙到连去挑选礼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只好全权委托给看似无所事事的沈斯晔,又留给他一张信用卡。他当下慷慨答应,锦书也没精力再去过问,横竖她相信他的品味不会太差。

    她的好奇心在拆开包装时变成了哑口无言。

    嵌宝长命锁上阳刻着栩栩如生的梅花喜鹊,手镯做工蕴古雅于稚拙,十分别致可爱。一对镯子浮雕着龙凤云纹,各自嵌着一粒桃花潭水般清澈的宝石。锦书盯着它们呆滞了一会儿,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身边人:“你……没用我的卡?”

    沈斯晔避而不答:“谁让跨国汇款手续费太高。”对着灯影看看镶嵌的翡翠,他赞叹道:“真是老坑玻璃种,难得苏慕容那j商没坑我。小锦?”

    锦书虚弱地扶住额头:“……给我个准确报价。”

    “是拜托苏慕容帮我订做的,反正他家有专人负责打造首饰。”把镯子放回包装盒,沈斯晔十分从容地顾左右而言他。“翡翠又这么小,能值多少钱?尽管放心。”

    受母亲自小教导的影响,即使是和恋人一起生活,但锦书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财政独立,或者说,是人格的独立。沈斯晔在此问题上一直态度体谅,锦书虽然没说过什么,心里对这份尊重其实颇为受用,咖啡之类的必需品总是她去超市买来。她低头看着膝上那对玲珑富贵的手镯,微微抿起嘴唇,心里终究叹了口气。

    “……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你花钱。”微蹙起眉头,锦书看向他,眸子里漾着一丝不赞同。“阿晔,下次别这样了好么?”

    “谁说是你自己的事。”耳畔一声低笑。“你把嘉音当妹妹,我该怎么对令兄才合适?你哥哥的孩子叫你姑姑,叫我什么?”

    锦书的脸颊上如他所愿浮起两朵红云。她鼓起腮帮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气恼的模样颇为可爱,一边要起身离开:“少这么不正经,我要回去了!”

    天旋地转的下一秒,锦书发觉自己已被他压在了宽大的布艺沙发上,完全动弹不得。牢牢禁锢住她的手腕,沈斯晔好整以暇地俯身下来,干燥的嘴唇与细致耳廓几乎贴合。双手被按压在头顶,半敞的衬衣领口里露出那条红宝石链子,灼热呼吸让女孩子微微瑟缩一下,露出淡淡的受惊和不知所措。

    “何锦书,你这模样简直是在邀请我犯罪。”

    沈斯晔在她耳边满足地低低叹息。似乎感觉到了怀中人的些许僵硬,他微微支起身子,让自己的前额与她相触,唇间逸出一声淡淡轻叹:“现在不是时候……别怕,我不会做什么。”

    嘴唇终被忘情的吻住,手腕不知何时已被放松。是出于信任抑或是别的,锦书没有刻意的反抗,终于闭上眼睛,任由清劲气息把自己深深淹没。

    温存的结果是,当晚她没办法回自己公寓见玛丽了。双颊通红嘴唇微肿还可以说是吃辣椒辣的,眼角眉梢里都是“妩媚”(沈斯晔语)算怎么回事?这不等于明摆着把方才的事写在了脸上?结果只能是留在对门凑合一夜,把沈斯晔赶去睡书房。

    ……虽然夜不归宿似乎更为糟糕,但总比现在就回去要好。

    锦书如此自我安慰地想着,慢慢睡着。

    次日早上她寝不安枕地一觉醒来,先揽镜自照确定没事,这才放心地出门去。孰料沈斯晔居然不在。毯子已经整齐叠好,盥洗室里有股淡淡的剃须水味道。没有字条也没有留言,若非他的外套还挂在这里,简直像是人间蒸发般了无踪迹,一点线索都没给她留下。

    下意识地看看挂钟,还好没有迟到。

    锦书怔了怔,慢慢地洗漱穿衣,去厨房煮了牛奶咖啡,做了两人份的吐司煎蛋。她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快还是自己今天吃饭格外细嚼慢咽,直到她收拾好餐桌,本该坐在对面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上午,锦书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的不在状态被粉嫩师兄看了出来,得到了闺蜜式的同情安慰:“别紧张,我答辩前一天还拉肚子呢,把答辩委员会当做一堆土豆就不害怕了。”他以为锦书是在为迫在眉睫的答辩担忧,特意为她带来了一支柠檬味的棒糖。

    虽然忧虑未解,接收到这份心意,锦书还是不由一笑:“谢谢。”

    酸味刺的力量还真是强大。”他看见学生骤然涨红的脸颊,宽容地笑了:“我不是说你状态不好,别担心。事实上,我认为你的论文已经达到了通过答辩的要求。”

    心事被戳破,锦书红着脸点点头:“谢谢您,我会好好准备的……”

    约瑟夫教授投给得意门生一个“我相信你”的眼神,甩着胳膊往上走来。锦书忙侧身避开。老头走到上面两级,忽然恍然大悟地拍着额头转身,叫住正要下走去的锦书:“差点忘了,艾伦今早对我说,她想见见你的男朋友。他最近有没有时间?”

    锦书险些左脚绊在右脚上一跤摔下去。她脊背僵硬地转过身,不得不仰头看向高高在楼梯上的导师,有点结巴:“为什么……不,我是说,艾伦她……”

    “我们要向他表示感谢。”老头认真地说:“他推荐来的那位医生开的处方虽然奇怪,可很有用。艾伦成功地活过了新年,我想应该是吃那些草药的原因。”

    是因为沈斯晔帮忙请来的老中医?锦书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代为辞谢:“不用了,我想艾伦需要多休息——”“请听我说,何。”

    老头语气里忽然带了一分萧索,日光灯照的他脸色有几分苍白。“艾伦很喜欢你,所以也想见见那个小伙子。你马上要毕业回国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所以,请一定要答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锦书自然不能再推辞。她安慰的话还没出口,老头宽厚的背影已然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他转身的刹那,锦书似乎在他湖蓝色的眼里看见了一丝水光。

    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心思,因为导师一番嘱咐而更加纷乱如麻。锦书开车开的神不守舍,好几次被险险擦过身边的司机猛按喇叭。回到楼下时,她仰起头努力地张望。但十四楼的窗子依然一片黑暗,情况与几个月前如此相似。

    锦书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进了电梯。

    玛丽也不在家,她一样是五月里答辩。锦书有点坐立不安,反复几个来回后终于决定去对门看一看。她痛恨这种焦躁不安的心情,但却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她又失望了一次。

    黑暗侵蚀着她的心,打开灯,房间里空无一人。早上做的煎蛋还放在碟子里。黄油吐司表面早已冷却塌陷,让人一看就失去所有食欲。锦书慢慢坐倒在沙发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沈斯晔丢在身边的风衣。她抱起膝盖,用外衣盖住自己的身子,熟悉的淡淡肥皂香让她有种他回来了的安心错觉,稍稍纾解了她的纷乱心绪。

    担心,思念。心里越来越浓的不安让她有些发冷。但这份不安却无处宣泄。

    直到被阳光耀醒,锦书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盖着他的外衣在沙发上和衣睡了一夜。

    颈椎有些酸痛,四肢的骨骼似乎都在无声抗议。锦书用冷水洗漱完,混沌的头脑才勉强清醒。她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注意到很不好的脸色和黑眼圈,不由得懊丧的叹了口气。

    希望看上去只是没休息好,而不是纵欲过度。

    锦书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怪异的念头,唇边随即浮起一丝苦笑。从一月底他回来那时开始,她就时常留宿在这边了。不管再怎么喜欢肢体接触、亲吻拥抱,沈斯晔都一直很谨慎地克制着他自己。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到现在他们还没有逾越最后一道藩篱。

    收拾好盥洗台,锦书微微叹息一声,走向曾经几乎专属于沈斯晔的厨房。

    煎蛋是最简单的早餐,快捷而营养丰富,适合她这种学生族。锦书在做好的鸡蛋上滴了几滴番茄酱,暗红粘稠的液体流到洁白的碟子表面,缓缓蔓延开。这片红色像是一根钢针,刺进了锦书混沌的脑海,让她霍然想起了昨夜的噩梦。

    梦里,她看见沈斯晔被乱枪击中。他倚着墙壁跌坐下去,得不到紧急止血救治,血从胸腹之间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坚硬的水泥地面。即使意识已经在慢慢消散,瞳孔也在逐渐散开,他依旧向着她尽力伸出手,渗出血痕的嘴角扬起一个苍白的微笑。梦里她似乎身处一个异空间,他们彼此看得见,却无法相互触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绝望占据了她全部的意识,她在梦里痛哭失声,直到把自己惊醒。

    难怪她醒来时,心口憋闷窒息的像是要炸开,大概是梦里的情绪还未散去。

    锦书回过神来,碟子里的煎蛋已经冷了。“……该死。”她懊恼地自语一句,把煎蛋送进嘴里,努力忽视掉淡淡的腥膻味道。但那个梦过于真实,总是在眼前挥之不去。梦境与去年她亲眼目睹的流血场景奇异的吻合,纵使她是从不相信什么预兆之说的无神论者,心底却也泛起一丝寒意。不祥的阴云似乎笼罩了她的额头,在她心上抹出无法消散的阴影。

    不敢想象,假如发现那并不是梦,她会如何。

    因为找不到沈斯晔,锦书不得不含糊地应对了关心她的约瑟夫教授。结束上午的工作已经是十二点,虽然很没有胃口,她还是理智地去买了个酸黄瓜火腿三明治。酸奶似乎让燕麦面包变得容易下咽了许多,锦书不想浪费午餐时间,打开了电脑。

    网上不出意料的没有新的消息。关于皇室,最新的消息是皇太后身体欠安住院治疗。而与沈斯晔相关的最新信息还是他新年时受伤的内容。那次她亲眼看着他被吊灯砸中。隔着千万里之遥,在电脑前拼命地刷新却不得要领,发出的短信得不到任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