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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第46部分阅读

    就忙了有一年多……”她有些自嘲地笑笑,低头逗一逗胖儿子。“最后白忙一场,宫内厅大概要恨死我了。不说这些了。你量过结婚礼服没有?”

    自然没有。锦书看着婴儿黑亮清圆的眼睛,心里苦笑。他连她的父母都没见过,这时讨论结婚礼服未免太早。一件件烦心事摆在眼前,反而债多不愁了。

    佑琨吃饱了,伏在母亲怀里开始犯困。一岁多的婴儿除了吃也就是睡,锦书勉强收起担忧,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颊。她与祁令怡只有几面之缘,即使要成为妯娌,也还没熟稔到能谈天说地的地步,两人的话题便尽围绕着养育婴儿打转。锦书听的十分有兴趣,到最后也有点不好意思,讷讷解释:“我哥哥的女儿,也才六个月大……”

    祁令怡微笑。片刻后,她似是不经意地问:“苏家大小姐,是不是也快生了?”

    锦书一怔。祁令怡没有抬头,身体的姿态却无言地显露出她在不安地等待回答。锦书迟疑一下,点点头:“我七月时见过她,那时她似乎就有四五个月身孕了。他们夫妻很恩爱的。”虽然谢朗臻吝于向外人展现他的这种温情。“她过的很好。”

    锦书说着,心内一震,忽然想起眼前的靖王妃和苏娴那一段三角恩怨,当即谨慎地住了口。祁令怡听的有些失神,片刻后才笑笑,似是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她转过脸来,看着茫然的锦书,“你觉得,苏小姐是怎样的人呢?”

    锦书想了想。“我想,她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

    祁令怡怅然若失地一笑。

    苏娴真正的性格是柔中有刚,但锦书并不知道。她与苏娴那一面之缘,留下了彼此的良好印象。苏娴像是一朵空谷的百合,温柔是她的天性,真能把人都醉倒在美人膝。那样的女子必定会是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一生安心于室,永远为丈夫敞开温暖的家庭。

    皇室对媳妇的要求,其实也不过于此。苏娴是准确的践行者。锦书清楚这些却不太情愿,但为了沈斯晔她愿意试一试。祁令怡不一样。她的家庭让她叛逆又孤单,出色又自卑,她抓住了爱情,付出了巨大代价后得到了。她为了得来不易的幸福小心翼翼,为了丈夫敛起所有光华锐利,为了他学着去做曾被自己看不起的一切。但她在贤妻良母的路上每迈出一步,心里就越恐慌。丈夫爱的本不是温顺的羔羊,可他需要贤惠的妻子相伴。这个悖论让她不自觉地往苏娴的性格靠拢,两难的境地里,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迷失了。

    锦书呆呆地盯着祁令怡,等她明白祁令怡并非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怅然时,她安静了许久。想到苏娴,心里也猜到了大约的缘故。困的迷迷糊糊的佑琨握住她的一根手指,牢牢抓在小手心。锦书含着怜爱凝视着小胖子,无声叹了口气。

    ——后世的史学家在研究忻都独立运动史时,靖王夫妇是绕不过去的关键人物。中年后,她重新成为了活跃在政坛的耀眼女性。她把独子送到京城,在丈夫担任忻都独立前最后一任总督时,为了政权的平稳交接费尽心力。再严谨刻板的老学究也会感叹一声命运的讽刺,却无法不满含敬意地书写祁令怡在此间的居间调和。“若没有祁王妃,建国(指忻都独立日)还要后拖十年。”……她本可以成为一位政治家。她的名字成为了一段举国传诵的传奇,只是那一段惊世之恋,在偏居一隅的平淡婚姻里,在不甘与挣扎中,终究慢慢走向了黯淡。中年之后,空|岤来风的绯闻传言也让皇室十分难堪。

    在未来还没有发生之时,未来的历史也只是此刻的担忧罢了。

    晚饭是燕京风味和榄城本地美食的组合,沈斯煜开了一瓶昂贵的红酒,当下宾主尽欢,锦书留意片刻,觉得沈斯煜夫妇之间一切如常,这才稍稍安心。席间沈斯晔想起锦书的小救命恩人,忙向兄长提了此事;他哥哥听了前因后果,感叹不已,当即慨然答应。又说:“这小姑娘日后必成大器。”

    锦书笑着一举杯,真心道:“借您吉言。”

    沈斯煜微笑,轻轻一推眼镜:“不敢。弟妹你也是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三弟得了你,是他的福气。见过泰山了没有?我是没什么经验教你了。”他转头看弟弟,很愉快地问,“我记得世伯是有名的国际法专家?想必跟你合得来了。”

    沈斯晔手一抖,一块排骨就掉了回去。锦书自欺欺人地埋头吃布丁。

    “是。”沈斯晔捞起排骨,若无其事地说。“我让罗杰给我订了后天飞荷兰的两张机票。大哥这里有没有好茶叶?我给伯父带一点。”

    锦书蓦地睁大了眼睛,惊骇不已地盯着他,却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后半顿饭,锦书吃的索然无味,满心都在盘旋着“后天就要见爹娘”的绝唱。

    她知道这件事逃不过去,可事到临头还是会怕。过不了父亲这一关,即使她执意要嫁,也是得不到祝福的婚姻。可是父亲那一关,哪是容易过的?父母对嫁进门的儿媳妇唐嫣温和宽厚,对要带走女儿的未来的女婿可未必——这个人还是未来的皇帝!

    就这么味同嚼蜡地吃完饭,几个人便到起居室聊天。锦书神思恍惚,一心都在想如何应对,比起当年答辩前还要紧张得多;耳边却听祁令怡含笑问:“给你们——准备几个房间呢?”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两……”沈斯晔已经厚颜无耻道:“一个就行,谢谢嫂子了。”

    饶是沈斯煜持重,也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笑了。锦书羞得满脸飞红,趁人不注意在沈斯晔腰上狠掐了一把。祁令怡在他们脸上来回看了一下,一直温婉沉静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促狭:“你说两个,三弟说一个,那到底几个呢?记得去年你们还是住两间房?”

    锦书的脸颊一阵阵的飞烫,无地自容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沈斯煜的笑容颇为欣慰,端着茶杯慢慢说道:“何小姐,我弟弟有时候很是任性,以后就请你多担待他了。”言罢把茶水一饮而尽,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话却是长兄如父的语气,锦书不好不答,只得红着脸轻声应下。然后又小声说:“两个房间就可以了。”

    ……可是这两个看上去是隔壁的房间,原来跟二战时的法国一样不设防。

    锦书有点傻眼,靠在奢华的博古架上,一阵无力。沈斯煜明明答应了她安排两间房,却明显更偏向他弟弟的利益。熟悉的气息在这时从背后靠近。沈斯晔心情明显比她要好,搂着她低声下气地哄:“怎么了?不高兴?大哥也是好心——”

    算了,不计较了。锦书无奈地摇摇头。“我在想,怎么跟爸爸说……我们的事情……”

    沈斯晔愣了愣。“岳父大人——都不知道你恋爱了?”锦书低头不语。他呆了一下,把她的身体硬扳过来,盯着她的眼睛低声绝望说:“他知道世上有我这号人存在么?”

    锦书好像要哭了,无措地摇了摇头。“我要是告诉爸爸了,他怎么会不想方设法查你……”

    “……他是外交官还是秘密警察?”沈斯晔一口气几乎没续上,差点和锦书抱头痛哭。本来很有把握的事情,忽然变成了泰山顶的海市蜃。锦书的父亲连女儿有男友了都不知道,自己忽然登门,自我介绍说是他女儿已经有了实质关系的未婚夫……

    不被乱棍打出去才怪。

    “小锦,你现在打电话。”沈斯晔绝望了一会儿,毅然说。“告诉你父亲,你要带男友回家。先别告诉他我的身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锦书也清楚不能再拖下去,没有再推托,默默拿出了手机。现在正是东二区的下午,电话几乎立即就被接通,正是何麓衡接的电话:“小锦?什么事?”

    “爸爸……”锦书听了父亲温和的声音,却只觉得心虚,讷讷道:“妈妈在家么?”

    “你妈妈出门采购去了。”何官说,“我们下午包饺子过周末。燕大什么时候放寒假?”

    “……一月。”锦书小心地说,试图先旁敲侧击。“哥哥嫂子最近好么?田田呢?”

    父亲微笑:“都很好。昨天我们还收到了录像带,田田都会爬了。可惜你不在家。哦对了,今年你堂哥他们一家还要来,你不是很喜欢他家的双胞胎?”

    ……不能再东拉西扯下去了。

    锦书捂住听筒,有点无助地看了看沈斯晔。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温暖。

    “爸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锦书闭上眼,一横心。“——我有男朋友了。”

    电话那边果然安静了。锦书的心脏几乎停摆。沈斯晔紧紧抱着她,无声地唇语:“别怕。”

    “这样啊。”何麓衡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他是干什么的?”

    “他在剑桥读博士……学法律的。比我大两岁,家是燕京的。”锦书避重就轻地心虚道,“他对我很好,爸爸,我们想去看看你们……”

    “这还差不多。”父亲仿佛松了口气,“听你那么期期艾艾的,还以为他是个小混混。不过也得妈妈和我见见才行。你们什么时候来荷兰?——后天?好,到时候我们去机场接机。”

    锦书吓了一跳:“……不不不不用!他说我们自己回家就好,这么冷了……”

    听女儿坚持,何官也就没再执意要接机。虽然对女儿恋爱的消息有所震惊,但他已经开始觉得这小伙子还算懂事知礼了。又嘱咐了两句,父亲忽然问:“你现在在哪里?”

    榄城和燕京有三小时时差!锦书吓出冷汗,急中生智说:“还在实验室……”

    “唔。”父亲不置可否,只嘱咐她早睡早起,又说:“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锦书唯唯答应,清楚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

    挂了电话,她长出一口气,几乎脱力瘫倒。沈斯晔早有警醒,一把把她接住,不言语地抱到床上。他俯□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锦书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怎么了?”

    沈斯晔轻笑。“好演技啊,何小锦。我在想,以后是不是不能相信你的电话了?”

    锦书一怔,下意识地咬了咬唇,脸色有些发白:“……阿晔?”

    他笑着俯身吻下来,手探进去解她的纽扣,压制住她半推半就的软弱挣扎,关了灯。

    “我看,还是亲自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一朵雨云悠悠遮住了下弦月,把春色旖旎的房间与卧榻都笼罩在阴影之中。有亚热带的夜风经过窗外的芭蕉林,萧萧飒飒的秋声里,秋意渐起。

    夜深了。

    108火花

    “阿尔卑斯山,自然的宫殿,白雪皑皑的峰顶耸入云端。”

    机翼掠过欧洲大陆的连绵山峦,造物神秀尽现眼底,锦书看得出神,暂时忘却了一腔心事。沈斯晔给她理了理围巾,顺着她目光看向舷窗下,也为胜景折服,念了一句拜伦又期待地问:“小锦你想不想滑雪?见完伯父伯母,说不定还能有几天来度个假。”

    锦书端过热咖啡,抱歉地摇了摇头:“我不行,站在山顶我会发晕。”她怕高。沈斯晔若有所思地颔首。锦书以为他在沉思,谁知那人忽然说:“要不,我们到这里来度蜜月?”

    锦书差点把咖啡洒在了米白色大衣上。似乎对这个话题大有兴趣,他不依不饶地追问她对蜜月地点的兴趣所在;锦书的脸颊烧的飞烫,拿了块||乳|酪饼干堵住他的嘴,却只是徒劳。他含含糊糊地说:“找个私家小岛也不错,我好像还没见过你穿泳衣?虽然你瘦的没胸没屁股只有小细腰了,不过我不介意搂啊。你的肤色最衬鲜嫩点的颜色,橙色怎样?”

    锦书抬起一双水润的眸子定定看着他,脸颊飞红,呸了一口扭过头:“……流氓。”

    沈斯晔闷笑,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吃点牛轧糖。咱们也快到了。”

    这次的旅程,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下了飞机,沈斯晔嘱她原地等候,一时就拖了一大一小的行李箱过来,肩上还挂着他的旅行袋。锦书习惯独自旅行,也清楚沈斯晔习惯被人陪伴,这时又好笑又有点心疼,跑过去接下袋子,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么重?你带什么了?”

    沈斯晔一笑,展开一幅地图扫了几眼。有人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礼貌地谢绝了,拉起她戴着兔毛手套的手。

    “我们先坐火车去海牙。”

    沈斯晔定好的出租车等在火车站外,接上他们便往纸条上的地址去。母亲刚刚还打电话来,问他们几时到家,还说煲好了她爱喝的汤;父亲原说要来接站,也被锦书婉言推辞了。

    她实在没胆这么做。眼看驶过这个白雪覆盖的街区就是自家,锦书的心不由砰砰直跳。两人都有些沉默。沈斯晔抓着她的手,手心意外的潮湿。她不由抬头看他,居然发现沈斯晔正直直盯着车窗外,紧张忐忑到脸部线条都有些僵硬了。

    原来镇定老练如他,也会害怕见家长?

    万般的担忧思虑里,锦书忽然觉得有点想笑。她拉了拉他的手,轻唤:“阿晔?”

    沈斯晔低头看着她。锦书小声说:“阿晔,爸爸心脏不好,他要是骂你,你千万别和他硬碰硬……他很心疼我,总不会不答应的。”

    沈斯晔微笑,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不少:“放心,我知道。”

    正说着话,何麓衡官的宅邸就到了。

    十一月底的西欧已经寒意凛冽,锦书打了个喷嚏。沈斯晔付了车费,伸手推开花园的前门。一只觅食的松鼠站在雪地里,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睛看着两个不速之客。直到沈斯晔作势要拿雪球丢它,才吓得吱吱喳喳的跑了。锦书噗地一笑,揶揄道:“小心让爸爸看见。”

    再多一条罪名也不多。沈斯晔冲她耸耸肩,无声地笑着示意她去敲门。锦书才放下的心又紧起来。她有家里的钥匙,但为了以示尊重,犹豫一下还是按了门铃。

    须臾,脚步声在门后由远而近,锦书死死抓着沈斯晔的左手,大气都不敢出。门开了,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内,熟稔地招呼:“小锦冷不冷?快进来。”

    他转身看向在侧微笑的沈斯晔,敛起了大半笑容,伸手与他相握:“殿下,一路辛苦了。”

    沈斯晔微笑着欠身:“兄长大人。近来可好?”他一眼看见何家四口人的合影悬在壁炉架子上,照片上的锦书还是个小姑娘。何家并不奢华,却格外温暖舒适。他们走进门来,沈斯晔便帮锦书脱了大衣。何江天看见他们亲密的举动,只是一哂。这时,木质梯上响起脚步声。有人扬声问:“……阿天?”

    何江天轻咳一声,悄声说:“下来了。你俩分开一点,省的惹得我爹心烦。”锦书自打进屋就显得沉默,这时候不但没听从哥哥的忠告,反倒向沈斯晔身边靠过来,抓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何江天看了一眼惴惴的妹妹,暗自叹了口气,大声说:“爸,妈,小锦带着妹夫来了!”

    沈斯晔感要糟,只得硬着头皮说:“爸爸,妈妈,这是我男友。阿晔,这是我爸妈和哥哥……”

    何麓衡锐利的目光扫过沈斯晔的脸,落在女儿与他相握的手上。沈斯晔心里暗叫不好,迈前一步主动伸手,诚恳道:“伯父,伯母,我叫沈斯晔。幸会。”

    何麓衡皱了皱眉,碍于礼节勉强与他握了握手,目光中的戒备之情越发浓厚。倒是吴霜温和的多,冷静下来就打圆场道:“孩子大老远赶来,别站着了,到起居室说话。江天你去烧热水。”又对沈斯晔微微一笑,“殿下喜欢红茶还是绿茶?”

    沈斯晔哪里敢挑拣,跟着主人去起居室落座。他岳父明显又惊又怒敌意浓厚,他要再不知好歹,简直就是找死了。何江天大约也没想到父亲如此冷淡,也不敢招认早就见过,脚底抹油遁走厨房而去,背影比春天时已经消瘦了很多……莫非是养孩子累的?

    他正在胡乱想着,吴霜已经亲手端了一盏琥珀色红茶来,微笑道:“殿下请用。”

    沈斯晔慌忙收回心思,赶紧说:“伯母太客气了,请叫我斯晔就好。”

    吴霜看了一眼丈夫,见他仍旧皱眉不语,只得缓缓说:“殿下贵为皇储,我们家只是平头百姓,殿下能驾临已经是蓬荜生辉,说客气是僭越了。小锦说要带男友来给我们看看,我和外子都很高兴,只是没想到会是您,礼节上不周到的地方,请殿下见谅。”说着看向目光盈盈的女儿,暗暗叹息了一声才道:“我们女儿虽然生在寒门小户,也是我和她父亲的掌上明珠,娇惯了这些年。小锦要是不识礼数,还请您多看顾一些。”

    他岳母姿态放的很低,一字一句都是生疏里透着客气。沈斯晔哪里敢说一个不字。锦书忽然抬起头,低声清晰地说:“妈妈,我们在一起快要第三年了。他对我很好。”

    何麓衡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吴霜笑了一笑,温言说:“那是你的福气。”她话头一转,淡淡道,“只是不知道,殿下这次是特地来见见我们呢,还是顺便?小锦似乎还没有到假期?”

    吴霜看似温和淡然,却是洞如观火。她若是简单的人,也就养不出两个好孩子了。锦书欲言又止地挣扎了一下。沈斯晔牢牢按住她的手,目光诚挚地看向未来的岳父母:

    “伯父,伯母,我和小锦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我深深觉得她就是我在寻觅的人。这次我特地来登门拜访,一是向二老道歉,之前一直忙于公务,没能来拜见,二也是想请求伯父伯母答应,择一吉日把令嫒下嫁给我——”

    哐啷一声,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