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

这番话的男人。应该不会是个骗子。如果是欺骗,那也会是善意的隐瞒。

    她在心里宽慰着自己。

    她等着有一天,他对她彻底的敞开心怀。

    她没有再打扰他,他太忙了,晚上,他自然要加班,她要回家收拾行李,陪陪爸妈,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约好了。每天都要通电话。元宵节后再见。年前要出远差,又不能保证能回家过年,舒畅对爸妈感到有些愧疚。从报社出来,她去商场给爸妈各买了一件羽绒服。又买了些昂贵的水果和营养品。商场里闹哄哄的,挤满了人,好像东西不要钱似的,收银台前排了一长串的人。舒畅耐着性子,随着队伍慢慢往前挪,一扭头,看到不远处的婴儿用品店里。谈小可挺着个大肚子,挽着杨帆的胳膊,两人正在挑婴儿床,店员热情地陪在一边,为两人作介绍,杨帆不时地点着头,嘴角噙着笑意。

    结婚前,他那一些轻怨,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看来。婚姻生活。他适应得不错。

    习惯就成自然,和爱无关。

    舒畅浅浅一笑,收回目光。

    付好款,去柜台拿了东西,下电梯时。还是与杨帆和谈小可打了个照面。

    “舒姐,你也来逛街的吗?”谈小可嗓门很大,一脸热情的笑。杨帆一愣,肌r僵硬着,不知是该笑好,还是面无表情的好。

    “嗯!”舒畅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她换了下手。让两只手平衡些。

    “我听部长说你要去深圳采访。”谈小可现在上班不需要按时按点,早晨的会,她没开。

    “是呀,明早的飞机。”舒畅拧着眉。这电梯怎么走得这么慢呢!

    “唱唱,恭喜你升为首席记者。”杨帆蹙了半天。挤出一句话。

    舒畅笑了笑,“谢谢!”

    谈小可脸色立刻就不对了,她捧着肚子。“杨帆。你看你儿子又在踢我了!”

    杨帆留恋地看了看舒畅,低下头,手捂上谈小可的肚子。“没有啊?”

    “明明有,是你心不在焉。”谈小可恶声恶气地埋怨。

    “我哪有?”杨帆小小声地辩解。

    “说你有你就有,你想气我吗?我要是心情不好。你儿子就不会好。”

    “好,好,我是心不在焉。”

    舒畅笔直地看着前方,状似没听清两人的争执,电梯一停。她大步往停车处走去。

    舒祖康与于芬今天没去诊所,呆在家里做熏鱼。两条四斤重的青鱼剖了肚,去了鳞,头尾朵去,切成一小块,压在放着黄酒、酱油、姜、葱的盆里,等时候差不多了,捞出晾干,然后再放入油锅炸熟。

    舒畅到家时,两人正准备进厨房炸鱼。

    听到汽车声,两个人探出头来。

    试穿新衣的欢喜劲还没过,一听舒畅说了要去深圳的事,于芬就急了,“。难道非要你不可吗?换了别人不行吗?”

    舒畅好声好气地解释。“不只是我,有许多同事都要出去的,只不过地方不同。

    爸、妈,我也想留下来陪你们过年,可这是工作安排。五十年不遇的雪灾呀!”

    “人家是没办法回家过年,不得已留在外面。你这好好呆在家里的,还硬往外奔。”于芬沮丧地脱下新衣服。很是难过。可是又不能抱怨舒畅。只得打电话向宁致诉苦。

    宁致傍晚就过来了。

    四个人一起吃了顿沉闷的晚饭。吃完后。于芬和舒祖康回屋看电视,宁致随舒畅上楼。出差很多天,行李要多准备一下。

    “舒舒,你是不是不想我在你家过年。才故意避出去的?”宁致两手交c,倚在门边,看舒畅忙碌。

    舒畅从衣柜里探出头,“宁致,你能在我家过年。我才放心地出这个差,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向爸妈开口。你没发现,我爸妈现在喜欢你比喜欢我多吗?”

    宁致眸光惊喜地泛动着柔波,“你说这是为什么?”

    舒畅把一件毛衣叠好放进行李箱,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行李箱有点满,箱盖怎么也压不上,宁致跑过来帮忙。“舒舒。你忙你的吧,伯父、伯母有我照顾着。我的心思。你心里明白。别再用什么男朋友的借口拒绝我。

    小小的分离也好,你看看在远方,会不会想我?想我就给我电话。深圳春节前,都会举办花市,今年估计看不到了。”

    宁致今晚没回公寓,留宿舒家。于芬让他明早送下舒畅。

    舒畅知道拒绝也没用,在客房给他铺了床。然后自己也早早睡了。十一点左右,裴迪文开车回憩园,路上给她打电话。

    她从枕边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嗯嗯地应着他的电话。裴迪文讲了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早晨起床,梳洗好,吃了早饭。和宁致一同上了车去机场。在小巷子尽头,看到裴迪文的欧陆飞驰静静地停在路边,她一愣。刚回应过来。宁致的宾士已经开过很远了。

    托运好行李,接受安检,她进入候机厅。宁致回市区。

    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裴迪文,抱歉的话刚要出口。却发现电话是赵凯打过来的。

    “舒畅,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唉。不知该说点什么,你查看吧!”赵凯叹息着挂上电话。

    分开旅行

    第一章()

    深圳的腊月,从未有如此冷过。

    一出机场,扑面而来的雪粒,让舒畅不禁打了个冷战。抬头看去,路边青绿的树木上,积雪累累地压着。这景象根本无法与“南国”这两个词相联系。习惯在大冬天穿件风衣的深圳人,现在一个个身上也驮得厚厚的。出租车司机车开得小心翼翼,从机场到酒店,平时半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一小时。

    打开车门,司机拭去脑门上的汗,抱歉地对舒畅笑笑,“没开过这么打滑的路面,不敢太快。”

    舒畅付清车资,理解地点点头。

    报社早已预定好房间。深圳是个移民城市,本地人并不多。这个时间,酒店的大厅里空荡荡的,出出进进的大部分是背着采访包的记者。一个个行色匆匆,街头的行人也很少,大部分的异乡人现在都聚集在车站、机场。那儿才是把他们带回家乡的起  点。

    办完登记手续,舒畅拿着钥匙上电梯,进房间,打开行李箱,把几件大衣挂好。然后便给笔记本c上网线。

    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听见自己两只手腕处的血管有节奏地突突跳动,腿有些发软,她不得不在床边坐下。扶着桌沿。

    胜男常笑舒畅是个没有个性的人,用了几年的笔记本,桌面背景还是微软设定的蓝茵茵的画面。

    盯着蓝茵茵的画面,舒畅不由想起裴迪文那姹紫嫣红的花园背景,那个表情呆滞的小女孩,她移动鼠标的手哆嗦了一下。

    邮箱点开,收件箱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标题为:豪门公子。

    舒畅突地站起身,按着显示屏,大口大口地呼吸。

    搁在床上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舒畅吓得差点叫出声。定了定神。这才拿起手机。

    “到酒店了吗?”裴迪文的声音透着疲惫。

    “哦,到了一会了。”舒畅走到窗边,看着酒店对面的一家清真菜馆,门可罗雀。

    “嗯,冷吗?衣服带足了吗?”

    “我准备打持久战,什么都备得很足。你……怎样?”

    “有些心神不定的,”裴迪文长吁了口气,“集中不了精力做事。一会中层领导还有个会要开,挺烦的。不知怎么,挺后悔让你去深圳。好像你去的不是深圳,而是遥不可及的天边。舒畅,我回香港时。先飞深圳。我想去看看你。然后从深圳坐车回香港。”,舒畅停领了下,笑道:“现在一票难求,你就别挤占一个位置吧。让出来给别人回家过年。我们不久就会见到的。”

    “也好,我们就多多通电话,你注意休息,深圳晚上治安不算好,女孩子家别独自在外面呆得太晚。”

    “知道了,你比我妈还会唠叨,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差,干吗那么紧张?”

    裴迪文叹息一声,“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她轻轻一笑,没接话,他又叮嘱了几句,她听到莫笑提醒他会议马上要开始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挂上电话。

    手机贴着耳侧,捂得发暖,她抚摸着机身,又看向邮件。

    邮件没有正文,只有附件。附件有图片,有资料。

    第一张出来的图片上的日期就是前几天一张报纸上剪辑的,裴迪文一手抱着那个表情呆滞的小女孩,一手揽着宋颖的腰,图片上的内容是恒宇集团总经理裴迪文携夫人宋颖女士、爱女裴欣儿小姐出席香江憩善之夜晚会。

    第二张图片是十二月三十号,身着晚礼服的裴迪文和宋颖在一个大厅里翩翩起舞,身后用鲜花镇嵌出“恒宇新年晚会””的字样。

    第三张图片的时间有点久,中秋节,裴迪文站在一块豪宅前。抱着裴欣儿,指着漫天的烟花,一脸慈祥。

    第四张图片,大概是剧场,裴迪文和宋颖十指紧扣,夹在一群貌似社会尖端人士之中,拾级向上。

    再后面的就是宁致口中那个星光灼灼的婚礼了,身穿黑色西装的裴迪文站在圣坛前,含情脉脉地看着身穿绝美婚纱的宋颖慢慢走过来。

    ……

    舒畅把一张张图片放到最大,目不转睛地看着,再后面是几页资料。

    裴迪文家庭成员:爷爷裴天磊,父亲裴仲林,母亲储爱琳,小妈伍盈盈,弟弟裴迪声,妹妹裴乐乐。裴迪声与裴乐乐乃伍盈盈所生,裴迪声毕业于哈佛大学,是一建筑设计天才,在四年前一场车祸中丧生,裴乐乐现在意大利学习珠宝设计。裴仲林虽为长子,但生性放荡不羁,是香江有名的纨绔子弟,裴天磊不敢寄以厚望,一心栽培长孙裴迪文。

    裴迪文,六年前与荣发银行千金小姐宋颖成婚,第三年,生下爱女欣儿。裴欣儿自幼弱智,双腿残疾,之后,两人再无生下一儿半女。裴迪文为恒宇集团成功打开欧洲市场,三年前,突然从恒宇集团消失,就任大陆《华东晚报》总编一职。直到今年秋,外界传闻恒宇集团发生财务危机、股票大幅缩水,裴迪文又回到恒宇集团担任顾问,新年之际,裴迪文正式升职为恒宇集团的总经理。

    ……

    太阳x如针扎,舒畅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窘迫感,心跳得好像要冲出胸腔,烦恶欲吐。她不得不努力深呼吸,紧紧抓住自己上衣的下摆,命令自己镇定下来。

    心里面已经不是愤怒了,她忐忑不安的几日,仿佛已预见到这样的结果,现在只不过是这个结果被证实了。

    裴迪文不仅是豪门贵放,而且有妻有女。她是他的什么人?单身在大陆工作,打发寂寞的情人?她这个情人,他未免付出太多了,一张网张了三年,不急不躁,谎话都说得那么温柔、体贴!

    就是刚刚,他还在电话那端嘘寒问暖,对她那么紧张。

    她有那么重要吗?

    舒畅不仅头痛还心慌,四肢冰冷无力,脑子里象长了个瘤子,突突地跳个不停。

    宁致的一面之辞,她选择理智的分析,赵凯发过来的调查资料,那一张张图片,一行行字,铁铮铮的事实,她再怎么为裴迪文来解脱呢?

    他说他可以选择不爱,但如果爱,就不会是欺骗。

    也许他对她的爱是没欺骗,可是这样的爱是从别的女人身上挤出来的,他想过她的感受吗?

    杨帆是被谈小可抢走的,杨帆也没有说要和她分手,他甚至还说过要和她结婚,她拒绝了。那一份痛,至今想起来,心痛得血淋淋的。

    现在,她也要让另一个女人的心疼得血淋淋的吗?

    她不知道在房里坐了多久,窗外的白光慢慢暗下来,她木木地把笔记本关上,背起采访包,走出房间,站在像微波炉一样的电梯里,等待着到达底层的红灯亮起。

    雪停了,换成细细的冰雨,她从采访包里拿出备用的伞,展开一看,这伞是她去杭州时,他在机场给她买的。

    盯着印有水墨画的伞面,她慌乱地伸出手放在眼睑下挡着,眼泪从指缝里参出来,落在地上。

    深圳火车站现在如同一个巨大的收容所,舒畅终于见识到人山人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警察在车站外面搭了长达数公里的雨棚,可是仍没办法容纳所有的人。到处都是人,站内挤满了人,站外挤满了人。提着行李箱,背着家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致目光直直地盯着车站上方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他们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由于几十年不遇的持续降雨,轨道损坏。电路断裂,列车不是晚点,就是被取消,车站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深圳市政府想了许多办法。交通部也增发了多趟列车,但车在速中,到达不了终点。偶尔有几趟到车发出,人群象疯了一样冲向站台,若不是警察维持秩序,只怕时有惨烈的事件发生。

    舒畅每天都来车站,象上班一样,早晨过来,夜深回酒店。她有时和旅客聊聊,有时进车站向管理人员打听下路面抢修的情况。在长久的等待之后。人都象麻木了,无力争取,只能任由命运的跟蹦。舒畅觉得自己也象麻木了,发回去的稿件象日记账似的,例行公事写写当天发生的事,一点新意都没有。

    宁致每天会给她打电话,总说她家里的事、爸妈的事,她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他讲完,她就说再见。

    胜男也打过几次,开了口就是斥责裴迪文的卑鄙,她也不接话,她怕一开口,会哭出声,胜男骂得会更凶。

    裴迪文的电话通常是晚上打来,准确地掐到她到了酒店,梳洗好,躺在床上。她发过去的稿件,他都会看。但在电话中。他从不聊工作。问她冷不冷,有没被人群冲撞过,吃得惯深圳的饭菜吗?

    明天,他要回香港了。

    舒畅嗯嗯地应声。唇紧抿,不让泪流下来的声音,被他听见。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许不长,她不想在电话里给这份感情下个结论。此刻,她也没有力气来想这些。

    只能庆幸,隔了一千公里的距离,她的痛,没有任何人看得见。

    铁路部分的突击抢险终于有了进展,开进深圳火车站的列车越来越多,带着笑意向深圳挥手道别的旅客也越来越多。车站外面小饭馆的客人渐渐稀了,车站工作人员哑着嗓子告诉舒畅,再累两天。滞留在深训的旅客就可以全部上车了。

    舒畅真诚地向她笑笑,这天,已是腊月二十八。后天就是除夕了。有许多同行都已定好了回去的机票,她懒懒的。想都不想这事。

    在深圳呆了十多天,出出进进。和其他报社的几位记者都混熟了。中午,几个人坐在小饭馆里吃午饭,又有十多列火车发出。车站外面看不到多少旅客了。

    舒畅买了份虾仁炒饭,汤是榨菜r丝汤。师傅大概是太高兴。不留神,抓了一把盐扔汤里,饭又干,舒畅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不停地喝水。

    “鱼香r丝饭不错哦,要不换一盘?”一个头发卷卷的矮个女子端在盘子坐到舒畅对面。她是《香江日报》的记者。叫米兰。和舒畅住一个酒店。两人这几天都是拼车来往车站的。

    米兰是地道的香港人,普通话讲得一般。听的人特费劲。有时候采访时,她不得已只能把要问的内容写在纸上给人看。

    “我不太饿,早饭吃多了。”舒畅摇摇头。

    “哪有多,就一片面包、半杯牛奶。舒畅。你比我刚见你时。瘦很多。”米兰塞了满嘴的饭,卷发一颤一颤的。

    舒畅把头转向外面,深圳今天是晴天。一晴。气温就高了几度。积雪融化,路面上湿湿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香港?”她问米兰。

    “我随时都可以回去呀,很方便的。到是你。怕买不到机票了。”

    “买不到我就在深圳逛逛。”

    “深圳有什么好逛的,去香港玩吧!”

    “去香港?”舒畅眼眨了几眨。心里面一动。“我……没有通行证,去不了。”

    “拿记者证去海关办个特别通行证,很快的。我下午陪你去?香港过年很热闹的,海洋公园和迪斯尼乐园都会有许多表演。去吧,我有认识的酒店。给你打个对折。”米兰来劲了,激烈地怂恿。

    舒畅只迟疑了一会,很快点了点头。“好!”

    第二章()

    米兰真的是个热心人。陪着舒畅去办了特别通行证,带着她过海关,然后坐车进了香港,帮她入住酒店,她回报社打了个照面,就急急地带舒畅去逛香港的庙街。两人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公车。公车慢悠悠地在街头穿行,过一会就停,正好方便舒畅浏览街景。

    “看到没有。那是拥有全香港最奢华壮丽夜景的丽晶酒店,呆在房间里,180度的维多利亚港景哗地在眼前整个摊开来,中银大厦、汇丰银行、君悦酒店、新世界酒店……无数壮观的建筑物隔着一湾海水完全超近距离地近眼前,那种震撼,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米兰指着一幢雄伟的建筑说道。“不过,这种酒店,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消费得起的,我也是有次采访,进来参观了下。”

    舒畅看着门前穿着红色制服的门僮谦恭地弯下腰,为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开门,妇人高雅地昂着头,笔直地朝里走去,一边朝门僮手中塞了点小费。

    “香港真的是有钱人的天堂。”她叹了一声。

    米兰呵呵地笑,“是啊,象李家、霍家、裴家,富了几代的人,才能在香港活得如鱼得水,我们只能算是讨生活。不过,平民也有平民的乐趣,庙街就是平民的天堂,但那里很乱,晚上不能一个人过去逛。”

    “裴家?”舒畅拧了拧眉。

    “就是香港楼王裴天磊家族呀,他不像李家、崔家那么高调,但生意做得稳妥扎实,如今也是资产雄厚!他们家那豪宅也是香港的旅游景点之一,经过时,我指给你看。可惜,钱是有钱,就是后继无人,唯一的重孙女是个弱智。”

    “香港也计划生育?”舒畅怅然地看着前方。

    “你太会说笑了,就是香港计划生育,也计划不到他们那种人家。他们都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