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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

知道那种一味自责的畏缩固执的性格是从哪里习来的。

    看到魏纪涨红了脸,别过眼神,李静不想尴尬,正要跟万麒问问他今天有没有见到乔戎,就听魏纪突然大声道:“李……李姑……公子,新年好。在下今日前来叨扰,是想拿家兄书信于你。”

    说着,魏纪从胸口拿出一个封漆的信封,双手递向李静。

    云娘染病

    李静接过魏李静牵着她的巴库斯道:“我要去舅舅家,今天就不沾你的光了。”

    纪递过来的书信,并没有着急拆封。她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势,示意魏纪重新落座。

    李静走到自己习惯的位置坐下道:“魏兄如今还在高阳吗?北方可有战事?”

    魏纪瞥了眼李静随手放在桌子上的信封,微微觑了觑眉道:“家兄仍在杨大将军麾下效令。辽人惧于杨大将军威名,未再发起进攻。只是,杨大将军屡次上书朝廷要收复失地,奏折都未获得回应。”

    李静随手摸了摸封页上写着的她的名字,低头沉默了片刻,看向魏纪道:“朝廷主和,对外是有些窝囊。不过,因此,少一些征伐,不也挺好。反正,战争的话,流血的不过是下层士兵和边城百姓。”

    这句话,不仅魏纪,连万麒都觑了觑眉。

    一时之间,满是寂静。

    李静自己其实也不想说这种故意跟对方过不去的话,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别人踩在脚底生活,习惯了作为统治者的汉族人,更加不想在契丹人的奴役下生活。

    不过,实际上,这些,多少,不过是士大夫的坚持;百姓,生于哪个王朝的治下并没有多少关系。反正也不过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句话,如果搁在被侵略的时代,李静说出来,那就有亲敌嫌疑,最起码,也是动摇人心的懦弱。即使只是如今在自家室内说来,也让人听了憋气。

    可是,今天李静着实心情不好,魏纪拜年又说这种自以为是的与新年气氛无关的空话,李静一时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说了比他更不着调的仿佛故意找茬的高高在上却又很懦弱畏怯的话语,仿佛在为为难杨大将军的朝廷找借口似的。

    摩西起身打破沉默道:“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魏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用餐吧,有什么话,用过午餐再说。”

    听了摩西的话,李静掩饰尴尬般地轻咳了一声,拿起信封道:“我回房换件衣服,你们先去饭厅吧。摩西,好好招待魏公子。”

    下午,送走魏纪,万麒拉着李静走到暖房道:“李家弟弟,不喜欢魏阿九吗?”

    对于万麒在言语上关心别人,李静显然有些意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廉价玉佩道:“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你为什么关心起我对别人的看法来了?”

    万麒翘着兰花指刮了刮自己的鼻尖道:“不是讨厌魏家阿九的话,那就是回李家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说那种不讨巧的没有分寸的话吧。今天奴家正好得闲,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奴家说说吧。”

    李静松开手中的玉佩,两手交握在一起道:“也不算什么不顺心的事,我母亲最近身子不大舒服。”

    意外于万麒的直接,李静选择了避重就轻的回答。

    万麒眼珠子转了一圈道:“明日奴家正好也是闲着,我们一起去寺院为李夫人健康祈福吧。”

    李静松开交握的手,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明天我要去舅舅家,而且,我不信佛的。”

    李静说自己不信佛的时候,分明是想笑的。不过,莫名其妙的,眼角湿润了。

    万麒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声音中甚至带了三分清冷道:“有些事,自己看开了就好,没有必要钻牛角尖。”

    说完,万麒起身离开了暖房,出门后,难得随手关了房门。

    李静擦了擦眼角,啼笑皆非地觉着自己有些太过无理取闹了。不过是看到了李让的欲言又止的态度,怎么就去迁怒了魏纪,怎么就希望得到身为外人的万麒的安慰。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第二天,万麒难得起了个大早,看着李静和摩西晨练,用过早餐,让万家的车夫套了他那辆比李静买得马车豪华几倍的马车,欢欢喜喜的邀请李静上车同行。

    李静牵着她的巴库斯道:“我要去舅舅家,今天就不沾你的光了。”

    万麒拽着李静的手腕道:“奴家自然也是想拜访一下秦家镖局,正好,李家弟弟知道秦家人的喜好,可以帮奴家一起挑选礼物。”

    李静抽了抽,万麒更加加大了力气,抽不出来,一群人在门口站着,她也不想甩手让万麒难堪,瞥了眼被万麒紧紧握住的手腕道:“舅舅家的男丁都随着苏叔叔出海了,家里全是女眷,你去拜访,不合时宜吧?”

    万麒嬉笑着摇了摇李静的胳膊道:“想不到李家弟弟居然也会注意这些。放心吧,秦夫人认识奴家,不会不让奴家进门的。”

    李静被万麒拽着,不得不松开了马缰绳,把她的巴库斯托付给李兴,自己顺手拽了摩西一起上了万麒的马车。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补品礼物,到了秦家,李静发现,万麒比她想象中更招女人待见,连那个见到她都含羞带怯的秦芳,都能跟万麒神色自如的交谈,还不断地被他逗笑。

    初始,李静还怕秦夫人怪她带陌生男子来生气,待看到秦夫人比起她来,更待见万麒。又看到万麒着实没有对秦芳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意思,李静就跟秦夫人打了声招呼,从客厅离开,去了秦家内院看秦广的妻子云娘。

    云娘生下一个千金,这一点,不论是她自己,还是朱氏,多少都有些不高兴。好在,朱氏虽然古板,但并不刻薄,即使面上不悦,也没有过分给云娘摆脸色,还允许了云娘的娘亲住到秦家照顾云娘。

    李静敲门的时候,是云娘的丫鬟喜鹊应的门,李静在外间坐了一会儿,云娘才轻咳着出来招待她。随着云娘一起的,还有一个跟云娘有三分相似的上了年纪的妇人,手中抱着孩子。

    看到李静身边的摩西,那个妇人神色明显一窒,在云娘介绍过后,李静和摩西都对那妇人礼貌地打了招呼,统称“亲家乃乃”。那妇人只是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就抱着孩子去了内室。

    云娘抱歉地对李静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娘亲常年在闺中,没见过什么世面。”

    李静起身扶云娘坐下道:“嫂嫂身子不舒服吗?看过大夫没有?”

    云娘不动声色的避开李静探向她额间的手道:“除夕那天染了点儿风寒,不是什么大毛病。这两天各个医馆的大夫都很忙,婆婆和娘亲也都说哺r期最好不要用药,所以,还没看大夫呢。”

    李静轻咳了一声,讪讪地收回手,坐到云娘对面道:“风寒可大可小,到底用不用药,还是看过大夫以后让大夫决定比较好。宝宝那里,不行就先找个奶娘带几天。”

    云娘又咳了两声,喝下身边丫鬟递过来的一杯茶道:“相公和父亲都不在家,婆婆的意思,能别让外人进来就别让外人进来。再说,风寒也不是什么大病,哪用得着惊动大夫?”

    云娘虽是这样说着,可是,随后,又咳了两声。可能是室内加上没有化妆的原因,李静觉得她憔悴的完全不像一个少妇。

    古人的规矩,李静不懂,不过,古代妇人生孩子时或者产后很高的死亡率,她却是知道的。

    李静听云娘又轻咳了两声,起身道:“嫂嫂身体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请大夫的事,我会跟舅妈说一下。”看到云娘觑眉,李静抬手制止她开口接着道:“表哥临行前让我照顾你们。若是因为我或者大家的疏忽……总之,嫂嫂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李静说完,对云娘躬身行了个礼,牵着摩西出了她的房门。

    客厅里,朱氏、秦芳,还在和万麒言笑晏晏。

    李静尽量露出一个平静的表情道:“舅妈,我刚刚去看看了嫂嫂,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怎么没让人请大夫?”

    面对李静无礼的质问,朱氏脸色僵了僵,碍于万麒在身边,她挤出一个笑容道:“只是小小的风寒,如果用药的话,对孩子也不好。云娘身边有亲家夫人照看着,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c这种闲心了。”

    朱氏很少对李静明确的把话说到这种份儿上,念在李静的身世,以及她现在被李家赶出了家门,朱氏心中,多少是有些可怜她的。可怜到,即使不喜她的性格,也总是对她露出温柔纵容的笑颜,虽然,难免也夹杂着不悦与厌恶。

    可是,今天,李静在秦家一个大客户的少主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她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亲家乃乃毕竟不是大夫,刚刚生完孩子,嫂嫂的身体本就虚弱,生病可大可小。而且,孩子继续喝生病的母亲的奶水,对她的身体也不好。家里又不缺那个钱,暂时请个奶娘,让嫂嫂看看大夫,好好将养一下。至于舅妈怕人说闲话的话,这段时间,我搬回家里住就是了。”

    李静不是听不懂朱氏的意思,只是,她觉得,在这种时候,比起朱氏的面子、计较,显然云娘母女的健康更重要一些。

    进一步被落了面子,还话里话外数落她苛待儿媳,朱氏咬了咬下唇狠狠地道:“即便你姓秦,叔嫂之间也要有所芥蒂。况且,你别忘了,虽然你在秦家长大,你是姓李的。即便奴家不说你,你也大了,难道不知道避避嫌吗?在外人面前公然谈论自己的表嫂,你不要脸,我秦家还要脸面。”

    朱氏的话,无异于在万麒面前给了李静两个耳光。她一直知道朱氏不待见她,因为她的性格不招她喜欢;可是,朱氏人心软,对她一直很温柔。即使以前偶尔说两句重话,尽管李静觉得朱氏的批评没有道理,还是会听,心中还是会感激她担心她。

    可是,如今……况且,朱氏不比别人,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的。

    李静用力按了按眉心的胎记道:“表哥临行之前,把舅妈和嫂嫂托付给了我照顾。即使惹您不快了,嫂嫂生病也不能不治。

    还有,虽然我不姓秦,这么多年,舅妈和舅舅一直将我视若己出的照拂。表哥在知道我搬到别院时也跟我说过,他永远都是我的家人,秦家,永远都是我的家。只是让嫂嫂看个大夫,不会让秦家的脸面蒙羞的。

    待大夫确认嫂嫂没事之后,舅妈有什么不痛快,要打要骂,尽管冲着我发火便是。”

    李静说着,转向身边的摩西道:“摩西,去请乔大哥过来。顺便,回去跟奶娘和夫子说一声,在嫂嫂身体康复之前,我们搬到秦家住。”

    朱氏一直知道,李静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即使对她恭恭敬敬的,她的话,她也从来没有听过。

    可是,她想不到,李静竟然敢公然驳她的面子,在她家撒野。

    朱氏气极起身道:“就算广儿瞎了眼认你,奴家可不认你。这是我秦家,还轮不到你李家人撒野。来人,把表少爷请出去。”

    这个时候,朱氏完全忘了万麒还在旁边坐着这件事。

    秦家的下人,在李静进屋之前就得到了嘱咐,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只要秦夫人和秦芳没有受到伤害,他们只当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就好。

    李静得秦勇宠爱,秦家上下都知道。尤其是李静从海上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秦家的镖师,个个都跟李静称兄道弟的。秦家的下人,在这样的人家当下人,多少,都也是有些英雄情结的。况且,他们心里,朱氏是女眷,李静是男子,秦广也曾经交代过他们,对李静要像对他自己一样尊重。于是,守在门口的家丁,集体华丽丽的忽视了朱氏怒极的声音。

    在朱氏喊了三遍都没有人进门之后,李静刚想要开口。秦芳眼角噙着泪花起身道:“娘亲,表哥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您就依了他吧。而且,有表哥在,以后我们出门不也方便很多吗?过两天我们去寺里上香为爹爹和大哥、二哥求平安,这样就不用麻烦楼叔叔了。”

    朱氏见叫了三声都没反应,就知道那些下人肯定是被李静提前打过招呼了。秦家男尊女卑,加上她一贯待人温软,连带的,身为主母的她,还没有一个养在秦家的“表少爷”有地位。

    朱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秦芳一眼,用力捶了捶桌子道:“行,你有本事,让芳儿和下人们都听你的。如今相公也不在,奴家一个妇人也斗不过你。你在秦家住着吧,奴家走。”

    朱氏说完,也不理会万麒,转身走向内室。

    李静给秦芳施了个眼色让她追过去,自己坐在椅子上大口灌下一大杯凉茶,长吐出一口气。

    她真是闲的,放着自家舒服的日子不过,到秦家来做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恶人。

    可是,想到秦广对她的照拂,想到秦广在码头半开玩笑半是郑重的嘱托,李静握了握拳,哪怕是让朱氏讨厌她,她也不能明知秦广的宝贝媳妇儿生病了不管。

    反正,讨厌她的人本就多,多朱氏一个也不打紧。

    李静这样想着,抬头对摩西展开一个笑颜,拍了拍它的手示意它赶紧去找大夫。

    蹴鞠课

    待摩西走后,万麒噙着笑看向李静道:“李家弟弟,看来你还真是八字不好,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呀。”

    李静难得喜怒形于色的白了万麒一眼道:“有热闹让你看,看完热闹自己心里偷着乐就好了。干吗还不依不饶的挤兑我?”

    万麒笑得更加灿烂道:“看来即使秦少镖头愿意收留,秦家也容不下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准备万家家产百分之一的嫁妆让奴家收了你。在我万家,可没任何一人敢这样欺负奴家的人。”

    李静想到万夫人那让她恶心的笑容,猛咳了两声,掩饰想吐的欲望道:“我才不要,有万家家产的百分之一,我自己就是一个小富婆了。干嘛还要去过寄人篱下的日子。而且,我现在刚刚脱离李家,过上自由自主的生活,衣食住行,坐卧行止,都随自己意愿,没人管束、没人斥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富贵生活能比我现在更轻松更幸福呢?

    收到你的羽翼之下束手束脚,那样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乔戎到下午未时时才赶到秦家,那时,云娘已经开始发热,连带的,她的女儿小海都开始轻微的咳嗽。乔戎给大人和孩子施了针,又给云娘开了药,并嘱咐把母亲和孩子放到两个房间,别再让孩子喝母r。

    李静送乔戎出门,追问了她才得知,云娘因为产后一直心情郁结,加上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恢复的不是很好,染了风寒又没有及时治愈,有轻微的痨病的症状。因为症状轻微,如果坚持用药,保养得当,本人放宽心,还能治愈。只是,孩子,却不能再让她带了。

    痨病,就是肺结核,曾经漫长的时间里,是不治之症;而且,本身还是传染的。

    李静听了,抓住乔戎的手道:“不是刚刚得风寒才三天吗?怎么就是痨病了?乔大哥,你是不是诊断错了。”

    乔戎另一只手摸了摸李静的头道:“只是轻微的,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将养,能治好的。那之后,注意着不再染风寒,养上三五载,就跟常人一样了。

    我听摩西说你把秦夫人得罪了,自诩为秦家的支撑,如今,你可不能被吓倒了。大少乃乃还有孩子,甚至秦夫人、秦小姐,都等着你照顾呢。”

    李静不打一声招呼就住进了秦家,万麒带着他的甲乙丙丁戊搬去了万家在宋州的大宅,有了己庚辛壬癸等更多的下人伺候。当然,顺便也在书院休假期间巡查了万家在宋州的商社。

    秦夫人通过秦芳知道云娘的病情之后,对着李静虽仍是冷冷的,但也不再提自己走或赶李静离开的事。甚至,还亲自洗手作羹汤,给云娘炖养身子的补品。

    秦广的女儿秦海,在李静的坚持下,雇了一个专门的奶娘照顾。正好,奶娘是秦家一个镖师的弟媳妇儿,丈夫在酒楼当伙计,也算知根知底。

    摩西十六开学就回了书院,李静直在秦家住到六月份,乔戎把脉判断云娘身子完全没问题了才离开秦家。

    云娘和秦芳,坚持把李静送到了秦家大门口。朱氏虽没有送她出门,李静上马之际,在秦家门内那颗榕树的影子里,看到了一抹黄衫。

    李静笑了笑,庆幸朱氏不是她的祖母。

    虽然跟她祖母一样有着莫名奇妙的坚持;但是,人更善良一些,也会用心体贴别人。

    李静回家吃了顿午饭,被奶娘絮叨的有些烦了,睡了个午觉,当天下午就去了书院。

    对于李静长期请假,戚院长倒也没有多少微词。这个时代,讲究百善孝为先,即使是战争中,家中父亲或母亲病逝了,主将都可以卸任回家丁忧。

    李静照拂收养她的秦氏一家,戚舜宾和曹诚,甚至书院其他看李静不过的夫子们,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是点头赞赏了的。

    至于李静拉下的课业,至于李静拉下的课业……

    戚舜宾觉得,李静将是应天书院史上第一个毕不了业的学子。即使她没有缺这半年的课。

    为了给摩西和李让一个惊喜,李静提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什么时候回书院。

    可是,当到李让的房间发现门锁着,到摩西的房间也锁着门,再到平时上课的教室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时,李静不免就有些失落和后悔了。

    李静问了舍监,才知道摩西和其他人,在书院最后一个院子里上蹴鞠课。

    说到蹴鞠,李静不免想到了《水浒》里的高俅,就因为这一点,她对蹴鞠的印象并不好。加上小时候一直被束缚在秦家内院,除了习武就没有别的体育活动,李静至今仍然不熟悉蹴鞠。只是模糊的知道它是古代足球。

    微微觑着眉,当李静走到书院最后一排院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