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这句话，转走了。
“就按你说的那样画吧，快点画一会拍戏。”
众人还在等着导演反击，杨树朋盯着镜子里的莫奕的脸看了半天。
现场还有很多人都没听懂，但听懂的也有不少。起码杨树朋听懂了，张欣怡也听懂了。
真不愧是影帝，实力不是盖的。
张毅第一次感觉到莫奕对角色有这样深刻的认识。
“好一个张麻子脸上没有麻子。”
莫奕的观点就是人物不能脸谱化，应该从内心体现角色的感变化。
就像现在很多人表演，演恍然大悟就会拍腿一样。
这是最简单的脸谱化形象，杨树朋给方有望附络腮胡，让观众一眼就能知道这货绝对是个土匪，这有利于观众更快的认识角色，但这早就玩烂了。
因为红色代表忠义，白色代表诈。、
之前杨树团的观点是人物必须要有标准的形象，就跟唱京剧一样。武生有武生的扮相，小生有小生的扮相。曹只能涂成白脸儿，不能涂成关公的红脸。
莫奕对角色有很深刻的看法呀。
张毅坐在远处听了这话，眼前一亮。
“对吧，张麻子都没麻子啊，一个土匪为什么要有络腮胡呢？”
的确姜闻饰演的张麻子皮肤好得一塌糊涂，别说麻子了，连个青痘都没有。
杨树朋楞住了。“这个……”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来。
“那你能告诉我，张麻子他脸上有麻子吗？”
杨树朋点了点头，《让子弹飞》的度还没有完全过去，况且《匹夫》也有很浓的《让子弹飞》的味道。
“《让子弹飞》都看了吧，里边张麻子演的不错吧？”
杨树朋看了看莫奕，也不说话，抱着肩坐在一旁等着他出丑。
这一招使得现场安静了几分，不少人耐着子打算听莫奕的看法。
莫奕狠狠的将是直接扔进垃圾桶里，发出沉闷的一声。
“我觉得这方有望就不该有胡子，还更别说这么浓密的络腮胡了。”
莫奕抬手拿起化妆台上的一个湿纸巾，用力在脸上擦了擦，把那画了一半的胡子彻底擦没。
“说完了？”
唯独只有张毅默默地摇了摇头。
杨树朋很得瑟的看了一眼四周，现场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张欣怡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莫奕没有插嘴，仍由杨树朋说完。
怪不得这部电影在上一辈子评分不高呢，细节掌控的也太不完美。
莫奕原本还想听听还有什么深刻的见解，奈何说来说去也是大众化的脸谱，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杨树朋说了大半天，无非是彪悍血。
“他不凶悍能在这个弱强食的世界里养活他的兄弟吗？而这个胡子就是他最好的伪装色，况且一个土匪哪来那么多细致的工作，每天刮胡子也不太现实。”
面对杨树朋的质疑，莫奕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首先方有望是个北方人吧，又是黄土高坡下的土匪，他是不是得彪悍？”
那络腮胡配着方有望的表，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既然都让杨树朋先说了，杨树朋也不吝啬。让助理拿出一大摞本子。他对方有望这个角色的设定，里边还有很多自己画的分镜头，每个分镜头里的方有望都是络腮胡，凶悍的不能再凶悍了。
莫奕清了清嗓子，“导演啊，你先说说你的观点吧。”
他也很想听听这两个人谁对电影的看法更多一点。
远处的张毅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刚步入剧组，在这个剧组里无依无靠，很明显剧组的派别已经产生了，要么支持莫奕，要么支持杨树朋，而他选择中立，双方都有接触，两方都不得罪。
吃瓜看戏呢，化什么妆。
一个小化妆师还想抓紧给张欣怡脸上的妆弄完了，张欣怡厌烦的抢下了眉笔。
现场化妆师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制片人跟导演第1次正面交锋，这种好戏怎么能错过！
杨树朋点了点头。
“导演，你认为得有胡子？”
既然是交流嘛，那何不平心静气。
看来导演还是坚持他的观点嘛，挥了挥手，小刘很有眼色的给一旁拿了一个椅子放到杨树朋边，杨树朋直接坐了下去。
“哦？”
杨树朋听到莫奕这种荒唐的话，不乐了。“凭什么他一个土匪头子就不能有胡子了？”
“方有望为土匪，他怎么能有胡子呢？”
“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这胡子有问题”
莫奕冲着镜子，指了指刚画了一点儿的胡子。
杨树朋还算有些理智，没有跟莫奕正面干起来。
“有什么想法？”
杨树朋看着莫奕那张笑嘻嘻的脸，真的很想一巴掌抽上去。
不成熟别说出来不行吗！
神他妈不成熟。
神他妈讨教讨教。
“导演您来了，我这刚好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跟您讨教讨教。”
一听莫奕亲自找他，还是因为造型的事儿，心里早已火冒三丈，但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走到化妆间。
杨树朋现在看到莫奕就烦。生怕自己和手下的跟这家伙再起什么冲突，本来手下就不多，再撤退一两个自己还怎么拍电影啊。
有人一听这话，急忙哒哒的跑到导演组，把导演唤了过来。
为难一个小化妆师不是莫奕的风格。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把导演给我找来，我跟他亲自说。”
化妆师站在莫奕后，一时有些为难。毕竟莫奕扮演的方有望是土匪大当家的，而且画胡子是导演特地安排的。
“那不行不行，这胡子不能要。”
“导演说给您粘上胡子呀，我先给您打个底。”
“唉，你这是干什么？”
化妆师打算给莫奕脸上沾些胡子，按照导演的设定这是络腮胡，要从鬓角一直流到下巴。
莫奕这次又忍痛剪去了他的的长发。留起了短短的寸头，皮肤也被涂了一层粉，棕色的，看上去像极了照形成的古铜色。
这场双雄戏份，自己多出一份力，张毅也得跟着多出一份力。
万一俩人有谁掉链子了，整段垮掉。
现场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着一众演员入戏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