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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雷索密码旅团重聚

    雨势转剧,水珠打在窗户嘈嘈切切。

    走上跛脚山姆旅馆二楼,维克多推开门走进房间,在猎魔士的超凡五感作用下,屋里所有蛛丝马迹纤毫毕露。

    凌乱的房间里到处是战斗痕迹,碎裂的桌椅,打翻的药钵、未完成的法阵,被踢倒的千里镜。

    边上还有滩干涸的血液,色呈铁锈暗红,估计是赛椎克被雷索砍伤留下的,反正不可能是女术士的月经,人家停经多年。

    不过维克多并不关心地面的物事,而是抬头看向天花板,陌生的天花板有横梁交错,末段积压灰尘处赫然有个明显的手印。

    纵身一跃,左手攀住横梁上的手印位置,狩魔猎人右手上移摸索,几秒后松手落下,掌中赫然是一管型制特殊的“藏密筒”。

    它是一个光滑的石质圆筒,精致的黄铜框里紧密迭放着六个甜甜圈大小的大理石圆盘;圆筒的两端也用大理石粘着,根本无法看到内部。

    每个甜甜圈圆盘上,都雕刻着完整的上古语字母,彼此转动就可以拼出任何含有六个字母的单词。

    “藏密筒”的工作原理跟单车上的密码锁一样,如果转动圆盘并拼出正确的密码,整个藏密筒就会打开。

    而在藏密筒内部,秘密信息写在一张很薄的莎草纸上,而莎草纸绕卷在一个装满醋的易碎的玻璃小瓶上。这样当有人不知道密码却试图强行打开藏密筒时,就会弄碎玻璃瓶,瓶里的醋就会迅速将莎草纸溶解,上面的信息也就无法获知。

    藏密筒外面贴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蛇与狼玩耍的地方”

    把乱七八糟的衣服扫到一旁,维克多坐在床上,凝视纸条片刻,将藏密筒旋转出“v-i-z-i-m-a”。

    下一秒“咖!”的一声机括响动,猎魔士双手施力向外,顺利地拉开第一层藏密筒,里面露出第二管藏密筒,以及第二张纸条。

    第二管藏密筒灰扑扑的,远没有第一管亮眼,但是外壳精致的蛇型花纹,说明它不是外表呈现的那么简单。

    “北风真正的主人”,看着那张纸条,猎魔士几乎不假思索就理解出题者的谜题。

    在上古语中,“主人”也可以当作“大师”或“专家”来解释,换句话说,这个谜题的答案其实就是收件人的名字。

    维克多将藏密筒旋转出“v-i-c-t-o-r”。

    “咖!”的又一声机括响动,但是这回猎魔士却没有急着拉开灰色藏密筒,而是取出根细针仔细观察藏密管外面的蛇形花纹。

    果然密码正确后,在蛇眼的位置赫然新出现一个小孔,将细针戳进去“嘎!”的机括响动,蛇尾的部分又出现一个小孔,细针再戳“啪!”的又一声,蛇腹出现一个小孔。

    到此他停手收针,因为再戳蛇腹的话,秘密就会立刻被毁灭!“有头有尾只能戳两下。”这句话世界上只有四个人知道。

    双手施力向外,“藏密管”应声打开,终于,维克多取出那张包裹醋酸瓶的“莎草纸”……

    我的朋友,很遗憾用这种方式与你交流。

    但…或许这样是最合适的。

    暗杀弗尔泰斯特的行动,很抱歉将你和白狼卷进来,但这绝非我们的本意。

    有人给出无法拒绝的条件,向我们提出弒王的委托,所谓无法拒绝的条件,就是无法拒绝且不想拒绝。

    换言之,我现在的行动并不是受到逼迫,而是希望尽可能达成任务。

    你和白狼或许是执行任务的最大变数,我知道你试图阻止我,但我不需要你阻止,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至于白狼的清白问题,只要稍微躲一段时间,不久的将来冤屈就会得到洗刷,或许你还愿意帮我转告他,他的女术士情人没有受伤。

    你很难想象在弒王的过程中,有多少人主动或被动的提供帮助,里面的复杂纠葛充满我所厌恶,你也不喜欢的政治恶臭!

    所以“滚远点!”,太激烈的话,“麻烦滚远一点!”

    史凯利杰的骑士与陶森特的红酒公爵,很久没有狩魔猎人能够获得如此广泛的认可,你应当更爱惜自己的羽毛,弒王这件事你不要搅和进来!

    如果我们成功,那么再次见面的时候,我保证把所有前因后果都告诉你。倘若我们失败,在初次见面的下水道中,我们将蝮蛇学派的典籍藏在那里,请你把它们都送回凯尔莫罕。

    最后……即使遇到烂事,比方认识的猎魔士堕落成杀手,也不要对人类失望,更不要放弃自己的使命,总是有些人能够理解你的。

    古勒塔的雷索

    ……

    皱眉看完纸条,很明显这是赛椎克昏倒后,雷索专门留给自己的“交代”。

    从蛇派会在横梁上藏东西,还有藏密管的打开方式,都是在雅鲁加河畔他告诉自己的,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准备好,要在适当时机让自己发现。

    沉浸在思绪中,不代表五感封闭,维克多忽然警觉有脚步声接近。他干净俐落的把藏密管还有莎草纸,全部收进草药包中。

    下一秒房门推开,走进来的是薇丝,砰的关上门,她走到床边瞪着维克多。

    这位蓝衣铁卫的副官,今天衣着穿得相当整齐,每颗扣子都扣在正确的位置上,与她脸上严肃的表情相得益彰。

    霖雨,旅馆,床旁边。

    人,女人,女人与男人,一站一坐,在床边目光对峙。

    “是你?”

    “是我。”

    “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

    “我毕竟还是来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彷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对峙着,那雨声不绝于耳。

    “你来干什么?”女人最终打破沉默。

    “追寻弒王者的线索。”干脆利落,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迟疑。

    沉吟少顷,女人缓缓道:“为什么非要帮他?”

    “贫贱之交!”依然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女人的脸色微变,“你走吧!这件事越来越复杂,牵扯到国家层面的博弈,不再是你一个猎魔士能够介入,继续掺合你只会粉身碎骨。”

    “如果我拒绝退出呢?”

    “不要做无意义的纠缠,我们知道弒王与你无关,现在算是最后容忍。倘若你再不知好歹,罗契真的会对付你,届时赏金猎人的追捕可不是玩笑。”

    “一个两个都要我走开,可以,我走就是。”

    “你说真的?”

    男人惫懒的摊开双手,“也许?”

    蓝衣铁卫的副官盯着眼前这个人,他非常年轻,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见都不会忘记,海漾宁静深邃,蓝色如此忧郁。

    她知道眼前的青年决非常人,但她也知道区区一个狩魔猎人,在大势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窗外,雨,淅沥沥的,不停落下来。

    天色渐渐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