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懵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说。
厉家大少爷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快，韩子夜就薄唇微微勾了勾，如此跟厉慕天解释道，“可问题是，我眼中所见所闻所听却都跟你不一样，譬如说，你方才已经从一个老妪身体穿了过去，譬如说，你撞翻了一个小贩的摊子，又譬如说今日的皇城格外的热闹，此起彼伏都是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而且今日的阳光有些炙热。”说到这里，韩子夜仰头看了一眼天空，皱了皱眉。
他额头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韩子夜这话让厉慕天越发吃惊了。
“既然我能够从人身上穿过去，为什么还会撞翻他人的摊子呢？”
厉慕天的反应倒是不慢，他直接抓到了重点。
闻言，韩子夜总算眸光带着一抹淡淡的激赏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在骂骂咧咧，觉得自己活见鬼的小贩，而后薄唇微微一勾，扬起了一抹醉人心魄的笑容。
“因为你也是人，可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对于这个时空而言，你从来都不存在，那么不存在的人遇到了实际存在过的人，自然就像是透明物一般，你便可以在人群之中自由穿梭，但却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为你不是实体，至少对于那些自然人来说是如此的。”
“可你却摆脱不了‘实物’的影响，因为物体是真实存在的，而你虽然相当于虚拟，但触碰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你作为一个‘未来的自然人’自然要比物体高级，那么高级的遇到了低级的存在，哪怕你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你依旧可以影响到他们。”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撞翻摊子，却不会装倒人的原因。很多自然法则依旧是存在的，并且会同时作用于你，反作用他人或者是他物上面的。”
有了韩子夜的这一番讲解，厉家大少爷倒是恍然大悟了。
“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神奇。”
厉慕天突然觉得今日的经历倒是挺有意思的。
想了想，厉慕天如此跟韩子夜说道，“我突然发现，其实你这个人貌似也没有那么讨厌啊。我原以为作为大权在握的皇帝，也许你会让人高不可攀，那种优越感也许会很讨厌。”
厉慕天好歹也跟韩子夜相处了一段时间，渐渐地，胆子也大了很多，他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跟韩子夜说开了。
厉慕天这话一出，好半晌，韩子夜都没有开口，俊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凝结。
一看御龙国君变了脸，厉家大少爷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就在厉慕天以为他又说错了什么话，惹韩子夜不高兴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韩子夜的话。
韩子夜轻叹了一声，表情有些怅惘道，“以前我的确就是那样的，刚愎自用，别人的劝告总是听不进去，还喜欢恶意揣测我的臣子，如果不是我‘被懵逼’，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我跟琳琅之间更不会……”
说到这里，韩子夜突然打住了。
韩子夜的表情看得厉慕天心生不忍，他伸手重重拍了拍韩子夜的肩膀，语带安抚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了，凡事都朝前看吧，在我看来，琳琅如今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放不下了，她也在努力尝试新的身份，更在接受新的身份，跟新的挑战，既然她可以，想必你也可以的。”
“先将过去放开，之后你才能更好地拥抱未来不是吗？”
厉家大少爷厉慕天的想法倒是挺豁达的，不过这本就跟他的个性有关。
厉慕天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更不是一个始终只会跟过去纠缠不清的人。
厉慕天这话一出，韩子夜皱了皱眉，笑了笑，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
厉慕天其实也知道他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些事情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所谓的‘感同身受’从来都不存在。
何况面前的男子跟上官琳琅又早就纠缠了上千年，有些东西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如果一切真的有那么容易，那么简单的话，厉慕天相信上官琳琅跟韩子夜也许根本就不会活上这么久。
有时候，厉家大少爷甚至脑洞大开的认为，上官琳琅跟韩子夜之所以能够跨越千年不死，也许就是靠着那偏执的念头才活下来地。
因为他们的‘精神’不灭，他们还在固执地追寻着某些答案，某些真相，所以他们才能不死不灭。
如果某一日他们真的找到了答案，真的愿意放下地时候，会不会他们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身边一样呢？
想到这些，厉慕天突然皱了皱眉，他不希望上官琳琅就此从他的生活之中消失。
这段奇遇不可谓不玄妙，而他也是真的喜欢上官琳琅这么一个朋友。
如果让他这个珍贵地朋友变成了虚幻，厉慕天都不敢想想，他今日到底要如何度过那长久的人生呢？
正当厉慕天心思千转百回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韩子夜的清冷嗓音。
“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径直朝着前面走，很快，你就能离开这里，到达寒家的祠堂了、。”
韩子夜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巷。
韩子夜的话让厉慕天醒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前面空无一人的巷子，皱了皱眉，直接追问起韩子夜来。
“那你要去哪里？你不跟我一起去见琳琅吗？”
厉慕天这话一出，韩子夜漆黑如墨的双眸划过了一抹忧伤。
“如今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韩子夜的话太过于高深莫测，厉慕天根本就听不懂。
正当厉慕天还想要追问些什么的时候，御龙国君却已经转身了。
“你走吧，接下来的路不会有危险，不管怎样，我也要多谢你，至于你的一魂一魄，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韩子夜一边沿着来时路走，一边如此跟厉慕天说道。
毕竟厉慕天是第一个真心宽慰他的人呵……
这种感觉真心有些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