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走投无路的将士们纷纷仰首,满怀期待地看着屹立在高墙之上的凤弈,原本被打压得荡然无存的气势,竟在须臾间疯狂滋长。

    凤弈见状,忙扯着嗓子,亲力亲为地指挥着排兵走位。

    他虽是文臣出身,但论起兵法谋略,亦不逊色于常年征战的武将。

    故而,仅仅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他手下的众位将士,便杀开了一条血路,扭转了颓势。

    百丈之外的烽火台上,鬓发花白的云闽行正气定神闲地看着天京城门口的厮杀,尤为困惑地询问着身侧宫人,“城墙上那小子是谁?”

    “回国主的话,据说是北璃方派来冒名顶替萧墙将军身份的细作。名凤弈,北璃大将之后,其妹为东临摄政王妃。”

    “摄政王妃?怪不得”

    云闽行“啪”地一声,将手中佛珠拍得粉碎。

    他就说,以云非白的性子,怎可能纵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想来,云非白定是为了那位名动四海的摄政王妃,才特特放了凤弈一条生路。

    “国主,可需要出手,斩杀城墙上那嚣张至极的小子?”

    “不必。”

    云闽行沉声言之。

    他虽不赞成云非白的做法,但又不愿同云非白争锋相对。

    毕竟,云非白不像云念白一般温顺听话。

    若是惹急了云非白,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此时,一神色焦灼的宫人疾步赶来,“噗通”一声,跪伏在云闽行脚边,“不好了,二殿下出事了!”

    “你说什么?”

    云闽行神色大变。

    云念白乃云闽行最疼爱的宠姬所出,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即便云念白不及云非白的十分之一,他还是对云念白宠爱有加。

    宫人战战兢兢地道:“据悉,二殿下被太子殿下困于瘟村之中,惊吓过度,高烧不退,至今仍昏迷不醒。”

    “岂有此理!来人,摆驾东宫。”

    云闽行气得面色铁青,恨不得将云非白暴揍一顿。

    宫人又说,“不止如此。二殿下似误食了瘟村中早已被太子殿下投了剧毒的茶水,生命体征微弱,危在旦夕。”

    “念儿!”

    云闽行焦灼不已,骤然起身,欲快马加鞭赶至云念白身边。

    无意间,他瞥了眼不远处仍在井然有序地指挥着将士作战的凤弈,眸色一暗,杀意凛然。

    据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云非白无疑是爱上了东临摄政王妃。

    既然云非白不顾兄弟情义,对云念白下了死手,他便给云非白一个下马威,彻底断送云非白和东临摄政王妃之间的一切可能。

    如是一想,云闽行缓缓举起手中弓箭。

    他拉弓引弦,瞄准百丈之外浑然未察觉到险情的凤弈。

    彼时,云非白去而复返。

    “小心!”

    待他察觉到一支势不可挡的箭羽正朝着凤弈眉心袭去之际,以为时过晚。

    咻——

    凤弈尚未回过神,箭羽已然贯穿他的眉心。

    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城墙之上。

    他垂眸看着城墙下骤然止歇的厮杀,唇角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云非白,他们是无辜的,放过他们。”

    “好。”

    云非白双手紧握成拳,他鹰隼般犀锐的眼眸朝着烽火台上望去,怒火冲冠。

    临了,凤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从高墙上轰然坠下。

    “将军!”

    “不!将军,你不能死。”

    城门口,一众将士争先恐后地朝着凤弈围聚而来。

    数个时辰之前,他们将他当成了潜伏在云秦的细作,恨不得他当场死去。

    而今,他们却因为凤弈的死,而失声痛哭。

    死,或轻于鸿毛,或重如泰山。

    为救人而死,不亏。

    数个时辰之前,他们将他当成了潜伏在云秦的细作,恨不得他当场死去。

    而今,他们却因为凤弈的死,而失声痛哭。

    死,或轻于鸿毛,或重如泰山。

    为救人而死,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