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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北上!

    刘琦主动去拽张任起身的动作,还是颇让四周围观的军士们诧异的。

    毕竟他是荆州刺史的公子,并非那些普通常年久经战阵的战将。

    在士卒们的心中,对于刘琦,感情上还是比较疏远的。

    虽然不能说那些士族公子都是势利眼,但大部分豪门子弟平日里都爱惜羽毛自持身份,很少有人能够主动对下阶人士抛以橄榄枝。

    那些在后世时听说的什么古代人大力提拔底层人士,从善如流,而出身不高的人因为有一些本事就会得到上层人士敬重的,大部分都属于意淫,当然也不刨除确有个例,但绝对不普遍。

    而刘琦今日肯在众人面前,主动去拽输掉角力比赛的张任……至少在张任二十年的人生认知中,这还是第一次。

    刘琦将另一爵酒送到张任的面前,对他道:“张队率此局虽败,然毕竟前番曾连角五场,若是没有那五场比赛,张队率未必会输。”

    这话当众说来,可谓是抬高了张任的门面,替他遮羞耻。

    若说适才刘琦在贾龙面前替张任争取机会,而使张任对他有一丁点的好感,那刘琦现在的举动,就着实是令张任发自内心的感激了。

    人都是愿意亲近那些能够真正尊重他们的人。

    他接过酒爵,半鞠躬身,由下向上一饮而尽,以示尊重。

    “谢公子赐酒!”

    刘琦突然将脸向前微探,尽量放低了声音:“吾如此行径,张队率可知为何?”

    张任不敢随意乱揣度:“不知。”

    “有吾今日之举,贾公对张队率当会予以重用,琦欣赏阁下才华,不忍队率埋没,故借机相荐……阁下翌日若有所成,切勿相忘。”

    短短数句话,没有旁人听到,但却令张任感动非常。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通过语言或是行为环境指示,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他人的愿望,观念,情绪和判断。

    其实,就张任今天的表现来说,即使没有刘琦在这里帮他,贾龙事后对他也必然会予以提携。

    张任本身即蜀郡人,属于益州本土人,再加上他确实有本领,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符合贾龙重用的要求。

    但刘琦却抢在贾龙之前,占据了几个先机,给了张任暗示,让他产生了些许误区,觉得贾龙提携自己多少是因为刘琦的旁敲侧击。

    即使张任此番升迁后表现出众,日后得到了贾龙的重用,但刘琦最初的‘知遇举荐’之恩,张任这辈子也甩不掉锅。

    拿句时髦点的词来说,这叫沾了因果。

    早晚你得给我了结。

    果然,待张任回到席前,贾龙便道:“张任,汝此一局虽遭败绩,然毕竟先前曾角力五场,力有不逮,吾依照前言,迁汝来中军为近侍。”

    若是换成在角力比赛之前,张任闻了此言,必然会欢喜异常,对贾龙感恩戴德。

    然此刻,他虽然心中也感恩,但却未必戴德了。

    “任多谢贾公提携。”

    张任当众被升迁调用,众人纷纷借此机会举起酒爵,恭贺贾龙身边增添勇猛之士,而擂台之旁的士卒群中,也是爆发出了阵阵喝彩之声。

    但是今日这场飨宴,真正俘获了猛士之心的人到底是谁呢?

    也只有张任心中自己明白。

    角力比赛至此,本该结束了。

    但突然间,却见严颜站了出来。

    “适才皆为屯长之下的将士互相较量,却未得两军之中上将比试,久闻荆州军中颇有勇力之士,颜今日想领略一二,久闻黄司马和文司马乃豪雄之士,严某甚是敬仰,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刘琦看向严颜,微微挑眉。

    打从严颜提出大飨中进行角力比赛开始,刘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果然,在这压轴的时刻,他终于是出场了。

    在两军面前彰显本领,想来不过是为了竖立威信,不过他一个军司马,为何要如此呢?

    贾龙在一旁捋须道:“尔等皆为两军将官,统帅三军,若是也如普通士卒一般较量,颇跌身价,不如改用弓箭以较长短?如何?”

    严颜闻言大喜过望。

    他的弓术之强,可谓响彻蜀中,贾龙如此提议,却是正中其下怀。

    他看向刘琦等一众人道:“严某倒是无妨,只是不知公子和诸公以为如何?”

    “唉——!”

    刘琦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瞅向了黄忠,两人望着对方,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出了些许深意。

    这算不算自己往坑里跳?

    “弓术实非吾荆州兵将之所长啊。”刘琦幽幽地道。

    贾龙笑道:“无妨,不过是游戏之乐,何必过多在意。”

    刘琦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黄忠:“既如此,汉升,就由汝代表荆州军,和严司马比试一下弓术,输了也不打紧,不过是游戏之乐,无需紧张。”

    黄忠笑道:“诺!”

    说罢,便见黄忠迈步出来,冲着严颜道:“严司马,稍后还请多多相让。”

    严颜哈哈大笑,冲着黄忠摆了摆手,道:“黄司马不必客气!大家不过是随意切磋,尽兴即可。”

    但当两人开始进行比试之后,严颜方才知道,自己适才笑的实在是太早了,算筹也打的有点太好了。

    擂台之侧有一木柱,约碗口一般粗,黄忠和严颜就站在席前,以那木柱为记,进行比试。

    规则么,没有定,毕竟是高级将官比试,无需定下什么规矩,稍后射箭各展其能,也无需评比优劣,在场将官自然能够在心中品评。

    黄忠谦虚地对严颜道:“严公,咱们各发五箭如何?”

    严颜点头:“甚好。”

    “严公先请。”

    严颜也不谦虚,他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左手腕,然后从旁边的士卒手中接过长弓,弯弓搭箭,瞄准那木柱的顶端,一箭射出。

    羽箭‘嗖’的一声,正中其顶端。

    “好!”

    周围诸军将兵卒,尽皆喝彩。

    黄忠也是接过弓箭,取箭、上弓、开弦,动作一气呵成。

    他几乎是没瞄准,对于黄忠而言,这样的距离即使是只有火光,单凭感觉亦是足矣。

    听得一声弓响,羽箭“嗖”的飞出正好射在严颜那支箭的正下方。

    严颜看了黄忠一眼,心下微惊。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