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中醒过来!
“惊鸿针!”
“惊鸿针,惊鸿针,果然不愧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鸿落雁,桥下春波!见了惊鸿针,书画死也值了,先生,受书画一拜!”施书画看看就要做个万福!
“别,这我可当不起?”乾一连忙制止,这一声先生,他可不敢应,按照老理,先生之前带名姓,那是敬称,直呼先生,那就是老师的意思,当然后来演化成了女人的老公,那是另一种说道。
“当的起,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施家自诩帝都用针第一,真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了!”施书画不由的叹息!
“各有所长,你家的针,我了解的不多,好像就叫做守墨针吧,取墨守陈规的意思!”
“咦?先生知道?确实叫做守墨针,也确实取的墨守陈规的意思!”
“都说墨守成规,是贬义,其实再很多时候,是褒义的,很多规矩,本身就该守,而且应该一直守着,我听说,你们家虽然是从你太爷爷起才开始出名的,但是实际上已经传了很多代了,你们家的针法,一百多年来就没有变过,而你家针术的长处,就是取了一个稳字,变,未必是好事,不变未必是坏事,施老爷子给自己的堂号取名金墨堂,针名叫做守墨针,就是为了不变应万变,这是你家针术的长处!”
“想不到先生对我们施家了解的这么透彻啊!”施书画有些愕然,除了施家人,极少人能把墨守陈规看的这么透彻!
“咱们是学医的,治病救人,最需要一个稳字,随意变,随意改,那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任,我倒是蛮认可你家这一点的!”
“可是因为一个墨守,施家的医术始终是没有进步啊!”施书画感叹一句。
“咱们中医,每天都在失传,每天都在退步,能守住那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有人说中医想进步,就要去求新求变求突破,我说那是扯淡,完全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我们能守住现在,再去找回一点失传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像搞书法的,没学过二王,没临过欧颜柳赵,就哗啦啦去自创什么新书体,那不就是一群傻子吗?咱们中医里,但凡谁在说求新求变的,那就是咱们这个行当里的祸害!”
乾一侃侃而谈,施书画和萧圆圆静静聆听,真真宛如老师在给学生上课一般!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很多浅显的道理,我们怎么就迷失了呢?舍本逐末,舍本逐末啊!”施书画叹息着!
“浅见而已,浅见而已!”乾一谦虚几句!
“先生——”
“别,你可别这么叫了,我真当不起!还是叫我张乾一吧!”乾一连忙制止!
“呃——张乾一,书画想……”施书画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想学你的惊鸿针!我知道这样很冒昧,我可以拜师……”施书画站起来,就要跪下!
乾一连忙手臂一拂,把施书画托起来!
“我可受不起,惊鸿针并不适和女孩子!你的体力达不到!”乾一连忙解释一句!
“我不需要全部学会,我只要能弥补我们施家守墨针的短处就可以了!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我真的很热爱针灸!”施书画跪不下去,又不肯放弃,只能直直的站在乾一跟前!
“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先坐下,听我说,你想学惊鸿针不是不可以,张家的医术,谁都可以学,也不用拜师,只是我不够格教!”
“谁都可以学?不用拜师?”无论是施书画还是萧圆圆,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可都是中医世家,中医学徒的规矩,那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不跟师父混个十几年,别想学到一点真本事。
“敝帚自珍,是咱们这个行当没落的最主要的原因,以前老师父收徒弟,都留一手,无非就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这种观念,贻害无穷啊,所以我爷爷说,我们家的医术,无论是谁,只要想学,都教,哪怕学会一个方子,对这个社会也是一点贡献!”
“张爷爷真是大境界啊,真正的大公无私啊!”想想自家的医堂,收个徒弟还要那么多的谢师礼,而且那些外姓的徒弟,不跟着师父十几年,根本学不到真本事,这些自己司空见惯的规矩,在人家张家,全被打破了,医术就不说了,光是这种格局,就已经是晨星对皓月,一天一地了!
“我家有规矩,三十岁之前,我不能靠医为生,没学会玉针,我也不能收徒弟!”乾一继续给解释。
“玉针?你们家有人会玉针?真的吗?”作为帝都用针第一家,施书画自然知道银针,金针,玉针代表着什么!
“我爷爷能用玉针!”
“张爷爷真的能用玉针?”施书画不清楚能用玉针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但是她清楚,能用玉针,是针灸的巅峰,施家人,包括自己的爷爷,连金针都很难驾驭!可笑啊,自诩用针第一家,真的可笑啊!
“能!所以,你要想学,去找我爷爷,我没资格教你!”
“真的,我去找张爷爷,他就肯教我?”施书画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说起来,其实我爷爷跟你们两家还有点渊源!”乾一呵呵一笑!
“什么渊源?”施书画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