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陈玄奘不禁一愣，不由得说道：“师傅就是师傅啊。”
“敢问尊师徒从哪所名山福地修行啊？”杨信明知故问道。
陈玄奘再次愣住了，思考了片刻，生怕杨信瞧不起似的，小声说道：“在闹市修行。”
“恩，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居闹市之里、红尘之中修行，尊师也算是一代奇人了。”杨信点了点头说道。
陈玄奘眼睛一亮，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认同感，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师徒俩是骗子。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从哪个门派修行？”陈玄奘也开口问道。
“在下免贵姓杨名信，自贞观年间于长安城内的书院学习，拜师夫子，夫子见在下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修行人才，于是便代师收徒，现今，正式出徒，行走世间，斩妖除魔。”杨信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书院？那里教人降妖除魔的本领？”陈玄奘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样子问道。
“书院表面上并不教人降妖除魔的本领，但是书院的不可知之地二层楼，那里却是教人降妖除魔的本领，就像西陵神殿的不可知之地知守观，佛宗的不可知之地悬空寺，魔门的不可知之地魔宗山门，都是教人降妖除魔的本领。”
“在下不才，乃书院当代天下行走，武道已是武神境，念师境界已经破五境，到达天启境，敢问兄台是武修还是法修，是何等境界？”杨信又在胡扯。
陈玄奘直接傻了，因为他的师傅根本没有教过他这些，陈玄奘吭哧了半天，呐呐地说道：“你说的我不懂。”
“陈兄弟，你我相见便是缘，那就由在下来跟你普及一下武道九境和法修十二境的情形吧。”杨信开始忽悠起来。
但是，陈玄奘却偏偏信了。
其实，杨信所说也并不是忽悠，只是与此方世界修行体系不同而已，此方世界的修行体系，按照将夜的修行世界观来看，纯属魔宗手段，纳天地元气为用己，利己损天。
“陈兄弟，我观你肌肉松弛，气血不盛，一眼便知走的不是武修之路；且也不能利用天地元气，显然也没有走法修之路；你的体内也没有一丝天地元气，走的也不是魔宗之路；陈兄弟虽精神坚韧，但也无攻击之力，敢问陈兄弟走的哪条路，如何降妖伏魔的？”
陈玄奘再次尴尬了，从怀中掏出一本儿歌三百道递给杨信，羞涩地说道：“我是靠这个降妖伏魔的。”
杨信接过陈玄奘手中的《儿歌三百首》，仔细观察发现，这根本就是封印了的《大日如来真经》，这本书还附带着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当满足特定的条件，封印解开，便可以凭这本书召唤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这跟剑圣柳白将剑势、剑意藏于纸张之中是一个道理。
“陈兄弟，你可知如何利用这《大日如来真经》降妖伏魔？”杨信再次问道。
“这不是大日如来经，这是《儿歌三百首》，通过唱歌，便可以唤起妖魔内心的真善美，然后做到降妖伏魔。”陈玄奘的脸色更加红了，因为这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知道羞愧那还有救，杨信暗自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陈兄，你是如何定性妖魔内心的真善美的？”
“妖魔内心深处的真善美，就是能讲道理，不吃人，与人和谐共处啊。”陈玄奘理所当然地说道。
“陈兄，你这明显是将自己的价值观强行套在妖魔身上啊，而且，你这纯粹是以人族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为基点来评判世间万族。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认为，众生平等，大家应该和平共处，相互理解，通过平等的对话来解决矛盾和争端，对吗？”
“对！对！”陈玄奘如遇到知音般连连点头说道。
“可是这行不通啊。”杨信说道。
“怎么会行不通，只要持之以恒的努力，总能行的通的。”陈玄奘涨红着脸说道。
“我不怀疑陈兄能为你自己的理想而付出的努力，我说的行不通，是因为你所认为的真善美，与妖魔所认为的真善美不一样啊，最起码双方得有相同的共识和认知才能坐下来谈啊，共识和认知都不一样，怎么谈？”杨信笑道。
“那妖魔认为的真善美是什么？”陈玄奘问道。
“站在妖魔的立场，所谓的真善美就是驱魔人死光，人族让自己随便吃。”杨信说道。
陈玄奘直接傻了。
“吃肉喝酒对大唐的百姓来说便是梦寐以求的日子，对妖魔来说，同样如此啊，吃人肉喝人血就是它们梦寐以求的日子啊，是它们心中最纯正的真善美啊，我说的对吗？”杨信问道。
陈玄奘仔细思索了半天，也不得不承认杨信说的对，而且很对，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对。
“陈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人族与妖族在共识和认知，也不可能坐下来谈啊，因为妖魔视我们人族为口粮，你认为妖魔能与人族坐下来谈吗？别说妖魔了，你就说他们，他们与你我同属人族，他们能与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吗？”杨信指了指渔民问道。
陈玄奘摇了摇头，对以往的经历和认知开始产生了怀疑，对自己师傅的教导隐隐也开始了怀疑。
“人族与妖魔并不仅仅是认知和共识的不同，也不只是意识形态的不同，而是你死我活的种族之争啊，要么，人族被妖魔圈养，沦为妖魔的口粮，要么，人族将那些吃人的妖魔斩尽杀绝，只留下花妖、草妖等对人族无害的妖魔。”
“还有，陈兄所认为的众生平等只是一句空话，众生怎么可能平等，别说妖魔了，就说我们人族内部，怎么可能做到众生平等，皇帝与百姓平等吗？陈兄也别说人格平等，皇帝一句话，百姓就伏尸百里，别说皇帝了，也不用此地的县令，就是此地的一保长、甲长之类的，动动手段就能令一户人家破人亡，怎么可能平等？”
“人族内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