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假意斥责辰溪:“侄媳妇,今天大家都是来帮忙操持丧事的,怎么好让大家光站在院子里,连杯水都喝不上呢?”

    辰溪屈膝行了一礼,歉意的道:“实在不是有意慢待各位,只是我们也是刚回来,家中一切物事都没有,真可谓百废待兴,只能委屈各位叔叔伯伯了。”

    众人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都有些尴尬。

    宋族长摆摆手,说道:“我们大家也不是来喝水聊天的,还是办正事要紧,侄媳妇你想把灵堂摆在何处?”

    这宋族长平日里看起来笑呵呵的,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辰溪却知他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

    她就不信宋族长会不知道,宋满石背后的小动作,只要他一句话,宋满石难道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她们母子赶到这破败的祖宅?

    不过是看她现在落魄,孤儿寡母的不知是否斗得过宋满石,便想坐山观虎斗,在那和稀泥罢了。

    可是宋族长不想趟这趟浑水,辰溪偏要他湿了鞋。

    她一脸委屈的说道:“只能委屈公爹和夫君了,正房实在太邋遢,也不知是什么人这样糟践房子。”

    谷雨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那股刺鼻的味儿又飘散出来,众人看到房中乱糟糟的景象,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宋族长没料到宋满石会做得这样难看,居然连稍微收拾一下都不曾,他不满的撇了宋满石一眼。

    宋满石也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大胆,当众就下他脸子。

    他是长辈,本来就应当自己安排她住哪就住哪,敢有什么怨言,那便是不敬长辈。

    何况现在她男人死了,家里也没个顶梁柱,以后要仰仗自己这个叔叔的地方多着呢。

    宋满石以为她会像昨天房子那事一样忍着的。

    只要她退了一步,以后她就会退很多步,到时候两母子不都任他拿捏?

    宋满石原本打算得好好的,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小猫也敢咬人,他不由眯起眼睛盯着她。

    只听她又接着道:“既然正房不能用,唯有把灵堂设在倒座房了。”

    一般农村办丧,灵堂或设在正房堂屋,或在家门前搭个灵棚,但辰溪这里却不可在门外搭棚。

    因为这里靠近小蓟山,晚上守夜担心会有野兽出没。

    “胡闹,那倒座房是给下人住的,堂堂举人老爷与他爹,怎么能把灵堂设在那里?这不只是丢了满仓父子的脸,也是把我宋氏一族的脸往地上踩啊。”宋族长说着便狠狠瞪向宋满石。

    宋满石也委屈啊,不是您老人家默认我拿捏辰溪母子的吗?

    但这话可不能当众说出来,只能低声说道:“我早就吩咐了我三个儿子打扫好这里了,估计是最近事多,他们便耽搁了。”

    “都是些榆木脑袋,有什么事能比自家大伯办丧重要。”

    “是是是,我现在马上叫他们来整理。”

    “不用了,等他们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趁着现在族中青壮都在,你带着大家安排好,今天就做好搭灵堂。”宋族长没好气道。

    “是。”宋满石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