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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追杀

    柴宗训漫无目的的走在永安集市上。

    此时他才发现,原来现时与理想中建立的盛世相差得太远。

    原本以为,只要尽量减轻老百姓的负担,让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就行。

    但看看这沿途所过州县,连个符昭都拿不住,要不就尸位素餐,要不就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样的官员,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柴宗训虽然带着一千多年的学识,但有些细节的确照顾不到。

    他也想像那些歪歪那样,重生穿越回来开挂大杀特杀。

    但事实让他感觉到,这重生就像在沙漠中发现一吨黄金。

    这一吨黄金就如同重生回来时知道的一切,让人会有一种马上开挂的错觉。

    但事实上,这吨黄金和开挂的人生之间还隔了一片广阔的沙漠。

    怎么运出去,怎么掩人耳目,怎么合理合法的使用,但凡有一点纰漏,麻烦就会找上门。

    就像柴宗训每次御驾亲征,即便他能预知未来,却还有无数细节问题需要解决。

    山水地图,行军速度,埋锅造饭,阵旗指挥,找出若干伏击阵地候选位置,瞭望岗哨布局,主力与偏军呼应策略,进攻路线方案,防御层次设计,撤军路线与殿后重点区域。

    更重要的是,如何巧妙的把你知道的信息放出去,除了让人不怀疑之外,还得让人能够信服。

    便是柴宗训现在威权正盛,他也不敢迈太大的步子。

    眼前人影晃过,似乎有些眼熟。

    柴宗训抬起头来,却正是符昭,她正伴作男子,也在市集闲逛。

    “喂,你怎地还不回汴梁?”柴宗训快步上前搭住她的肩头。

    符昭回头急忙将柴宗训的手打掉:“你管我呢。”

    “燕云十三骑呢?”

    “与她们在一起目标太大,我让她们先回了汴梁。”

    柴宗训再次抓住她的胳膊:“走,跟我回汴梁认罪。”

    符昭挣开他:“认什么罪?”

    “你一路来殴打朝廷命官,劫掠富户,还敢说你没罪?”柴宗训接受了赵德昭的谏言,沿途州县主官有罪,符昭也有罪,所以一定要押她回汴梁问罪,这样才不失公允。

    “你是谁啊,凭什么抓我?”符昭有些嫌恶,先前在大牢中柴宗训顶罪换她自由建立的一点点好感此时荡然无存。

    柴宗训说到:“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汴梁认罪。”

    符昭跳开一步:“想要我认罪,抓得住我再说。”

    柴宗训刚要摆开架势去抓人,身后却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两位,山水有相逢啊。”回头一看,却正是田胜华。

    原来,赵德昭与董遵诲一起去到州衙劝说慕容德丰放人,慕容德丰听说柴宗训已出狱,便没有必要与田胜华再计较,于是就放了他。

    而对于田胜华来说,得罪皇帝身前的红人,少师慕容德丰,他这个团练使算是做到头了。辛辛苦苦逾制跑到蒲圻去抓人,偷鸡不成倒蚀了把米,这样的结果是不可接受的。

    现下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让苏轼供出他与慕容德丰同谋,再由田胜华亲自押解他进京向皇上揭穿慕容德丰的真面目,如此大功,赏个荆南巡检应该不难吧。

    于是田胜华出狱之后,顾不上家里已被兵丁抄得乱七八糟,赶紧询问鄢宸卿苏轼的下落。

    听说苏轼被放走,田胜华当即带着兵丁搜捕,没想到在市集便遇上了。

    柴宗训转身与符昭并排站立,警觉的问到:“田大人,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田胜华冷笑一声:“慕容德丰目无国法,私放反贼,本官自然是要抓你们回去。”

    “快跑。”柴宗训一把抓住符昭的胳膊,转身就跑。

    “追。”田胜华大喝一声,带着兵丁追了上去。

    今天恰逢集日,市集上的人摩肩擦踵,柴宗训和符昭在人群里左冲右突,一路不知撞翻多少摊位,才终于躲进一个小巷子。

    眼见追兵仍在市集上向前追去,柴宗训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符昭一把甩开他的手,侧身站到一边。

    追兵全都消失,柴宗训回头到:“咱们走吧。”

    符昭淡淡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汴梁认罪。”

    “你这人怎地如此婆婆妈妈?有本事你就抓住我,”

    以武力来说,柴宗训有把握抓住符昭,但此刻他还想回去看看沿途州县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一路绑着符昭,很难不暴露身份。

    柴宗训想了想:“你姓符,且看样子出身军营,大周符氏唯有魏王符彦卿一脉,我记得符彦卿有子符昭信、符昭愿、符昭寿,而你叫符昭,莫不是符彦卿之女?”

    如果真是符彦卿女儿,柴宗训还得叫一声姨母,毕竟他的生母,以及养母,现在的太后,都是符彦卿的女儿。

    不过因为生母早逝,太后为人又比较冷淡,加之柴宗训思想有异,所以他并未感觉到多少家庭的温暖。

    “我爹死了。”符昭蓦地开口到。

    爹死了?虽然前生很多人动不动就有随便认爸爸的习惯,什么马爸爸王爸爸之类的,但这时候的人可是把孝看得很重的,不会拿自己爹的性命开玩笑。

    符彦卿,以及他的家属似乎都活得很好,符昭的爹既然死了,那便与他没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柴宗训说到:“不过你还是得跟我去汴梁投案,或者你在汴梁还有没有其他亲属,将来我去找他们寻你也好。”

    “我在汴梁的亲属,你找不到。”符昭说到:“而且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