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摸了下耳侧的耳钉，慢悠悠的跟着少年一起出了门。
从地下室中走出去，站在外面，上午八九点钟的阳光刚好，明媚又不刺眼。
街道两边是老旧斑驳的楼房，低压电线盘旋交错，偶尔有飞鸟掠过，蝉鸣声响。
在哪里，
都是人间。
楚绪第一次见到这种地方，还有些新鲜。
也许是有身边的人在，即使是再糟糕的环境，他也觉得心安。
老人在晒太阳，看到染白之后，和蔼问了一句：“带朋友回来啊。”
少年是新搬来的高中生，平日独来独往，孤僻又不与人亲近，这老城区几乎只剩下了他们老一辈的人，很少有年轻人还住在这里，老人见过少年几次，不免有些心疼，接触之后又发现这孩子是个心性好的，难免怜爱，平日里有什么吃的，都会叫染白过来。
楚绪怔了片刻，看向身旁的人。
“是。”染白一贯分得清好坏，在长辈面前一向谦逊有礼，平和应了一声。
“年轻人多交点朋友是好事。”老人笑呵呵的说，看向楚绪，慈眉善目，“以后多过来玩，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啊奶奶。”楚绪勾唇，“我一定经常过来，好好尝尝奶奶的手艺。”
两人并肩走出老城区后，便不再同路，楚绪问了一句：“你几点回来？”
“十点多吧。”染白想了下兼职的时间，冷淡答：“不用等我。”
听到这个时间，楚绪下意识的皱了下眉：“什么兼职这么晚，你接了几个？”
“还行，两三个。”那人不咸不淡的说。
楚绪不可置信，下意识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接这么多兼职做什么，不累啊。”
只是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楚绪就意识到他好像说错话了。
气氛有片刻沉默。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没钱。
如果可以谁会愿意每天接兼职接到晚上十点。
单从璟白住的地方楚绪也应该知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绪从小说话就没顾忌过别人，也很难换位思考，只是此刻心底却有些难受，他烦躁的抿了下唇，低声解释：“对不起啊。”
“你道什么歉，绪哥。”少年平静说，没有半分波动，甚至回答了楚绪刚刚的问题：“习惯了也没那么累，反正没什么事。”
楚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璟白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他更难受了。
他第一次这么在乎过一个人，在乎到一句话也说不得的程度。
“那你在哪兼职，我正好也没事，晚上去接你。”楚绪想了想。
“我不是小孩。”染白：“走了，你早点回去。”
“哦。”
等到少年离开之后，楚绪踹了一脚椅子，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一想到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操了一声。
都什么啊。
在染白走了之后，楚绪确实没什么事干，他真的不像璟白，那个人要做的，承担的，必须肩负的，他统统都没有。
楚绪出神了一会儿，只想让对方别那么累，他琢磨了下，往外面的街上走去。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染白接了个电话。